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棋心想:骨子里都换了一个人,能不一样吗? 她故作深沉地叹息:“这几天在后山闭关,感悟颇多。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从今以后,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季岭不抱期望地说:“……师姐开心就好。” 他又想起一件事来,说:“对了,近日明月山庄和结海楼都派人到问剑宗来,好像是要一起商讨最近天象异动和灵脉凋敝之事。” 曲棋若有所思,三大宗门相聚此地,是要开始调查主线了? 看来剧情开始前进了。 三大宗乃仙门百家之首,分别为蓬莱问剑宗、西淮明月山庄、瀛洲结海楼。 原书里,百年前一场大战,修仙者与仙联手打败魔族,占领了土地上大部分仙泉灵脉、洞天福地,成为一方霸主。 而魔族则退居下界,偃旗息鼓数十年。 如今,天地灵脉不知为何日渐衰竭。 修仙者如果失去了灵脉供应的灵气,便无法进行修炼,修为也会因此停滞。 现如今已有十年不曾有修士渡劫飞升。 人间灾害动乱频出,再加上魔族隐隐有卷土重来的架势,三大宗门估计忙得焦头烂额了。 季岭压低声音:“据师兄师姐们说,一切似乎与魔修和魇有关。” 曲棋摇头:“不,完全无关。” 季岭惊讶道:“可是大家都是那么认为的,魔修对百年前的战败一直耿耿于怀,联合魇一起污染天地灵脉。” 这是所有修仙者的共识。 仙门百家一致以为,魔和魇是带来一切灾祸的源头。 曲棋摇了摇头,说:“不是魇也不是魔,他们都是无辜的。” 季岭:“师姐怎么能这么肯定?” 曲棋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因为我是预言家,掌握了剧本。 原书里,灵脉受损确实不是他们所为,但要问始作俑者是谁……曲棋也不知道,因为作者还没有写到结局,连载的部分就停在,女主主动分享灵力给虚弱的修仙者。 没错,苏扶晚的极阳体质宛如一个大bug,走到哪里都可以自动吸取灵气,根本不需要通过灵脉修炼。她自己就像一个行走的灵脉,身上的灵气源源不断,也可以分给周围的人。 善良且温柔的女主当然选择大方分享,许多配角因此对她死心塌地。 曲棋合理推测,大结局应该就是天选之子苏扶晚,轻轻松松携众后宫打败了盛西烛,大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反正团宠文的结局不都是这样的嘛。 想起这个盛西烛,曲棋心中也是一阵唏嘘,她挺喜欢这个反派。 因为盛西烛后期又美又疯,身世凄惨,再加上反派设定自带神秘感,试问谁会不为一个美强惨的大反派意难平呢。 盛西烛就是书中最强大的魇,论实力,连女主也要略逊她一筹。 魇,三界最神秘的物种,世人眼中的“怪物”,它们非人非魔,依靠吸食人的负面情绪变强,几乎没有弱点。魇的强大难以想象,一只魇等同于渡劫期的修士,翻覆风云、横扫千军只在一念之间。 但它们不会轻易出手,其古怪的思想没有人猜得透,危险而疯狂。 魇平时的外表与常人无异,但它们畸变后的本体却像极了怪物,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飞快丧失所有理智。 它们受伤后的血液就和它们的眼睛一样,都是极其纯净而漂亮的金色。 众人厌恶魇,但又渴望得到魇的血肉,因为它们可以提升修为,极其珍贵。 然而魇的数量极其稀少,它们并不是先天就存在的种族,而是后天蜕变而成。 只有陷入绝境、经历九死一生的人,在生死关头抱有强烈的情绪,才能变成魇。 但不是每一个将死之人都有机会获得第二条命,变成魇的。 盛西烛就是那个不幸的幸运儿。 令曲棋意难平的是,曾经的盛西烛对她的同门和师尊都很好,却被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剖丹削骨,最后万劫不复。 那样一个温柔谦逊的女孩子,就这么活生生被毁掉了。 气得她恨不得给作者邦邦两拳,再给她发一吨刀片。 季岭见她表情狰狞,疑惑道:“师姐,你为何如此激动?” 曲棋:“无事,想起一些挖坑不填的后妈罢了。” 季岭迷茫地挠了挠头,忽然间想起什么来,道:“对了,我还给你带了点吃的。” 曲棋心中一暖,感动道:“好师弟,能不能再帮我个忙,下次带点逗猫的小玩具?” 季岭一愣:“师姐什么时候养猫了?” “山上遇见的。”曲棋说,“太不省心了,一天到晚瞎跑,也不知道跑哪去浪 了。” 季岭闻言,思忖片刻,在储物戒里翻了翻,最后拿出两个绳圈,红绳纤长如绢丝,其中系着小巧可爱的银色铃铛。 他递给曲棋:“师姐,此物名为雨霖铃,两人分别戴上之后,可以感应到对方的远近。离得越近,铃铛就会响得越快。你拿上或许有用。” 曲棋接过绳圈,白细的指尖轻轻拨弄绳铃,清脆的铃声如雨滴落下。 她啧啧称奇:“竟还有这种奇物。”简直就是简洁版的定位器啊,戴手上还挺好看的。 曲棋寻思着给黑猫也戴上,这样就能感觉到猫主子跑哪去玩了,自己也不必太担心。 季岭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曲棋目送他离开后,又动身去乱葬岗上班。 竹林依旧下着阴雨,雨势已经小了许多,隔着绵密的雨幕,整个后山浮现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等她到了自己的工位——无名碑旁边时,才发现众魂灵早已聚集在那周围,中间特意腾出一大块空地,它们好像非常害怕靠近。 空地中央坐着一团小小的黑色影子。 听到曲棋的脚步声,它回过头:“喵。” 曲棋停下脚步,幽幽道:“呵,你还知道回来。”!
第8章 黑猫昂着头,视线落在她身上,漂亮的金眸闪过一丝冰面裂缝似的纹路。 曲棋越过瑟瑟发抖的魂灵包围圈,走上前,一手撑着伞,一手插在腰上,灵魂质问:“坏蛋小猫,你解释一下这几天都去哪鬼混了?”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口气仿佛冷宫弃妃一样幽怨。 黑猫闻言歪了歪头。 它好像很不理解她的问题,金色的眼睛眨了眨,十分冷静地望着她。 曲棋感觉这只神秘的黑猫一直听得懂人类的语言。 它有时候神态表现得近似一个有智慧的生物,它不会像普通的猫咪那样发出呼噜声、玩尾巴、给自己梳理毛,也不会因为食物而去讨好人类。 它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独自待在阴影里,而且对周围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 就比如现在,黑猫好像知道她有点生气,但它无动于衷。 曲棋默默握紧双拳:“……”好气,不行我要冷静,不能被一只猫破防了。 黑猫似乎感应到她激烈的情绪,忽然站起身,上前咬住她的裙摆,往后扯了扯。 曲棋:“?” 黑猫腮帮子微微鼓起,用力地用牙勾着曲棋的裙角,拖着她一点一点往前走。 曲棋从没想过一只猫的力量能有这么大,自己好歹接近一百斤了,竟然就这样被它轻轻松松地拖了过去。 眼看着重心逐渐不稳,曲棋不得不出声制止:“别、别,你慢点,让我自己走!要摔了!” 黑猫这才松开她,停了下来,后足着地看着她。 尽管它是一只猫,这样一个简单坐下来的动作,也充满了难言的优雅和贵气。 曲棋试图套话:“你要带我干嘛去?” 黑猫喵了一声,微微侧过头,示意她往自己的身后看。 没想到曲棋叛逆地说:“我才不看,我还在气头上。” 黑猫:“……” 曲棋双手叉腰,自以为很冷酷地俯视它:“我跟你讲,现在想讨好我没用了,不哄个十句八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黑猫从死亡视角仰视着她的鼻孔,顿了顿,深黑色的瞳孔转了一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它忽然站起身,向曲棋走去。 曲棋:“做什么?” 黑猫停在她的脚边,柔软的身子轻轻蹭了她一下,长长的黑色尾巴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勾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曲棋:“!” 黑猫轻轻喵了一声,尽管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它的身子依然很诚实地绕着人类蹭来蹭去。 曲棋在毛茸茸的攻势下逐渐松懈下来,忍不住蹲下来摸了摸黑猫的头。 黑猫瘫在地上,乖顺地任她从头摸到尾。 曲棋浑身冒起粉红泡泡,快乐地撸完猫,气也消了。她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好吧,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拜托,谁能拒绝小猫咪主动示好呢? 反正她是不能的。 黑猫忍辱负重地被她乱揉一通,浑身微微颤抖,坚强地起身重新咬住曲棋的裙子,示意她跟上。 这次曲棋听话地跟了上去,顺着黑猫后退的方向,她蓦然看见无名碑的正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黑猫将曲棋拉到洞旁,示意她往下看。 曲棋低下头,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惊愕与茫然:“……这是什么鬼东西?” 圆形的洞口刚好是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尺寸,在洞的下方有一道用木栓扣上的暗门。 暗门半开半掩,漆黑得一丝光亮也照不进,仿佛一个无底深渊,从中透出阴冷而疯狂的气息,无声地招徕过往的行路人。 直觉告诉曲棋,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本能地往后退,却被黑猫扯住了裙摆,寸步难行。 曲棋: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jpg。 她叉腰,板起脸煞有其事地教育它:“咪咪,这就是你不对了。古人云死者为大,我们要尊重死者,不可以随便闯入别人安息的地方。” 周围的魂灵:…… 黑猫:…… 你都在人家坟头吃烧烤看小说了,说这话不脸红吗。 黑猫伸出爪子,轻轻一推,暗门完全打开,森冷阴气扑面而来。 它迈脚走进去,然后转身站在门口凝望着曲棋,好像在用眼神无声地招呼道:大爷,进来玩呀~快来呀~ 曲 棋感到莫名,猜测道:“你想让我跟你进去?” 黑猫:“喵。” 曲棋忽然计上心头,善解人意地说:“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黑猫:“喵?” 曲棋:“把这个戴上。” 她掏出雨霖铃,摆在手里摇了摇,亮给黑猫看。 黑猫的视线顺势落在她的掌心,沉默。 曲棋有理有据地辩解:“呐,你想想啊,古墓一般都是很大的,有很多很多暗道机关什么的。万一我们俩在里面迷路,找不到对方了该怎么办?这多可怕呀!我是没关系,但你一个小猫咪肯定会怕得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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