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朝她扬了扬手掌,算是打招呼。 见冉伶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虞听给冉伶介绍:“我的朋友,虞氏集团的副总裁。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齐悯抱怨:“你们金总真的好高冷,都不带理人的。” “你刚刚跟她打招呼了?” 齐悯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叹气:“可不是么,我跟她说你好漂亮啊,我是阿听好朋友,认识一下么?她根本不理我,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虞听牵着冉伶去一旁的木质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地说:“她根本不认识你,能对你有什么意见?” “我今天打扮得是不是有点儿太浪了?她不喜欢我这样儿的?诶,阿听,上次我让你去问她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到底问到了么?” “没问到。” “我拜托你的事儿你根本不上心是吧?” “问这种问题,她理都不理我。” “你跟她认识这么些年,没见过她谈恋爱?” 虞听严谨地想了一会儿,“没见过。” “妈呀,真的,这样我更馋她了。” “可是,该咋勾搭上她呀……”真是令人苦恼。 “要不要喝椰子水?” 齐悯就是这个死样子,见谁都馋,虞听确实根本不把帮她勾搭金雅这件事放在心上。冉伶插不上她们的话题,虞听担心她尴尬无聊,主动问她要不要喝饮料。 冉伶点点头,表示想喝。 “可以喝冰的么?还是常温的就好?”虞听考虑到冉伶的身体——从小就不被允许吃冰淇淋的身体。 可是在海边,不喝冰的好像没那种感觉。 冰的。冉伶在虞听手心写。 要冰的? 虞听陷入思量。 看得出来她不想给她冰的,冉伶似乎在用一种求求的眼神看她,指节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撒娇啊…… 虞听有点被她磨到,但还是收敛,“那就一点点冰。” 椰子水很快从后面的摊位送上来,确实只有几小块冰块,虞听插上吸管递给冉伶,冉伶却没喝,反而捏着吸管喂到虞听唇边。 意思很明显了,让她喝第一口。 “谢谢~” 虞听弯起唇角,含住吸管吸了一口,椰汁清甜爽口。她涂了口红,离开时吸管上留了淡淡的唇印,而冉伶若无其事,将留有她唇印的吸管含进嘴里,吸里面的椰汁。 齐悯在旁直勾勾地瞧着,有点受不了这幅甜密场景,忍不住给虞听发微信,挤眉弄眼地让她看。 齐:【在手心写字,你跟她平时都是这么交流的?】 齐:【这么甜,安慰我没黑眼圈还怕你不开心牵你手,你喝过的饮料就直接喝了,你们真的是形婚而已吗?感觉她真的好黏你啊,那天晚上在hear我就这么觉得了】 信息虞听瞧见了,没有回复,撑着下巴不动声色。 目光却一直若有若无地盯着冉伶含着吸管的唇看,眸色渐深。 心底冒出一股奇妙的满足感。 形婚...... 虞听这个圈子,商业联姻形婚的人有很多,形婚的大多数形式是在内相敬如宾,在外维持恩爱夫妻的美好形象。 她们的形象也很美好,昨天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夸过她们恩爱、相配、天造地设。而她们与其他形婚伴侣的区别大概就是——冉伶不是在演戏。 冉伶不是在演戏,她真的在黏虞听在喜欢虞听。这份感情任是旁人也能看得出来,只有虞听装傻,对她的心意“毫无知觉”。 失神间,冉伶忽然把椰汁再次递到虞听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喝呀。 虞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自己刚刚一直看着冉伶的唇,让她以为自己也想喝。 就在虞听没来得及做反应的这短短时间,冉伶像不安地发觉了什么,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来就要擦拭吸管上变得更多的口红印。 明明自己都不嫌弃虞听的口水,那样坦荡地含住她喝过的吸管,她居然害怕虞听嫌弃她。 伶姐姐好卑微啊......虞听心里生出来这样细碎的感受。 明明昨天晚上不是大胆到连偷亲这种事儿都做了吗? “不用~” 她伸手碰了碰冉伶白腻的手背,阻止她把饮料收回,含着笑声说:“干什么?我又不介意。” 说着她便低头含住吸管喝了一口被冉伶喝过的椰汁,冉伶微愣,望着她发顶失神,在她抬起头时心跳更漏一拍,眼神颤了颤,抿住唇别开眼。 虞听松开她的手。 虞听的手机又响了,齐:【她耳朵居然红了,这么纯情的吗?你在撩她?】 【渣女】没等虞听回答,齐悯已经笃定地骂了一句。 虞听:【有吗?】 齐:【没有吗?没有在撩她?别装无辜啊,谁不知道你呀】 虞听按灭手机,侧目看向冉伶。 她有些僵硬地看着大海。海边很喧哗,远远望去又感受到一股荒芜的安静。海风燥热又悠闲,慢悠悠地吹动着冉伶的发丝,柔软的发丝将她的轮廓衬得更流畅细腻,松垮挽起的长发半遮着她的耳朵,耳垂像是被热风薰出了燥红,与晃动的清冷款钻石耳坠形成了鲜明对比。 耳朵真的红了啊。 “好喝~”虞听轻轻地给她羞耻多添了份喜悦的柴火。 在沙滩上,很快被一群朋友围住,好奇心驱使着她们源源不断地披着友好熟稔的外衣发出八卦的声音。 虞听可以窥探她们的内心的好奇:都好奇虞听的闪婚对象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是个哑巴?觉得更奇怪了。但当她们亲眼见到冉伶,与冉伶对视,被冉伶微笑回应,感受来自冉伶身上的那股温柔而破碎的生命本身,没有人不会对她心软。 她们或许仍然不理解虞听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但或多或少的接受了。不再在内心直呼惊讶,而是不断地发出类似于冉伶好美、冉伶好绝、冉伶好温柔的评价。 这是冉伶的魅力,更像是冉伶的天赋。 婚礼邀请了很多人,虞听的朋友熟的不熟的都来了。结婚这种环节当然少不了前女友,诡异地合理——虞听的大多数前女友都和她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朋友关系。 这或许又是另一种天赋。 虞听很远便看到了时宜,她眼眸擒着淡笑,不紧不慢地朝自己走过来,送上祝福:“阿听,新婚快乐。” “谢谢。”虞听十分得体。 时宜沉默了一会儿,用调侃的语气说:“结婚得那么忽然,要不是亲眼见证,我都不敢相信。” “是嘛。” “真行啊,虞听。”她颇有些不明的意味,从包里拿出一条被塑料袋封着的银色项链,“你的东西落在我这儿了,正好,今天还给你。”说着,她把项链递了出去。 虞听弯了弯唇,伸出左手将她手心里的塑料袋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格外显眼,在阳光的照射下钻石甚至闪着零碎的光。 时宜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将项链收进口袋,虞听偏头给冉伶介绍,“伶姐姐,介绍一下,这是我前女友,叫时宜,模特。” 异样一闪而过,时宜也大大方方:“你好,我叫时宜。跟阿听分手很久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不用在意。” 冉伶淡笑回应,温和又体面。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新婚燕尔了,”时宜看向旁边得闲看戏的齐悯,“齐小姐,一起冲浪去?” 齐悯应下:“好啊~原来时姐你也会冲浪啊。我正好无聊呢。” 齐悯走得潇洒,虞听和冉伶却是被不停送来的祝福困住了。来打招呼的朋友走一个又来一个,嘴里说着千篇一律的回答,虞听难免有些厌烦。她发觉冉伶的情绪似乎比之前乏了一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提议道:“想去走走么?” 嗯。 冉伶用眼神告诉虞听。 “好~” 虞听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知道冉伶身体不好,大概是玩儿不了水上那种刺激的项目,只牵着她沿着沙滩往人少的方向走。 冉伶走路其实不算很慢,就是有一种犹如羽毛在空中慢慢飘动的轻盈感。虞听陪她漫步,陷入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不需要特意找话题,不需要顾虑太多,就像是领地意识很强的人回到了自己舒适的巢穴,陪伴着她的是她纯粹的别无二心的所有物,或许是一只乖顺无害的小猫。 虞听可以完完全全地享受大海带来的自由,保持心情的愉悦。 当然,也可以选择看着某人陷入一种异样的小情绪里,默不作声,旁观享受。 走了一会儿,冉伶如碟羽般的眼睫低垂着,也不看大海,眼前脚下的沙子成了她视线的临时存放点,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虞听。 牵着的手依然牵得很紧,紧得不像如此羸弱的她该有的正常力度,她不断在弄小动作,用指尖碰碰虞听的手背,挠一挠虞听的指节,有话想跟虞听说,有点儿焦灼,又点纠结。 她该怎么跟虞听表达呢? 她想问那条项链很重要么?为什么会在早就分手了的前女友手里?不重要么?为什么那么久了,一定还要归还呢?听听为什么不扔掉? 可她不会说话,虞听看不懂手语,在手心里写字又表达不完,如果这个时候拿出手机的话打字给虞听看的话,会不会很破坏看海散步的舒服氛围?跟哑巴交流真的好麻烦。 虞听会觉得扫兴么? 她们都大大方方的,那本该是一件不该被在意的事情才对。】 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能说扔就扔呢? 冉伶陷进了纠结里。 “伶姐姐。”虞听忽然唤了冉伶一声。 嗯? 冉伶立刻看向她。 其实跟虞听在一起,她每时每刻都在期待虞听与自己讲话。 “那里有一只搁浅的水母。” 冉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只头颅大小的水母安安静静的躺在金黄色的沙滩上,透明的身躯因为阳光的照射呈现了五彩斑斓的颜色,却濒临干涸。海浪带来的晃动的浅浅水流从它身上淌过又流失,带着无济于事的悲伤。 像一幅美而精妙的油画,冉伶怜悯地望着它。 “伶姐姐。” 忽然,虞听又叫了她一声,松开了她的手,毫无征兆地揽住她的腰身,整个人贴向她,将她轻轻地抱在了她怀里。 虞听下巴轻轻抵在她纤弱的肩膀上,显得更加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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