秦湘奇怪,“哪里像了?” “待见了就知晓了。”云浅不欲说,拉着她躺下,自己贴着她的肩睡好。 秦湘躺下就看眼前的锁骨,肌骨白皙,细骨如山连绵蜿蜒,她懵了下,晚上就这么睡吗? 确定不要换一换姿势吗? 阿姐很好看,令她想起书里的诗词,美人之美在骨不在皮,骨美,自然就美。 秦湘在想完了之后就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睡觉、睡觉、唯有睡着了才不会胡思乱想。 努力呼吸,放稳心态。 稳定了会儿,秦湘猛地睁开眼睛,前日说圆房的,那还要不要圆房了? 她迟疑地眨了眨眼睛,眼前再度浮现连绵美景,她索性朝前拱了拱,脑袋埋在阿姐的怀里。 嗯,这样就看不到,可以安心睡觉了。 **** 过了端午,天气愈发热了,早上起来就感觉到阵阵热意。 常客老夫人又来了,在厅内坐内,好吃好喝的供着,每回都是一人来,被赶出去送回旬家。 而旬家的人从不露面也不跟着来,听闻旬家长子已娶妻生子,二子正在说亲。 这回秦湘不去前院凑热闹了,她拿着赚来的钱打算去买个小首饰送阿姐,将小小的荷包翻了五六遍之后,前院的老夫人开始打骂人了,嚷着女婿不孝,不来拜见。 秦湘将荷包收拾起好,照旧悬于腰间,偷偷带着阿鬼从后门离开,老夫人发怒也看不到她。 出了相府,马车疾驰,路过前门的时候还看到旬府的马车。 秦湘对老夫人的行为很不理解,再嫁都有了儿子,处处找女儿的麻烦。 马车驶过之际,她歪头去看,瞧见了车内还有人。她立即抓着阿鬼问:“车里还有个男子。” “多半还是程家表少爷。” “不对,不是的,我见过那位,车内不是的。”秦湘急忙让马车停下,又见自己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心生一计,让侍卫去看看车内是谁。 少女眼底生起波澜,侍卫闻讯后打马回转,下马走到墙角处,捡到一块石头,直接朝马腿打了过去。 马儿受惊,抬起前蹄,车动摇曳,惊得车内男子爬了出来。 阿鬼看清了男子,哦了一声,“那是旬家二公子,也就是云相的二弟呢。” “他来做甚?”秦湘不理解,“他为何不跟着进去。” “旬府的人都不给进去呢,要不然老夫人为何每回都是一人进一人出。” 秦湘恍然,自己猜测对了,云相只拿生母没有办法,同母异父的弟弟也不敢沾她的边儿。 旬二狼狈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门人们打起精神,只见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一脸不屑。 秦湘说道:“从他的脸色来看,看不起相府,却又不甘心,可真矛盾呀。看不起就别来了,来了装什么呢。” “您初来京城,不知晓旬家仗着云相的身份行事呢,吆五喝六,有一回被云相逮住了,一顿板子险些打断腿。事后老夫人就来相府要撞柱自尽,啧啧啧,我们都不拦,她又不撞了,说什么云相苛待幼弟。哪里是什么幼弟,都已及冠,孩子都生了。” 阿鬼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往的事情,秦湘听得认真,知晓这些人就是狗屁膏药。在你得势的时候上前巴结,落难后不顾亲情般踩你一脚。 秦湘撂下车帘,吩咐车夫走了,多看一眼,都会觉得不舒服。 马车去了东市,在市口停下,秦湘几乎是跳下马车,大口大口呼吸着人间烟火气息。 店铺林立,百姓来回穿梭,锦绣之色,屋檐勾角,无一不昭示着京城繁华色。 秦湘嗅了嗅鼻子,闻到了甜味,下意识走了过去,进入一家店铺,朝里一看,是卖点心的。 “吃点心吗?”她问阿鬼。 阿鬼哪里敢让小姑爷买点心给她吃啊,默默摇首。 秦湘摸摸荷包,“昨日赛局赢了好多,请你吃一盘点心还是可以的。” 阿鬼想想也是,小姑爷都说了,自己再拒绝就不厚道,她点点头:“我要海棠饼。” “云相喜欢吃什么?” “云相、不知道。主子的喜好是秘密。”阿鬼摇首。 秦湘想了想,摸摸荷包,“都买一些。” 不吃就分给下人吃。 靠着马车近,店里的伙计将点心送到马车上。 经过这间店铺,秦湘的荷包瘪了一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荷包,怎么就花得那么快,那还怎么买首饰呢。 她郁闷了会儿,还没走几步,面前多了一抹阴影。 “秦公子,好巧啊。”襄平好声好气地打招呼。 秦湘回之一礼:“郡主,安好。” “你来买东西?”襄平故意询问,朝四周看去。她已盯着‘秦默’良久了,买了点心又在数钱,明前是窘迫之态,身为男儿,寄人篱下,如何不憋屈呢。 “嗯。”秦湘木讷地应了一声,不打算与襄平多言,装作呆滞色看向对方,“我还有事,不与郡主多言了。” 襄平略一顿,呆呆之色,除去一张脸外几无优处,云相看中此人什么了。 她虽不解,还是不愿放过一丝漏洞,“我也要去买些东西,公子买什么,是给云相买首饰吗?” “嗯。”秦湘点点头,目光闪动。 白嫩的脸颊在天光泛着光泽,嫣红的唇角胜若丹果。 襄平故作一笑。道:“我也想去买首饰,不如同行,我与云相相识,不如给公子做个军师,如何。” 秦湘看她一眼,不想她跟着,但权势悬殊,若将人得罪了,指不定会连累阿姐。 她点点头:“好,劳烦郡主了。” 秦湘的眉心跳了一跳,她下意识用手按住,跟着襄平走进一间铺子。 阿鬼瞧着姑爷不情愿的模样也是叹气,怎么就不知道拒绝呢。 女子多爱胭脂水粉一类的物什,襄平与掌柜说话如数家珍,听得秦湘目瞪口呆,光是口脂就有十几种。 她看向阿鬼,“真的有那么多品种吗?” 阿鬼点点头,她有幸入过云相卧房,妆台前摆放了许多饰物,让人眼花缭乱。且云相也爱装扮,入朝时淡粉口脂,休沐时在家穿上衣裙,装扮更为精致。若太后宴请,更是得体精致了。 秦湘听了半晌,眉心突突直跳,看到摆着的口脂,下意识问襄平:“云相用什么?” “不,不在意云相用什么,而在想你送什么。喜爱之人送的物什,哪怕是一根草,都会喜欢的。”襄平轻笑,雪腮粉肤,青春昳丽。 秦湘唇角动了动,思索道:“我晓得了,郡主玩儿,我有事去了。” 言罢,她领着阿鬼匆匆离开。 襄平未曾料到一句话就将人赶走了,她不好追,朝侍卫使了眼色,侍卫立即悄悄跟上相府小姑爷。 **** 秦湘去了药铺,选了些药材,就回来了。 回来后,老夫人还没走,她从后门悄悄进去,没有回望澜阁,而是去了园囿,摘了些花瓣回来。 等回到望澜阁,日头正晒,她想到了浴室,横竖没法清净,不如去浴室玩耍片刻。 她一人悄悄去了浴室,而前院的云母坐在厅内继续候着,上了数盏茶后,云相下衙归来。 云母等了整整一日,见云浅回来也按住火气,笑吟吟说道:“阿浅,你回来了,你这夫婿面子可真大,竟不肯出来见我。” 云浅还没换下官袍,接过凉茶饮了一口,慢悠悠回复:“她不过是女婿罢了,您又没养她一日,凭何让她孝顺你。” 云母一噎,再观目不斜视的云浅,她有些恼恨,但今日有求于人,便说道:“你二弟要成亲了,请您前去观礼。” “不去。”云浅搁下茶盏,面容红扑扑的,额头上带着些汗水。 凉茶入喉,暂时驱散几分热气,她往外看了一眼,又言道:“时辰不早,母亲该回家用晚膳了。” “去一趟罢了,让旁人见见你的夫婿,免得日后不相识。”云母急了,拿出秦湘做梯子。 不想云浅无动于衷,“我的夫婿,我认识即可,与旁人无关。” “阿浅,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如此无情。”云母急得拍桌。 云浅回道:“你也是我的母亲,当初对我就那么无情呢。” 提及往事,云母心虚,说道:“你如今位高权重,说明我曾经的做法也是对的。我至少生下你,抚育你几载,怎么,不求你孝顺,还生出个仇人不成。” “母亲说再多,我都不会跨入旬家一步。”云浅缓过一阵,热气消散,起身就要走了。 云母起身拦住她,“你若不去,我便不认可你这个夫婿,在我眼里,他依旧是个外人。” 云浅心念微动,扬唇嘲讽:“在你眼里,我还是累赘呢。” “阿浅……”云母低呵一声。 云浅抬脚就走了,照旧吩咐人将老夫人送回旬家。 云母不甘心,朝女儿喊话:“云浅,你若不去,我有办法让你这个夫婿在京城待不下去。” 快要走出屋檐的云浅止步,回身遥遥看向母亲:“是吗?到时,我有办法让你两个儿子横着出京城。” 云母急得跳脚,还要再说,云浅转身,蹁跹而去。 日落西斜,阁楼上清风习习,秦湘悠哉地躺在躺椅上,口中默背着医书上的知识点。 背了几句,昏昏欲睡,她索性闭上眼睛小憩须臾。 耳畔传来脚步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太困了,忍不住又闭上眼睛。 “你晚上不睡了吗?” 秦湘被说了一句话后,习惯地立即爬了起来,眼睛没睁,四肢反应得更快。 云浅蹙眉,“我没有怪你,你怕什么。” 这是习惯,并非是一日养成的。云浅莫名心疼,秦湘弯唇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我不睡了。” 说完,她又说道:“我今日遇到了襄平郡主。” “嗯。”云浅在一侧的躺椅上坐下,目光温柔几分,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后续,她奇怪:“没有了?” “没有了,见了一面,我与你说一说,免得你不知晓。”秦湘汇报行踪,在这里,关系错综复杂,她不想欺骗阿姐。 阿姐一人独处,父死母抛弃,本就活得艰难了,她更不能给她添麻烦。 云浅哦了一声,见她睡眼惺忪,奇怪道:“你今日没有午休?” “我去游泳了,我可以爬上去了。”秦湘喜滋滋,“下回,我不用再围着浴池跑一圈了。” “呵,那你会亲吻了吗?”云浅语露嘲讽,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巴巴地去念着。 倒霉学生,还是个心思恍惚不认真听讲的学生。 秦湘莫名被嘲讽,羞得耳朵泛红,云浅也不理她,说道:“我让人将膳食送来此处。” 云浅也跟着躺了下来,有些疲惫,躺下后,眼睛合上,身侧突然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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