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盛拳头握得咯吱吱响,咬牙切齿道:“行,老子让你打10拳。” “秦总一言九鼎,”叶桑榆却往车边走,让向非晚打开储物盒:“向总,把我的指虎拿出来。” 秦熙盛这才发现,向非晚也在车上。 他看着叶桑榆带上指虎,那是格斗拳术里最为常用的,上面缠了一层布,她握紧指虎,走到秦熙盛面前,不冷不热道:“你要是敢还手,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你敢动那个孩子,你就是在犯法。” “哈,”叶桑榆听到了笑话一般,“你跟我讲法律?” “我……啊!”秦熙盛突然被打脸,血溅出来,啐了一口血沫子,骂道:“我草……” “这是当年还你打我的第一拳,”叶桑榆扬起的笑,有些丧心病狂,用尽全力挥出拳头:“这是第二拳。” 那日她被打了很多下,几乎要被打晕。 “剩下的,是替李家母女打的。”她连环拳,打了四拳,最后一拳,跃起猛击头部,高壮的块头岿然倒地,咣当一声。 秦熙盛的人,被冬青和向非晚的人挡住。 他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眼神迷离涣散,头微扬着,模糊中看见向非晚的脸,眸光淡漠,冷眼旁观着。 死一般寂静的夜,被秦熙盛厚重呼吸声打破。 血从她的指尖往下滴,浸红地面,叶桑榆踩在他的胸口,笑得邪气恣意,一字一顿道:“秦熙盛,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88章 夜深人静大多地方都歇业, 医院却总是个例外。 叶桑榆再次站在急诊室门口,正巧碰见之前的男医生。 他看了一眼向非晚,以为自己看错, 再瞅一眼, 还真是……那晚高调炫耀自己的“高干”家庭后, 他没多久就知道,他炫耀的对象是向非晚,是华信集团的总裁, 拔下一根毛都比他富足。 医生窘迫地跟叶桑榆点个头,让李母推着陈芳芳进来检查身体。 向非晚冲她招手, 拍了拍长凳,冬青也过来叫她:“坐会吧。” 叶桑榆坐下, 身体轻微地发抖, 比上次动手后的身体反应轻得多。 她坐中间,向非晚和叶桑榆坐两边, 壮壮趴在向非晚腿上呼呼睡着。 走廊里人来人往, 热闹得像是菜市场。 有人陪在身边,她的灵魂有了伴,心更安稳些。 冬青偷偷夸赞一句:“你今晚太厉害了,超级帅。” 声音不高不低,叶桑榆没反应,冬青又倾身跟向非晚说:“是吧, 向总。” “嗯。”向非晚扭头瞟她的手, “手疼不疼?” 指虎对于一般人来说, 光带上就硌手, 即便缠着布,用力打人也会硌得骨节生疼。 她摇摇头, 想起什么凑到冬青耳边说了什么,冬青看着向非晚刀子一样的眼神,又不好躲开,但回答的声音大了些:“小孩没事,已经回家了。” 向非晚淡漠地垂下眼帘,抚着壮壮的毛,没再做声。 秦熙盛也是等她们走了打电话问了才知道,小孩子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说是和店里的一个姐姐去附近吃烧烤。 他松口气,恶狠狠地捶车座,手下人赶紧送他去医院。 时间奔着后半夜去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李母皮外伤问题不大,陈芳芳伤势较重,本就精神不稳定,头部又被撞击过,出现淤血,但又不至于做开颅手术的程度,他咳咳两声:“所以我的建议是,先观察一下,看她醒后的情况再说。” 陈芳芳被推进ICU,李母泪流满面,踉踉跄跄跟在后面,一度念叨着放弃,不想治疗了。 叶桑榆拉她坐在椅子上,宽慰道:“钱我已经交了,我不差钱,所以没事,咱们尽管治。” 李母垂着头,哭得泣不成声,最后累得靠着座位睡着。 冬青趁机偷偷凑到叶桑榆身边,蹲下身说:“这边会派人看着,我晚上留在这,你先回去休息,怎么样?” 叶桑榆扫了一眼另一排长凳上的向非晚,故意问:“她派的人?” “不是。” “真的?” 冬青点头:“我派的,我也是有点势力的人。” 叶桑榆扑哧一声笑出来,起身准备回去,临走前叮嘱冬青:“小心每一个人,所有涉及陈芳芳的医生、护士,记住他们的名字和脸,每次进去之前必须确认。” 冬青点头,决不能让向总在医院遭遇那档子事再出现。 “那拜访的人?”冬青瞟一眼李母,低声说:“这个我和老人家确认吧,我刚才在酒店对面定了个房间,你带她过去休息。” 一切安排妥当,叶桑榆叫醒李母,李母说什么不肯去:“你们都为花了那么多钱,我真的……” 叶桑榆一再强调钱已经花了,房子也订了,不住就会浪费。 李母抹眼泪,冲冬青鞠躬,冲叶桑榆鞠躬,又要冲向非晚行礼,向非晚微微侧身躲开:“别谢我,我什么都没做。” 叶桑榆扶着李母往前走,向非晚站在原地。 她回头问:“不走吗?” “你没叫我。”一人一狗,人比狗委屈,狗睡得呼呼香。 “你还真是……”叶桑榆无奈,“幼儿园小朋友吗?还得叫你,快跟上。” 两人先把李母送到酒店安顿后,李母神色有些恍惚。 叶桑榆敲了敲对面的门,门没关,四个壮男一起冲她低头。 “阿姨,你放心休息,这边有人守着呢。”叶桑榆给李母一颗定心丸,李母颤抖地抓着她的手,膝盖一弯跪下来,她连忙蹲下抱起来:“别这样,阿姨,好好的,咱们养足精神,才能打败坏人。” 从酒店离开,叶桑榆开车,向非晚抱着狗子坐在副驾驶。 开到半路又碰上红灯时,她瞄了一眼向非晚,头歪着靠在车窗上,似乎睡着了。 “向非晚。”她叫了一声,没动静。 “别装睡。”她歪头看了眼,面色沉静,呼吸平稳,还真睡着了。 到了西子湾,向非晚还没醒,叶桑榆停车熄火,靠着椅背长舒口气。 这一晚,过得跟梦似的,还是那种打斗激烈的梦,身体稍微缓过来些,有点酸痛。 地下车库,周围沉寂一片。 她给冬青发信息,说到家了。 冬青:好,这边没问题。 冬青很快又发来一条:有的话可能不太妥当,但我想说。 叶桑榆:【白眼】 冬青:感觉你真的长大了好多,而且…… 叶桑榆不回她,冬青:你怎么不问我? 叶桑榆对故弄玄虚这套没兴趣,冬青主动发:而且你比以前“厉害”了很多。 “厉害”加了双引号,冬青措辞概括,大概就是全方面都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善良,是无条件的善良,所以容易自己吃亏;现在善良是有成本和条件的,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以前乖巧可爱小猫咪;现在是凶狠残暴大狼狗,格斗拳术干脆利落很漂亮,肌肉线条特别野。 以前遇见问题,紧张慌乱哭唧唧;现在冷静分析布局,有成年人该有的样子了。 以前一腔热血,想到哪做到哪;现在提前谋划,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 总归是被冬青夸了一顿,叶桑榆边看边想,这家伙能跟在向非晚身边,估计条件之一是会说漂亮话。 最大的变化,冬青放在最后: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次你处理问题,向总全程没说话,没表态,没干涉,全由你安排,这很难得啊,你要知道向总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尤其对于在意的人,都是全程包办,但这次她居然没出声。这里打个补丁:控制欲不含有贬义,是那种强势把控手段很强很厉害的意思…… 叶桑榆憋不住乐,这家伙,还带打补丁的。 这一笑,把向非晚笑醒了,壮壮也哼唧了一声。 “你都不回家吗?”叶桑榆问了也白问,叶桑榆跟在她后面,门一开,一人一狗挤进来…… 天依然蒙蒙亮,叶桑榆洗澡出来,向非晚抱着壮壮,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侧着身子,手搭在壮壮身上,壮壮睡得乱七八糟,四脚朝天,露出小肚皮,身子拧着靠向非晚身上。 那几只小腿时不时抽搐两下,看起来像是做梦。 搞笑的是,向非晚也做梦了,她哼哼,壮壮也哼哼,她们可能在同一个梦里。 一人一狗很和谐,各有各的可爱,叶桑榆看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看着看着笑出来,心也有点软,她赶紧绷起脸。 她投了毛巾,胡乱给向非晚擦了两把,向非晚哼哼唧唧,抓着她的腕子,喃喃着小叶小叶。 起初她没当回事,哪知道向非晚抓着她的手,嘴巴凑过来了,她照着脑门弹了一下,人老实了。 叶桑榆躺下没多久,闹钟就响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嗅到空气中有米香味。 向非晚比她更早起来煮粥,叶桑榆迷瞪眼过来拿蒸笼。 向非晚推她出去,柔声道:“你再睡会。” 人被向非晚摁倒在沙发上,她困得睁不开眼,趴在向非晚的位置,呼吸间有熟悉的冷香,很快再次入睡。 壮壮照例盘在她身边,脑袋拱了拱,让她给腾个位置。 叶桑榆迷糊中往里面凑,壮壮小下巴往她小腹上一垫,呼呼睡着了。 一人一狗睡得都很放肆,叶桑榆大概是热了,小肚皮露出来。 壮壮浑身都是毛,热烘烘的,叶桑榆扯开衣服也不管用。 向非晚好心帮忙,扣子解到一半,叶桑榆警觉,直接踹了一脚。 咣当一声,向非晚倒地,叶桑榆也吓醒了,刚苏醒的人,冷漠的理智还未完全上线,她本能拉起人抱到怀里问怎么样。 向非晚脑袋撞地板,幸亏有底子在身上,撞得不轻。 她不说疼,反而关心叶桑榆:“你没事吧?” 叶桑榆嗯了一声,道歉到一半,脱口的话是:“我在里面的时候……” 她再瞅瞅两人搂搂抱抱的姿势,实为不妥,便僵硬地把人推到沙发边上:“这都多亏你,我在里面,有的人想啪啪啪想疯了,半夜爬我床……” 向非晚眸光登时冷锐,脸色凝重:“什么时候的事?那个人是谁?后来怎么处理的?” 叶桑榆不领她的情,让她别装蒜:“把我送进去,你就没想过,女监里什么人都有。” 向非晚这一早上,脸色沉得厉害,再没说话。 饭吃完,她没粘着叶桑榆,主动到门口道别:“我有事先走了,李家母女我抽空过去看看,你自己上班注意安全。” 也不等她搭话,向非晚开门走了。 叶桑榆头一次有种,孩子长大了,居然不粘人的感觉,转而无语地翻白眼,翻给自己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向非晚出了门,都没等到进电梯,她从兜里掏出一部破旧的老手机,开机,拨通电话,近似暴怒的语气:“在里面有人半夜爬她的床,为什么我不知道?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充分的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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