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棋看到这里,面无表情地关上书本。 她收回觉得这本书正经的想法。 你们剑修没事吧,都这么有病么!查询一下本书作者的精神状态! 曲棋把书收起,忽然想起原主是问剑宗的人,四舍五入自己也是剑修,不得不以手掩面。可恶,一想到一起修炼的师兄师姐有这样的,就感觉好丢撵。 她以后不会也变成这种精神状态吧? 曲棋缓了缓,终于接受自己也是个臭剑修的事实。既然她是剑修,肯定也有自己的本命剑。 她有点印象,之前找东西的时候好像在某个角落看到过一把剑。 曲棋在储物戒里翻来翻去,终于翻出一把灰蒙蒙的铁剑。 从外表看,这是一把朴实无华的铁剑,没有任何华美的装饰物,唯有剑柄末端系着一缕红穗子。 曲棋吹掉剑鞘上的灰尘。握住剑柄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隐隐流动的温暖气息,好像这把剑的存在与她的意识是相连的。 曲棋顿时精神一振,心跳加快。 原来这就是拥有本命剑的感觉!有点爽,又有点小激动。 她一手按在刀鞘上,微微用力,想把剑抽出来看看—— 没抽动。 曲棋再抽,还是没抽动。 无论她抽多少次,黑色剑鞘仍然纹丝不动,像是和剑身死死焊在一起。 曲棋:? 她不会是史上第一个拔不出自己本命剑的剑修吧?怪不得那么多灰尘,原主可能也拔不出来。 她还不信邪,站起身用吃奶的劲儿尝试,整个人脸颊通红青筋毕露,然而屡战屡败。这剑好像故意跟她作对,就是怎么抽也没任何反应。 曲棋:“……呵,略感疲惫。怎么着,您这剑鞘是被502粘上了吧?绝对是假冒伪劣产品,差评,我要退钱!” 她一屁股坐在无名碑旁,把剑丢在一边,挫败地叹了口气,郁郁抬起头。 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坐在她眼前,金色的圆眼睛默默凝视着她,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曲棋僵住:“……咪咪?” 黑猫轻轻抖了抖胡须,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 这下子,曲棋从它的眼睛里读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无语。 曲棋立刻调整了一下表情,严肃道:“你不要误会,是剑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第7章 黑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剑。 它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剑鞘上轻轻按了一下。 只听咔嗒一声,剑鞘与剑柄瞬间分离,无比丝滑。 曲棋:“?” 怎么猫一拔就开,而我不行?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黑猫:“喵。” 一个剑修,一生只会有一把本命剑。本命剑受精血浇灌,与主人元神相连,自然会应和主人的一切召唤。主人的境界提升,剑也随之受到增益,愈显锋芒。 每个剑修的毕生理想,便是追求人剑合一的境界。 但这女孩修为太低,一个人修为越低,和本命剑的感应就越微弱、越难控制。 曲棋心情复杂地看向它:“咪咪真厉害。”原来不是剑的问题,真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顿时有一种被打脸的心累和社死感,沮丧地耷拉脑袋,一向明艳张扬的眉眼都显得黯淡下来。 小脸上写满苦大仇深,看着可怜兮兮的。 黑猫顿了顿,侧目看向长剑,剑身在它的注视下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 扛不住泰山压顶般的死亡凝视,长剑嗡嗡地飞到曲棋身旁,乖巧地落入她的掌心。 曲棋错愕:“咦?” 剑柄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就像把下巴搁在主人手上的小狗,左右摇晃着尾巴,表现得十分谄媚。 “你现在讨好我也没用。”曲棋推开它,“我已经心碎了,我的剑居然不听我的话,妈妈真的好受伤。” 长剑十分头大。 剑鞘咻地飞来,将剑身收纳重新进去。长剑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带着点小心翼翼地讨好,又示意她再拔。 曲棋故作为难:“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 这一次,她无比流畅地从剑鞘抽出长剑。 雪亮的剑身锋锐无比,剑光如电,喷薄而出的剑气浸透了湿漉漉的泥土,刮出两道狭长刻痕。 曲棋:“!”好锋利的剑! “咪咪你看!我□□了……” 她欣喜地抬起头,却发现黑猫早已经不见踪影。 曲棋一阵失落,抿了抿唇:“… …这就走了呀,它还没看见我拔剑呢。” 铲屎官都在这里还没走呢,怎么自己就跑掉了?真是不守猫德。 虽然黑猫从来没把她当成主人,但曲棋坚持单方面认为黑猫已经被自己拿捏住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每天晚上黑猫都跑过来陪她一起睡觉呢?说明咪咪心里有她! 曲棋又尝试了几次,把剑塞回去,再抽出来,如此反复,过程丝滑如德芙广告,十分心满意足。 她一满意,长剑也就偷偷松了口气,这条小命是保住了。 曲棋伸出二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身,发出铮的一声:“忽然这么听话,莫非你刚刚是卡住了,对吧?一定是卡住的。” 长剑:啊对对对。 它在她掌心安静如鸡地躺着,不敢回答。 曲棋玩够了,把本命剑收回储物戒。她站起身,眺望着墓地四周,雨似乎更大了。 铅灰色的天空像被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雨水如一盆盆颜料洒下,溅落在干涸的枯草地和静静伫立的无名碑上。泥土和竹林被染成暗灰色,雨水濡湿了曲棋的鞋底。 乱葬岗里死去的魂灵蠢蠢欲动,徘徊在唯一的生灵周围,却又忌惮着她身上被“那个人”留下的痕迹。 它们成堆凑在一起,喃喃私语:“香……好香……” “还是……被她……捷足先登了。” 曲棋听不懂亡灵的语言,以为它们只是想贴贴,顺手摸了摸凑过来的魂灵。 她要是听得懂,早就连夜扛火车逃跑。 眼见天色暗沉,曲棋单方面觉得自己是时候该下班了。 她在乱葬岗当了十几天的保安,从来没有见过灵兽敢闯进来的,大多数飞禽走兽都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不知道静殊老头怎么想的,居然会觉得有灵兽敢冲撞这里的亡灵。这群鬼魂老铁各个儿都不是吃素的好么,论实力比她强多了。 嗯……黑猫算是灵兽中的例外。 毛茸茸的小黑团子格外喜欢待在竹林阴影下面,面无表情地盯着无名碑,也不靠近,就只是看着。 天光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之上,曲棋干脆地放弃研究如何获得经验值的问题,准备交给明天的自己完成。 反正又没有ddl,拖延多久都没关系。 怀着社畜下班喜悦和解脱之情,她快乐地向魂灵们挥挥手:“同事们,打卡下班咯,明天见。” 有些亡魂和她招手挥别,有些则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去,狂咽口水,简直快馋死了。 是夜,曲棋沐浴更衣,吃完晚饭,香喷喷地坐在床上静候黑猫大驾光临。 然而等到深夜,黑猫并没有来。 之后一连几天,她都没有看见小猫咪的身影。 曲棋很失落,心情坠至谷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四仰八叉。 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皇上翻牌的妃子,而且是被打入冷宫的那种弃妃,因为皇上不知道去找哪个小妖精鬼混去了。 曲棋倏然从床上坐起来,恶狠狠地冷笑:行吧,之前天天嫌弃我,这次干脆离家出走了。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究竟是错付了! 怎么能一声不吭就在主人面前消失,一点都不懂事,猫德再扣十分! 她本来想给黑猫展示一下自己设计的几个优美帅气拔剑动作,现在痛失机会,非常失望。 隔天起床,曲棋照镜洗漱,看见了一只貌美如花的大熊猫,怨念满满地盯着自己。 她愤怒地揉了揉自己硕大的黑眼圈。 可恶,失眠使人苍老,养猫使人焦躁! 最后她没有等来黑猫,倒是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小师姐!” 曲棋飞快地开门迎接,吃惊道:“季师弟怎么来了?” 季岭进屋前警惕地环顾四周,像在躲避什么东西似的,他飞快地走进屋,在座椅上坐下。 “唉……说来话长。我拿不到长老批准上山的口谕,费了好大功夫才偷偷溜上来的,不能在此久待。万一我被发现来找师姐,就糟糕了。” 曲棋给他倒了杯茶水,说:“别急,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 季岭双手捧着茶杯,仰头大口大口喝着,不一会儿就干完一杯。他抬起头,眼巴巴地问:“师姐你怎么没睡好?是不是这床太硬睡不着,还是吃的东西不合口味?” 果然还是熟悉的念念叨叨。 许久没有和人类说话,曲棋竟然对这唠叨有 些怀念,笑着回答:“没事,一切都挺好的。” 季岭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摇摇头:“师姐,你不必强颜欢笑的,我知道你住在这样的地方,心里一定很难受。” 像他师姐这样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人,这么可能愿意住在这么简陋的房间呢? 曲棋发自肺腑地说:“不,这里真挺好的。”除了某只不省心的猫。 季岭:“真的吗?你发誓。” 曲棋:“真的,我骗你就和张翰舌吻。” 季岭迷茫:“张翰是何许人也?” 曲棋:“是一个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恶心万物的男子。” 季岭大为震撼:“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强者,真是恐怖如斯。” 曲棋:“打住,不说这些。你忽然上山,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岭记起正事,肃然道:“是,我来是为了提醒师姐的,长老让你不要走进后山墓地深处。” 曲棋诧异。走进墓地深处,意思是让她别走到墓地里面去? “好像太晚了。”曲棋想了想,讪讪挠头道,“我已经进去了。”不仅进去了,还坐在人家坟头逗猫、看小说、吃烧烤…… 季岭骇然:“你说什么?!!!” 看着他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表情和《呐喊》如出一辙,曲棋赶紧安慰道:“没事的,我天天都进去,现在不也好好的吗?要出事早出事了,但我现在还健健康康的,你看。” 她说着,在季岭面前鼓了鼓自己的肱二头肌,以示强壮健康。 季岭看着她纤细修长的臂膀,伸出手指掐了几下自己的眉心,缓了缓说:“……师姐没事就好,之后若是遇到麻烦,记得传音给我,我一定及时赶到。” 曲棋点点头。 季岭看了看她,若有所思地说:“师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脾气好了很多。”今天居然没有骂人,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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