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在脸上,但都伤在了身上各处要害之上,可见对方应是个高手,吴世齐不带犹豫的将她紧身的上衣脱下。 这些伤口的痕迹,出招方式都很像,应当是一人所为。吴世齐皱眉,以唐婉的功力,谁能伤她到这般。 好在伤口都没有毒素,对方也应该不是那种狡诈的人。除了外伤,最重的是内伤,吴世齐替她把脉,额头紧上几分。 唐婉经脉受了损,这于习武的人来说,就等于废了一般吧。 检查完片刻后吴世齐暗松一口气,好在对方应当是被什么拦住了,没有加大力度,自己是有把握替她治好的。 好在她,遇到的是他吴世齐! 屋外的天色渐渐变亮,屋内灯盘内的油慢慢变少,吴世齐的后背湿了一大块,额头耳畔的小碎发湿了一大片粘在脸上额头上。 拧干一块白布放在唐婉额头上后吴世齐起身,在屋角的柜子里翻来翻去,柜子里原本摆放整齐,经过他的翻来翻去成了一团乱,直到找到了一个青色的小瓶子,才松懈了一口气,稍微有了些笑容。 从青色小瓶子里倒出来白色的粉末,看着胸口中间不算深的伤口,还有小腹上极深的伤口,“冒犯了~”吴世齐小心轻柔的涂抹到了还在渗血的伤口上。 “反正都是女子,你有的,我也有...”吴世齐边说着,边涂抹着药,胸口柔动的舒适感让疼痛减去三分,也让昏迷的人醒了过来。 纵使有伤,可那握力还是不小,生生让吴世齐吃痛一颤。 瞧着脸色苍白的人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又瞧着自己的手放在那儿,吴世齐瞪大眼睛忙的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是...” 握着她手腕的手松力垂落下去,紧接着是她虚弱的声音,“嗯。” 吴世齐暗松一口气,也就在她伤重之下能见到她这般温顺,不禁心中感慨。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又抹了一点涂到紧致没有一丝余肉的小腹伤口上。小腹的肚脐两侧有两条直立的肌肉线条,他心道,习武的人身材都这般好么! 吴世齐没有再去多想,上完药,洗了洗手,拧干一块白巾替她擦汗。很快药起了作用,伤口的血被止住。 “你伤的很重,伤到了经脉,这一个月你不能再运功了,我会替你治好,保准你和从前一样。”吴世齐拍拍胸脯保证,以此安慰她。 唐婉没有说什么,只是两眼盯着她,无论她是蹲着还是站着。 “这是我的衣服,你将就一下。”替她穿好衣服,外头已经天亮了。确认伤势缓和后吴世齐准备转身出去,手再度被拉住,吴世齐回头反握,“你好好休息,我去替你煎药,今日朝中也没什么大事,我让人替我告假。就在这一直陪着你。”就算有事,吴世齐也还是会推脱不去的,她伤得重,他不敢离开。 好在是有惊无险的。 内房门被轻轻合上,少年蹭过来急切问道;“姐姐她怎么样了?” “有惊无险,她现在歇下了。” 少年如释重负的倒坐下来,吴世齐瞅了瞅他,身上也有些轻伤,递给了他一个瓶子,“止血治外伤的药。” 少年接过,顺呼着气。吴世齐在他旁边找了席子坐下,“现在,你可告诉我,她是被何人所伤,你们又干嘛去了还有,你为什么喊她姐姐。” 吴世齐分明记得,唐婉只有一个姐姐的,那这个冒出来的少年又是谁? 少年看着吴世齐,似乎不肯说。 “你不告诉我,难道她也不会告诉我吗,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 “当然了,她是我姐姐。” 吴世齐皱眉,少年则低头,伤神道:“姐姐是替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们?” “我自有记忆来,在我身旁的就是两个姐姐,教我功夫,我们一同效力于主人,在我九岁那年,就只剩下婉姐姐了,之后为了活下去...” 之后的事情,不用说吴世齐也知道,这少年应该和唐婉是一样的,都是子川的杀手。 “那你们昨日?” “是一个月前,主人派季哥哥和我去追杀一个人,然后姐姐也来了...”少年越说越难过,“那个人太可怕了,季哥哥为救我和姐姐死在他手下,后来那人也受伤逃了,我便带着负伤的姐姐逃回了这里。” 少年为救唐婉不顾命令没有去追,若追上了,怕是那个人也要死。 “南仲?”吴世齐心中一惊!他曾听唐婉说过子川身边的刺客里分甲,乙,丙三等,少年口中的季哥哥应当就是经常来传讯的黑衣人是乙等,能让子川连派两乙字杀手,和一个甲字杀手。 他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就已经死了一个甲字杀手。 这天下除了武痴南仲,还有谁?
第64章 风中立,人重逢 十日后 南仲从噩梦中醒来, 摸了摸额头,凉嗖嗖的还有一头汗水,擦了一把汗, 穿上衣服就出门去透气了。 她不记得自己躺在这趟了多少天了, 她只记得应该有不少天, 而这些天起居都是院里这个女子照看的。 那日强行给自己处理了伤口, 之后就数日下不了床了。 这院子好像不常有人来,他记得好像是风月楼, 花魁的别苑? 他素来是惋惜这些风尘中的女子,可是也从不踏足这些烟柳。 “你能下床走动了?”小裙抱着孩子,见南仲出来了, 问了句, 接着又道:“姑娘去外面应客了,你饿了么?” “不,这些天, 麻烦你了。” 小裙摇摇头,“我倒是不麻烦,伺候人惯了, 若你要谢, 就当面谢我家姑娘吧,她为了救你, 但了多大的风险啊。” “是, 姑娘此言有理...”一阵凉风刮来,让南仲心口突然绞痛, 狰狞了脸摸着胸口喘气, 差要摔倒。 “你怎么了?”没等小裙上去扶,他就已经被人扶住, 声音极为温柔,“如今是已是深秋了,外面风大。” 南仲干涩的点头,不敢正眼去看她。 回了屋内坐下,南仲满脑子的疑惑,非亲非故的又如何能让人帮忙至此,“姑娘,在下...” “你是疑心,我为何要救你?” 南仲木纳住,话还没有开口,对方就了然于心。微氏嗤笑,“你又想问我,我为什么能猜到你的心思?” 南仲眨了眨眼,才将视线定在她身上... “我不知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但是我们这些风尘女子若不会察言观色,又如何保全自己,方才你的疑问都刻在了眼睛里,我一看便知了。” “姑娘是个聪慧的人。” 微氏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们都这样说。” 匍匐在桌子上,瞧了南仲许久,“我为何要救你,你可以当做是你的幸运!” 的确是幸运,也是命大,南仲点头。 “虽你一身伤,可是孩子丝毫未伤,如此想必你应当不是坏人,既然你不是坏人,那我不救你我岂不是就成了坏人了?”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让南仲听着心中一阵云雾。 微氏则开怀的笑,“况且,我似乎没有救错人~” 南仲依旧点头。 “你....”这十多日,这人天天躺着,不是醒着就是睡着,所以话少,而这几天明显好了很多,今日还能下地了,但是也这样的话少,冷的渗人,“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喜说话,冷淡的无趣。” “我...不善言辞,所以...” 微氏挥挥手,“罢了罢了,你可有想要吃的东西,或者可有什么想要的?” “你能不能给我弄一幅这个城里的地图。” 微氏听了一惊,“地图?你要地图做什么?” 莫不是真的是强盗之类的? 南仲自然是想要回将军府...镇南候府了,沫城他不熟,且身上有伤,如今到暗处的人到处在寻他,而朝廷那边又确信他已经死了,他只能养好伤回到镇南候府,再面见王上。 “若是实在不行,你告知我这个城中的格局分布也可....” 微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地图的话,她倒是真有一张羊皮地图。扶起了身子朝内房走去,从箱子里拿了一张卷皮出来。 “这张是多年前的地图,前两年沫城就新建了,不过大部分东西还是没有变。”微氏将羊皮摊开。 沫城和西亳总体来说是差别不大的,但是府邸的位置有所变动。微氏指了指王宫东面,“这儿新建了一个给三殿下居住的宫城。” “这是征用了以前的乐坊扩建的相府。” “这是尹公府,这是虞候府。” 之后微氏指了东北空着的一角,“这里是新建的将军府,后来扩了一倍,将这条街都拆了,是那个阵亡的前师长镇南候南仲的府邸。” 南仲的眼光死死的盯着微氏指尖的位置,将地图全盘记下来了。 收卷之时小裙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刚刚哄着小包子入睡后小裙就被吩咐出去拿吃的了,如今吃的没有拿回来,倒是像累坏了的人一般,“姑娘,老微候崩了!” 南仲眨了一下眼,小裙没有注意到南仲盯着她,“昨儿夜里就故去了,微氏的族人都赶回去了。” 听到微候故去,微氏脸色没有什么变动,听到族人都要回去,微氏脸色就有些难堪了。 “非要回去吗?” “家主让您做准备,只回去一日即可。” 微地离沫城不远,来去一日足矣,但是微听蓉似乎很不情愿。 “微姑娘?”南仲察觉到了她的难过。 “大伯走了,微地就会落到微温峤手里。” 微氏的嫡子微温峤,南仲是听过的,也是见过的,只不过对其没什么映像了。 似乎听闻是个君子。 “可有什么不妥?”南仲问道。 “微温峤看着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实际上是个伪君子,他倾慕我家姑娘许久了,奈何姑娘不肯,老候爷尚在他顾及老侯爷的颜面以及他世子的地位也就不敢乱来。”侍女替自家姑娘不平,“如今他当了微候,可就大不一样了。” “死者为大,丧期之间,想必他也应该不会乱来。”南仲宽慰着她说道。 “不是丧期的事情,是往后,他以微候的身份强要姑娘入府做妾可怎么办啊!” “我就是嫁给那个登徒浪子也不会给他做妾!”微氏想着妹妹的教训还不够么。“大商权贵里有的是的人想要娶我为妻,只要我点头的事。” “可你,也不想做公候的妻。”南仲看着微氏的脸色变化轻声道来,爽朗一笑,“忘了说,察言观色,我多少也会一点。”
145 首页 上一页 71 72 73 74 75 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