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伶摇了摇头,凝望着她,情绪有些紧张和忧愁。她不想看虞听一个人在阳台抽烟,不想虞听有心事却不跟她说。 “怎么了?”虞听问。 冉伶有很多话想跟虞听说。 她们之间存在很多没说开的问题,冉伶想告诉她自己的委屈和担忧还有这些日子的辗转难眠……她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完字,交给虞听。 【听听后悔了吗?】虞听眼前赫然呈现这几个字。 后悔? “……” “是指跟你结婚吗?”虞听愣了一下,没有犹豫,“当然没有。” 为什么觉得虞听会后悔?明明这场婚姻的得利者是虞听,冉伶只是虞听“拜托”来的。虽然这为冉家也带来了无比丰厚的利益,是冉隆的梦寐以求就对了。 按照常理来说,生气的、抱怨的、反感的后悔的都应该是冉伶才对。 噢,也对。虞听其实明明都知道的。 冉伶看了她一会儿,从她手中拿走手机,继续打字,删删改改,终于亮给她看:【听听出国很久,不给我发消息,我发的消息也不回】 许是委屈太多积压了太久,冉伶眼眶发红,有点儿潮湿。 她问:【是厌烦我了吗?】 我想给你打电话。 可是我发不出声音。
第023章 偷亲 虞听怔住。 不给她发消息, 不回她消息...... 厌烦她了吗? 冉伶就这样看着虞听,那双似乎永远温和的眼眸此刻泫然欲泣,藏着积攒了许久的委屈。 她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温柔大方又矜持的, 只会向虞听展示这样的自己,她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她很在意虞听, 她每天都在等,每天都在看,她会自我怀疑, 伤心难过。 她跟虞听生气并不是因为虞听出国了多久,而是虞听在国外不回她消息, 也不主动找她, 她可以纵容虞听任性, 却受不了虞听不理她。 虞听惊讶。 这一个月里,冉伶总共只给她发过两条信息,一条是虞听出国当天,虞听有点进去看,当时心情烦闷故意没有回复,转头就忘记了。 第二条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虞听也看到了,仍然没有心情回复。 可她明明这么在意, 为什么不多发几条消息?那样的话,虞听想自己大概率是会回复的,大概率。 原来冉伶也会有自尊心, 原来冉伶也是会傲娇的。 “抱歉……你发的消息我看到了。” “当时在忙,忘记回复了。”虞听带着歉意解释:“我信息比较多, 消息一会儿就被刷下去,我没注意。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虞听哄她说:“没有厌烦你, 怎么可能会厌烦你?” 她不说话还好,冉伶兴许还能控制住,她一开口说话冉伶的委屈就又像被放大了百倍,眼泪不受控制地溢满眼眶坠落下去,她抬手去掩,转开身子不让虞听看。 虞听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冉伶一开始有些抗拒,大概是出于羞耻心理的自然反应,抖着手推搡她。可虞听坚持不放手她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别哭……” 虞听低声哄她,抱着她,让她转过身跟她面对面,冉伶还是羞耻于让虞听看到自己的泪眼,把脸埋进了虞听的颈窝里,很小声地抽泣。 “绝对没有厌烦伶姐姐,不哭了好不好?” 虞听帮她顺着长发,抽了几张纸低头帮她擦眼泪,冉伶扶着她的肩膀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把眼泪止住。 因为低头帮她擦眼泪,虞听这才注意到冉伶的锁骨下面的位置多了一道伤痕,伤口看起来不轻,此刻已经脱珈了,留了一道红色的印子。 虞听蹙了蹙眉。 冉伶抿紧了唇,抬起眼睑。她皮肤太薄,眼眶和鼻尖,甚至额头都哭红了,梨花带雨的模样无比摄人。 像盛放淋雨的白色茉莉,像珍贵的易碎品。 她不是什么很坚强的人,她伤心了是会哭的。 虞听盯着她看,低声哄着:“都是我的错,伶姐姐原谅我好不好?” 冉伶又抬手抹了抹眼睛,低头打字,虞听的手机震了震,冉伶直接把消息发到了她手机上:【我没有要怪你】 其实已经在心里原谅了虞听,冉伶不是想听她道歉的。 【我只是怕你后悔了,以为你在逃避。我不想这样,你后悔的话可以告诉我的,我不想你为难】 消息发完,她再一次看向虞听,希望从虞听眼里看到真实的答案。 “伶姐姐……” 虞听在心里头感叹。 冉伶总是在虞听意想不到的点上展示她的柔软与体贴,好像从出生就是这样温柔无害的性格。就算虞听利用完她就把她冷落在一边,她想的却是:虞听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在逃避,会不会为难? 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儿脾气吗?答案是有的,她也有脾气,可是纸老虎。就算生气也藏不住自己的委屈,仅仅被虞听在婚礼上理所应当地亲了一下她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从前虞听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因为什么原因冷落了女友,事后她都会哄人,买包或者别的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冉伶这般宽容她。 冉伶真的好好欺负啊,好戳虞听。 “没有。” “没有为难,也没有后悔,抱歉,是我的错。” 只要愿意,虞听知道怎么一步到位把人哄好。她当着冉伶的面儿把她的微信弄成了置顶,亮给她看,轻声哄说:“这样可以么?不会再漏掉你的消息。” 冉伶看到她给自己的备注:伶姐姐 置顶了,是她微信列表里唯一的置顶。 “还生气么?” 冉伶怔着,听到虞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她们此刻贴得好近,她被虞听半搂在怀里,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抱着虞听哭,虞听肩膀上都是自己的眼泪。 本来就没有脾气,被虞听这么一哄冉伶只会更软。带着几分掩饰,她抽纸,认真地帮虞听擦拭湿润的肩膀。 显然是已经原谅虞听了。 虞听低头看她胸口前那道疤痕,又看了看她眼眶残存的湿润,轻声问:“锁骨下面怎么有一道疤?怎么弄的?” 冉伶怔了怔,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在吊带下若隐若现的疤痕,从虞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 冉伶即刻觉得羞耻,但更关心别的,打字问:【听听觉得丑吗?】 “不丑。”虞听问:“是怎么弄的?” 冉伶轻描淡写道:【小雪知道我们领证,很生气,在家里闹脾气,砸东西,不小心弄到了】 “冉雪弄的?”虞听紧皱起眉头:“我不是.......”不是让那夫妇俩好好看住她了么?这句话虞听没说出口,她本就知道冉雪的脾气,发起疯来难管得很。其实虞听本就该料到的,冉伶多半会被冉雪当成出气筒,只是懒得去多想。 虞听满腹亏欠地道歉:“抱歉,是我的错。” 冉伶摇头。 ——不怪听听。 “是不是要擦药?不然会留疤。”冉伶皮肤太白,疤痕在身上会很明显。 冉伶点头,不想虞听担心,告诉她:【一直在擦药的,医生开的药,晚上涂一次就好了,比之前淡很多了】 虞听说:“我帮你擦。” 冉伶眨了眨眼睛,羞赧中夹杂着雀跃,伸手牵住虞听,拉她往房间里带。 虞听没有抗拒,就这样乖乖被她牵着,带进房间里。 虞听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酒店白色的床品换掉了,全都换成了一套淡紫色的冉伶自己带来的床单被罩。 冉伶有洁癖吗? 轻轻关上房间的门,冉伶牵着虞听来到床边。 “伶姐姐认床么?” 冉伶点了点头。 “看起来很舒服。”虞听这么评价。 刚刚虞听站在阳台抽烟,冉伶以为她打算今晚就打算睡沙发了。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布置的床并不抗拒,冉伶放下心。 冉伶有洁癖,不睡酒店的床,必须要用自己的床品。但她干干净净的私人领域对虞听开放。真是一种诱人的特殊对待。 虞听说:“先擦药再睡。” 冉伶弯腰在床头柜里翻找了一会儿,一支药膏和棉签递到了虞听手上。 卧室里开着灯,很亮堂。虞听思量了一会儿:“伶姐姐躺到床上去。” 动作有点儿不自然,冉伶掀开被子上床,就这样在虞听面前躺平。虞听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拧开药膏的盖子,挤了一点儿在棉签上。 侧过身,她与冉伶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看着虞听,有些紧张。 虞听轻声提醒:“肩带要撩下去一些,遮住伤口了。” 冉伶呼吸一抖,把自己伤口那边的肩带撩下了肩膀。 这样伤口才露了出来,连带着一大片洁白的肌肤和大半的柔软。冉伶不太习惯以这样的姿态面对虞听,她躺在床上,虞听居高临下,看她衣衫不整。 虞听弯下腰,一只手握着捻着棉签,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伶姐姐真是很紧张,药膏触碰到她肌肤那一刻她居然抖了一下。 虞听像是不懂,惑声问:“还会痛吗?” 冉伶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虞听:“我轻一点。” “.......” 冉伶别过头,红色悄悄从脖颈蔓延到了整张脸。在清晰的光照下格外明显。 虞听也不知道注意到了没有,她模样认真,冰凉的药膏均匀涂抹在了受伤留疤的位置。不顺畅的呼吸让冉伶的躯体像一直在轻颤,虞听的动作愈发的轻。 会轻,就会慢。 抹好了一层,虞听抬头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虞听的错觉,伶姐姐眼眶似乎又冒出了一层湿润。像在强忍着什么,她点了点头。 想快点结束这磨人的上药环节。 “那好了。” “肩带先不要撩上去,等药膏吸收一下。”虞听叮嘱她,站起身说,“刚刚喝甜的了,我去刷个牙。” 冉伶红着一张脸,不给她回应了。 几分钟后,虞听从卫生间出来,冉伶的肩带已经撩上去,她正侧着身子躺在被子里。 虞听莞尔一笑,也掀开被子躺倒了床上。 大床柔软舒适,盖上被子,像躺进了花海里,身体被舒适的花香包裹。是那天冉伶发烧虞听去看她,她房间里的床一模一样的味道和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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