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宫,只有早到没有晚到,晚到就是杀头大罪。 阮青葙跟杜仲染一起,随着老太监引导到了东宫一处偏殿。 “阮御医,您是头一回值东宫,这是值守的地方,赶紧熟悉一下,仔细着点。” “这一整个宫殿,都是给御医用来看病的?”阮青葙正抬头观赏着,这精妙的御医值守宫殿。 “是的阮御医,您且好好熟悉吧,老奴还有要事要做,就先不奉陪了。”老太监甩甩拂尘,急匆匆的走了。 这里差不多有半个太医院大。 里面设施豪华,药材齐全,涵盖了现有的所有银针类型。甚至有蚂蝗等活物用来应急吸毒血。太医院有的,这里有,太医院没有的,这里也有。 而西宫的值守地方跟这里相比,九牛一毛。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阮青葙跟杜仲染在里面如痴如醉的看着医书。 宫里小打更人路过,戌时了。 这时,老太监又过来了,见里头两人看书看的痴迷,小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肩膀,“阮御医,阮御医?” 阮青葙一惊,看到是老太监,抬眸问:“李公公,怎么了?” 老太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手遮着耳朵凑到阮青葙耳边,小声说:“皇上那个,那个不行了,你准备点药去。” “怎么不行了?”阮青葙一本正经,声音洪亮,“是时间上欠缺,还是压根没办法开始?” “哎呀,这怎么好问呢,你都准备着,”老太监左顾右盼,神色匆忙说道:“一会见到皇上可别这么问,会被杀头的!” 说完李公公到门外候着,等着阮青葙配药。 阮青葙拿了几瓶小药丸,抓了一点草药放一边,再挑了几款长短不一的银针放针包里。 “仲染,你先在这把草药煎了,我先去里头看看,等下你亲自送去,我在皇上寝宫那等你。” “好。” 阮青葙收拾好准备离开,刚踏出却被人拉住,回眸。 是杜仲染,正扯着她的衣袍。 她目光清澈,稍有一点担忧情绪,夜色皎皎,照的眼睛很亮。 “伴君如伴虎,稍稍注意一下言辞,青葙。” 温婉的嘱咐流转入耳根,如潺潺泉水滋润心尖。自青楼之后,杜仲染已许久没有这般亲昵的喊她名字。 “好,我会注意的,不会顶撞皇上。”给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阮青葙就跟李公公离开了。 到了皇帝寝宫外,阮青葙隐隐听到了一些淫靡之声。 李公公没有停脚步,带着阮青葙,继续往里走。 走越近阮青葙越纳闷。 皇帝宠幸女人不是不会在自己床榻吗?今个怎么这么有雅致。 到了最里面的屏风外,李公公敲了敲屏风板。 声音戛然而止。 哦,装的。 那女人在演戏。 皇帝起来了,绕到了屏风外面,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阮青葙。 “下官......” 皇帝挥挥手直接打断她的叩礼,声音放的很小,“不要行礼了,药呢,给朕拿来,朕要一展雄风!” 第49章 丢针 阮青葙附和着,声音也很小。 “皇上,您坐这,我给您扎两针,再把这瓶里的药丸吃了,等下有人送来煎好的汤药,三管齐下,保证您尽兴。” “好,很齐全!”皇帝很高兴,没等李公公试毒,把两小瓶药丸一股脑吞下,然后静静的让阮青葙下针。 不一会儿,杜仲染也来了,端着煎好的汤药给李公公查验。 “哎,这位是?”皇帝指着杜仲染,“你且抬起头来。” 缓缓抬起头,出尘绝色的容貌,让皇帝看了呆,杜仲染清清冷冷的跪在那,宛若刚入凡尘的仙子。 “这是阮御医的好徒弟,杜仲染。”李公公满脸堆笑,殷切的介绍着。 皇帝的目光停在杜仲染脸上,一直挪不开。 阮青葙心里一咯噔,妈的这狗皇帝! 敢觊觎我的女人! 手上下针使了些劲。 “嘶——” “阮御医这几针怎这般痛?” “皇上,越痛越有效果,等下您就知道妙处了。” 阮青葙加了几针定心神的穴,让皇帝稳一下心思,又悄悄添了几针泄力穴,总之,让皇帝得力,但不能得太多。 多了就上天了,连杜仲染都不放过。 衣冠禽兽罢了,啐。 “嘶——” “啡——” “哎阮御医你轻点。” 皇帝痛的吱哇乱叫,声音收不住,寝殿里面都是惨叫声。 杜仲染看着阮青葙下了最后几针泄力穴,嘴角不留痕的勾了一下,又放平。 “砰”的一声,门被猛的被踢开。 御林军统帅王不留行,猝不及防的持刀跑了进来,身后大批人马,金盔铁甲。 皇帝:?! 现场几人皆震惊,一地下巴。 咋滴,这统帅是要谋反?!杜仲染停手,火速取下银针,收起。 低着头,悄悄拽了拽杜仲染衣袖,想带她缩到屏风后面躲着。 杜仲染杵在那儿,不肯动弹,挤了挤眼,示意阮青葙别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王爱卿,这是作甚?” 统帅瞅了瞅寝宫内,未发现什么其他人等,收刀抱拳,单膝下跪。 “回禀皇上,刚有人传话,说寝宫内您惨叫连连,闻声,以为有刺客在......虐待您,这才闯了进来。” 王统帅瞅了一眼阮青葙,“没想到是御医在折腾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哎,怎么叫折腾?!”阮青葙气不过想上前理论,被杜仲染拦了下来。 “王爱卿,这其中有误会,她就是给朕针几针疏通筋骨,你带人马回去吧。” “皇上~”屏风内千娇百媚细润无骨的女声传了出来,“臣妾等好久了。” 这直接给王统帅听了个脸红,“打扰了皇上雅致,微臣告退!” 一大批人马随着王统帅浩浩汤汤的离开了。 等御林军走后,皇帝也凉透了,瞅了一眼屏风内美人绰约之影,轻叹一口气,“阮御医,继续给朕针上。” 没办法,皇帝对此事有执念,再痛再苦都肯挨着,只为“一展雄风”。阮青葙只得重复针了一遍刚刚的穴,又是一阵吱哇乱叫。 李公公把汤药验了无毒后,皇帝端过皱眉一口喝干,一滴不漏。 “很好!”皇帝再次面红耳赤,红温了一般,“很有效果,朕感觉热血澎湃!赏!赏阮御医一千两黄金!” 转身,大步流星走进了屏风里面。 “谢主隆恩!” 李公公带着阮青葙跟杜仲染,到了寝殿外跪等着。 阮青葙自己耳朵竖的老高,却把杜仲染耳朵捂的严实。 很好,应该是起效了,阮青葙有点得意的看着李公公,嘴角勾了起来,李公公赞同的点点头,示意可以离开。 两人起身,穿过几个花园走廊,朝值守偏殿走去,路上烛火昏暗。 马上回到值守偏殿的时候,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呼救。 是离值守偏殿最近的一个花园,有很大的水声,有人在喊:“救命,谁来救救我!” 师徒二人闻声立即在花园里面寻找,发现角落的池塘里,有个宫女模样的人在水里面扑棱。 “救我!救我!” 见到岸上的人,水里女子更加剧烈的挣扎,连连喝了好几口水,呛的快要沉入水里。 阮青葙自己是旱鸭子,努力伸长手想拉她上来,那女子猛的拽住她衣袖,竟生生将阮青葙拉入水中。 “咕咚”阮青葙喝了一大口塘水,也在水里挣扎扑棱。 “仲染,去喊人!” 杜仲染岸边着急,来不及去喊人,立马脱了外袍,拧成绳子,甩进了塘里。 阮青葙跟那宫女一起抓着,靠近了岸边,费尽力气爬上了岸。 “咳咳”阮青葙咳出来好几口浊水,边咳边问向一旁躺地上同样喘息着的女子。 “你是谁啊,我们救你上来,你不介绍一下自己......” 伏在地上的宫女愣了一下,没有回应,缓缓站起身,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一溜烟跑了。 杜仲染扶着阮青葙站起来,望着宫女独自逃窜的方向,好像是宫外。 “哼,这都什么人呐!一个谢谢算怎么回事。” 阮青葙有些不满,为救她差点把自己小命搭上,结果她上岸就不认人,直接一溜烟跑了。 “这人虽然穿着宫女服饰,但举手投足,不像宫里人。” 杜仲染回忆着刚刚那女子跑路的样子,是‘八字步’,如此洒脱不拘,不但不是宫里人,也不会是名门闺秀。 “啊?”阮青葙被一点,也发现了问题,一摸自己胸前,空空如也。 “完了!她把我针包拿走了!” “什么?”杜仲染不可置信,凑上前,一只玉手自然的伸进了衣襟。 胸前五根修长手指,在官袍外袍显现出印子。 两人一同盯着那手掌印,然后缓缓抬眸,四目相对。 心脏连同在外的肌肤腠理,全都落入了冰凉的掌中。 周围空气都稀薄了几分,阮青葙听见了自己慌张到急促的心跳声。 心脏在那冰凉的手掌里,强有力的跳动着。 而杜仲染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无畏的紧了紧手。 揉了揉。 撤了出来,故作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徐徐说道:“嗯,确实被拿走了。” 看得出来的事情,要你上手去验? 可能想验点别的。 阮青葙无语的抿了抿唇,呼吸乱的一塌糊涂,有些控制不住的喘息。 抬腿准备离开,结果腿一软,差点跌倒。 杜仲染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扶住,“水里待久了,可能着了凉,咱们慢点走。” 解释的很有道理,阮青葙觉得自己身子现在确实有点热。 准确来说是躁动。 可自己身子热,扶着自己的杜仲染体温也不太对劲。 半贴着她走路在,只感觉平日里冰凉凉的小徒弟,身子骨也越来越热,温度竟与自己不相上下。 还是年轻气盛了些,阮青葙心里感慨。 到了值守偏殿,杜仲染外袍打湿放在一边晾干,两人坐在床榻边,各自拿着一本医书在看。 两人看枯槁的医书,看的满脸通红。 阮青葙感觉自己脑子被吃了一般,什么都看不进,现在只想尝一尝杜仲染。 斜睨了一眼身旁正襟危坐的人,见她脖颈泛粉,医术都拿倒了,还在那假正经翻页。 第50章 阮零 心有旁骛。 阮青葙把自己手上的医书放下,鼓起勇气,抽走了杜仲染手里的医书。 目光灼热的看着她:“你,不想吗?”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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