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万,加上博鑫的律师,足够虞承朔在里面待上好几年。 虞大伯胸膛剧烈起伏一阵,温砚笙也没再说其他的,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品茶。 虞大伯没想到会这样栽在一个小辈手里,此刻把柄在人手中,却又不能不低头:“好,年会上我会帮你,但结果我无法保证。” 温砚笙却摇了头。 “这都不够?”虞大伯咬了咬牙,详细道,“我会去说服虞家其他手里有股份的亲戚。” 温砚笙还是摇头。 虞大伯拍了下茶几,指着她骂:“温砚笙,你胃口别那么大,且不说你不能让全公司上下都偏向你,若是真的偏向你了,你以为我那位三弟就真会把博鑫的决策权交给你?” “我听说你最近在查虞卿辞。”温砚笙不为所动,自顾自的说,“是想在年会上挑她的错?” 对于这些亲戚来说,温砚笙这个外人掌权可比虞卿辞要好得多,他们自然乐得在这种时候帮温砚笙一把。虞大伯以为温砚笙终于要露出真实目的了,脑子一转,勉强放下手,说:“是。” 温砚笙点点头:“查出来的东西都给我,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希望被多余的人知道。” 虞大伯越听越不对劲:“你是不想让我们针对我那个侄女?” “你们的意图太明显了,你觉得虞总会发现不了?”温砚笙直直的望着他,眸光沉冷,“东西发给我,请回吧。” 虞大伯被她的眼神盯得后背发凉,忙起身走向门口,出去时,他转头往后看了眼,还是忍不住劝:“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只要操作得当,我三弟也不会察觉到我们联手了。 ” “我跟你,什么时候联手了?”温砚笙抬头,神情淡漠。 虞大伯磨了磨牙,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人走后,温砚笙单手支着头,闭目养神。 虞大伯的效率很高,几份文件在十分钟后发到了程歆的邮箱。程歆将其打印出来,递给温砚笙。 这跟温砚笙之前的猜测吻合大半,温砚笙看完后,吩咐她:“对这些项目负责人挨个敲打一遍,要是再生事,让他们年后别来公司了。” 程歆抱着文件,欲言又止。 温砚笙:“有话直说。” 程歆斟酌道:“不用告诉小虞总吗?” 其实问出这话时,程歆就做好了温砚笙不搭理她的准备。温砚笙已经吩咐的事情,向来没有第二种选择。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温砚笙解释了一句:“让她歇一歇。” 程歆:“啊?” “账是她查的。”温砚笙指了指那份财报,语气没什么起伏的道,“一晚上就查清楚了,比你的效率高了不少,程助理闲下来的时候,可以适当提升一下专业技能。” 程歆:啊啊啊? 她找谁进修啊? 虞卿辞刚进公司的时候可比她慢多了,有些东西还是她教的呢,到底是谁在偷偷给人开小灶? 程歆有苦难言,凭借专业素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她扶了下眼镜,说:“好的,我会的。” 温砚笙摆手:“忙你的去吧。” 温砚笙给虞卿辞回拨电话时,虞卿辞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也没什么事,听说我大伯去了公司,我猜他就是冲着你去的,你要是不想见可以不见。” 温砚笙:“人已经打发走了。” 虞卿辞笑:“是我多虑了,他哪能从你手上讨什么好。” 温砚笙没解释他们的谈话内容,转而问起:“你事情办完了?” 虞卿辞:“嗯,刚上楼,想念程助理泡的咖啡了,她在吗?” “刚出去办事。”温砚笙道。 “啊。”虞卿辞的语气有些遗憾,“那我就自己去冲一杯吧。” 温砚笙的手摩挲过茶杯沿,茶水已经半凉了。于是她提议:“我刚好要去倒水,顺便给你带一杯,要过来吗?” 虞卿辞的脚步一顿,呼吸很轻:“去你办公室吗?” “嗯,来不来?” 虞卿辞的脚尖当即转了方向,眼里带着揶揄的笑:“既然你盛情相邀,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咖啡要加点奶。” 虞卿辞跟出办公室的温砚笙撞了个正着,温砚笙神色自若的向她点了下头,走向茶水间。 虞卿辞熟门熟路的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茶几上的两个茶杯,努了努嘴,嫌弃的坐到另一边。 温砚笙刚端着咖啡杯进来,她就问:“我大伯找你又有什么事啊?” “来投诚,说是年会上要帮我一把。”温砚笙把咖啡递给虞卿辞。 虞卿辞捧着咖啡杯,一脸唾弃:“之前我还没毕业的时候,每回回国他都来找我,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正事做不成,净搞些歪门邪道。现在见我这里没突破口,又缠上你了。”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说起来也是虞家自己的事情,虞卿辞不太想污了温砚笙的耳朵,心里更不满了。 温砚笙没有隐瞒:“他说他能改变虞家其他持有股份股东的想法。” 虞卿辞:“你怎么回复他的?说考虑考虑?” 温砚笙还没说什么,虞卿辞就先说:“不准。” 话出口,连虞卿辞自己都觉得毫无理由。 温砚笙这半年来做的事所有人有目共睹,就算那些亲戚偏向温砚笙也是合情合理。 退一步说,就算这些人都倒戈了,温砚笙也不会偏私于他们,并不会伤到公司利益。 温砚笙显然没有要跟虞大伯合作的念头,闻言,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虞卿辞不悦:“你是我这边的,你跟我有过约定,你是我的……” 人。 虞卿辞猛地停住了话,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在某种意义上,温砚笙其实并不属于她。 所以虞家那些蠢蠢欲动的亲戚才敢来抢人。 可是从她跟温砚笙有约定开始,不,应该说是从她回国开始,温砚笙就是她的人,就该跟她站在同一立场。 无论博鑫的哪个高管哪个股东来,温砚笙都该毫不犹豫的拒绝。 虞卿辞放下咖啡杯,跨到了温砚笙的腿上,按着温砚笙的肩膀,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反正就是不准。” 温砚笙说:“好。” 听到肯定答复的虞卿辞反而又不满足了。这一件事温砚笙听了她,那下一件事是不是又会跟她站到对立面去了? 这种感觉让虞卿辞极为不爽,她将其定义为占有欲在作祟。 于是她提出了另一个要求:“在港城的时候那些人给我起了一堆乱子,今晚得加班,你陪我吧。” 温砚笙知道这事,准确来说,也是虞卿辞特意给他们的留的机会,虞卿辞既然有把握,她也不必多问。但今晚……她迟疑片刻,说:“我今晚约了人。” 虞卿辞面无表情的‘噢’了声,装出一副大度的表象:“你去呗,反正也没什么事。” “我结束了来找你?”温砚笙提议道。 “不用,我忙完就回去了。”虞卿辞说完就起了身,“我还得去发个文件,走了。” 她怕再待下去,就会忍不住问温砚笙晚上要去见谁,就会忍不住偷偷跟着温砚笙一块去。 但她晚上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虞卿辞勉强冷静了一些,看着熄屏的手机深思:其实她也可以找个侦探尾随温砚笙……叭? 于是三个小时后,在收到侦探发来的一栋别墅照片时,虞卿辞面无表情的问:“没拍到人?” 侦探:“门关得太快,没看到。” 虞卿辞:“不用,你给我形容一下你看到的人。” “是个年轻的女人,长得很漂亮。”侦探简单的描述了一番,十分贴心的问,“需要我翻墙进去拍照片吗?” 虞卿辞的目光在他第一句停了将近有半分钟,手指机械的打了行字,直到把‘她有我好看吗’发出去时才回过神,忙撤回,吩咐侦探:“你也不怕被抓进去,回来吧,不用拍了。” 温砚笙约的人是秦明烟。云城和沪城相邻,下了高速正好赶上晚高峰,好在秦明烟发来的地址是一栋郊区的别墅,才不至于因为车辆限号而无法到达。 来开门的是薄黎也,满脸笑意的跟温砚笙打招呼:“温教授,晚上好。” “晚上好。”温砚笙看向她身后,没找到人后,礼貌的问,“秦明烟在做饭?” “没有,今晚我来做菜。”薄黎也指了指胸前的围裙,“她被我打发去买花了,你先进来坐吧。想喝点什么,我给你拿。” 温砚笙听到薄黎也要下厨时微微诧异,据她所知,薄黎也家也曾盛极一时,就跟虞卿辞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秦明烟出国时那些熟悉的生活技能,就是从薄黎也身上练出来的。 但毕竟两人分开过这么多年,娱乐圈也没有大众所见的那样光鲜亮丽,恐怕早就学会了。温砚笙不动声色的示以微笑:“你忙你的,不用顾及我。” “行,那你有需要就叫我啊。” 温砚笙坐下没多久,大门就再度打开,秦明烟抱了束彩色玫瑰进屋,嫌弃的把玫瑰塞给迎接的薄黎也:“拿着,你要的十种颜色,那店员看我的眼神都要以为我色盲,买这一堆花花绿绿的回去认颜色。” 薄黎也忍着笑,显然是故意刁难人,搂着秦明烟的脖子给了她一个热情的吻。 秦明烟单手捞着薄黎也的腰回吻过去,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少儿不宜,温砚笙适当的咳嗽了两声。 两人的动作停下来,温砚笙丝毫没有破坏人好事的自觉,从容的看向秦明烟:“我倒是不介意看一场活春宫,但你的小朋友可能不乐意。” “谁让你来那么早,有没有点当客人的自觉啊,非礼勿视懂不懂?”秦明烟不爽的白了她一眼,拖着薄黎也进了厨房。 厨房被做成半开放式的格局,周围一圈都很整洁,没什么油烟味,显然不常开火。 温砚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正经严肃的新闻报道,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嬉闹声,揉了揉眉。 明明秦明烟和薄黎也没做什么,两人就是互相帮忙着做菜,但那气氛,还是很让人受不了。 温砚笙回忆起秦明烟刚上大学时候的样子,若有所思。虞卿辞开玩笑时总爱把她比作工作机器,其实那时候的她远比不上秦明烟冷漠自律,像是一台全天候不停歇运行的机器。 温砚笙半夜醒来,都常能看到秦明烟在那做方案。 直到秦明烟身体不堪重负病倒,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能下地时,她问秦明烟,秦家就这么重要吗?以秦明烟的能耐,毕业后白手起家未尝不可。 秦明烟当时盯着病床被单的一角,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句:“白手起家要多少年才能达到那样的高度,才能让她继续过上那样的生活?温砚笙,我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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