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杰看神仙一样上下打量季静,这还是他姐姐吗?怎么转性了。 他姐对上沈柔云姨甥从来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为何今日突然关心起雅雅念书的事情? 何况雅雅多大,才满三岁吧,“四五岁”这也虚岁虚的太厉害了,她怎么不说过两年就七八岁了呢。 “孩子读书是正事。”季老爷完全没多想,只觉得季静跟沈柔云的关系果真缓和了很多!要不然季静也不会想着让雅雅入学堂。 对于季静主动愿意交好,季老爷双手赞同,甚至附和着说,“还是静静关心沈姑娘跟雅雅啊。” 他侧身跟沈柔云小声嘀咕,“瞧见了吧,静静这个人就是嘴硬,其实心肠软着呢,你俩的事她心里都有数。” 沈柔云闻言抬眸看了眼季静,眼底露出柔和笑意,羞答答似的红着脸颊说,“季小姐心里总归是有我的。” 季静,“……” 季静呛咳一声,虾饺差点吐沈柔云脸上! 偏偏季老爷没觉得这话不对劲,还跟着点头,“那是自然!” 季静,“…………” 季静给季老爷夹菜,“爹,多吃点。” 她又破天荒的给沈柔云夹虾饺,几乎咬着牙柔声说,“来,沈姑娘也多、吃、点。” 吃饭都堵不住她的嘴。 “不过要入学的话,可能要迁户籍。”季老爷总算是想起来正事了。 他记得沈柔云跟雅雅是办了临时的过所才暂住在新水州,而两人原本不是这边的人,如果想在这儿入学,需要把户籍迁过来。 那这事可能真得麻烦司锦了,要她跟知州打个招呼,把户籍落下来。 “也快过年了,咱家本该就要去司家拜访,你这次去的时候多带些东西,虽说咱们两家关系好,但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废。”季老爷叮嘱。 季静点头,“我知道。” 她家虽跟司家关系好,不过她爹说得也没错。礼多人不怪。 “姐,你要是去司府的话,帮我给司锦带个东西呗。”季杰看向季静。 季静皱眉,“你在府里又没有事情,不如跟我一起去。” “你帮我带去吧。”季杰抬手,下人把一个锦盒捧上来。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只寻常的空酒盏,瞧不出半分不同。 季静茫然,“你要请她喝酒?” 季杰笑着,“你帮我送过去,司锦看过就明白了。” 这是季府办宴那晚,司锦临走前倒满酒放在他手边的酒盏。 季静没看懂其中深意,倒是捧着碗的季老爷微微怔住,侧头看季杰。 吃罢饭,季静备了厚礼前往司府。 她一走,沈柔云没多大会儿便带着雅雅前后脚离席。三人离开后,季杰低头扒拉完碗里的饭,才搁下碗,“爹。” “嗳。”季老爷心有所感,轻声应他。 季杰双手搭在腿面上,说,“快过年了,我打算离开家去趟京城。” 季老爷缓慢放下碗,也不敢劝,只呐呐道:“不在家过年了吗?” “就因为过年人多,才得回去一趟,要不然我都要被人遗忘在这新水州了,”季杰垂着眼说,“我跟司锦以酒盏为约定,她助我夺一夺那位置。” 至于什么位置,季白山心里清楚,但不敢说出口。至于为什么又跟司锦扯上关系,季白山更不能问。 有些事情稀里糊涂的,比知道的清清楚楚更安全。 他怔怔点头,“好……好。” “这事我没跟我姐说,毕竟成败二字谁都说不准。要是我有个万一,你再跟她说我不是你跟娘亲生的,……就说我是旁人留在这儿的眼线,想来她会好受很多。” 季杰扯动嘴角笑着,尽量让表情自然语气随意,“如果我要是赢了,我会回来看你跟她的。” 但不管未来输赢如何,他现在都得离开。 季杰站起身,双手抬起,朝季老爷行了个作揖的大礼,“谢谢爹多年的养育之情。” 季杰本就不是季家的孩子,季母原本只是他家里的奶娘,后来他举家迁往京城,唯独把他留下来当眼线。 而季杰的亲生父亲,新水州无人不知。他曾是驻守这片地方的闲王,也是十几年前捡漏成功的幸运儿,更是如今的皇上。 京中皇上年迈体弱,皇子们已经开始争权夺位。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他要是此时不争,等其他人上位后断然不会留他,到时候他生活多年的季家也不能幸免。 他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作出决定后便去实施。 季杰干脆利落的扭头抬脚朝院子里走。 季白山无意识跟着站起来,眼睛看着季杰挺拔的背影,颤音喊了声,“杰儿。” 季杰没回头,却停下脚步。 “我……我跟你姐等你的好消息,”季白山视线由清晰变模糊,哽咽着说,“好好,好好照顾自己,安全最重要,实在不行,回家就是,家总在这儿……” 季白山一直都知道季杰不是他儿子,可多年的感情处下来,是不是亲生有时候也没那么重要了。 得知季杰要回京,季白山心头又担心又不舍,可他也知道浅滩留不住真龙,总得让孩子去试试。他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父亲,不能给孩子们铺路,只能目送他们远行。 季白山抬手,掌根抹掉眼泪,稳住音线,声音苍老,“去吧。” 季杰离开,季白山扶着桌子缓慢坐回凳子上,好半天才端起已经冷掉的剩饭慢慢吃着。 他要怎么跟静静解释季杰去哪儿呢。 静静这会儿刚备好礼物,准备前往司府。 瞧见沈柔云跟着出来,季静微微扬眉,“怎么着,不信我啊?” 还要来亲眼盯着她去司家? “你既亲口答应的事情,自然是能做到。”沈柔云一笑,微微摇头。刚才席上的柔弱模样褪去,眉眼间只剩清丽坚韧。 难得听沈柔云嘴里听到这样夸奖的话,季静归结于这都是“恭维”,沈柔云有求于她,说话自然好听。 “那你这是出来送我?”季静看她。 沈柔云顿了顿,抬眸问季静,“昨日上午,那礼物……” 听她提起缅铃,季静头皮发麻,抬手挠着脸颊眸光闪烁,“我当时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玉铃铛是做什么用的,所以不算有意调戏沈柔云。 “我想的哪个意思?”沈柔云眼睫煽动,恍惚点头,撩起眼尾看季静,“上床的意思?” 季静,“……” 这个话题就过不去了是吧。 沈柔云垂眸笑,笑完,语气正经地问季静,“我是想说,那礼物当真是司五少爷送你的吗?” 季静点头,“嗯,连鸡心一起。” 司锦就是故意的,不过她大度,不跟司锦计较了。 “大小姐,车备好了,走吗?”车夫正好开口问季静。 季静应,“走。” 她刚提起衣摆踩上脚凳,沈柔云就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薄唇轻抿,秀眉紧皱。 季静微怔,低头顺着沈柔云的手指看向她的脸,有些看不懂她要做什么? “这事只有司家能办到吗?”沈柔云站在马车旁,握着季静腕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声音很轻,“季静,你当真不知道昨日那礼盒里装的是什么?” 司锦是在调戏季静,司家五少爷,一个刚娶了娘子的人,却给季静送了个玉铃铛,司锦是什么意思? 季静可能不太懂这些暗示,但沈柔云见过了太多人,她担心司锦借着这事对季静不利。 沈柔云进季府的目的就是为了雅雅的户籍,现在离成功仅剩一步之遥,她却先犹豫了。 沈柔云昂脸看季静。 她本就生的清丽,眼尾红起来的时候瞧着柔弱极了,让人恨不得把她拢在怀里轻轻抱着。 季静又不傻,听完沈柔云的话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司锦是女儿身没错,可她在别人眼里却是男的。 季静看着沈柔云,忽然一笑,“我本来觉得你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沈柔云,“……” 沈柔云面无表情松开她的手。 季静垂眸看她,将她秀丽的脸蛋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原来这好看的皮囊下面,心还是活着的。” 还知道担心她,说明心不坏。 季静说,“司锦不是那样的人,你……你把她当成我的闺中密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就能理解了。” 司锦昨天害她丢这么大的脸,季静本来不想替司锦解释,但见沈柔云眸光认真,犹豫一瞬,还是不希望她误会司锦。 沈柔云半信半疑,心底疑惑,闺中密友?手帕交?这都是什么形容。 季静强调,“司锦跟我之间,是坐在一个温泉里洗澡都不会看彼此一眼的关系,所以那铃铛没有其他暗示。” 沈柔云,“……” 沈柔云笑了,意味深长,“原来跟季小姐一起洗澡不限性别啊。” 季静,“?” 小白花是不是抓错重点了?她那句话里强调的是洗澡吗?她想说的分明是她跟司锦的关系啊。 沈柔云却是长睫煽动,柔声问季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跟季小姐一起泡温泉呢?想必季老爷知道你我共浴,也会因为咱俩增进的关系而开心。” “……咱俩只是合作关系。”季静木着脸强调。 “自然是合作关系,难道季小姐还希望有别的关系?”沈柔云眨巴眼睛,一派天真。 季静,“……” 她就知道沈柔云刚才是故意的! 季静顿了顿,深呼吸,微微抬手,学着地痞流氓模样,轻佻的挑起沈柔云的下巴,垂眸看她: “对了,沈姑娘刚才那般关心我,莫不是真喜欢上我了吧?” 沈柔云被迫抬脸眸光轻晃,对上季静明媚张扬的脸蛋,明知道她是想故意反将自己一军,但心跳还是因为她这个动作漏跳了半拍。 两人一上一下,眸光在半空中接触。 季静率先红了脸,收回手别开视线,“……回见。” 说完扭头爬进马车里。 季静心跳有些快,低头扯着袖筒用力擦自己挑过沈柔云下巴的手指,很是心慌的想: 喜欢女人这个事情,是会传染的吗? 季静一愣,她慌个什么,她又不喜欢女人! 季静压下心头异样,赶到司府的时候,就听说司家今日竟先她一步有了别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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