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崔栖烬笑得若无其事,又补一句, “快吃吧狮子王。” - 这场火锅吃到了容祖儿歌单结束,吃到了池不渝用完那半碗醋,吃到了冉烟咬着火晶柿子解辣,最后陈文燃又开始放网易云千禧年港台歌单。 并且提议,玩UNO版本真心话大冒险。简而言之,就是先玩UNO,谁最后手里卡牌最多,谁就要在卡牌里挑一个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听起来好复杂。 其实也就是UNO加上真心话大冒险,崔栖烬觉得池不渝都有可能听不懂。 因为这个女人上次玩就输得一败涂地,怎么玩得过老手冉烟和陈文燃? 于是,第一盘到三个人都出完牌,手里所有卡牌最多的还是池不渝。她撑着腮帮子,很不情愿地从其中抽出一张真心话—— “谈过几次恋爱?”冉烟给陈文燃剥着砂糖橘,把问题念了出来。 陈文燃“切”一声,咬着砂糖橘讲,“这个我们不都知道吗?这盒牌选得不好。” 嚼了几下,又凑过去问池不渝,“怎么样?说法应该没变哈?就那一次?在网上认识的?” 池不渝一只手都拿不完那些纸牌,撑着下巴想了半天,说, “对,那应该也能算一次哇?” “怎么不算?当然算。”陈文燃把抽出来的卡牌放进去,快速连着洗了几下,说下次不能抽到这么无聊的问题,又转头问崔栖烬吃不吃砂糖橘,好甜的。县竹副 却发现崔栖烬正盯着面前空了的水杯,像是在发呆。过了半晌,说不吃,又移开椅子捞起水杯去倒水。 再回来的时候,水只倒了一点。她没什么语气地说, “开始下一轮吧。” 之后冉烟和陈文燃各选择了一个打电话给前任/喝酒的大冒险。第不知道多少轮,又是池不渝输。池不渝捏着手里的纸牌唉声叹气好一会,认赌服输地抽出一张真心话—— “初恋对方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次念出来的是陈文燃,后面还自带评价,“嘿,这上哪知道去,算来算去不都八九年前的事了。” 冉烟瞥她一眼,“你让水水说呗,都让你说了算什么?” 然后看到池不渝皱巴巴的表情,狐疑地问, “你后来应该没跟你初恋联系过吧?” “没有。” 池不渝表情皱巴巴地摇头。头摇到一半,发现桌上的人都在看她,除了崔栖烬。 崔栖烬没有看她,甚至拿出了手机,对着微亮的屏幕敲着字,好像是一点也不好奇这个问题。 只有崔栖烬不好奇。 池不渝用指甲划一划硬硬的纸牌。 又低头看一看自己抽到的卡牌,盯了那行字,规规矩矩地答, “我不知道,没联系过。不过她应该过得不错吧,毕竟她这么聪明。” “人家都把你抛弃了还觉得聪明呢?”冉烟撇撇嘴,对那位初恋曾经的行径非常不满。 池不渝看一眼冉烟,大概是觉得冉烟说得很有道理,很没有主见地改变主意, “好吧,那她是个笨蛋。” 陈文燃看一眼神色平静的崔栖烬,突然想觉得有点怪,嘀咕了一下,“不对啊,崔栖烬你怎么不跟着骂几句?” 冉烟和池不渝同时抬头望过来。 崔栖烬抬起眼,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放下,锁了屏,语气淡淡地讲, “智者一入爱河,淹不死也骨折。”仙逐复 更何况…… 她喝了口水,看一眼手里一堆牌的池不渝,没什么语气地加一句, “笨蛋加双倍。” 在这个游戏上崔栖烬很少输。她也不是很明白,明明四个人的游戏,输的那一个为什么一直是池不渝。 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一盒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里,这么多问题都是跟初恋有关——仿佛这是一盒初恋牌。 更更不明白…… 为什么池不渝每次都不耍赖。大家都已经认识这么多年,还这么真诚做什么? 又一轮,冉烟和陈文燃先撒手。崔栖烬瞥一眼池不渝的一手牌,一时之间没注意少出一张功能牌,于是她输给了池不渝。 然后她在那盒真心话大冒险里,抽到了一张重复的—— “谈过几次恋爱?” 陈文燃把卡牌念出来,才十分惊恐地发现一件事,“我靠崔栖烬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讲过这种事?” 因为她在这种游戏里从来不输。 因为她向来不喜欢自我倾诉。因为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她不像别人交朋友,真诚地要把自己一箩筐的秘密全往外倒。 因为,今天是失误。 室内微微发蓝的水波纹氛围灯在墙壁流淌,像水族箱里的水在哗啦啦地倒灌,陶喆在哗啦啦的水声不停地唱普通朋友。 一时之间崔栖烬浸沉在蓝色的水里,听到一道她此时此刻最不想要听到的声音,在其中尤其清晰地问她, “对哦崔木火,你怎么从来都不讲这种事的?” 再抬眼,她看到那些蓝色水流疯狂涌进今夜,不要命地奔进她和她之间,像一场无声无息的暴雨,要把那些佯装的遗忘全都掀翻。 她看到这场蓝色暴雨,缓慢淌过池不渝面朝她的脸,脸上的表情令她倍感迷失,像想要听又不太想要听。 看到不远处缸里的巴西龟,在玻璃壁爬像要越狱,看到她记忆中的热带鱼,鱼鳍滑过池不渝纯澈的眼,像一场恶意的提醒。 而她对此仍旧无能为力。 只能选择闭眼不去看,捻紧卡牌背后的“真心话”字眼,缓缓吐出两个字, “一次。” 她想今夜既然已经有人讲过真心话,那么那次除了被定义为爱情,已经别无出路。
第17章 「大冒险」 wkeinauadqtqb【个签】:这家伙很懒, 什么都没有留下。 怕水的海绵宝宝【个签】:人一天需要四个拥抱才能生存0.0. - 2月14日情人节当夜,崔栖烬点开手机屏幕,成都当天的天气预报显示——白天多云夜晚阴。 根据气象学分类,多云是位于晴阴之间的一种定义, 指天空中的云量占比四成至八成。多于这个比例的云量, 就会被定义为阴天。[1] 崔栖烬二十六岁生日。好像白天的云移开了, 却又在这个夜晚汇聚成更充沛更错乱的云。 这个夜晚是阴天。 截止到这个阴天, 她和冉烟陈文燃相识八年, 和池不渝相识十一年。 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三个人提及她的恋爱史。第一次,移开这片云。 她突然想看一眼珊迪的朋友圈。 不知道那个爱情天气预报酒馆灯箱上,会怎样摘写今日的天气预报? 不过她还是没能看成。 《普通朋友》再一次唱到结尾,蓝牙音响里轮到Twins在唱她没听过的一首歌;在玻璃壁试图越狱的巴西龟,摔了个大马趴一时之间没办法翻身;陈文燃咽下最后一个砂糖橘, 和冉烟对视好一会,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我靠你竟然还谈过恋爱!” 崔栖烬缓缓掀开眼皮。 眼前仍旧是晃动丰饶的蓝色水波纹,以及坐在她对面的池不渝。 她说不准池不渝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只看到池不渝今夜偏浅偏绵的瞳仁,此时此刻却格外迷茫的眼, 以及在看到她看过去之后, 瞬间垂下微颤睫毛, 拿起自己右边水杯给自己猛灌了一口的行为。 看样子应该也是不可置信的。 甚至在喝完之后又喝了一口,嘴巴上沾了点水光, 抿直着唇角。直到冉烟一把拦住她举水杯的动作, 友情提醒, “哎水水你拿错杯子了,这是我刚兑的百利甜。” “啊?” 池不渝有些茫然地放下杯子。低头看到里面的奶白色液体, 愣了半晌,指腹磨了磨杯壁,抿了抿唇,讲一句, “哦哦那是我不小心看错了。” 准备把杯子还给冉烟,却又砸了砸嘴,“不过怪好喝的,甜甜的,口感像奶茶。” “我加了点乌龙茶,你想喝这杯就给你,我正好还没喝过。” 冉烟说,又不太放心地拿起杯子看了一眼里面的量,看样子不多,又往里头添多一点乌龙茶,才放心地给了池不渝,补了一句, “不过你酒量不好,还是少喝点。” 何止是酒量不好。 崔栖烬想,不过百利甜这款利口酒通常用来兑饮料,添多一点乌龙茶酒精浓度降低,想来也不至于像那天夜里的爱尔兰之雾,是传说中的一杯倒。 池不渝点头,像一只机灵的豚鼠,应得很好。希望不会变成一只喝醉的豚鼠。 “啪——” 是陈文燃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崔栖烬看向陈文燃,听到这人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你真的谈过恋爱?你诶,你崔栖烬诶,你标榜独身主义者多久了?你真的谈过恋爱?”弦注敷 话题又回到了崔栖烬身上。 崔栖烬站起身来,从桌上绕出去,背对着三个人,先是把蓝色氛围灯关了,换成一盏不那么刺眼却也不那么昏暗的暖黄吊灯。 然后又走到玻璃缸面前,把翻了个个的巴西龟翻过来,再重新坐到桌前。 全程不疾不徐,最后轻描淡写, “这很稀奇吗?” 她没有看池不渝,但知道池不渝在看着她,也许是和冉烟陈文燃如出一辙的惊诧,又或许是一种夜盲症在重新适应灯光时的迷茫,亦或者是池不渝的常态—— 反应迟钝,简单直接,喜欢在别人讲话的时候盯着眼睛看。 “当然稀奇啊!” 陈文燃说,“咱好歹也说认识七八年了吧,以前我们讨论这种事你硬是一声不吭,要不是今天我们三个都UNO了,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开这个口光听我们三个在爱情里伤春感秋啊?”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三个人里面就陈文燃最吃惊。冉烟过了半晌倒没那么惊讶,只顾着叮嘱池不渝喝慢点,间隙才有空讲陈文燃一句, “你那么好奇难不成你以前暗恋崔栖烬啊?” 陈文燃呲牙咧嘴地“呸”一声,“不一样好吧,好歹我和崔栖烬也算是大学四年朝夕相处,毕业后这么久又算是共患难过来的,这件事她一句都没跟我提这合理吗?” 冉烟还想再说什么。结果陈文燃顺着这句话,语速飞快地堵回去,“假如现在水水才跟你说她那段网恋之后还有别的故事你怎么说?” “怎么可能呢!” 池不渝突然插嘴,大喊一句,脸蛋红扑扑的,“你们吵架归吵架,啥子嘛,就扯到我这儿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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