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扳倒司家,这些可全都是他的了。 “司府如何跨年?”周名安拢着扇面问身边帮他打听消息的小二。 小二答,“听说是租舟游湖,在船上跨年。” “在船上跨年?不是说司锦不爱出门吗,成亲时都没亲自去迎亲,”周名安疑惑,“过年人多,他倒是愿意出来了。” 是冲着他来的?知道他在新水州所以才出门? 小二回,“是说司五少爷不爱出门,可他娘子没见过热闹,所以今年司府全府才出来过年,并且盘了个三层游轮,请了吹打板子,晚一些应该还有烟花。” 司府每年都会放烟花跟天灯,说是给司五少爷司锦祈福。 百姓们乐意看热闹,每次司府放烟花的时候,都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满天烟花映亮天空堪比白昼,天灯更是犹如夜晚银河里流动的星,甚是好看。 周名安笑,从怀里掏出银锭子抛给小二,神色满意,“你倒是挺清楚的。” 小二双手合拢,将银锭子稳稳接住,低头谦虚起来,“为您办事,自然要打听的清清楚楚。” 他打听的当然清楚了,因为整个珍馐楼的产业,都是司家的。连他一起,也是司家的。 赚双份钱这种事情,在楼里可太常见了,谁让大家都对司家好奇呢。 小二笑着,热情好客,“您还有要打听的吗?” 周名安笑意淡去,想了想,问,“那季家呢?” 小二嘶了一声,“季家寻常不爱出来过节,也不喜欢游湖跟放烟花,极其低调。” 谁知他这话刚说完,三楼窗户下面,季府的马车停在外头。 小二,“……” 季静从车里先下来,随后是一名温婉清丽的女子抱着个孩子出来,最后是季老爷季白山。 周名安看向小二,“?” 小二沉默一瞬,“万事总有意外嘛,季家许是今年有喜呢出来庆祝一下。” 他手往下一指,佯装不知道周名安跟季家的那点事情,只戳着周名安的肺管子说,“毕竟季府新多了两个人丁。” 周名安,“……” 什么季府新多了两个人丁! 那是他的女人跟他的女儿!他的! ……只是暂时被季静抢走了而已。 小二假装没看见周名安的脸色,只立在旁边,等着再赚两笔外钱。 一笔是周名安的,一笔是消息送给五少爷,从周黄那里领赏钱。 珍馐楼的伙计,只要稍微机灵点,就没有差钱的。 周名安却没了打听别人的兴趣,只握紧扇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下了马车的沈柔云看。 季静先察觉到周名安的视线,微微迷眼抬头朝上看,啧了一声双手抱怀,暗道晦气。 沈柔云却像是没注意到季静的目光一样,只说了声胳膊累,雅雅便主动去扯季静的衣袖,朝她张开双臂,软声软气,“静静姨姨,抱。” 季静双手把雅雅接过来,一边捏她的小脸一边咬着牙,“小人精,你小姨累,我就不会累?亏得我还带你出来吃大餐,你就光心疼你小姨不心疼我。” 季杰不在家,但多了个沈柔云跟雅雅,府里既显得有些冷清又显得有些热闹。 看季白山情绪不高,加上雅雅年纪小可能爱看热闹,季静难得大手一挥,说出去过年。 她在珍馐楼三楼定了厢房,谁知道周名安也在这儿。 季静忽略掉楼上的那道视线,他们现在在新水州的珍馐楼,她还能怕了周名安不成。 雅雅闻言小脸往季静肩上一埋,开始耍赖皮。 她亲昵又信赖的模样,显然是拿季静当成了亲人。 沈柔云笑着侧眸看季静,柔声问,“那我抱?” 她悠悠道:“我总归是心疼季小姐的。” 季静,“……” 大可不必! 季静腰板挺直,掂了掂雅雅,跟柔弱的小白花比起来,抱雅雅的力气她还是有的。 见季静不答应,沈柔云眉梢眼角的笑意更温柔了。 被她看了一眼,季静慢慢红了耳廓。……她不是心疼沈柔云,不…全是。 毕竟楼里人多,把雅雅放下来自己走容易被挤到碰到,不安全。她是担心雅雅! 季静别开视线。 一行人进了楼里,看起来也是三楼。 周名安捏着扇骨的手指越发收紧,眸光中闪过阴毒算计,他侧眸扫了眼桌上的酒壶,让小二出去了一瞬。 等再开门的时候,周名安笑着拎起手里的酒壶,示意小二,“送给季大小姐,就说是我送的,问她敢不敢喝。” 小二,“……” 实名制挑衅?
第57章 周名安给小二一锭银子, 让他把这壶刚端上来没多久的好酒给季静送去。 如果不是钱家人快到了,周名安这会儿更乐意自己去给季静送酒,左右再嚣张也不过是个女人, 激将法之下,他就不信季静不喝这酒。 把酒壶递给小二,周名安又走回桌边撩起衣袍坐下, 倒不是他看重钱家,而是他这会儿另有所图。 钱秀就是个贪婪又抠门的貔貅, 钱母还算精明, 但钱家门户终究太小了,苍蝇肉似的不值一看,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司家, 周名安根本不可能跟这样的人家合作,说出去都丢周家的人。 留在这儿等钱家人是为了对付司锦,可隔壁拐走他女人跟女儿的季静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周家的生意经里有一味药,食用后能快速催人动情, 神智模糊之时只想找人疏解体内的热意。 周家靠这东西拿下不少生意,不管对方是假正经还是真君子,但凡喝了混过药的酒,统统都会遵从本能变成只想风流一夜的禽兽。 只要睡了周家送出去的女人,那就算是落了把柄在周家手里, 这时候生意还不是想怎么谈就怎么谈。 周家这法子自然不只是针对商贾,对上贿赂州官也有一套。 官员通常最会假模假样, 眼睛已经贴在女人身上了, 嘴上还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这时候下了料的酒就成了对方的借口跟放纵的理由。 这药连官员的底线都能突破,何况季静的。 周名安报自己大名把酒送去, 一是激季静,怕她不敢喝,二是挑拨季静跟沈柔云之间的关系。 沈柔云毕竟是从周家出去的,如果季静喝了酒又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沈柔云百口莫辩。商人本就多疑,周名安不信季静不怀疑沈柔云跟他里应外合图谋季家。 不管季静那边有什么结果,对周名安来说都是不亏的,不过是办正事时顺手搅浑池子的事情,他干的多了。 至于除夕当晚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特意约钱家来珍馐楼的三楼,自然不是免费的年夜饭。 周名安又不是大善人,怎么可能因为几条无关紧要的消息就对钱家另眼相待委以重任,钱家提供那点信息还不配得他青睐。 真正让周名安心动的是钱府有两个女儿。 不管是谈生意还是贿赂,没有女人怎么能行。 只是周家手里近来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货,原本沈柔云算一个,但那是周名安被她鬼迷心窍竟想着把她藏起来私用,玩够了再往外送。 就因为这点贪心,结果被沈柔云骗了个精光。 她先是以小姨跟后母的身份说要进府照顾雅雅,让他把雅雅的籍转到她名下,随后又说什么婚事不想大办,只挑个好日子进门就行。 她如此温顺懂事又体贴温柔,既要帮他照顾亡妾的女儿,又体谅他留着正妻之位甘愿做妾,这般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周名安有什么理由不依着她? 于是在他找人算黄历的时候,沈柔云目的得逞,直接带着雅雅跑了! 这也是为何上头的几个哥哥总是挑他刺的原因,女儿没了,女人也丢了。 因他这次失误,管家权都被削弱了不少,以往外出时他会带两个女人装作丫鬟随行,其实是方便送礼使用,可这回一个都没带。 周家倒是不缺女人,只是豢养的瘦马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如今朝廷夺嫡动荡,将来这些瘦马可以审时度势送往高官府里为周家寻求庇护,算是一道保命的底牌轻易动不得。 加上周名安因一己私利丢了沈柔云,周家老爷子更不愿意让他带女人来新水州,这也是他手里无人可用的原因。 换句话说,能不能拿下司家算是他爹对他的最后考验,如果他成功了往后他就是周家名副其实的家主,上头的几个哥哥也会彻底闭嘴。 如果拿不下,周家的家主之位也该换人坐坐了。 周家,向来是流水的儿子,铁打的家主位。 这也是为何那日季静戳他肺管子说他爹老梨花儿子多,他生气的原因,因为误打误撞正好戳他伤口上了。 不过周名安能坐上家主位还是有点本事的,这不,他早早的就打听到朝廷要招商贾合作对外贸易,被选中者则封为皇商。 如果成了皇商,那就不算普通的商贾了,到时候以权谋私吞并司家在新水州的水上产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巧的是,来的这名官员是大皇子举荐的,跟新水州的知州在少年时关系便不好,想来对知州后面的司家也不会很满意。 周名安要做的就是拿下这名官员,把周家保送成皇商。 只不过要拿下官员,周名安手里还缺点行贿的“礼物”,这“礼物”的名字就叫做女人。 他本来还因为沈柔云不听话不受摆布烦恼,扭头钱家要合作的帖子就送到手里。 羊主动入口,周名安自然顺手收下。 钱家还有两个女儿没嫁,一是钱母所生的钱柚,二是妾室生的钱橘,模样都不错,虽听说比不得司锦的娘子钱橙貌美温婉,但也勉强能凑合。 周名安摆弄折扇,觉得钱家落得今日真是活该啊,竟想着与虎谋皮,那最终丧在虎口也是正常。 他唰的下展开折扇,悠哉扇着,觉得如今局势一片大好,都在朝着对周家有利的方向发展。 “周公子,您的客人到了。”小二去而又返,敲门示意。 周名安亲自起身到门口迎接,合上折扇笑着拱手跟钱父钱母等人寒暄,余光从探头探脑的钱柚跟垂眸温顺的钱橘身上扫过,没多做停留就把视线又放在钱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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