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恩人到友人,从友人到爱人,从爱人到家人。有了家人,从此这个家名副其实了。她真的很满意,幸福得难以言喻,只能往卢瑛怀里更陷深一点,用悄悄话来发泄自己的快乐。 “生日,许愿了吗?” “嗯……”卢瑛闭目,让此时感受浸透自己四肢百骸,又深深一吻,吻在陈洛清眉间。许的愿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只能心里想。 愿你求得所求,岁岁平安。 “媳妇……” “哎呀!”陈洛清本还想以鼻梁蹭来蹭去寻寻觅觅回亲一个,听到这个崭新的称谓,羞得立马垂下头,顶着卢瑛胸口言不由衷:“讨厌,睡觉了。”假意嗔怪后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噗……嘿嘿……嘿嘿嘿……” 远离皇宫,不再是三公主,她终于能做自己的主了。能尽情爱一个人感觉太好了,值得放肆笑一笑。 “媳妇……我媳妇……”卢瑛不知道自己讨人厌,抱紧陈洛清眷恋深重:“上次问你我腿好之后你想要啥,你说等我生日的时候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要啊……”陈洛清从卢瑛怀里钻出脑袋,含笑凝视她道:“我要你比我晚死。” “嗯?!”还是那个三公主,要的东西都这么难以预料。 陈洛清眨眼,月光就在她眸中熠熠闪烁:“我要你陪我走完整个人生路。” 卢瑛这下听懂了,郑重点头道:“好。” “哈哈,一言为定了哦!睡觉,明天还要忙呢。哎呀我家小火卢子还是那么暖和。” “哼,比洗了淋浴猪嘴还暖和。” “真是过分,都说了是淋浴竹樽啦!” 过分不过分的,反正嫁都嫁了,后悔也晚了。陈洛清用呼呼鼾声为淋浴竹樽抱不平。隔壁不可看文学创作大师熊花糕的故事里主人公也完成了床上大事,于月下相拥而眠。 哎…… 她轻吁一口长气,疲惫又满意得搁下笔。 “还不来睡吗?”文长安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熊花糕不睡,她也睡不踏实。 “呼咳……来睡。”熊花糕合上纸册,把它压回书叠最下面。她转身爬上床,兴奋一时不能褪尽,闭上眼还在牵挂故事里的江湖儿女:故事总有起伏坎坷,希望知情卢瑛不要有坎坷,一帆风顺。 今晚许愿的人有点多,有没有打扰神明不知道,反正没打扰到陈洛清。她睡了个好觉,一觉到天亮。摸摸身边空空如也,陈洛清的起床迷糊都吓清醒了,一骨碌弹坐起身后才反应过来卢瑛现在不用躺着养膘,能跨过她下床了。 “呼……腿好了就是不一样,比我起得早。” 她还坐在床上挠头。早就起来在厨房忙碌的卢瑛听到动静,朗声唤道:“起床了啊?快洗漱吃饭。” “好!” 起来就有饭吃,而且还不用她端。等陈洛清漱口洗脸完毕坐在石桌前,连碗筷都摆好了。日子点点滴滴因为卢瑛能丢开拐杖而改变。 卢瑛自己做擀的面,比昨天买的面好吃。陈洛清连汤带面吃了一大碗,心满意足。 “今天要忙啥?” “吃完饭和长安去城里谈生意。还要召集大家准备下一次出活。事情有点多,要晚点回来。不用等我们吃饭,我们就随便买点吃,给你们带晚饭回来,你也不用做了。”看来陈洛清听进了卢瑛的建议,暂时不急着练接阳舞。 “好,地里的菜要照应吗?” “你去找一下花糕吧,看她怎么说,要怎么弄听她的。” “好……”卢瑛忽然犹豫起来,吞吞吐吐道:“那个……你那个接阳舞……咋跳的?你跳一遍给我看看再走呗。” “唔?!”陈洛清惊奇地看她,从她扭捏羞涩的表情里的读懂了她的心思,不禁咧嘴一笑:“好啊!” 于是大家各自忙碌。等到陈洛清和文长安回家时已是满天繁星。 “诶?人呢?”带回来的吃食放在怀里还温着,家里却没人。 文长安也从院子里出来,摊手道:“花糕也不在呢?” “……那我知道了。来,我们也去。” 陈洛清胸有成竹地带着文长安去她们安鼓的地方,果然在那看见了卢瑛和熊花糕,一个站一个坐,不知在做什么。今夜月圆如盘,又大又亮。薄云随风散尽,星河铺满夜空。倒是值得来赏一赏。 “你两在这干嘛呢?赏月挡肚饥?快来吃饭。万语千言吃不饱,一捧流水能解渴。” 熊花糕见她两回来,欢欣得咳了嗽,没有停留在吃饭这个层次的追求上:“咳咳……你等着看吧。瑛姐,我可以点香吗?” 香点燃,袅袅将烧两个时辰。卢瑛抓旗上鼓,一副香不燃完不从鼓上下来的样子。 “等下……瑛姐,你不会是要跳接阳舞吧?!你怎么突然想开了呢?!”文长安扭头看陈洛清,却见她被月光照得清澈的侧脸上没有不解神色,只是眼睛晶亮地昂首盯向鼓上。 卢瑛右手执旗,左手抬至胸前,久违地运气提力,打通浑身气脉,然后双手横旗,步罡踏斗。 开阵! 虽然头上没有燃香,不可能真的请来神。但卢瑛举手投足看起来和陈洛清的勉强招架完全不同。在文长安和熊花糕看来,帅气得就像……真的有神明附身一般。 “瑛姐就是厉害!”文长安再看陈洛清,这回看到满脸释然欣赏和其他什么复杂心情:“人家跳得仿佛和你跳得不是一个舞。我去搬椅子来,我们坐着,花糕吃饭,陪瑛姐。” “不用不用……咳!”熊花糕自然看懂陈洛清脸上的感情,心里激动不已,不想离开也不想让文长安离开:“我就坐地上吃。头有明月,远有星河。我们席地而坐看瑛姐跳接阳舞。岂不快哉!咳……” 说的有理,便不搬椅子,三个屁股往地上一墩,安静地赏月赏星赏卢瑛。 旗风猎猎,英姿飒爽。武林高手跳这种踏星踏月的古舞真是相得益彰。开阵、请神、上身、迎战、退敌……卢瑛用旗舞向她们展现一幅幅传说画面。她虽然朴素衣服舞着同样朴素的陋旗,但看着就是意气风发,引人入胜。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香燃一半,卢瑛收旗稍停,只是额头有汗,不喘不抖。陈洛清迎上前,昂首而笑,看见卢瑛高挑鼻梁下的阴影:“收了吃饭吧?你肯定能跳两个时辰的。跳得真好,又帅又美。” 听到陈洛清夸奖,卢瑛笑意盈盈:“知情,我……”话才出口,就突然截断,笑容也全部滞在脸上。陈洛清才一眨眼,就看见一口黑血喷出,月光顿时翻转,映得卢瑛惨白的脸。 还来不及眨第二下眼,卢瑛就在身后尖叫声刺耳中倒头朝下栽下鼓来。
第七十八章 洛清…… 明月倒悬, 气血散乱,卢瑛在意识到外部和内部骤然变化后,最后所能见所能想的就是近在咫尺的新婚妻子。可她已经喊不出口, 便彻底坠入黑暗。 报应来得真快啊…… 旗子被杆扯住胡乱掉落在地上。卢瑛则摔进陈洛清怀里, 被一把抱住。幸而陈洛清已经站在鼓前,如果还是在刚才坐着赏舞的位置,以她的武学修为是绝对来不及赶来接住卢瑛的。 砰! 卢瑛掉下鼓前, 陈洛清正仰头看着她, 看到的明明是笑脸和星光。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一眨眼的功夫, 笑脸和星光就幻化成一片阴影从她头顶急速坠落。 肉与肉撞击的声音缠紧了身后的尖叫, 在陈洛清耳膜上炸响。手臂和胸口的冲击让她一屁股摔到地上。当她整个人被坚实土地托住时, 她才切实反应过来, 怀里接住的是摔下鼓的卢瑛。 “卢瑛……卢瑛!” 文长安从地上蹦起,连爬带跑奔到陈洛清身边。等她跪倒撑地探头急看时, 卢瑛瘫倒在陈洛清怀里, 双眼紧闭, 脸色惨白, 下巴上挂着黑红的血丝,提醒她们刚刚眼前的那幕不是幻觉。 “瑛姐!” “瑛姐!”熊花糕也赶到, 扑倒在地急切地呼喊:“瑛姐!怎么了!是踩塌摔着了吗?!” “不可能!”文长安断然否定,卢瑛这种武林高手怎么会踩塌脚呢!“中邪了?!” “呜……”文长安话音刚落, 卢瑛又呕出一口黑血,清清楚楚地在三人眼面前染红了衣襟。 “啊?!”熊花糕见到黑血, 狠吃了一惊, 立即与文长安对视。两人顿时在沉默中达成共识,把结论塞给陈洛清。 “中毒?” 中毒…… 这两个字钻进陈洛清脑海, 搅浑她一贯清醒的基本理智。她第一次身体力行地体会到什么是晴天霹雳。以至于枕住卢瑛的左臂接不到脑子冷静的命令,一直在难以克制地颤抖。 怎么会中毒? 陈洛清用袖子擦掉卢瑛嘴角下巴的黑血,颤抖从左臂蔓延到了右手。她知道她身边两个人,一个是资深中毒久病成医者,一个是照顾资深中毒者多年看也看会一二的经验丰富者,她两能同时说出中毒两个字,不是乱说的。 但陈洛清无法立信。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如果是饮食上吃错了什么,最近大家都是一起吃喝,要中毒也是一起中才对,为什么只有卢瑛突然有这样强烈的症状? “会不会是突发急症……”陈洛清强自镇定,但说话间嘴唇都开始颤抖。“我先把她抱回家……” 家就在附近,忧急之下不经跑。顷刻间卢瑛就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陈洛清倾身贴床,用掌心抚着她渐渐发烫的额头,试图唤回她的意识:“卢瑛,卢瑛……能听到吗?” 声声呼唤,唤回的是又一口血…… 黑红,幽凉,血腥味喷满一床……刺激得陈洛清双眸里月碎星崩。 “吐这么多血……瑛姐,瑛姐嘴巴在动,她在说什么!”文长安弯腰贴而在卢瑛唇边,复述出她听到的游丝。 “娘……娘……”文长安心说不好,眼神慌乱地望向陈洛清:“知情,瑛姐在喊娘……” 陈洛清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伴着疼痛她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我去请大夫。她……你们……拜托。”她再看一眼卢瑛,扭身就要冲出门,被文长安慌忙拽住。 “这个时辰,你能找到什么大夫!” “总会有的,我去找。” 陈洛清继续要走,但文长安不松手。 “就算有,现在也全在太守府守着太守他妈,你请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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