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更清晰了,苏郁这才发觉,那哭声竟来自她的身畔……是慕椿。 她支起身子,凑近了一些,过来在身旁的慕椿那里,听到了断断续续,压抑而低哑的哭泣。那哭声实在太让人委屈了,苏郁本想叫醒她,结果一摸到她的脸颊,掌中突然摸到一片冰冷的水渍。 苏郁叹了口气,揽着她的头,轻轻地靠在怀里,一遍一遍抚摸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疼……”这是她第一次摸到她的眼泪,原来竟是这么凉。也许真的是疼得厉害了,才会在梦里也哭得这么委屈吧。 夜将尽了,淡淡的晨光一点点照入屋中,终于将一整夜的幽暗渐渐驱散。也就是在这时,哭声渐渐淡了,苏郁惊奇地发现,慕椿的身体不再滚烫吓人,依旧恢复了平日里那略低于常人的温度。 ---- 对不起,作为一个常年喝中药补气血的人,我真的无能写一勺一勺喂药,如果有人敢这么喂我,我一定喝一口吐一口。 不过苏郁这么捏着鼻子灌也不好啊,容易呛到人,当然了苏郁她本人从来没照顾过人,姑且饶了她吧。 主要是最近她对慕椿不怎么好,怕大家以后不让她追老婆到手,所以她提前贿赂了我一下,我原本也不想答应的,但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谢谢大家~多多评论呀~
第37章 小狐狸不装了? 慕椿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已近晌午,白芨过来换班,一见她醒了,忙道:“慕姑娘!你醒了!” 然而慕椿只是涣散着目光,声音低哑地说了一句:“水……” “好好好!”白芨倒了点清水,扶着她坐起来,缓缓地喂给她。一杯水很快见底,白芨问:“还要吗?” 慕椿摇了摇头,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再一次闭上眼昏睡过去。 白芨坐在床头,切了切她的脉,虽然脉象依旧微弱,但内里已然调息得当,不禁松了口气。 这一次慕椿睡了半日,黄昏时分就醒了过来。她双目还未复明,睁开眼时依旧是一片昏暗,好在意识已然清明,浑身如同被抽去筋骨的痛也随之席卷上来。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轻叹,慕椿这才发觉,屋里还有旁人。应当是白芨吧……她想。 她合上眼,实在没力气说话,也没有能力应付那些见她苏醒后的喜悦,装睡倒还真的成了个不错的选择。 苏郁放下书,听见动静,原以为慕椿醒了,不想依旧是这样昏睡。高热退去后,慕椿的脸色又恢复了往日如雪一般的苍白,愈发像一块纯然的白玉。 苏郁又忍不住往上捏了两下。 慕椿忍不住腹诽,白芨居然敢这么捏她的脸…… 犹觉得不够似的,苏郁又拿指节轻轻蹭了蹭慕椿微微泛着一点红意的鼻尖,而后低声笑道,“也就这个时候看着不叫人恨。” 慕椿听出来她的声音,不想竟是苏郁。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过来趁着自己病了寻仇的? 苏郁想着慕椿好干净,洗了帕子预备给她擦擦脸,水声淅淅沥沥响起时,慕椿心中忍不住一颤……她不是要给自己上什么传说的水刑吧。 自己好歹为她挨了一通鞭子,躺到现在浑身都还疼得厉害,苏郁就是再想报复,是不是也该等一等…… 帕子已经拿了过来,苏郁掀开被子,因换药的需要,这些日子慕椿身上缠着纱布,便没有再套里衣,是以纤细的肩颈手臂无一不露在外头。 冰凉的感觉落在肌肤上,慕椿忍着那点异样的感觉,心头却似被人系了条细线来来回回地磨。 擦干净了的手背上,那点水光润泽过的肌肤细腻得仿佛白瓷,苏郁忍不住摸了两下,她记得自己第一眼看见慕椿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姑娘生得可真白啊,双目笑起来如丝儿似的勾人,那时候就想,要是将来也能有这么个小女孩儿陪在身边,朝夕相处,还不知是怎样的乐事,谁成想后来近十年里,苏郁险些叫这个小狐狸捉弄得跌了路。 那点子喜欢悉数化作叫人牙根发酸的恨,每回苏郁在苏渭那里吃了亏,都会忍不住在梦里把那个藏在苏渭背后的小白狐狸精上上下下掐一遍解气。 这回倒真弄到手里了,可惜大半年的光景,都看她伤了又病,病了又伤,不是躺着就是趴着,实在没意思。 苏郁又换了条毛巾,浸湿了给慕椿净面,撑着她后颈将人扶坐起来时,慕椿几乎要咬破了唇内,才忍着没发作。她心道,这人能不能不要乱摸,扶后颈就扶后颈,捏着她后颈薄薄那层皮肉作甚! 苏郁眼含笑意,把玩了两下那吹弹可破的薄皮,扶着慕椿的下颌,先替她擦了擦颈,毛巾在那嶙峋的锁骨上徘徊着,一点一点来到耳后。 随后是额头、眉骨、鼻梁……两颊,唇角。 当她的手按在慕椿唇角的那一刻,温热的鼻息如同一层一层的浪潮般逼近,慕椿终于忍不住,忽然睁开眼,她虽瞧不见,但却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就在她面前,甚至眼中还含着那深深的不怀好意的笑。 苏郁实在忍不住了,直起身哈哈大笑道:“小狐狸?你不装了?” 慕椿咬了咬下唇,忿然道:“公主还真是坐怀……大乱。” 苏郁扔了毛巾,起身去洗了洗手:“明明是你,人都醒了,却还装睡,不是等着勾引人去伺候你是什么?” 慕椿冷笑:“我又没叫公主伺候。” 苏郁忍不住按了按她的发心:“没叫公主伺候?那你去问问,这些日子是谁给你喂药渡气,擦身换药……你知不知道你那水米不进的模样,我是怎么把药喂给你的?你还吐了公主我一身,那衣裳洗都洗不出来。” 慕椿垂眸,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两颊忍不住泛起一丝红意道:“您……” “放心吧,不叫你洗衣裳。”苏郁笑了笑,“我过去怎么没发觉,这双手细腻得像快玉石,幸亏只是打过两下掌心,要是弄伤了……我可真是心疼死了。” 慕椿忍不住将手缩回被褥当中。 苏郁瞧她这副模样就解气。 她喝了两口茶,出门让人煮好粥送过来,随后再一次折返,慕椿正靠着墙出神,被子拥在腰间。 “什么时候醒的?”苏郁道。 “公主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慕椿笑了笑,“就是什么时候醒的。” 苏郁忍不住道:“谁叫你怕痒怕成那样,眉头动个不停,装死都不会。” “谁会捏死人的后颈……”慕椿忍不住道,“还有脸颊……还有手……” “渴不渴?”苏郁拦住她的话,慕椿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苏郁将水杯递给她,确定她握住了才松手。 慕椿轻轻抿了两口,润了润唇,随后一饮而尽。 苏郁接过杯子,坐在床头,想了想,轻声道:“还疼吗?” 慕椿刚想说“没事”,头却不自觉地点了一下,只得道:“一点点。” “好在都缩了口。”苏郁叹了口气,“别动得太厉害,慢慢就长好了,中途可能……会痒一点,衣衫磨着不大舒坦……忍一忍就好了。” 慕椿笑了笑:“这些……我都知道。不想公主也知道……” 苏郁忍不住看了看她,却也没说什么,只也笑了笑,“在军中……伤过两回。”她忽然想到什么,从腰间解下一枚荷包,从里头倒出一条玛瑙链子,“这个……原本早就想给你了。可惜这时候你偏偏看不见……” 慕椿轻笑了笑:“公主所赐,自然不必看也是好的。” “这回多亏你……不然留着个心腹之患在我身旁,还不知来日如何遭殃。”苏郁说着掀起被子,“这东西是条足链……是早些年一个番邦进贡的。”说着,她将那条链子系在慕椿的左踝上,那修长的腿骨经此装点,愈发白得好看。 “说起来……我还有事问你。”苏郁道,“换药时,我见着了你背后的刺花……” 慕椿的额上一根青色的血管轻轻跳动,眼却波澜不惊,“好看吗?” “好看。”苏郁愣了愣,“只是我好奇,那样一片红花,刺上去不痛吗?” “人是会变的。”慕椿笑了笑,“当时我也没有如今这样怕疼,觉得这花纹好看……就刺了一片出来。” “那是什么花纹?”苏郁道,“似乎不是中原的样子。” “我也不记得了。”慕椿道,“似乎是西南哪个部族的样子吧,早些年国朝开疆拓土打了四夷诸多地方,东西自然也就传进来了。” “原来如此。”苏郁笑了笑,“女子珍重容颜,这样的东西在中原并不常见……” “又没刺在脸上……已是很珍重容颜了。”慕椿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痛色,随即弯了弯眉眼,“再说我这样的无盐奴婢,刺不刺在脸上,又有什么不同?” “无盐奴婢……”苏郁忍不住道,“你还真是……毫无自知之明啊。” 慕椿冷冷地转过头。 ---- 谢谢大家~~ 苏郁:偷着摸老婆被发现了,呜呜 慕椿:为什么要捏我后颈皮儿? 苏郁:老婆醒了,以后都不能摸摸贴贴了,呜呜慕椿:她为什么捏我后颈皮儿? 苏郁:老婆白白的手,软软的脸蛋,细细的皮肤……摸不到了,呜呜慕椿:她到底为什么捏我后颈皮儿? 苏郁:强作镇定,内心流泪 慕椿:后颈皮儿痛痛 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38章 大人也喜欢 苏郁瞧了瞧她被怄住的模样,忍不住暗暗发笑。 “过两日……待你伤好了,就让白芨把你的眼睛治好。”苏郁道,“这双顾盼生辉流光溢彩的眸子,真的瞎了,岂不是太可惜。” 慕椿笑了笑:“公主不是讨厌我这双眼睛吗?瞎了也好……瞎了就不惹公主厌烦,我还能好过一点。” 苏郁道:“知道自己惹人生厌就学乖一些。” 门外突然拔出两个毛茸茸的头,苏郁起身走到窗外,低头看着躲在窗根儿下的赵权赵贵兄弟俩。 赵权赵贵梗着脖子走了进来,慕椿察觉到有人进来,却一言不发。 赵权赵贵两个听白芨说起慕椿双眼中了毒,却又不敢问一句,只试着在慕椿眼前晃起了手,瞧她果真没有任何反应,忍不住心中酸涩。 慕椿叹了口气,放下手中茶杯:“你们两个还要晃多久。” 赵权赵贵不禁面面相觑,齐刷刷收回了在慕椿眼前摇晃的两只小黑爪子。 赵贵嘀咕道:“慕姐姐真的看不见了吗?” 赵权沉思。 “我是看不见,可我还能听见。”慕椿扶着额头道,“不然我也不能一下子就听着你们琐碎。” 这倒是真的。 赵权赵贵虽跟着金城找到了他藏匿慕椿点荒宅处,可找起来实在花了太多功夫。还是慕椿听到了赵贵喋喋不休叨逼叨的声音,挣扎着在窗口用缚手的铁链撞击,这才给了他们一点动静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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