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只是来碰碰运气,碰安镜会不会在看到蔚音瑕在蔚正清寿宴上献曲祝寿后,前来仙乐门“认人”的运气。 来了几次,总算让他给碰到了。 而且是安镜和徐伟强,都来了。 于是他将计就计,在红缨的琴上动了手脚,又激了喝醉的薛华去挑衅徐伟强。两者水火不容,枪战一触即发,红缨也顺利更进一步地撩拨上了安镜。 这个人,叫卡恩,和蔚正清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盟”,五年前与陈东结仇的,也是他。 所以蔚音瑕在老城区跟安镜的“冰释前嫌”,都在蔚正清和卡恩的意料之中。 而医院门口开出第二枪、第三枪的人,也是他雇来的。至于那个孕妇为什么会出现,就要从张婉莹说起了。 借刀杀人,是最常见手段。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徐伟强被工部局视作头号目标,被樵帮视作头号敌人,让他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五年前陈东大难不死,害得他只能仓惶逃回国养精蓄锐。陈东曾令他在华人面前遭受胯下之辱,只有陈东死,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他怎么可能容忍陈东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呢? 而徐伟强在沪海黑/道的势力如日中天,也是他在沪海谋利的一大隐患。 他设计祸水东引,消耗陈东的势力去摧毁徐伟强的势力,一石二鸟。让陈东去狗咬狗,让徐伟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这样一来,安镜那方没了戮帮做后盾,犹如断了一臂。失了戮帮庇护,耳目必然也大不如从前。 戮帮已遭难,该轮到安氏了。 …… 这日,蔚音瑕借着帮夫人送东西去蔚兰茵家,回程路上转去了安镜办公的地方。 “请转告镜老板,蔚音瑕小姐前来拜访。”絮儿对接待的人说道。 “镜老板在跟客户谈生意,你家小姐可能要多等一阵子。”公司不像在安家,他们的重心只有工作。 “无事。絮儿,我们等一下吧。”蔚音瑕明事理,不会恃宠而骄,无缘无故打扰安镜工作。 安镜大伯家,有一个老来子,年17岁,不好好读书,天天不是在安氏工厂里耀武扬威,就是在外头惹事生非。 也只有他亲爹才说得出“他都能独当一面谈生意”的话来。 这不,蔚音瑕刚在接待区落座,见色起意的安熠就吹着口哨尾随而进。 安家基因不错,安氏子孙长得不是“风流倜傥”就是“俏丽多姿”。 安熠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还没成年就睡了不下十个女人。一半是风月场所的,也有一半是被他用钱骗到床上的良家小姑娘。 好打发的,给点钱了事,也有不好打发的企图用怀孕上位,结果不但堕了胎,还吃了官司。 有钱能使鬼推磨。 蔚音瑕一进门,磨了半天洋工的安熠就注意到她了。 这个女人,面相清丽,气质绝佳,他以往睡过的和奉承他的那些货色都无法与之媲美。 安熠顿时燃烧起了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欲,要是靠他自己骗不到手,那就靠家世,总有一样能成。 “这位漂亮小姐是来找镜老板的?”安熠笑嘻嘻地来到蔚音瑕面前,礼节性地伸出右手,“你好,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安熠,是镜老板的堂弟,不知小姐可有听说过?” 他没参加蔚正清的寿宴,也没在其他地方见到过蔚音瑕,是以还不认识她。 “熠少爷,失礼。”蔚音瑕起身,与他握手。 “小姐如何称呼?” “蔚音瑕。” “蔚……原来是蔚家二小姐。可惜了,差一点我就得喊你一声堂嫂了。”没见过人,但这名字他近期可听了有数十回,“蔚二小姐的花容之姿,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难怪安熙不惜与堂姐作对,也要跟你订婚,换我,我也会这么干。唉,谁让我没有他们姐弟命好,没生在当家做主的一房,蔚二小姐怕是看不上我。” “熠少爷说笑了,您是贵人,不必妄自菲薄。”蔚音瑕试图抽手,却被紧紧抓住。 “堂姐她一天到晚都很忙的,蔚二小姐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安熠就是不松手,借机吃豆腐。 “一点私事而已,就不劳熠少爷费心了。” 蔚音瑕心头泛起了恶心,皱眉道,“至于我与安熙订婚一事,不日前安熙已向众人做了解释,镜老板也已表示不计前嫌,愿意拿我当妹妹看待。我虽深居简出,但对镜老板仰慕已久,之前几次做客都是在安家宅邸跟镜老板和熙少爷见面,对镜老板的办公环境有些好奇,今日天气晴朗,又正好得空,便请示了家父,带了些小食点心特意来看看镜老板。” 能多次出入安家,必定是与安镜安熙关系匪浅。 蔚音瑕天真地以为抬出安镜名号就能逼退讨人厌的安熠,但看对方一脸色相,全然没把她方才的话听进耳朵。 “蔚二小姐解释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什么?”安熠不退反进,贴近蔚音瑕得寸进尺道,“告诉我你跟安熙从此不谈情爱,只做朋友?还是告诉我,只要能攀上安家这门亲,嫁谁都行?” “熠少爷误会了……” 絮儿看得着急,大声提醒道:“熠少爷,你抓疼我家小姐了。”
第22章 絮儿的“呼救”成功引来了安镜, 而安氏上下最不给安熠面子的也是安镜。 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被欺负,安镜怒火中烧,可他们此时毕竟在安氏, 她身为老板, 不能过度维护蔚音瑕,也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就对安熠大打出手。 她维持着应有的理智, 冷脸呵斥道:“安熠, 没事做就滚回去。” “姐,你忙完了。”安熠讪讪地松手,安氏上下他最怕的也只有安镜,“蔚二小姐说是来找你的, 见你忙, 我就帮你接待接待。” “怎么,还要我感谢你吗?”安镜语气不善。 “不敢。” “你也知她是正清百货的二小姐, 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安镜明明白白把话说到这份上, 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安熠什么臭德性,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从小就事事都要跟安熙争,安熙有的东西,他要有, 安熙没有的,他也要有,安熙得不到的, 只怕他更想得到。 在美女面前被骂得狗血淋头,安熠心里窝火, 却不得不忍气吞声道:“姐你想多了。” 自己不过是仰人鼻息者罢了, 再多的怨恨都只能憋住。 “你们聊,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等碍事儿的人退出去, 安镜自如地牵了蔚音瑕的手:“去我办公室吧。” 蔚音瑕不好挣脱,扭头对絮儿说道:“食盒给我就行了,你回去跟老爷说一声,晚些时候镜老板会送我。” “是,二小姐。” 办公室里,安镜倒了温水好让蔚音瑕洗手。 拿毛巾帮她擦干水渍,又亲了亲手背:“对他这种货真价实的登徒子,你没必要以礼相待。” “可他是你堂弟。” “就算是亲弟弟,也不能对你无礼。”人一旦吃起醋来,是不讲理的。 蔚音瑕柔柔笑着:“阿镜如此霸道。” “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你出现得刚刚好。”蔚音瑕走向桌子,打开她带来的食盒,“我在街上买了些做足花样的糕点零嘴,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下一秒腰被搂住,耳垂被含住,蔚音瑕手中动作一顿,一块桂花糕从油纸袋里掉落在桌面,碎成了两半。 “你最好吃。”安镜放过耳垂。 蔚音瑕脸和耳朵发烫,忍着酥麻,拈了一块桂花糕转手塞入安镜嘴里:“轻浮!” 安镜甜滋滋地吃着桂花糕,细细咀嚼后评价:“滑软油润,软糯甘饴又甜而不腻,清香可口。” 吃完还舔了舔嘴唇:“音音喂的,更好吃。” 随后坐入黑色全皮老板椅中,拉了蔚音瑕坐在自己腿上:“想我了吗?” “嗯,很想很想。”蔚音瑕毫不掩饰自己对安镜的依赖,懒懒地挂在安镜身上,“想到茶饭不思,想到明知这样做了会被夫人骂,也还是要来见你。我甚至好羡慕晩云和张妈她们,每天轻而易举就能见到你。” “音音……” 安镜心念微动,勾起蔚音瑕的下巴,用深吻来化解彼此的相思之苦。 亲吻间,安镜的手也不安分地从腰往上爬。那是她第一次,触摸到了除自己以外的女人的柔软。 手感,甚好。 “嗯~”蔚音瑕连欲拒还迎都省了。 她和她相爱,理应把所有恋人之间该做的所有事都做一遍的。她闭着眼专心于接吻,才让自己在安镜的触碰下显得淡定。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安镜的手并没有过多造次。 再往下,她也不会了。 而后安镜处理文件,蔚音瑕翻阅了她那用作摆设的书柜,每一本书都是崭新的。 她忽然想问问安镜:镜老板这一柜子的书是买来给谁看的?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蔚音瑕兀自偷笑,问是不可能问的。镜老板也是要面子的。 她自行取了一本,坐到沙发上看了起来。 安镜忙完,双手托腮望着右前方沉浸在书本里的蔚音瑕,忽觉自惭形秽。她看报不爱看书,一看书就打瞌睡。 经商之道都是从安爸那儿学来,以及实践出真知得来的。她骂安熠配不上蔚音瑕,自己又拿什么来配呢?她的音音,知书达礼,多才多艺,好得不像话。 被盯得久了,蔚音瑕把书轻放在沙发上,撩了耳边一缕头发,望着安镜莞尔笑道:“阿镜忙完了?” 安镜情绪低落,唉声叹气把脸贴在桌上。 蔚音瑕还以为她怎么了,连忙起身过去捧起她的脸:“是哪里不舒服吗?” 安镜摇头。 “那是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我只是在想,我要怎么才能娶到你?要怎么才能让你无忧无虑待在我身边,不被欺负?”安镜从来没有这么沮丧和自惭形秽过,她交付所有锋芒和骄傲的资本似乎都配不上眼前这个她被她放在心尖上的姑娘。 她想宠她爱她护她,想带她逃离蔚家那万恶的高门大院,想给她自由。 “傻瓜。”蔚音瑕抱她在怀,心又开始发疼了。 安镜的脑袋在蔚音瑕的腹部拱了拱,瓮声瓮气说道:“我是不是很可笑,一把年纪了还粘人撒娇?该我宠你的,却又想让你宠一宠我。” 蔚音瑕好笑地揉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哄道:“阿镜,你可以把脆弱的一面展现给我看的,我愿意宠你。” “实在是太丢人了。”安镜低吼一声,一本正经地站起来,“天色已暗,我带你去吃晚饭。” 她可算是明白何为男人们常说的“温柔乡”了。蔚音瑕是温柔乡中的温柔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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