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戴上这个铃铛,我们就能知道对方的位置了,我也能方便找到你。怎么样,不错吧?是不是很有道理?” 黑猫说:“……喵。” 曲棋:“你同意了对吧?我不管,你就是同意了。” “喵!?” 见它反应不大,曲棋走上前,蹲下身揉揉黑猫的头。 感受到她指尖的好闻而舒缓的清香,黑猫不由失神,尖尖的小耳朵轻轻动了动。 下一秒,红线圈猝不及防穿过黑猫的头,套在了它的脖子上。 黑猫:“……”好狡猾的女人。 它微微低下头,感觉细细的红绳轻轻勒在脖子上,忍不住呲了呲牙,红线上的铃铛随之丁零当啷。 曲棋笑得眉眼弯弯:“咪咪真乖~”仿佛一点也没看到黑猫狰狞的表情。 周围吃瓜看戏的魂灵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她居然没有撕碎这个人类?!” “哎呀呀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大魔王也有被拿捏的一天!” 黑猫面无表情盯着曲棋,目光透露出几分不耐烦,无声地提醒她跟自己走。 曲棋安抚:“好好好,别急,我这就来了。” 她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跟在黑猫的身后走近了暗门。 门的尽头寂静到没有一丝风声,像是恐怖片里主角作死都要去的地下室,反正下去之后肯定会撞见不得了的东西,比如安娜贝尔啊电锯杀人狂啊会转头的骷髅白骨什么的。 曲棋忍不住咽了咽 喉咙,起了点打退堂鼓的想法。 她眼睁睁看着黑猫细瘦的身体被这片黑暗完全吞没,又有些担心,索性一鼓作气跟在它身后。 刚迈进那片黑暗中,只听嗖的一声,大片明亮的火光倏然窜起,流畅地延展开来,瞬间照亮了狭长阴暗的走廊。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尘土味,有点潮湿的感觉,仿佛暴雨后的葱茏草地。 曲棋:“!” 走廊的宽度仅容两人通过,低矮的天花板距离曲棋很近,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她看见走廊的两侧墙壁上,亮着一排整齐的烛台,且全都是长短一致的白色蜡烛,一簇簇明亮地燃烧着。 洞口涌进一阵风,跳动的火光被吹得忽明忽灭,墙上的人影也随之扭曲变形,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 黑猫停在道路尽头望着她:“喵。” 曲棋快步走到它身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声说:“咪咪,这里阴气好重,好可怕。” 要不是她有极阴体质,恐怕真扛不住这种地方。自己该不会是误入了什么重要副本吧?那种事情不要啊!她还想一直苟到决赛圈呢! 黑猫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走。 它走起路时是标准的猫步,四足落地悄无声息,唯有脖子上的银铃铛会发出细碎响声,在寂静的长廊里分外明显。 曲棋跟在它身后,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止不住地说话:“咪咪你说这墓穴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呀?碑上连个名字也没有,周围的鬼魂也不靠近,一般这样的配置,不是大佬就是炮灰。” “我到这里那么久,好像就没见过墓主的魂灵,这人该不会是个社恐死宅吧?” “这墓穴建那么奇怪,一条路搞得七拐八拐,是想绕晕盗墓贼吗?”说到这里,曲棋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阿弥陀佛,施主,我可不是盗墓贼,我只是陪我家小猫咪下来参观一下,罪过罪过。” “哈哈哈哈哈,咪咪你真的好黑哦。要不是这里有蜡烛,你就和黑暗完美融为一体了,那我就完全找不到你啦。” 黑·社恐死宅·猫:“……喵。” 曲棋看着它微微炸毛的长尾巴,有点羞赧地摸了摸鼻子:“咳,不好意思,我有点害怕 。我每次紧张的时候就忍不住说很多很多话……” 黑猫忽然停下脚步。 道路前方,一扇石门挡住了她们的去路,石门上覆着一层斑驳青苔,好似经历过很漫长的岁月沉淀。 曲棋这回自告奋勇:“放着我来!” 她总不能一直躲在一只猫身后是不是?开门这种高级的事情,交给人类来做就好啦! 黑猫闻言在原地坐下,歪了歪小脑袋,总算提起了些兴致。 它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蛾子。 曲棋上前一步,轻轻推了推门。 果然没推动。 “呵,还有点小难度,我这人最喜欢挑战极限。” 曲棋蹙眉,干脆扎了个马步,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喝!” 同时用上毕生力气,双手用力向前一推—— 石门稳如泰山,甚至一粒灰尘都没有掉下来。 黑猫看着她摇摇欲坠的马步和“软绵绵”的动作,欲言又止。 曲棋:“。”完了,好像又在咪咪面前丢失了人类的尊严。 她心情沉重地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坑能跳下去就地把自己埋起来。!
第9章 忽然,空气中传来“哈”的一声。 “讨厌,人家睡觉呢,挠什么挠呀!” 曲棋悚然:“谁在说话?” 石门传来一道声音:“我呀!就是你丫刚刚挠我痒痒是吧?” 她刚刚用尽全力不过只是挠痒痒而已?! 曲棋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你……你是门神还是墓主人?” “我是镇守此门的守护灵,阻止像你这样的生者误入此地,”石门操着一口软萌的娃娃音,又奶又甜,“你不能进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让进那怎么办?忽悠啊! 曲棋开始信口胡诌:“您老人家通融通融,我和墓主人是好朋友呢,从小一起长大,穿过一条裤子睡过一张床的那种交情。我太久没来见她了,实在很想念呀,就想进去看一眼!” 黑猫心情复杂:……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石门果然大怒,反问:“胡说八道,这墓主一百年前就死了,你不过也就十几岁的模样,怎么认识她的?” 曲棋眨了眨清澈的狐狸眼,她生得极好,眉尖轻蹙便显得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生恻隐。 她说:“其实……其实我已经一百多岁了,只不过是保养得比较好而已,你信吗?” “一百多岁的练气期?” 石门看着那张可信度极低的妖艳贱货脸,觉得自己要是信了她才叫傻子,不耐烦地回绝道,“快回去吧,听我一句劝,这里/面/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曲棋半信半疑:“你这话保真吗?” 石门很生气:“故意找茬儿是吧?我一守门的,能跟你说假话?” 它一生气,整道门的颜色都转为深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响声。曲棋吓得连忙捂上耳朵,忽然脚下一阵动荡,紧接着狭长的走廊开始摇晃,无数土屑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扑了她一脸。 曲棋被迫吃土,狼狈地呸呸几声,小声道:“不开就不开嘛,这么激动干嘛……” 石门怒气值+max。 走廊的两侧墙壁忽然一并活动起来,地动山摇间纷纷往中间挤,空间向内收缩,看样子是想挤死她。 曲棋冷汗直流,瞪大双眼:“小老弟,你不至于吧?”是不是玩不起啊! 她展开双手用力按住两侧墙壁,企图延缓空间变窄的趋势,然而再大的力气都犹如螳臂当车,完全阻挡不了墙的收缩。 无奈之下,曲棋转头对黑猫大喊:“咪咪,我快撑不住了,你先跑!” 石门很得意,它准备欣赏这不知好歹的人类被自己挤扁成肉泥的样子,忽然看见一只黑猫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它伸出前爪,抵在门上,轻轻往前按了一下。 石门:“!” 它结结巴巴道:“盛、盛……” 曲棋看着刚刚还在得意大笑的石门突然发起抖来,疑惑地问:“剩什么?” 烛火明灭,她没看见墙上的黑猫影子不知不觉变成了女人的模样,那纤细的手指抬起的瞬间,整个空间忽然停止了摇晃,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席卷而来。 黑猫微微眯眼,它的瞳孔是纯粹的深黑,犹如无光的漫漫长夜,清晰倒映出石门的影子,令它心头陡然生出一丝寒意。 “剩、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石门牙关打战,将门啪地一声打开,语速飞快,“二位一路顺风旅途愉快!” 曲棋:“?”发生甚么事了? 黑猫淡定地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地喵了一声示意她跟上。 曲棋呆呆跟在它后面,后知后觉地想:“坏了,咪咪的实力不会比我还厉害吧?” 之前黑猫轻轻松松地就拔出了自己的剑,现在又不费吹灰之力推开了她打不开的门,而且乱葬岗那些鬼魂看上去也很害怕它的样子。 她原以为是巧合,但太多巧合加在一起就是必然了。 曲棋深深凝视着黑猫,越看越觉得它不简单。 黑猫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过头喵了一声。 曲棋看着它人畜无害的侧脸,陷入沉思:……可能真是巧合也说不定? 如果黑猫真有这么强,怎么会心甘情愿让她撸猫、还允许她给自己戴铃铛呢?她可没有自信到认为,短短几天的□□就让黑猫对自己死心塌地了。 门后是一处向下的石阶,阶梯上覆盖着和石门上一样的青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藤蔓,零零 碎碎地蜷缩在角落。 随着她们向下,阶梯上的青苔和藤蔓越来越多,犹如弯鼻子女巫编织出的古怪长毯,最后几乎是爬满了每一寸青石表面,整片土地都被染上暗沉黏腻的深绿,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癫狂感。 曲棋踩在绿油油的植物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她总感觉这些藤蔓会忽然活动起来缠住自己。 实际上,它们也确实是这么想的。阴暗处的几缕藤蔓嗅到了生者的新鲜血液,蠢蠢欲动地翘起布满尖刺的枝叶。 但当黑猫走过去时,它们就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活力,萎靡而乖巧地缩了回去。 曲棋一路平安地走完了长阶,看见脚底的泥土又变回熟悉的灰褐色,她立刻松了口气。 但当她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倏然瞪圆了眼睛。 比刚才的长廊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空间里,悬浮着一口棺材。 地上摆满了一圈整齐的白色蜡烛,蜡烛幽幽地燃烧着猩红的火光,火舌疯狂地舔舐着正上方的红色棺材。 也不知那棺材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被火烧竟毫发无损。 白色蜡烛的周围,簇拥着一个巨大的水池,她看见深绿色的液体在正方形的池子里翻涌。 最可怖的是,空中排布着无数道紧绷着黑色丝线,线条闪烁着锐利的光泽,它们精巧地交错开来,有如错综复杂的蜘蛛网,细细麻麻、纵横交织,然后尽数穿过了那红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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