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听南缓缓皱起眉。 她当然记得。 “事实上,这个答案并不是要由左董亲口告诉你的,”裴良夜叹口气,“他把你放到分公司,是想让你自己学,自己看。” “自己学?”饶听南眉毛蹙得更紧,“分公司有什么东西让我学?” 李春蝉圆滑世故不沾手,左修才大概不会让自己学她;褚凡君看似儒雅沉稳实则漏洞百出,只配当枪;顾晨东……顾晨东的确很优秀,但是个老监察了,思维有些被监察定性,还不及左止元灵活。 学谁?看谁? 裴良夜也看出了她的疑惑,轻笑一声。 “你果然没有开窍,左董对你的期望和预计似乎太高了。”她带着终于掰回一城的快感,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所以我来了,来指点指点你这不开窍的脑瓜子。” 门重重关上。 饶听南缓缓皱起眉,打开自己刚才敲打的文档,凝视着上面的文字。 正是在左氏指导小组去过唐倾之后被砍掉的几个项目。 她在找这几个项目的共同点,可除了发现它们都是噱头很大很好赚钱之外,她一无所获。 “学谁?看谁?”她喃喃自语。 “总不可能是学左止元吧?” 她带着重重思绪昏昏沉沉地入睡,第二天依然状态不佳。 直到左止元在餐桌上口出奇言。 “饶听南,接下来几天,你搬到楼上客房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楼上客房和主卧室之间,有联通门~ 且小左有钥匙 嘿嘿嘿~ 开始下注了哟~快要到来的分手之后的第一次,谁是攻?
第40章 不得不说左止元的小脑瓜中是有些小套路的,早餐桌上,昏昏沉沉的饶听南就差点着了她的道。 “饶听南你的手是下个星期就要好了吗?” 还在想着事的饶听南点点头以一个敷衍的鼻音回复,“嗯。” “饶听南所以你是下个星期就要搬出去了吗?” “嗯。” “饶听南良夜姐昨晚走了吗?” “嗯。” “饶听南,接下来几天你搬到楼上客房住吧。” “嗯……嗯?” 饶听南骤然抬头,震惊地看着面前挤出一丝笑容的左止元脑子迟钝了好几秒,随后疯狂摇头,“不了不了。” 左止元抿抿唇,“为什么?” 饶听南语塞。 这怎么还需要理由的? “唔,我手伤了要把一些东西从书房搬到客房也不方便,而且我睡得会晚一些,容易打扰到左总您更何况我还有几天就搬走了,搬到客房也属实是多此一举。”她脑瓜稍微转了转瞬间就列出三条理由。 “首先你不方便搬东西我可以帮你搬”左止元放下筷子认真地逐一回复“其次你睡得晚些并不会打扰到我,因为你住的是客房,并不是和我一起住主卧。最后,你虽然还有几天就搬走了,这并不妨碍你应该搬过来,当时让你住书房是我不待见你,但现在你是客人,理应住到客房来。” 饶听南抿抿唇,刚要开口。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要问‘为什么我要住到客房?’”左止元抢先开口。 饶听南张张嘴,悻悻闭上,点点头。 还学会抢答了。 “为什么不搬”和“为什么要住进来”,的确是两个问题。 “第一条理由我刚才说了,你现在是客人,应该住到客房,”左止元认认真真说着,“第二……你刚才说你会睡的晚,但是你现在在关键的恢复期,我还要监督你睡觉。” 饶听南捂额。 你怎么还给自个儿挖了个坑呢? 左止元颇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饶听南,她知道自己的这些理由都只是扯淡,饶听南若是铁了心的不搬,她也没什么法子。 而……为什么要饶听南搬到客房来?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客房和主卧之间有联通门,联通门钥匙在她手上。 左止元不敢去肖想能做些什么,只是多少对于后续的计划有些好处。 她想到昨晚裴良夜附到自己耳边对自己耳提面命的小提示,忍不住耳朵一热,抿着唇,有些期待地看着饶听南。 要是饶听南还不答应,自己就耍赖。抱着她的手呜呜嘤嘤挤出几滴眼泪,要是她依然嘴硬,就直接以总裁的身份命令私人助理住上来。 “嗯,那就搬吧。”饶听南思索一会,点点头。 左止元:??? 您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 左止元懵逼地看着饶听南。 她以为至少还要叭叭两三轮才能定出“胜负”呢。 饶听南面上古井无波,浅色眸子游离又深邃,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话根本就不是她说的。 无所谓算了随便毁灭吧。 她搅着咖啡,心里崩溃地想着。 反正还有几天就搬走了,搬走以后怎么和左止元相处就搬走以后再想,这几天左止元想怎么弄就由着她去吧。 破罐子破摔了,诶,我摆烂,开摆! 去公司路上,各怀鬼胎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浅浅聊了几句,倒是恰好与步行前来裴良夜同一时间到。 “良夜姐,”左止元开心地挥挥手,看着裴良夜含笑走到自己身边,轻咳一声,“裴总,到的这么早啊。” “嗯,就住在了公司旁边的酒店。”裴良夜声音依旧懒散,面上也是慵懒的微笑。 饶听南瞅了她一眼,默默靠近了些左止元。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裴良夜一直有着若有若无的警惕——并非是工作上的事,而是……一只狮子对另一只闯入领地的狮子的警惕。 她得守好自己领地里的小白菜。 唔,尽管自己领地里的这株小白菜是裴良夜看着长大的,尽管小白菜和她说不定更亲近一些,尽管自己现在正准备搬走,而且并没有资格对小白菜指手画脚。 但是不行就是不行。 裴良夜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唇角笑容放大了些,耸耸肩,“我们进去吧,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其他人都不敢进了。” 左止元环视四周。 确实,离打卡时间还早,此时不少人脚步迟疑面色为难,站在远处,看着公司门口的“三巨头”。 “走吧,今天我们还得找找李部。”名义上最高级别的领导左总发号施令。 三人迈进公司,有人掏出了手机,偷偷摸摸拍下一张侧影,开始心惊胆战又兴高采烈地吃瓜。 经过秘书办的时候,左止元微微皱起眉,向秘书办里看去。 刚才……好像惊鸿一瞥,有个熟悉的身影? 秘书办里都是埋头苦干的人,也都是熟悉的面孔。 “我看错了?”她摇摇头,走进办公室。 “我想让你们看一下李春蝉一直冻结的那项人事任命。”她坐在办公椅上,水都还没喝一口就打开一份文件,转了个方向递给并肩站着的两人,微微皱着眉,已然是一副进入工作状态的模样,“我看不出什么毛病来,她为什么要冻结?” 裴良夜伸手接过,翻看着厚厚一叠文件,将每一个名字与后头附着的简历一一对照。饶听南却靠在一旁,耸耸肩,“我也看不大出来,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但……李春蝉的心思,我大概能猜到。” 裴良夜抬起眸子瞅了眼她。 “什么心思?”左止元好奇发问。 “这项人事任命涉及到三百多个人,从规模上来说是过去一年最大的一次人事调动,以晋升为主,而且,签下这份人事调动的,并不是李春蝉,”饶听南神色轻松,“而是分公司上一任总裁。” 裴良夜再看一眼饶听南,微微点头,轻吐出口浊气,也合上了文件。 “我不明白。”左止元歪着脑袋看饶听南。 饶听南笑笑,看着合上文件的裴良夜,“裴总应该想到了。” 裴良夜微微点头,看向左止元。 “您也知道,自从开创分公司的那位老爷子过世后,分公司内部的权力争斗一点都不比京都左氏总部那边小,左董抽不出时间和精力关注这边,其实这边也很难抽出精力给总部添堵。”她耐心向依然迷惑的左止元解释着。 “当左董把总部那边平定下来后,这边才因为某种恐惧和压力暂时放下了争端达成了一致,但平静无波的海面下仍然有暗流涌动。” “这个我多少知道一些,”左止元点点头,敲敲桌子,“最直接的显示就是,我没来之前,分公司四年换了五任总裁。” 频繁的更换权力最高层,本就意味着秩序的混乱。 所以左修才才能用充足的理由把自己塞进来。 “所以,尽管对待左氏总部的态度是勉强一致的,但内部存在不少不同的声音,”饶听南缓缓说着,“比如前任总裁和李春蝉,大概就不是同一派系。” “前任总裁为什么会签下这么一份庞大的人事调动我们尚未得知,可能是想要给下一任添堵,也可能是为了在那些肥差上多塞几个自己的人,”裴良夜接上了话,“但是李春蝉把这份人事调动冻结了,至少说明,这份人事调动并不符合她的利益。” 左止元瞅瞅饶听南,“你是这个意思吗?” 饶听南含笑点点头。 “那……顾部说这份人事调动可能会对我有用,”左止元捏着下巴思索着,“是怎么个有用法?” “具体的操作空间其实很大,”裴良夜缓缓说着,“您可以继续将这份人事调动冻结下去,也可以与李春蝉达成一致,将这份人事调动打回去重新审核。” “这两种方案并不冲突,只是时间上有选择而已,”饶听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了两把椅子,自己坐下,也示意裴良夜坐下,“前者是后者的铺垫,后者是前者的最终结果,我们只是要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时间,让这份人事调动长出甜美的果实。” 左止元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缓缓开口感慨。 “饶助,裴总一来,你就不开始说人话了。” “饶助的意思,是您现在有两种选择,可以冻结也可以打回去重新审核,但您迟早是要把这份人事调动打回去重新审核的——在合适的时候。”裴良夜解释着。 “啊,真是贴心的解释,我完全听懂了呢。”左止元吐槽,翻看着那厚厚一叠文件,“没有第三种选择吗?比如如果这份人事调动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字通过了?” 两人同时语塞。 “怎么了?”左止元好奇抬头,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目光,忍不住缩缩肩膀,声音小了些,“理论上,是可以的吧。” “理论上确实可以,但也的确是一个不具有建设性但极富有创造性的选择。”裴良夜凉凉说着。 左止元皱起眉头思索一会,最后还是求助地看向一旁看戏的饶听南,“我觉得她好像在夸我,又好像在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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