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音瑕浑身绷紧,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果真站着没动。虫子在后肩,她看不到,所以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害怕的那种。 没了旁人,安镜轻轻捉住蔚音瑕的手,与她面对面而立,头缓缓靠近用力一吹,那小虫子就被吹跑了。 “音音,你耳朵红了。” 好死不死的,安镜赶走小虫子后没有立即抽身,贴在蔚音瑕耳边调戏。 蔚音瑕美眸一瞪,甩开安镜的手:“镜老板可还识得稳重一词。” 安镜置若罔闻,跟在蔚音瑕边上,厚脸皮地又去勾她的手指:“好些天不见,你都不想我?” “茶喝完了吗?” “茶?什么茶?” “甚合镜老板与熙少爷口味的茶。”蔚音瑕任她勾住自己的小手指。 “喝完了,好喝极了,音音要再给我送?” “得看父亲心情。” 蔚音瑕无意识地提到蔚正清,让两人都止了声。 …… 戚如月和安熙走在前头,时不时地拿相机拍拍风景,也拍人。 “哇!安熙,你看那边,还有这边,好多石榴和柑橘,这么好的天气,居然没人来摘。”戚如月欢快地跑进柑橘园,“我要摘一大筐回去慢慢吃!” “当然没人,两个果园都被我姐包下来了。”安熙随手摘了一个橘子,剥开尝了一瓣,“还别说,橘子挺甜的。” “我尝尝。”戚如月脑袋伸过来,吃了安熙塞她嘴里的橘子,“嗯,是很甜。你姐费这么大手笔,就为了让你开心,有姐姐真好。” 为了让我开心? 安熙给这句话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换作从前,他还是很自信的。如今,他姐姐怕是更想让蔚家二小姐开心。 为什么呢? 就因为当众退了她的婚,对她心存愧疚? 安熙颇有感触道:“你当好姐姐吧,对你弟弟也像我姐这样,他长大了才会记得你的好。” 戚如月有个亲弟弟:“我就比他大两岁,干嘛要我事事让着他?我偏不!” 说着,四处张望后很小声地问道,“安熙,你们家是豪门,你又是家中独子,姐姐为了帮你守着安氏企业,连自己的幸福都顾不上,你何苦去走最险的路。安熙……” “如月,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安熙牵住戚如月的手,“姐姐若有难,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她挡枪口。你有难,我也会。” “敌国在华利益受到削弱,政治和经济又遭受双重危机,内外交困,势必会卷土重来将矛头对准我们。国内贼人也趁机联合开展剿杀行动,内忧外患加剧,我没这么害怕过……”戚如月面露悲戚之色。 “如月,相信统帅部的战略策略,相信民族,我们会胜利的。” 安熙留学的几年,并非碌碌无为,此番回国也是带了机密任务在身,而与他接洽通联之人正是戚老板。 戚如月聪明伶俐,对父亲和安熙的身份,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她虽没加入志愿者组织,但她做的事,样样都是为了组织。她与安熙才是真正的志同道合。 他们是光明磊落、正直无私的战友,亦是心心相惜、友情之上爱情未满的知己好友。在家国大义面前,个人情感总是被无限期延后的。 …… 落后的安镜和蔚音瑕,心照不宣地走进了另一片石榴园。 四下无人,安镜抛却方才的烦闷,从身后拥住蔚音瑕,浅浅的呼吸吹在她的耳边。吹得蔚音瑕好痒,但,好心动。 “石榴园很美,我的心上人更美。” 蔚音瑕的手指插/进安镜的指间,微微转头迎上她的唇,接吻会上瘾。 耳鬓厮磨的吻,像冬日里的阳光,像夏日里的清风,驱散长久以来积压在蔚音瑕心底的阴霾。本该幸福美好的时刻,她的心,却隐隐作痛。 “阿镜,我们能在一起多久?”吻过,蔚音瑕幽幽地望着远方,问出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一百年。音音,我会陪你百年,直至生命尽头。” 蔚音瑕转身,淡淡的笑意,浓浓的爱意,送上一个点到为止的热吻:“说好了,你得陪我一百年。镜老板言出必行,我信你。” “嗯,信我。” 安镜弯腰提起果篮子,跟着蔚音瑕的脚步缓缓穿梭在石榴园,装好她摘下的石榴果,也装好她对她的浓情蜜意。 “阿镜你看那个石榴,比其他的都要大,颜色也最好看,可惜太高了,徒手够不到。” 挂满石榴的果树下,蔚音瑕指着上头一颗饱满圆润的红果子。百子千孙,石榴的寓意向来吉祥。 安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也没有很高,她跳起来就够得着。 用眼睛丈量了高度,安镜放下果篮,一把从大腿抱起蔚音瑕:“你想要的东西,想去的地方,不管多高多远,我都会竭尽全力帮你实现。” 蔚音瑕双脚离地,先是感到惊慌,双手撑住安镜的肩,又听到她说的话后,心里像是吃了蜜饯一般的甜。 她放心大胆地把身子交给安镜,仰头伸手去摘那颗心仪的石榴果。 “摘到了,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安镜抱着她原地转了两圈才放下。 蔚音瑕嗔怪道:“活像个登徒子!” 她将果子放进篮里,背对安镜整理被她弄乱了的衣裳,背后却有倒地的声音。 安镜又使坏了。 蔚音瑕被后仰倒地的安镜吓得不轻,顿时顾不得仪态,直接跪在她身边:“阿镜?阿镜?” 某人睁开眼,咧嘴一笑,右手环住蔚音瑕的腰勾向自己。 蔚音瑕扑倒在安镜身上:“你又吓我!” “嘘,你听,有鸟叫虫鸣,还有风的沙沙作响。因为有你,这些再普通不过的风景和声音都变得格外美丽和悦耳,我好喜欢。” ——是我,好喜欢你。 安镜的初次告白语萦绕在蔚音瑕耳边。 她舒心地趴在心爱之人的身上,感受着人世间的美好,也感受着她和她此刻爱情的美好。 …… 傍晚,安镜开车送蔚音瑕回家,开进别墅区在不起眼的角落停了会儿。 “一天的时间过得也太快了。音音,你什么时候再送茶给我?”安镜拉着蔚音瑕的手边亲吻边问道。 “明天,我和父亲说,后天去见你?”蔚音瑕红着脸说道。 安镜扶住座椅,倾身过去吻了她的唇:“好想娶你回家,这样就能天天见到你了。音音,如果有一天我做好了准备摆平了麻烦,你可愿嫁我?” 蔚音瑕感动落泪,埋进安镜怀中:“惊骇世俗的感情不是谁都能理解和宽容,阿镜,我不敢有太多奢望,能得你真心,我已知足。” “是我不知足,是我想娶你为妻。音音,你再等等我,悠悠众口,我去堵。”
第20章 给安镜安熙送茶, 蔚正清自是没意见。但茶不能白送,女儿更不能白搭。 “你后天去安家,除了茶, 再帮我带一封书信给镜老板。” “是, 父亲。” 待蔚正清和夫人都回了房,蔚音瑕估摸着安镜也到家了, 从枕头底下找出她给自己写了号码的手帕, 拨通了电话。 接起电话的,正是刚进家门不久的安镜:“你好,哪位?” 安镜的声音,令蔚音瑕的心跳停了一拍, 柔声唤道:“阿镜, 是我。” “音音?”安镜高兴坏了,语无伦次, “你, 你打电话是找我吧?不会是找安熙的吧?是要说什么?是问我到家了吗?还是……” 蔚音瑕轻笑:“镜老板慌里慌张的,就不怕被熙少爷和晩云他们笑话?我不找你,还能找谁?” “第一次接到心上人打来的电话,还不允许我紧张啊?” 蔚音瑕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我跟父亲说了, 后天去你家,送茶。” 说完这句,电话就挂断了。 安镜拿着话筒看看听听, 确定已挂断,笑着摇摇头。 后天。 又将是一个好日子。 安熙在三楼探头喊道:“姐, 后天是礼拜天, 如月周一生日,我想在家提前一天给她办一个生日聚会作为惊喜……” 生日? 音音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竟然还没问过。 后天…… 安熙喜欢如月, 就像自己喜欢音音。换位思考,她点头:“可以,让李叔张妈和晩云他们帮忙布置吧,别寒碜了。” “蔚二小姐跟如月是朋友,我会邀请她的。”安熙很自觉,缩回脑袋,“最后一次。” 安镜想了想,没跟他说不用他邀请,蔚音瑕也会来他们家。 …… 日升又月落,安镜只觉得见不到蔚音瑕的每一天都比往常过得慢了些,但生意还是不能耽误了。 安家宅院面积很大,安熙在前院内的草坪和屋里都进行了生日氛围布置。 午饭后,他亲自开车去接如月姐弟。 这段时间里,蔚音瑕提早到了安家,想着和阿镜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谁知镜老板公务缠身,上午出门还未回。 管家老李说道:“大小姐吩咐了,蔚二小姐若来了可随处参观走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 晩云也站在一旁:“您没带丫鬟伺候,有需要唤我便是。” 虽说熙少爷瞒着他们一大家子人跟蔚家二小姐订婚实属荒唐,他们也受了蔚正清和蔚家大小姐悔婚及对蔚正清在商会处处打压安镜的影响,向来不与蔚家人往来。 可来者是客,况且不知蔚音瑕使了什么手段,愣是让自家大小姐短短一月就对其刮目相看,奉为座上宾。 他们听主子的,怎敢怠慢? “镜老板在家,除了卧室和书房,待得最久的地方是哪儿?”蔚音瑕就想找个有安镜气息的地方坐一坐,卧房和书房又过于私密,她不好踏足。 “后院有一个鱼池,池子里养了数十尾锦鲤和一些睡莲,鱼池边建了亭子。大小姐喜欢坐在亭下喝茶看报。”晩云答道。 “我可以去那儿坐坐吗?”蔚音瑕礼貌询问。 “当然可以,二小姐这边请。” 晩云引路,为蔚音瑕布好桌椅茶盏,又拿来暖手炉:“镜老板说蔚二小姐手凉,提前吩咐备好了暖手炉。” 还未入冬,安镜却已将冬季所需的小物件都为她准备了。这还是除红姨外,唯一注意到她手凉且愿意给予她关怀的人。 蔚音瑕感动于心:“多谢镜老板记挂,有劳晩云姐姐了。” 被千金小姐喊“姐姐”,晩云一时怔愣,而后笑道:“晩云只是个佣人,担不起二小姐的敬称。您喊我晩云即可。” 虽然她确实比蔚音瑕足足大了十几岁,但主仆身份有别,传出去只会对安家的风评不利,好听点说安家的下人仗势欺人,难听点说安家的下人狗仗人势,闲言碎语能避则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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