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子受收起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为什么,不会武?又为什么,我丝毫感受不到寒意。” “我为什么要会?” “你见的人若冰冷,那么她的心对你也一定,反之...” 子受还记得,第一次见的时候,是一个雪天,漫天飞雪,寒冷刺骨。在她周围,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冰凉。但她又能让万物化为冰。 “我之后搜寻了大量典册,我不知道那些记载是真是假。” “即便你信了,你也是厌神的!” 暗下的眸子又亮起,“你?” 己妲将手放下,望着天空,“我对神谈不上厌恶,却也不喜欢。” 子受将剑扔下,又将额头的布巾取下,朝她走近。 贴近,直到她眸子里出现他额头上印记。 印记被指尖轻轻触碰,“真好看。” “你知道她代表什么吗?” “什么?” 子受似乎有些失落,“我以后再告诉你!” 怀里揣着的玉始终没有拿出来。 “什么时候?”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子受已经从她身前离去,走远。 马车上,一向乐观的三公子,今日变了样。吴世齐瞧了他好久。 “先生,知道转世么?” “什么转世?” “神转世,或者妖,又或者人。” “典籍上好像记载过,不管是神还是妖,都能通过换筋骨转世为人。” 吴世齐像在脑海里翻书一般,“转世了的人,可能会不变容貌,但人是全新的,所以记忆也是新的。” 像开窍一般的,子受抓着吴世齐的手,那兴奋的眼神,让吴世齐忙的再解释,“当然也不一定,我只是…” “疼,公子!” “元长,元长!”子受探出车窗。 “公子。”元长骑马凑近。 “你将这个玉簪快马去给己妲,告诉她,等我!” 吴世齐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公子不带她走?” “我带她去哪儿?” “西亳?还是宫里。” 先前还是郁闷悲伤的,半会儿功夫,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父王不会允我的,我况且我与人有约,等日后!” “那得多久?” “有苏会像西岐一样,连我都知道,父王肯定明白,所以一定会伐!” 吴世齐不大看好,但子受希望,他不想磨灭。 若真等到了,国仇家恨,该怎么放呢。 若等不到,放在心上一世。 到最后,会不会后悔呢!
第35章 千里救人乘风去 “喂!”狂啸的寒风吞噬着人声。 小心谨慎的声音配着试探的脚步声。 眼前被火光照亮的是倒地吐白沫的马, 和一个像昏迷了的人。 几声叱鼻,马没了动静,不过人还挣扎着发出微弱声响, 微弱光芒下, 他已分辨不得前方的人, 拼死一喊, “世子夫人,有难!” 接着便是一片漆黑。 吴世齐与子受赶到时, 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吴世齐先是把脉,又朝其全身看了一眼,江淮服饰, “此人内力深厚, 无碍,休息几日就好。” “公子,方才臣下好像听到他说世子夫人有难!” 还在替晕倒的人检查身体各处的吴世齐突的起身, “是他说的吗?” 随从的话子受也为之一惊,“突然想起来,子宁小姑姑在婚后不久就怀有身孕, 现在想来怕是...” “殿下, 借殿下马一用。”吴世齐抓着子受的手。 有哀求,也有…子受不答应他也会强要的意思。 “可是就算快马那也要…” 这个说的是真是假, 山高路长, 吴阳都不希望吴世齐冒这个险,“公子, 你不会骑马!” 不顾吴阳的劝, 吴世齐甩开了他,牵出元长所骑的马。本是子受的千里驹。 吴阳的话确实, 吴世齐爬上去了连坐都坐不稳。 “如今夜也已深,又是寒冬,公子!” 就在重心左右不稳的时候,吴世齐拉起缰绳,冷锋瞧过吴阳。 吴阳只好松了手,看来公子是铁了心。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救人! 离西亳还有数百里的路程,时间便是命,他若要赶回去救命。 马会累死,人也会。 秋风悲凉,击打在迎风而来的人脸上,马蹄踏于枯叶上—啪— 一声破碎。 无尽的黑夜,太过漫长。 再快些,快些!缰绳的抽打,越来越频繁。 走了遍布荆棘的小道,常年无人清理,道上杂草起地几丈。 马像发了狂一般的奔跑。 世子府意外的安静。 满堂的灯火。 就在昨夜,世子夫人早产,经过一天一夜,平安产子。 本是喜悦,萧元宏当了父亲,可喜悦没过多久。房内再传出,夫人血崩而亡,将这世子府的喜悦冲得一干二净。 原本就待命的一堆医官也束手无策。 认定子宁已经死了。 可萧元宏不死心,将全部医官产娘扣留,将府内封锁不准任何人出入。 又派数名江淮死士从每条可回西亳的道路上带消息。 吴世齐握着青铜剑,朝那一干连个人都救不回来的庸医走近。 目光像要吃人一般。 见多了他人之血,与他人之惨状,加想于自己身上就变得害怕起来了。 “世子,你将老臣们扣留也是无济于事的。” 死亡来的时候,为了活,他们只有一张嘴可以救命。 夜色已深,萧元宏的剑锋指着开口说话的医官。 “以前来把脉的时候,夫人的状况是断不可能早产,更不可能...” “定是药,吃了不该吃的!” 萧元宏想到了什么,又联系了什么,放下了剑,“去把煮药的罐子,药方,拿来!” 下人颤颤巍巍将他所说之物呈上,萧元宏一一给了老医官。 就着火把的光,老医将药罐翻了几遍,又尝了几味药材,“是了,是了,药里有桃仁。”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药方内加桃仁!”另外一些听到药里有桃仁的医官,添油加醋,证明与他们无关。 老医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桃仁?” “桃仁本是活血化瘀之物,但若用量过多,则会导致早产,甚至流产。但凡懂医的人·都明白!故而我们开医药都不敢如此!” 可随后老医官看了药方后。 呆愣了片刻。 萧元宏夺回那一简药方的竹简。看到桃仁一味药材果然在内,气的将竹片捏在手中裂开。 府外的千里驹长鸣一声,随之倒下抽搐,吴世齐也被摔倒。 眼前将要落黑,吴世齐忙的摇头,将自己摇醒,撑着地的手握拳将自己撑起。 勉强站起又打了几个颤,已是精疲力尽。 守门的下人发现了,不过是拦他在门外,不准进, 要救的人就府内,距他只有那么丁点距离,而他却被拦在门外。 “我是吴世齐!” 被这声怒哄吓到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吴世齐强撑身体一路跌撞到了她居住的院子,。 “世子,有人闯进来了。” 门口回头的萧元宏,看着十分狼狈的吴世齐。像几年前的疯子吴世齐一样。 脸上风干,唇无血色,面白如玉。不像是来治病的,像是来求医的。 以前是假疯,现在,恐怕才是真的。 萧元宏举剑对峙,怨恨至极,“都是你!” “让我救她!”吴世齐哀求走近一步。 萧元宏的眉毛与与眼睛皱在一起,“你还想害她吗?” 萧元宏以为吴世齐是真心恭喜她们二人,没有想到是嫉妒。 他觉得自己一心待吴世齐,比亲兄弟还好,甚至可以割爱,然吴世齐骗了他一次又一次! “让我进去!”拼了命的嘶哄,像野兽发了狂。 但萧元宏的剑没有放下。 吴世齐的脚步也没有停下。 青铜为身,磨以利剑,剑锋尚且能穿石。 何况刺入胸口。 再下三寸,便是心脏,萧元宏能清楚的感知到,但也感受到了吴世齐赴死的决心。 吴世齐前脚刚起,萧元宏拔退了剑,“你疯了吗!” 于是院中,除了摇晃的水声,急促的脚步,就剩传唤声了。 吴世齐进去,将所有人轰了出来。 而萧元宏垂下的双手扔握着淌血的剑,站在那睁着失神的眼睛一动不动。 吴世齐眼前只有一袭白衣被染红一半的人。 也许早已经急促的呼吸,如今变得沉重,“我早该想到的!” 脉搏上已经探查不到任何了,但是仍有一丝气息。 “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 将衣服解开时,怀中的玉石滑落。 吴世齐颤巍的拾起,仍旧是温热。润眼呼气一笑,“想不到,得我温润的玉,护了你。” 陆续有人进去送了盆火,送了热水,送了刀。 房内的火光,亮了一夜。 这一夜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次日天亮时,世子府发布消息,夫人平安诞下女儿,母女平安。 至于那些医,还有吴世齐,还有那匹累死的马,无人问津。 吴世齐走后吴阳也跟上去了,但是速度要慢许多。等吴阳赶到时已经天亮,就将吴世齐接回了家。 让吴阳没有想到的是,开门的是吴婉,吴阳横抱着吴世齐时,左手手腕被白布系着,已经染红,还有胸口处青衣然至深色,“他是疯子吗,不要命了?” 吴阳没有时间去细丝吴婉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快步将他抱回了房间,躺下的时候吴世齐基本上半只脚已经踏入地府了。 跟吴阳来的,还有一个眼熟的人。 吴婉想起来,西院有个老奶奶,她去的时候奶奶就在了。是个哑巴! 怎出现在这? 吴婉被挡在了门外,这次她倒没有像以往一样死缠烂打,而是静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从天黑到天亮,从天亮到天黑。 —吱— “他怎么样了?” “已经无性命之忧了!” 吴阳看到她从紧张中笑着呼了一口气。 “夫人,你回去歇息吧。” 和昨夜一样,吴婉没有多说,回了自己的房中。 “多谢老夫人。” “他这是救了什么人,竟不顾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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