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橘说的没错,司府就是这些年过的太舒坦了,连带着刚嫁去没两天的钱橙都跟着硬了翅膀。 这次就算不能让司府栽个头破血流,那也要让司家狠狠摔上一跤。 钱府里头发生的事情被钱母捂死没人知道,但他府上来来回回请了两次大夫,旁人还是能看见的。 早上那次是钱父晕厥,那中午这次呢? 周黄去医馆转了一趟,回来就知道为什么了。 大夫也有医德,不愿意对外说钱府内幕,但这怎么能是对外呢,这是钱橙这个钱家女儿关心父亲啊。 吃罢午饭后,钱橙坐马车回府,整个人昏昏欲睡靠在司锦肩头。 周黄回到马车上,边驾车边说自己问来的内情,“说是钱老爷跟钱主母打了一架,钱氏的脸都被扇肿了,一侧牙齿松动两颗。” 钱橙瞬间来了精神,坐直了腰背,身体下意识朝前,打算仔细倾听,“然后呢?” 不可能没后续的。 也不知道司锦送了什么画,竟把钱府两人刺激到大打出手。 她见司锦看过来,连忙跟司锦解释,“你不了解我家这个嫡母,她可不是个软脾气。” 钱橙心有余悸,“当年邹小娘生了儿子尾巴翘到天上,仗着生子有功截了我这个嫡母钱氏的玉簪,当天就被钱氏让人从屋里拖出来,硬是摁在板凳上打了十板子才解气。” 她啧啧摇头,“我爹当时心疼的都快哭了,可不管他怎么给邹小娘求情钱氏都没搭理他,愣是让人打完了才松开邹小娘。” 要不然邹氏一个被老爷宠爱的贵妾,早就因为生了儿子爬到钱母头上了,哪里像现在这般,规规矩矩带着女儿去主院请安站规距。 钱橙也是那次吓到了,从此鹌鹑似的,又乖又听话,钱母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这也导致哪怕钱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她也不敢反抗。 钱柚有钱母撑腰,她没有,她只能乖乖的老老实实的才能不给小娘惹任何麻烦。 司锦没见过这般厉害的妇人,闻言微微挑眉,伸手捏着钱橙的脸蛋,“你怎么不跟人家学学。” 她要是跟钱母一样厉害,哪里会被家里姐妹欺负。 钱橙学不来,钱母自幼在唐家就是嫡女,有娘家给的底气跟自信,而且她性子要强,这才是她立足钱家的资本。 钱橙没有底气,性子也不要强,自然学不会。 周黄等车厢里没声音了才继续说,“钱母被打了也不肯吃亏,您猜怎么着,她抄起花瓶把钱老爷的脑袋砸破了!大夫说是脑震荡,没伤到性命但需要卧床静养不能动气。” 果然! 钱橙抽了口气,抚着胸口点头,“是我嫡母能干出来的事情。” 周黄想起什么,又说道:“不过大夫觉得有点奇怪,钱老爷的伤也不算很严重,远远没到失忆的地步,怎么醒来后决口不提自己因何而伤,甚至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了。钱氏对此只是笑笑,贴心的让他静养。” 钱父估计是冷静下来后又怂又怕,心里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打了唐宝蓝,这才顺势装一装失忆。 大家都不揭穿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要是揭穿了,唐宝蓝肯定不给他好果子吃。 钱橙听完,痛快之余又心有余悸,双手握住司锦的小臂,琥珀眸子看着她,“我会不会被她报复啊……” 事情都到这儿了,她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钱橙事前也不是没想过,但她仗着自己有司家儿媳妇的身份,想着钱家再怎么报复也不至于把手伸进司家。但钱橙现在担心钱母连司家一起恨上了。 可钱橙做这事丝毫不后悔,像唐宝蓝这样的人本来就不是善茬,从她嫁进司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跟钱母彻底撕破脸,彻底摆脱她的掌控。 二是和钱府时一样对钱母逆来顺受,给她从司府里不停的扒拉好处送回钱家。 钱橙不怕自己被吸血,因为她依附钱家而活没有反抗的余地,可她现在嫁进了司家,司锦朝她伸出了手。 钱橙想搭上这只手自救,而且司锦跟司家人那么好,与其让钱家借着她对司家吸血,还不如狠狠心跟钱家断开! 利弊衡量之后,钱橙才求司锦帮她。 “不是你,”司锦纠正她的话,“是我、们。” 妻妻一体,她又忘了。 钱橙小脸瞬间皱巴起来,讨好地笑笑,“是不是连累你啦?” 司锦失笑,“司家生意做到今日,仇敌多如夏日蚊虫雨前蚂蚁,多个钱家跟少个钱家又有什么区别?她唐宝蓝记恨跟不记恨,对于司家来说无关紧要,多她一个想对付司家的人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对于钱橙来说,钱母是山上凶兽,开口便是雷霆之声,动手则是山海倾覆,所以才害怕她报复。 可是对司家来说,钱母不过是眼前飞过的一只小蚊虫,声音入不了耳,伤害破了不开油皮,无关轻重到犹如空气。 何况,司锦自己身上的麻烦可比被钱母盯住麻烦多了。 司锦想了想,沉吟着问钱橙,“你觉得季杰会不会疯狂到喜欢你家嫡母然后非她不娶?” 钱橙,“……” 钱橙,“???” 钱橙抬手,手背贴了贴司锦的额头。她是吃撑了吗才说这么可怕的话? 季杰的模样钱橙是见过的,虽比不上司锦蛊惑矜贵,但一身的贵公子气质怎么都压不住,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出色。 这样的人,会非她嫡母唐宝蓝不可? 他也太饿了吧,全天下只剩这一个人了吗,非得如此不顾世俗目光将就着吃? “我也觉得季杰没这么离谱,”司锦笑着把钱橙的手从脑门上拉下来,“那我就放心了。” 只要唐宝蓝傍上的人不是季杰,别的都无妨。 主要是司锦想扶持季杰这根小树苗,要是唐宝蓝和季杰好上了,她倒是要费心神挑选新的幼苗,太麻烦了。 钱橙盯着司锦看,凑过去问,“真没事?” 她不会给司锦惹什么麻烦吧? 司锦看钱橙凑过来的脸,水蜜桃般可口诱人,垂眸就能看到她饱满的胸口因担心而上下起伏。 司锦双手捧着钱橙的脸,皱着眉,“你再凑过来,可就真有事情了。” 钱橙没听懂她话里的暗示,以为自己果真惹了麻烦,小脸带着眉毛耷拉成一团,又讨好的往司锦脸前凑凑。 “对不起。”钱橙软软道歉。 司锦看她,“道歉要有道歉的态度。” 钱橙茫然试探,“跪着?” “……”司锦掌心往中间挤她脸蛋,打圈蹂躏,“我这么变态?” 让自己娘子跪自己? 钱橙脸一热,眸光闪烁晃动,“我是说……那种…跪着。” 口头道歉肯定没诚意,她当初怎么求的司锦,现在再怎么道歉就是。 她可以跪着,自己动。 司锦,“……” 司锦沉默,一时间不知道是感慨她难得想单纯了呢,还是感慨清纯干净的钱橙难得想淫7秽了。 “好主意,”司锦温声说,“那我黄昏后,在书房里等娘子主动来跟为夫表歉意。” 这种难得拿捏钱橙的机会可不多,地点自然要趁机选择在钱橙最放不开的书房。 羞涩拘谨又放荡,含羞待放的模样,才是极致诱惑。
第41章 书房?! 钱橙睁圆了眼睛看司锦, 忍不住往后撤了撤身子上下打量她。 瞧不出来啊,表面正经矜贵的司五姑娘心里居然这么不规矩,总想跟她在书房里发生点什么, 是斯文模样装久了心生叛逆? 司锦任由钱橙打量,将火眼镜重新戴好,双腿交叠靠在车壁靠枕上, 继续优雅的翻看搭在腿面上的书。 钱橙犹犹豫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两人回到司府, 司锦先是去了趟岩院。她有一事倒是没骗她那岳父大人, 就是司家老二司岩今日的确外出回来。 司家的生意自然不可能只盘踞在新水州这一处,如果把生意来往比做植物, 那司家这棵大树明面上仅栽种在新水州, 然而实际上,地下的根茎早已渗透到其他各地。 生意嘛,本就盘根错节互相来往。 司岩前两日外出查账,正好路过隔壁的青山州, 司锦有件事情托他查查,见他回来便去询问。 她去忙事情,钱橙回来也没闲着。 先是把大厨们新研制出来的牛乳糕吃了,后又整理起自己的小金库。 她昨晚从钱府捞来了不少好东西,本来打算今日一早收拾入库, 奈何才起床连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现在虽是午后,但她在马车上已经睡饱了, 正是精神的时候, 便带着蕊蕊整理起来。 钱橙想了想, 还喊来周妈妈帮忙。 蕊蕊不识字记不了账,所以她负责拆库房里的新婚礼物, 周妈妈负责辨识东西贵贱,然后由钱橙写下来。 周妈妈怕她累着,“府中有账房,少夫人何必自己辛苦。” “妈妈你不懂,这种事情怎么能是辛苦呢,”钱橙琥珀眸子弯成月牙,好心情都写在眉眼之间,声音也欢喜轻快,“这分明是享受。” 每多写一件,钱橙就知道自己的腰包又鼓了一点。对于从小私库不超过十五两银子的钱橙来说,这简直是天上下金子,全掉到了她的怀里。 这金银俗物带来的满满的幸福感跟安全感,是她从来没拥有过的。 下人们抬来书桌搬来椅子,钱橙坐在门旁,宽大的粉色袖筒用银白色攀膊束起,露出里面窄口小袖的浅粉色棉衣。 午后阳光洒在她身上,乌发明亮,皮肤莹白,浓密卷长的眼睫垂下不动时,像是一对漂亮蝴蝶驻足于此。 她红唇水润,比夏季盛开的红牡丹还要鲜艳好看,凡是路过库房门口的下人,没一个不往这边瞧的。 少夫人虽善妒又能吃,但实在是貌美啊!怪不得少爷喜欢,她们瞧着也喜欢。 这样的粉人冬日午后端坐在那里,简直像是一副精心描绘过的画卷,看得人赏心悦目心神宁静。她美的不像真人倒像是瑶池处下来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而众人眼里不食人间烟火的钱橙,正在嘀嘀咕咕的碎碎念抱怨,“这个瓶我见钱柚抱过,这个玉钱橘还跟我炫耀过……” 钱府里拿出来的东西,钱橙大多数都没见过,但有几件,她见其他姐妹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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