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先表达歉意,再请她耐心等待。 反正他们不急。 进屋第一件事,安镜就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这么晚了,她也是碰运气。 明天有更重要的事做,今晚能解决一件是一件。 对面接电话的恰好就是安氏订单的负责人,他也是坐立难安了一整日,找不到安镜,一直在等安镜的电话。 对方一气呵成的开场白,如安镜所料。 安镜听完,表示交易如常进行,不会让他们积压这么多昂贵的机器。另外,安氏这边会自己想办法疏通关系尽早领回机器,但同时也提出,希望将尾款的期限延缓一个月。 那人做不了决定,说需要明天向上级汇报后,再给予她答复。 随后,安镜才给庄园那边打去了电话。 不是她不想去见蔚音瑕,而是她需要暂时从令人晕眩的温柔乡中脱离,以便她孤注一掷脱困。 音音是她的浮板,她又何尝不是音音求生的浮板呢?若她连这点困难都战胜不了,何谈给音音一个美好未来? “喂?”接电话的是蔚音瑕。 晚饭过后,她就一直等在客厅。她希望安镜回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她,她会像寻常家庭里的妻子那样为她更衣,问她冷不冷、饿不饿……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钟摆上的指针快指向十点了。她依旧在等。 等不到人,就等她的电话。 她的阿镜,总是会无微不至地让她安心的。 “音音?”安镜以为接电话的会是轻烟,“我今晚回了安家,就不去庄园了。厂里的事比较棘手,安家离得近一些。” 庄园那边是否知晓了她的困境,她心里没底。怀着侥幸心理,蔚音瑕不问,她便不提。 “嗯,明白。你吃过晚饭了么?别饿着。”蔚音瑕从不问她生意上的事。 “吃过了。你……背上的伤,让轻烟帮你擦。” “伤口在结痂了,也不痛了,你别担心,好好处理厂里的事。” “音音。” “嗯?” “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阿镜。” 两人隔着电话,都在为对方的这句“想你”而动容。可现实是,她们各自面临的烦恼,并不会因对方的这一句“想你”而化为乌有。 简短地嘘寒问暖后,安镜又道:“音音,你帮我叫韵青来接电话。明天是她的生辰。” “好,你等等。”蔚音瑕把听筒放到一边,上楼敲了唐韵青的房门,“韵青姐,镜老板电话找您。” 唐韵青刚哄好小雨睡觉,从床上下来,开门:“她不回来了?” 蔚音瑕点点头。 唐韵青回头看了眼小雨,小声对蔚音瑕说道:“小雨还没睡熟,我怕她醒了看不到我会哭闹,你帮我看着一下。” “好。” 唐韵青来到楼下接起电话:“说吧,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韵青,生日快乐。” 听到安镜的这句生日祝福,唐韵青心头一热,傲娇道:“看样子你是明天也来不了了。”不然也不会提前在电话里就跟她说生日快乐。 安镜不否认:“是啊,去不了了,分/身乏术。” “需要我做什么吗?” 机器被扣的事,唐父专程给唐韵青打了电话,让她别插手。 女儿和安镜有私交,他不看好,但女儿执着,在不影响唐家利益的前提下,他放任了。 这些年安镜确实也没求他们帮过什么忙,把私交和公事分得很开。 可走私军/火的后果太重了,不管她安镜是否牵扯其中,他们都得与之撇清关系。 一着不慎,就可能被牵连,要是再被扣上一项什么破坏国际和平或包庇反/动分子的罪名,那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嗯,需要。需要你明天开开心心的过生日,等我忙完这阵子,再去跟你请罪。” “还有呢?”虽然父亲再三叮嘱了她不准管安家的闲事,她也明白利害攸关,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帮上点什么。 “还有就是,那天说的10万大洋。” “行,我尽快拿给你。”唐韵青一口答应,相比其他的忙,筹钱是她最容易办到的,“安熙长大了,不是毛头小子了,安氏企业的事,让他跟你一块儿扛。” 扛? 都扛去巡捕房了。 但也由此可见,唐韵青已经知晓了一部分,不知晓的是安熙被抓了。 “谢谢你,韵青。音音在你那儿暂住,你费心了。” “这种小事,就别跟我客气了。” 原先她还没把安镜找她借钱的事提上日程,不是因为不想借,而是在聊开后,对安镜借钱的用途耿耿于怀。就拖着,打算慢慢来。 听闻码头的事之后,便知安镜急需用钱,这钱有了更重要的用途。 电话打完,安镜望了望楼上,只觉得家里冷冷清清。 惜惜今日也不知在何处贪睡,她都进屋好一会儿了,打电话也出了声,竟然都没见到它的踪影。 “大小姐,热水备好了,你快上来吧。”晚云趴在二楼围栏冲她说道。 “惜惜呢?” “惜惜?惜惜在你房间呢,它一直睡在椅子上,见我来弄热水,就好奇地左看右看……” “喵呜~” 晚云正说着,惜惜也从房里小跑了出来。 她抱起惜惜,冲安镜笑道:“大小姐你看,惜惜也一直在等你回家呢。” ——阿镜,我会天天想你。你就当惜惜的每一声猫叫,都是在替我唤你阿镜,可好? 想起蔚音瑕说过的话,听到惜惜的叫声,安镜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她喃喃地说了一句“回家了”,向楼上走去。
第33章 唐韵青生日这天, 一大早杨启元就打了电话来跟她说生日快乐,同时也为了他在外省出差,不能陪她过生日而道歉。 临近中午, 又一通电话打进来, 轻烟接了。 “夫人,傅医生的电话。” 傅纹婧?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疑问一闪而过, 唐韵青才回忆起去年、前年、大前年, 好像每一年自己生日这天,那个女人都会找各种理由或借口打电话来找她。 每次说是慰问她的身体,但末了,又总会轻飘飘地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唐小姐。 今天应该也是如此罢。 “傅医生。” “唐小姐, 蔚二小姐的伤恢复得如何了?没有出现感染或别的不适症状吧?” “没有。”关心蔚音瑕的伤,怎么不找她问? “那便好。” “有空吗?” “什么?”傅纹婧好似没听清。 “傅医生今日若有空的话, 来庄园吃顿便饭吧, 过时不候。就这样,挂了。” 喜从天降。 傅纹婧看着听筒自言自语道:“还好今天休假。” 唐韵青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更不是个不管好友死活的人。她答应了借钱给安镜,五日内就一定会给她。 她知悉军/火事件的严重性, 这种时候,她不能去安家,不能自私地陷唐家和杨家于危难之中。 她不仅得如往常般过生日让家里人安心, 还要瞒住蔚音瑕,这样才不会让本就糟糕的情况变得更乱, 也才能让安镜无后顾之忧。 果不其然, 晌午未到,母亲就到了。 比母亲更早到的, 还有杨启元让人送来的燕窝和名贵首饰。 “妈,这位便是正清百货蔚老板家的小女儿,蔚音瑕,现在呢也是我的干妹妹了。”唐韵青挽着母亲向她介绍蔚音瑕,“你可别小看了她,我这个干妹妹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念过书,会弹琴,小雨也很喜欢她。” “唐夫人好。”蔚音瑕此时正穿戴着围裙,听闻唐夫人来了,轻烟才去厨房把叫来厅堂。 “来者是客,你怎么能让客人进厨房呢?”唐夫人一见她系着围裙,捏了捏唐韵青的手训话道,“人家也是府上的小姐,你倒好,给你当妹妹就被你使唤进厨房了。轻烟,赶紧的,替蔚二小姐把围裙解了,像什么话。这传出去还得了?传来传去指不定就被外人说成是我们唐家瞧不上蔚家了。” “夫人您误会韵青姐了。今天是韵青姐的生辰,我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就想着亲手为韵青做几道拿手菜当做生辰礼,以表心意。” 蔚音瑕才做了两道菜,可唐夫人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她也不好再继续进厨房了,便由着轻烟为她解下了围裙。 “她什么都不缺,你是做妹妹的,不用给她送礼。” “姥姥姥姥,”小雨拉着唐夫人的手摇了又摇,“姥姥陪我去外面捉小鸡。” “好好好,姥姥陪小雨捉小鸡。” “姥姥快走。”解围这种事,还得靠小公主。 唐夫人牵着小雨去了外面,唐韵青拍拍蔚音瑕的胳膊:“我妈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也相处几日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各自心里都有判断。安镜将你托付给我,是信任我。我既答应了她会照顾你,就不会食言,你且随意些。” “谢谢韵青姐的宽慰。只希望我没有给你和镜老板添麻烦才好。” “添没添麻烦不好说。”唐韵青可不会像安镜那样无条件地惯着她宠着她,“音音,你得想,怎么让自己值得她对你的好。” 怎么让自己值得?她好像还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在安镜面前,在唐韵青面前,她太渺小了。她们不仅都比自己有能力和魄力,连所思所想都和自己不同。 她输得何止是身份地位?输的还有思想和眼界。 …… 随着最后一道菜上桌,傅纹婧一手抱着红色玫瑰花,一手提着一大篮水果,按响了门铃。 轻烟正和小雨在园子里踢毽子,听到声音后垫脚望了望:“傅医生?” 大门打开。 轻烟最先迎了过去。 傅纹婧:“唐小姐的午饭时间过了吗?” 轻烟:“还没。” “傅阿姨。”小雨跑了过来。 “小雨宝贝。”傅纹婧蹲下,“来让傅阿姨亲一下。” “傅阿姨也是来陪妈咪过生日的吗?”小雨听话的凑了脸过去,被亲后,又在傅纹婧脸上回亲一口。 “是呀,傅阿姨第一次来陪妈咪过生日,小雨不会不欢迎我吧?” “傅医生,东西我来拿吧。”轻烟把她手里的水果篮接走。 “小雨当然欢迎傅阿姨啦。今天好热闹,姥姥也来了。”小雨拉着傅纹婧空出来的手往里走,“就是可惜爸爸不在,干妈也不来。” 姥姥? 那不就是唐韵青的母亲,她也在? 唐夫人只陪小雨玩了会儿就累了,她可比不得小家伙有精力。 见到又有客人来,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傅纹婧她是认识的,在医院见过,也上门给她和女儿都看过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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