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栖烬被她逗笑,“在心里也没有。” 池不渝有一点相信了,“真的?” 崔栖烬说,“真的。” “好吧。”池不渝在她肩上蹭蹭下巴,呼吸热热的,洒在她的颈下, “但我要提前跟你讲好哦,我谈恋爱的时候是会有一点爱生这样的气,我努力改一改,但也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以改掉。” “没关系。”崔栖烬说。 “为什么没关系?” 崔栖烬不讲话了。 她想,她总不可能说——只要是池不渝,就都没有关系。这简直太肉麻。她讲不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没关系?”但是池不渝还是要问。 于是崔栖烬说,“因为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然后换成池不渝不讲话。 崔栖烬喊她,“池不渝。” 池不渝把她抱得更紧,嘟囔着说,“我要再抱一会,你莫催。” 池不渝大概以为她要说把她放开。 崔栖烬拍拍池不渝的背,“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池不渝反应真的很慢。话问出来,自己又想起来是什么事,手刮了刮崔栖烬的腰际,格外义正严辞地说, “谈!” 她像是要去大战伏地魔。 崔栖烬没有讲话。 崔栖烬闷头在池不渝肩上笑。 过了一会,她看到池不渝踩一脚她们的影子,又听到池不渝恶声恶气地补了一句, “谈一百年不许变!” 然后崔栖烬还是笑,甚至笑着说, “嗯,谈一百年,不许变。”
第51章 「爱的色彩」 Q:池不渝!你为什么突然又开始拿起笔准备写日记了? A:拜托!这~可~是~第~一~天~诶~怎么可以不记一下! 5月13日, 天气半晴半雨,今天两个人都很狼狈,手机都没电,妆花掉, 衣服也都湿掉, 花这样下去也快要蔫掉。 崔木火觉得, 我们先回家比较好。 我觉得, 有时候成都的天气真该死0.0. - 不知道这个晚上到底在陌生马路徘徊多久。总之, 从旧商场出来,她们踏着水洼里的月光,漫无边际地走到霓虹浮现的街头。 崔栖烬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7-11,跟店员借了充电器充电。店员只有一根充电线,感觉找池水水的人会比较多,崔栖烬决定先给池水水充。 池水水的手机开始噼里啪啦振动的时候, 崔栖烬正在给彩叶芋的叶片擦水,擦到一半, 她听到夜班店员很好奇地问——你们两个咋会弄到这个样子? 崔栖烬低头看看自己,确实狼狈,不整洁, 像刚刚从泥流里被捞出来的稻草人。 又抬头, 看到便利店的玻璃门, 玻璃门里映着池水水的背影。 池水水手肘撑在柜台上,不知道想到什么在咯咯地笑。笑完了, 又用手悄悄指一指她的后背, 跟店员讲实际上她也会听到的悄悄话, “我们出来约会的哦~~” 店员很配合,夸张地“哇”了一声, “大雨天也出来约会?你们两个心情这么好啊?” 池水水笑嘻嘻,像是为特别不完美的一个夜晚感到特别自豪,“而且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哦!” 崔栖烬看着池水水的脑袋快要跟店员的挤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池水水怎么可以随便跟一个陌生人就聊起来?而且还是这种事……崔栖烬仍然觉得她不可理喻。 在池水水快要跟地球上再多一个人传布到“金木水火土我们要同甘共苦”这一句名言之前,崔栖烬把一排养乐多的吸管都插好,在她背后有点不自然地喊, “池不渝。” 池不渝和店员同时回头,两个人都看到手里拿着一排插好吸管养乐多的崔栖烬。 崔栖烬不知道那一刻店员的眼睛里到底有什么。 但她猜,池不渝弯得快要找不见的眼睛里,好像说了很多句很臭屁的话——“承认吧崔栖烬,我就知道你很爱我”“才第一天,你就已经无法自拔咯0.0”“女人,你惨咯你爱我爱得不得了咯”…… 总而言之,乱七八糟的。 崔栖烬把那盆很重的彩叶芋再抱起来,很平和地想,只是一排养乐多而已,并没有说明谁就多爱一点。 紧接着,池不渝像只垂耳兔似的跳过来,拿起插好吸管的一排养乐多,很滑稽地撩开彩叶芋的大叶片,把第一瓶的第一口,送到了她的嘴边。 其实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争第一口的必要。 只是崔栖烬不太习惯在外面跟人喂来喂去,但看到池不渝的眼神貌似又很期待,于是很勉强地绷紧下巴,喝了第一口。 池不渝捧着养乐多,眨着润润的睫毛,问她,“好喝不?” 养乐多不都是一个味道。难道第一口就会有什么不同吗? 崔栖烬这样想。 但崔栖烬嘴里却说,“还蛮甜的。” 池不渝这才满意,去喝第二口,咂巴了一下嘴,看一眼崔栖烬,乐滋滋地咬着吸管,很含糊地说,“原来养乐多有这么甜啊。” 她们抱着花再并排走出去。 余光中崔栖烬瞥到自己抱着花一直不送出去的动作,有点蠢,像搞笑漫里会发生的事情。而店员目送她们出去,在捂着嘴偷偷笑。 崔栖烬隔着彩叶芋,看一眼池不渝,她好像在很费劲地思考一排养乐多到底哪一瓶最甜。嘴里的甜味不知不觉泛出来,崔栖烬又在心里叹一口气,想,搞笑漫就搞笑漫吧…… 至少这排养乐多,她让她喝了第一口。 - 在崔栖烬的计划里,这盆彩叶芋,应该是要在打完招呼的第一秒钟就送出去。 最好是,池不渝问她哪里来的。她就说,路边看到的,随便买一买。 可是。 池不渝永远不会处于她的计划之内。 池不渝跑过来抱住了她,在她打完招呼的第一秒钟。 原本她还有备用计划。 只要池不渝问一句,她抱着花是来做什么的,她都可以送出去。 可池不渝为什么不问?池不渝看到这么一大盆花都不会觉得奇怪都不会问一句吗?池不渝本人就很奇怪。 于是崔栖烬只好抱到自己手酸。 将彩叶芋送回到了池不渝的家门口。 放下。 崔栖烬直起自己有些发酸的腰,终于听到池不渝问,“崔木火你今天晚上怎么一直抱着这盆花哟?” 她终于问了。 崔栖烬有些心累,听见自己很耐烦地说,“路边看到的,随便买一买。” 池不渝说“哦”,扯着叶片边边,问,“成都有这么漂亮的彩叶芋买哇?” 好像又来了。 那种感觉。 她觉得池不渝的眼睛好像一直在和她说——你看,崔木火,你就是有那么爱我,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 “好吧。” 崔栖烬选择自暴自弃,言简意赅地将事实拓展了一小半, “在泰国出差的路过,买下来的,当时本来想送给你当开业礼物,后来又后悔了。” “为什么不早送!” 池不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满意。 可没等崔栖烬反应过来。 她又自顾自地把花从地上抱起来,仔仔细细地眯着眼,研究了一番。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肉眼可见的欢快,像一只小蝴蝶从眼睛里飞出来,很严肃地在她眼前绕呀绕, “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 池不渝还蛮凶的。 崔栖烬莫名其妙被这只小蝴蝶吸住了视线。她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听到,然后又往紧闭的门和电梯门那边都看了看, “那我回去了?” 她这是个问号。她很讶异,自己说这句话时为什么是问号。 “好吧。”池不渝说。 池不渝的脸被彩叶芋叶片挡了一半,影影绰绰的,看不清表情。 “那你小心点养。” 崔栖烬嘱咐她,“不要又养坏了。” 池不渝声音瘪瘪的,“嗯。” 崔栖烬没有话再讲,又讲一句“我先回去了”,然后就转身。 结果刚转到一半,身后就传来很大声的一句“崔木火——” 她被吓了一大跳。 下意识回头。 隔着飘摇的粉色飞溅,看到池不渝躲在后面的脸—— 廊前灯光很暗,池不渝委委屈屈地抱着花,外面套了一件很宽松的藕粉卫衣外套,袖子拉得很长,腮帮子瘪瘪的,眼底的水光摇来晃去,像一条受了严重委屈的粉色小鱼,很快就要蹲在地上画圈圈来诅咒她。 崔栖烬以为自己又要绞尽脑汁找自己到底在哪里犯了错误。 但脑汁绞了不到一秒钟。 池不渝把手里的花放下来,两只手像要抱一个巨大芒果一样展开,凶巴巴地昂下巴, “你走之前都不抱抱我。” 错愕之间,崔栖烬不得不走过去。 在养了快半年的彩叶芋见证下,她刚走近,就像一颗被抱住的芒果一样,一点一点地滚进池不渝空着的怀抱里,被池不渝抱住。 两只手都被池不渝锢住,锢得紧紧的,肩膀被池不渝的脸贴得紧紧的。崔栖烬没见过这样的抱人方式,像是要把她捆起来。 崔栖烬再一次自暴自弃。 但她想到池不渝说,要抱抱我。 于是她很费力地把自己的两只手抬起来,抱住池不渝细瘦的背脊,很自然地在上面轻轻拍了拍。 什么时候她和池不渝抱起来的时候还会这么自然地拍背?崔栖烬不太自然地想。 池不渝这下终于满意。 在她外套上,把自己花了的妆很任性地蹭来蹭去,嘟囔着说,“这还差不多。” 然后又微微抬起下巴,用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戳她的锁骨,用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她的背,很严肃地提出警告, “下次要主动嗷,不要再让我讲出来才知道!” 崔栖烬说,“知道了。” 说完之后,又突然很想要笑。可她怕池不渝会发现自己在偷笑。于是她仰起了头,盯着天花板。 池不渝发现她的动作,不依不饶地用下巴轻轻戳她,自己也明明笑得很傻气,还要假装责怪的语气, “到底没完没了的在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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