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进去之后,显示景初的设备不在线,没戴还是关机了,她不知道。 监测生命体征的设备没了,慕意清更加慌张,她只好给宋挽乔打去电话。 听到吊儿郎当的铃声,庞曼气得脸红,批评道:“不是跟你说开会要静音的吗?” 宋挽乔只觉得口袋里的手机烫人,掏出来一看来电人名字,巧了。 “小慕的。”她给了庞曼一个眼神,接听外放:“大晚上打电话咋了?” “能去她房间看一下她吗?”慕意清底气不足地解释:“外面有人一直在敲门,有点吵。” 宋挽乔:“你打电话给她就好了。” 对面沉默几秒,回答:“我们拉黑了。” 旁听的庞曼臭脸又拉长了一些,她找宋挽乔来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两个人什么情况。 一个是宋挽乔发小,一个在宋挽乔手底下拍过戏,她想她应该很了解。 宋挽乔刚刚说完两个人拉扯多年的爱情故事,这边慕意清的电话就来了。 这一听不要紧,好吗?彼此黑名单的人,这戏怎么导,难怪下午围读都这么困难。 庞曼也给宋挽乔使了个眼色,她意会道:“OK,我过去看看。” 没几分钟,正副导演在景初门前敲起门来,如慕意清所说,没人应答,宋挽乔打了电话,一样没人接。 “要不回去吧,不知道跑哪去了。”宋挽乔对庞曼说。 这阵子断网状态,没有和其他人联系,她并不知道一月份景初住院的消息,只当她不在房内,没带手机。 隔壁的慕意清坐不住了,打开房门来到她们身边,建议道:“找工作人员开一下门吧。” 那晚景初被抬上救护车的样子浮现眼前,即便这种可能性不大,她还是害怕得要死。 宋挽乔扬扬眉毛,不是另寻新欢了吗?看慕意清这关切的模样,景初还有机会。 “没必要吧,多大一个人了,就算在里面,又不会死掉,万一在洗澡或者干点其他什么事,开了门多尴尬。” 庞曼余光看到门旁的药袋,拆开看了眼,是知名品牌的止痛药,心里一沉。 “还是开门吧。” 这部电影命运多舛,还没开拍,主演一个接着一个出事,眼下这是最后一个,她不希望出任何差池。 等过几天开机仪式 ,一定要多插香。 没多久,酒店的经理核实身份打开房门,慕意清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几步,撤到了在屋内看不到的距离。 景初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手中还握着带血的纸巾,宋挽乔靠前摇了摇她。 浑身滚烫,发烧了。 景初晕乎乎地抬头睁眼,脸上还有发丝印上的痕迹,深一道浅一道,她没精神地问:“怎么了?” “有人以为你死了。”宋挽乔往门口撇,本来还有影子的,现在连个影子也没了,“我来看看你死没死。” 庞曼将止痛药放在桌上,宋挽乔又关心她:“头疼严重了?” 很多年前,她带着景初去滑雪,跌坏了脑袋,当时只是脑震荡,恢复得很快。 哪知后来经常头疼,还长久地失去一段记忆,那个时候景初与她说起过,她喝太多也不记得了,这些年记忆没有找回,头疼反而愈来愈烈。 景初看着长方体的胶囊止痛药,头疼加重,阖眼回答道:“没有,偶尔头疼。” 宋挽乔明显不信:“那怎么刚刚敲门半天没人理?” 景初说:“睡着了。” “这样啊,隔壁快要担心死了。”宋挽乔故意提高音量。 房门没关,隔音效果不好,慕意清很难不听到,关心则乱,现在知道景初没事,她又开始后悔刚刚做出的事情。 “药要重新帮你买吗?”宋挽乔顺手将胶囊止痛药揣进口袋,景初不吃胶囊,留在这也是浪费。 “不用了。”景初半阖眼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后才发现庞曼也在,她礼貌地打招呼:“庞导好。” 庞曼寻思着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几分钟了,才被发现,你确定你没事? 她看到垃圾桶中带血的纸团,初期拍摄地点定在了水乡,空气干净湿润,会流鼻血? “看你有些上火,也开点降火药,过几天开机了,不要因为身体原因耽误进度。” 景初应:“好。” 果然够铁石心肠的,关心演员的话还得夹着剧组私话,宋挽乔笑笑缓和气氛:“她这是老毛病,头疼、流鼻血小问题。” “早点休息。”庞曼点头招了招手,宋挽乔会意,二人离开。 世界安静,景初趴在桌子上想宋挽乔刚刚说的话,隔壁快要担心死了。 在担心什么?担心她会死掉影响拍摄进度?还是担心她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房间内空调没有打开,景初冷得发颤,不知道是心寒多一些还是身体的寒冷多一些。 慕意清把她当精神病人,所以才会百般顺从她,那天医院停车场的关心,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既然可怜她,为什么不能来看看她?为什么要和徐延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分摊一点点的爱给她呢? 一点点,都不可以吗? 她无声地对那面墙问。 冰冷的墙壁与慕意清一样,不会给她回答,她笑了几声,好像不回答也没那么残忍。 若是慕意清站在她身前,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和徐延在一起了,请不要骚扰我。” 好像会更残忍些。 景初退后了几步,胸口沉闷,她不应该去想这些,慕意清已经不是单身,她那句“我不要脸,我只要你”没用了。 她又问自己可以不要脸去做小三吗? 得到的结果是,好像只要慕意清愿意,她可以去做小三,道德败坏的小三。 所有的底线和坚持,仿佛土崩瓦解,来得迅速,让人措手不及,最后只有扬起的土灰在空气中蔓延,看不清前路未来,只觉得呛鼻,心酸。 待灰尘散去时,景初才发现她已经站在慕意清的房门前,手不受控制地敲响了房门。 三下,不多不少。 敲门声仿佛不是关节敲击木质板的声音,更像是她死去数月的心脏开始跳动的声音。 她知道,下午看到慕意清的那一刻,她又活过来了,尽管出院所有的检查报告,还在有序跳动的心脏都在告诉她,她很健康,健康地活在这世上。 可没人告诉她,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失去慕意清,也没人告诉她,这次没了慕意清应该怎么活下去。 终究是黄粱一梦,痴心想再续前缘。 只是她们何来前缘,不过是窃势拥权,偷来几日欢愉,只有她当真罢了。
第64章 角色互换 剧本围读第三天化妆师、造型师就位,《画骨》的主演将于今日完成妆造拍摄。 地点在影视基地附近的摄影棚内,慕意清一早错开时间坐上车来到摄影棚。 棚内工作人员已经忙活起来,是庞曼自己的一支队伍庞曼与几位领头的上级还在讨论最终的妆造。 当然最终是带引号的在场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庞曼这个人,影片完成后都有可能把主演找回来重新拍一组妆造。 庞曼注意到慕意清提前来了,白色针织衫外面还套了个厚外套,未免有些太保暖了吧,棚内来来走走她穿着休闲卫衣都出了一身汗。 “不热吗?”她问。 慕意清尴尬地摇头:“还好等下要换服装。” 那场大病后,四季温热的身体像是被丟进了永不停歇的冷库中一样通体冰凉。 时真有发现,她家的艺人从前最怕天气热向来不畏寒,寒冬腊月穿上露背裙,再大的风也吹不出来鸡皮疙瘩。 冬天跟剧组的时候,她很喜欢待在慕意清身边因为她姐就像个小暖炉离得越近人越暖和。 从未听过她说过一句冷时真就这样跟慕意清开玩笑还问她最近为什么穿得这么厚。 慕意清只是笑笑,没什么温度地笑。 篝火晚会淋雨的那晚她说过冷。 不过是假话,她骗了景初。 你骗我,我骗你。 一来一回,算是扯平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景初抵达拍摄现场,万嫣主动请命跟组。 现场人员推来定妆照要用到的服装,款式基本相同的旗袍,颜色也主要是三个色系,白色,黑色和红色。 另一个衣架全是修剪好的西装和小洋裙,均为双女主的衣服。 相较于服装设计,化妆师的任务就简单得多,两名主演皮肤底子比之前合作过的演员都要好,上妆服帖,不多会儿妆容完成。 小小的化妆间,坐着两个主演,站满了助理和化妆团队,空气流通不畅,还有淡淡发胶的味道。 发型师从慕意清和景初刚进来就觉着两个人穿得多,这会儿她把袖子撸了上去,背后还是冒汗,两位过冬的主演面色不改。 “你俩不热吗?”她也问。 慕意清和景初在做妆发,没办法摇头,异口同声回答:“不热。” 发型师笑出声,开玩笑道:“还挺奇怪的。” 慕意清的发型师看着艺人耳朵红了半边,心想我可以没碰啊,怎么红成这个样子。 镜中的慕意清薄唇紧抿,瞧见自己不争气的耳朵倏然红了起来,有点没用。 余光看看隔壁这人多正常,根本不会红耳朵,最多只会头疼、流鼻血,就有点羡慕,只是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服装助理将两人要用到的几套定妆照服装送了过来,见四处没地方放,又不认识景初的助理,所幸全部交给时真。 “这个是慕老师的,这个是景老师的。”助理将衣服分好类,再次提醒:“不要搞错了哈,左边是景老师的,右边是慕老师的,定妆照拍摄顺序也是从上到下,一套一套来。” 时真颔首,她看起来很笨吗?最上面那件夜行服的明显是盗女的,还需要特意提醒? 见万嫣进了化妆间,她将另一摞服装交过去,跟着慕意清来到换衣间。 “衣服是不是拿错了?”换衣间的慕意清忽然问。 剧组主演所有服装都是按照演员提供的资料信息,特殊修剪裁制的,此时夜行衣穿在身上明显大了很多,但是胸口勒得慌。 时真靠在门边:“啊?没有啊,左边是景老师的,右边……” 右边是我家艺人的。 啊,真拿错了…… 时真险些没站稳:“姐,你等下,我去要衣服。” 几分钟后,换衣间的门被敲响,慕意清将脱下的衣服递了出去,露出半截白皙光滑的手臂。 门口的人默默将衣服放在她的手上,看着房门再关上,衣服还有若隐若现的温度和香气。 景初攥紧回到自己的换衣间,脑子里全是那露出的半截细臂,握着的手感,捆绕后留下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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