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站在她们旁边,弱小可怜又无助,而其余秘书挤在了角落一脸吃瓜的兴奋模样。 “我们就这么把张秘丢出去面对那三位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啊。”新人小陈低声说着。 “刚才跑得最快的就是你,眼睛还放着光呢现在知道担心啦?”八卦头子通讯秘书挤了挤她得意地挑眉,“相信张秘她能应付的。” “咳咳,”左止元扭头看了窃窃私语的诸位秘书们一眼也没说什么,抬手拍了拍裴良夜的肩膀,凑过去咬耳朵,低声道,“良夜姐这是你哪一任旧情人?” “不可能!”裴良夜面上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却咬牙切齿地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我每次都分的干干净净和平友好。” “正因为和平友好才能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性嘛。”左止元憋着笑,抽出花束最上面那张极为显眼的折起来的卡片递过去“呐看看吧。” 裴良夜黑着脸打开。 空白的贺卡上什么都没有只夹着一张艺术展的门票。 “哇很高级的钓人手法耶”左止元脑袋凑过去不断点头,“品位也很好,这位香江的摄影师获得过多次最高奖,门票很难抢的,这次来庐城开摄影展我都没抢到票。” 裴良夜板着脸递过去,“呐,送给你了。” 左止元轻轻巧巧往后一跳躲过,摊开手,一脸耍无赖的模样,“我是有家室的人。” 一旁半靠在另一张办公桌上的饶听南一副优哉悠哉的看戏模样,闻言,身子一僵。 她默默退后半步,思索一会,凑到一旁弱小无助瑟瑟发抖的张秘旁边,戳了戳她的肩膀,“你知道是谁送过来的吗?” “花店送过来的,就是我们旁边大楼那家。” 饶听南磨磨牙,“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张秘苦着脸看着她,摇摇头。 “嘶,”饶听南倒吸一口凉气,“我觉得你这个摇头并不是指‘我不知道’,而是指‘我不能说’。” 张秘沉痛地点点头。 饶听南来兴趣了,手搭在了张秘肩膀上,声音压的更低了些,“那人我认识吗?” 张秘摇摇头,又迟疑地摇摇头。 “你是说,我应该不认识,但不排除认识的可能性?”饶听南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的翻译。 张秘点头。 “唔,这样啊,”饶听南捏着下巴思索,心中慢慢有了人选,“这个人左总认识,而且很熟?” 张秘这回毫不犹豫地疯狂点头。 “我知道了,”饶听南叹口气,凑过去,压低声音,“左总问起你来的时候你可以说,但一定不能告诉裴总。”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她看着张秘投来的疑惑目光,随即恍然大悟,“你在问我‘为什么?’” 张秘点头。 “你好歹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些小窍门都没摸到呢?”饶听南叹口气,指了指玫瑰花,“她是来追咱们裴总的,还费尽心机隐藏姓名,夹了张摄影展的门票准备一个美好的初遇,你要是告诉了裴总,可不就把事办砸了吗?” “明白了。”张秘若有所思地点头,终于开口,随后迷惑地看向饶听南,“饶助理和她见过?” 饶听南耸耸肩。 “一面之缘。” 这边已经暗戳戳给裴良夜堵上了后路,另一边,左止元撺掇着黑着脸的裴总,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你就去嘛,不去浪费。” “更何况,从来都是你给别人送花的,这次难得是别人给你送花,你就不想知道这人是谁?” 裴良夜磨磨牙,想将门票丢进垃圾桶,但手僵在半空老半天,终于没忍下心。 不仅是因为这张门票确实珍贵,而且……不得不说,这种手法确实让她提起了些许兴趣——让她社会性死亡后名字都不留挥挥手就走,她的确很想把这个人抓出来好好揍一顿。 “到时候再说吧。”她抿抿唇,终究是把卡片和门票一齐收进口袋,随即头疼地看着那巨大的一捧玫瑰。 “倒也是,这花怎么处理?总不能一直放在这吧,也不好丢掉,”左止元轻易就读懂了她眸中的苦恼,也无奈地点点头,看向裴良夜,试探发问,“要不你带回去?” “我住酒店,也没时间弄这玩意,”裴良夜摇摇头,“过不了几天还是要丢掉的。” 她叹口气,揉揉太阳穴,看向一边和饶听南站在一起的张秘,“张秘,麻烦您把这些分下去吧,这层,加上底下两层的员工都一人拿一支。” 挤在角落的秘书群小声的欢呼了一下。 张秘无奈地点点头,随后哭笑不得地看着那束捧花,“可是这三层加起来大概有五百多人,每人一支还得有四百多朵发不下去,每人两支就不够了。” “这是什么梦回小学算术题的奇葩情况。”左止元吐槽着,“那就今天上来汇报工作的人都拿几支走吧,呐……小陈!” 挤在秘书群中开心吃瓜的小陈一脸惊恐地被cue出来。 “你今天摆张桌子在电梯门口,”左止元挥挥手安排着,“上来一个人就塞一支给他,最后实在分不掉了就让裴总带回去。” “是……是,左总。” 另一边裴良夜已经开始“肢解”捧花了,随手抽出一支递给左止元,“你也拿一支,帮我分担点。” 左止元也没想什么,刚想伸手接过,被横里插过来的一只手迅速挡下来。 两人一怔,一齐抬头,看向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饶听南。 裴良夜无语凝噎,左止元笑得眯起了眼睛。 “得,我的错,”裴良夜吐出口浊气,直接将鲜艳欲滴的玫瑰放在了桌子上,向饶听南摊手示意,“您来。” 饶听南耳根一红,磨磨蹭蹭地退后两步,眼睛乱瞟。 就算她已经努力克服了一部分心理障碍,就算她已经拿左止元的热情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默默接受,就算她的感性一直在叫嚣着“快和她在一起!” 可是依然被理智控制大脑的饶听南还想做出最后一次逃离的挣扎。 主动送出花,哪怕这花其实是别人送给裴良夜的,她也没法做出这种事。 “胆小鬼。”裴良夜低声吐槽,继续暴力拆解花束。 左止元失笑,倒也不失望,随手拿起桌上的那支花递过去,“拿着吧。” 饶听南默默接过,手指触碰花茎的尖刺,微微用力。 细微的疼痛感让她慢慢恢复了镇定,看着裴良夜将花束分给秘书办诸人,看着小陈吭哧吭哧搬着桌子往外走,看着左止元靠在一旁,手里拿着她自己抽出来的一支玫瑰,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似乎是察觉到饶听南在看着自己,左止元扭头,冲着她笑笑,顺手又将手中的花支递过去,“你帮我拿着吧。” 于是饶助理手上又多了一支玫瑰。 左止元欣慰地看着人手一支而且饶听南有两支的玫瑰,嗅着空气中的馥郁香味,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她突然一拍脑袋,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正在进行体力劳动的裴总,又看了看疑似因为拿着两支玫瑰而大脑暂时短路的饶助理,只得自己抬手喊来张秘。 “差点忘了正事,”她笑着摇摇头,面上却慢慢严肃起来了,“张秘,麻烦去请李部长上来一趟。” 插曲终究是插曲,斗争和妥协,才是这里的主旋律。 ----- 小陈坐在电梯口,懒散地点着面前的玫瑰数目。 不多,只剩几十来支了。 自然不是因为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将近三百人来顶层汇报工作——分公司的工作效率还不至于这么高。 而是因为自家秘书办那位八卦头子已经在各大瓜群里将消息嚷嚷地天下皆知了,整个分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有人给新来的裴总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而且现在去汇报工作还能领一支。 裴良夜:谢谢您,社死范围又变大了。 于是来顶层的电梯里塞满了手里拿一份报告装模作样来顶层晃悠一圈然后排队在电梯门口领花顺便拍照打卡吃瓜现场的猹们,那人手一份厚厚报告规矩排队的架势,差点让分发花束的小陈有了“这些人怕不是来找我汇报工作”的错觉。 不过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有胆子上来的人早就领到了花,来顶层的电梯又变得空空荡荡的,分发花束的速度也就随之降了下来。 “大概还是头子吆喝得不够,”小陈摆弄着花束,嘟囔着,“这才多少人?” 电梯门打开,里头慢慢踱步出来了一个穿着休闲又极具老干部风格的人。 正是李春蝉。 “这是干什么呀?”她看着小陈桌子上的花,眸子里看不出惊讶,笑眯眯地开口问。 小陈瞬间麻了爪。 “这……这是,”她哆哆嗦嗦,“这是裴总她送的,不,是裴总被送然后送给大家的。” 话刚一说完,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李部出了名的喜欢能说会道的文书秘书,她的不少文书秘书都是在她手中得到了赏识被下放下去大放异彩的。 好端端一个机会,你抓不住啊! “哈哈哈,别紧张,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李春蝉温和地笑笑,看着几乎要急出汗了的小陈,温声宽慰着,“只是大家都在猜是谁送的,都已经传出好几个版本了,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就想问问你们这些秘书办的知不知情。” 小陈:哦豁。 连常年游离在八卦最边缘的李部都知道这件事了,而且还对此起了兴趣,足以证明这次八卦传播范围之广,影响之深。 她心中再次为当事人裴总默哀了三秒钟。 而且传出了好几个版本是怎么回事啊喂! “那个,我们也不知道。”秘书办的人都得了张秘耳提面命需要保密的“警告”,她也不例外,此时只能尴尬笑着,“那个,要不您也拿一支?” 李春蝉温和笑笑,指了指手上的文件,“等我向左总汇报回来吧。” 小陈感慨想着:这大概是今天第一个真的来汇报工作的。 她恭敬地目送着李部慢吞吞走远,又看着李部慢吞吞转身回来,拿起了一朵玫瑰。 “我还是现在拿着吧,等我汇报完,估计已经被那群家伙抢没了。” 小陈震惊了,总裁办公室坐着的三人组看着拿着玫瑰进来的李春蝉,也震惊了。 “李部,您怎么也……”左止元哭笑不得,指了指面前的座位,“您坐。” “我看那架势,再不抢着拿一支等会回去就没了。”李春蝉放松地坐下,将文件和玫瑰一并摆在桌上,冲着脸上挂着完美笑意的裴良夜点点头,“谢谢裴总了。” 裴良夜脸上的完美笑容有了些许裂缝。 一旁憋着笑的饶听南轻咳一声,站出来将话题引向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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