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而言,知道我并无好处,不如各行其实,不多问,不多言,可好?”本是咄咄逼人的话,经吴世齐温柔的语气说出,让对方一下难堪,又难以抗拒。 吴阳将盒子捧起,吴世齐轻声道;“这是赠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女子上前,打开盒子一丝肉眼可观的缝,立马就态度大变,“嗨哟,原来是贵客啊,我这就带您去找听蓉姑娘。” “春回,春回~” “哎~” “去通知听蓉姑娘,有贵客来了。” “是。” 一声吩咐一声应答,听蓉二字引来旁人目光,还不少。 吴世齐故作从容,其实内心还是有点慌张,但愿没有人认出他来。 ——哒,哒—— “听蓉姐姐~” “谁?”侍女神色慌张的朝门外问道。 “我是春回,云娘说了有贵客来了需要姐姐去~” “姑娘,有客人来了~” 在屋子的内房,也就是卧房,女子拧干一块带血的白布,清理了半身躺在榻上几近昏迷的人腿上模糊的血迹,不禁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强忍着恶心对外应答,“知道了,马上就去。” 随后起身,又朝躺着的人轻声道:“这里是听风楼我的房间内,别人是不敢进来的,你忍一下,我去去就来。”
第62章 风月楼,微听蓉 马驮着带血的人一路奔驰, 最终在离最近城池不远的地方失了足。马腿本就受了伤,又跑了数十里,已经是极限了。 南仲跌落下马, 是后背先着地, 始终护着怀中的孩子。原本脸上的伤口结痂了, 就在刚刚, 那道伤痕再次被暗器划开,方才和三个人交手, 南仲伤了两个而逃,到现在胸口与腿上的旧伤又添新伤。 他自知,若这一闭眼, 恐怕就醒不来了。 “律律律~” 后面驶来的马车突然停下, 车内传来柔声,“怎么了?” “姑娘,路边好像有个受伤的人。”车夫的话引得侍女搀扶女子下车来。 车夫望着女子出神, 这几日她去了微地,如今才回来,是乔装着未通知任何人。 受伤的人, 衣衫褴褛的似是个乞丐, 躺在血都蔓延到一旁草地的血泊中,让人看着也为之感到疼痛。 女子似试探的走近, 踢了踢南仲, “你...还活着吗?” 临死的求生欲,让南仲下意识的就握住了踢她之人的脚, 抬手间, 小包子微弱的哭声传来。 “孩子?”主仆对视。 南仲无力说话,可也不敢闭眼, 眼神似乎是哀求。 “能带着孩子的人,应该也不是恶人!” “车夫老伯,能麻烦你帮忙抬一下吗?”女子朝身后车夫道。 乐意之至,“哎,好~” 于是三人合力,将南仲抬上了马车,女子在查看了车内四周后,将他塞到后坐用一块布挡着,又吩咐侍女将车内外的血迹擦干净。 “姑娘,城内最近严查,这人要怎么...” “我自有办法。”看着后面虚弱像快要死的人,女子也提起了心。 城门口设了防,马车入城要下车检查,而今日守南城口的人是子信。 他们的车也不例外。 “什么人,下来检查!”两个士兵持戈阻拦。 下来的是侍女,从怀里掏出一袋厚重的钱塞到士兵怀里,“车内是我家姑娘,刚从本家回来。” 这二人收了好处,本想放过,身后响起严声,“把车帘打开~” 士兵回头慌了神,“子信..将军!” 没等他们去开车帘,帘子就自己打开了,是一个拿着帕子放在嘴边的女子,“信亚大人可还记得小女子?” 子信楞在原地,上杨着眉头旋即一笑,“听蓉姑娘~” 女子抚媚一笑,“才从微地兄长家回来,怎么过个城门都要查了?” 谈微地二字,子信神色巨变,“若是听蓉姑娘,在下自然是信得过的。” “放行!”即使有父亲在,但微候的面子,他也是要卖几分的。况且听蓉… 马车远离了那群士兵后,女子放下提着的心,“车夫伯伯,将马车赶到风月楼后院去,我必有重谢!” 后院是姑娘们的居所,地也僻静,一般少有外人会来,而将要入夜这个点姑娘们也都出去接客了。 微听蓉迈着急促的秀步。 “是你?” 瞧见眼前托腮坐着的人竟然是那晚上那个...微听蓉就要转身离去。 吴世齐也是惊讶,“怎么...是你?” 这和微氏长得一点都不像啊,虽不同母,好歹也是一个爹生的... 云娘赶忙拦住要走的微听蓉,好说歹说才劝留住她。 “嗨哟,徐公子你两认识啊?”方才吴世齐无奈下透了一个徐姓给女子。 “我不认识这个登徒子!”微听蓉没有好脸色道。 吴世齐略微一笑。 云娘赶忙将她推了进去,又将门关好了。 绫罗朱帐,安神香的烟雾环绕,吴世齐惬意的躺着托腮。“为了见你,将我一个上好的玉枕都给拿出来了。” “怎么,忘归楼九姬不够你羞辱,你还要羞辱到我头上来了,我告诉你,卖艺不卖身,若你有他想,请回吧。” 吴世齐撇头仔细打量,又瞅了瞅身后的吴阳,为之一笑,“容貌不像,性格也不像。” 微氏性格温婉,不爱说话,是个弱势性子,而这个微听蓉则强势的很,性子也烈。 “不过你,眼力不错,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我!”之前还夸赞自己变脸技术一流... “怎么,乔装改扮,是怕别人认出你是个登徒子了?” “你说的那三个字,我是第一次听说,且是第一次用在我身上。”吴世齐坐直身子,端了桌上乘酒的羊头樽倒了一杯酒。“有酒有酒香满尊,居宁不饮开君颜?” “公子,忌口~”吴阳伸手拦住。 吴世齐这才放下,忘记了自己不能饮酒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世齐坐正,“问些事情。” 怎么样看着,这人虽然不正经,但好像也不是来使坏的,况且她也不想久留,“什么事情?” “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吴世齐故作姿态。 微听蓉的脸色不好,吴世齐只好收起了玩玩笑笑的语气,“迁都已经有几月,而如今城中突然增加的士兵,姑娘可知道具体原因?” 皱在一起的眉头,很显然女子或多或少知道,她在慌,“你是朝堂上的人?” 真聪明,吴世齐心中夸她一句,“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告诉即可。” “我不知道。” 回绝的如此快,“风月楼,虽是风花雪月之地,可是常登门来的人不少权贵,亦不少朝中重臣的亲信心腹,难免醉酒,又难免不酒后...花言巧语。” 是错觉吗,一时间感觉这个人有两面。 “如公子言,风月楼不过是供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至于你说的,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看她的样子,就算吴世齐说破了嘴也是问不到的,他漏算了一点,那日对立而坐的人就是风月楼花魁,微听蓉...偏偏自己招惹了她,偏偏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 吴世齐起身,拂了拂衣服,“你不愿说也无妨,多有叨扰。” 带着吴阳就走了...走的突然,让微听蓉愣是站在原地站了好久。 “徐公子,您怎么就走了~”云娘抱着一个盒子推门进来,“听蓉,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将盒子放下打开,“大手笔,应当不是普通人。” 璞玉雕琢技术在现今虽说是比较好了,但是玉本身就是不菲之物,上乘工匠多出自于宫内,民间虽也有但极少。 这个玉枕,玉用的就是上乘白玉,雕琢细腻,外壁光滑。微听蓉瞅了一眼后,“管他是什么人!” “公子,您怎么就...”吴阳紧跟其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离去。 吴世齐抬起手,“你听!” 吴阳顿住,“什么?” “我好像听见了小孩子的啼哭...” 吴阳回头,身后栏杆处有个女子扶着栏杆在哭泣,衣衫不整的,忙的回头,“哪儿有什么小孩子的啼哭?” 吴世齐摇头,心想这楼里女子这么多,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卖艺不卖身,养着孩子也是正常。 “小裙,他怎么样了?”微听蓉将门关好。 “刚刚他晕过去了一会儿,按姑娘的吩咐给他清理了脸上和腿上的伤口。但是他是个男人,胸口哪儿...” “只不过这个人好奇怪,明明那么重的伤,那么疼,上药的时候却一声不吭的。” “侠士—”微听蓉轻轻推了推南仲。 南仲听着唤,抬起头强撑起自己。洗净了脸的南仲,模样还算是... 按微听蓉内心的想法来说,是觉得自己路边随便就能捡来一个长相俊秀的人...又看了旁边那个刚刚喂完羊奶熟睡的孩子,不禁猜想这人是不是遭到仇家追杀,被屠了满门,带着孩子独自逃走了? “不想辱二位姑娘清白,二位可出去,待我自行...” 微听蓉点头,侍女端来一盆热水,白布,还有南仲要求的刀子和火,二人就退出了内房。这院子是单独的,里面配有厨房,房间也极大,内外房。 “小裙,你去找一件下人的衣服,要男子的!” “可姑娘,听风楼内都是女子...” “马夫!”微听蓉交给小裙一袋钱。 没过多久后小裙拿来一身干净的下等人粗布衣服,女子见了微微撇头,“只能将就一下了。” 小裙刚进来关门没多久,外房门就又被敲响了,“姑娘,外头来了人,楼主让您去乐楼。” “好,去回禀楼主,我马上就过去。”女子轻呼一口气,“怎么今日刚回来就接连来人!” 将折叠好放在木方盘里的衣服放在门口后,女子轻轻敲响了门,“侠士,干净的衣服给你放在门口,我和小裙先出去一下。” 关门的声音响起后,有劳二字南仲迟迟未喊出。 他叹息,民间多是善人,可怜朝堂,身为人上人却不肯放过身边人! 扒开衣领,脱下衣服,锁骨往下胸口的肉腐烂,与下方的雪白格格不入。烧红的刀子刮去上面一层腐肉,让她疼痛到麻木,差点咬舌。 额头上的汗珠频频冒出。 多年前也曾如此,只不过那时候是在家中,身旁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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