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转身往楼梯口走去,顺着台阶下楼。 自八岁那年,白矜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 八岁那一年,那个经常让母亲伤心的人终于消失,母亲也终于得到解脱。 一场车祸过后,白犹重伤,休养了许久身子骨才恢复过来。 环洲因周志帆所干的事败露而受到影响,股票一路下跌。秦岺及时干涉挽回,使得亏损减少。 后来白犹将公司股份转卖,带着所有钱脱离环洲,离开苏门,告别往日那段糟心的记忆。 来到津宁,重新开了一家养生茶馆。 经过八年的经营,养生所的连锁店也从津宁开到省外,在南方一带小有名气,名头算是一行人皆知。 白矜也自此在津宁长大,从小学到初中,如今也顺利通过中考,来到了津宁一中。 下楼梯的期间,有位老师带着家长一并向下走,并跟家长介绍教学楼的分布。白矜也从中听见,高三年级的学生在志高楼。 走到一楼层,白矜往外走,正想去寻志高楼的所在处,肩膀蓦然传来两下轻拍。 不轻不重,白矜下意识就知道肯定不是李粒拍的。 她压下唇角的弧度,没有侧头去找是谁干的,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幼稚。” 拍完肩就躲在一边的女生也不装了,直接现身冒出来,手搂住她的小臂。 “你怎么知道是我?” 身边人正处于十八岁的年纪,五官逐渐张开,鼻梁骨挺立,眉眼浓色,长得很是好看。 脑后的高马尾随同步伐摇曳,一身的肆意张扬之气,用来形容青春张扬的褒词都能用于她身上。 白矜看向陆欢,对眼前这个人实在太熟了。 两人自小一块长大,陆欢会做出什么事,白矜再清楚不过。 有时会突然往她耳边插朵小花,有时会悄悄躲在转角处然后吓她一跳。 像刚才这样拍她的肩然后再躲起来,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操作。 “因为你太幼稚了,很容易猜出来。”白矜回道。 “你才是,你是不爱回消息的幼稚鬼。”陆欢不满,“快说,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白矜:“我看见了。” 陆欢啧一声,“看见了你也要回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看没看见。哪有你这样的!” 白矜却说,“有的。” 我就是。 陆欢也拿她没办法了。 这会儿注意到白矜身后的人,她熟稔地打了下招呼,“李姐姐。” 李粒点了下头,“陆小姐。” 这会儿是第二节课的课间操时间,碍于今天高一报道,课间操暂时取消。此时校园内环绕着轻音乐,惬意而悦耳。 两个一般高的女孩坐在树围凳下,一来一往聊着天。 “你们是不是八月份就来学校了?” “嗯呢,八月初就在上课了,高二升高三嘛,暑假就放了十五天,还一堆卷子。” “对了,听说刘姥姥会回来教你们这届,他教过我们,扔粉笔头一扔一个准,你可得小心点。” “你是不是被他砸过?” “我?我才没有——” 交谈的时间过去得很快,只是说了两句预备铃就响起来。 陆欢看了眼手腕的智能表,收了收话匣子,“我也该回去了,不然赵姐该拿教棍出来揍我了。” “我在理科A1,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还有!下次我再给你发消息你要回我,知不知道?” “知道了。” 得到回应,陆欢满足地跑回去,挥挥手,“回头见。” 白矜看着来人消失在楼梯间,秀发随之飘扬,一颦一笑都占尽了阳光的味道。 无论何时看她,她都像站在阳光下的人。 一举一动都很耀眼。 她们之间相差两岁,两人小学的时候在一起上过,后来上初中就分开了。 白矜刚升上初一,陆欢就升初三准备中考。 这次跟上次一样,现在白矜刚到津宁一中,陆欢也要准备高考离开。 但这次,又有些不一样。 这次白矜看见的她,是处于十八岁的她。 纵使没过生日,实岁是十七,也都是充满幻梦的年纪。 想起刚才,白矜微勾了勾唇。 课间为数不多的几分钟也要跑来找她吗? 她收回视线,随后朝校门外的方向走,“回家吧。” 李粒眨眼,“小姐,你不是说,再逛逛吗?” 白矜:“逛完了,走吧。” 说完再逛的下一秒陆欢就出现了,两人说了几句话,这还没逛呢就说已经逛完了。 李粒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同她一起回去。 “......” 回到家中,保姆根据她的喜好做了午饭。 吃完午饭,白矜便做了些题,休息睡午觉。 白天的时候,母亲大多都在养生馆里面忙活生意,到傍晚才会回来。 母亲经常笑着说时间刚好,白天的时候白矜去上课,晚上回家,而她也晚上回家,时间刚好能陪伴白矜。 下午,白矜便在房间内复习高中的功课。经过一暑假家教老师的辅导和自学下,她基本将高一的知识点都过了一遍,现下在做卷子巩固知识点。 待到傍晚五点左右,白矜结束题海,也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动静。似乎听见了保姆在喊太太。 她走出房门,趴在二楼的扶手上向大门望去,看见了白犹的身影。 身穿着洁白吊带裙,外搭白纱罩衫,一袭柔软的卷发散于身后。 刚从炎热的外面回来,白犹摘下茶色遮阳眼镜,一双温和的眸子对上白矜的视线。 “妈妈。”白矜唇边绽开了笑意,快步跑下楼,扑进白犹的怀里,搂着她。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换作平常得六点多。 白犹笑着揉揉她的头,“因为今天宝宝在家呀,我要早点回来陪你。工作什么的先放一边吧~” 白矜抱着白犹蹭了一会儿,便退下身来,觉得她从外面回来应该渴了,去给她打了杯温水,切水果盘,让她坐着休息。 没歇多久,白犹就提议今晚她来下厨,要亲自给白矜做一顿晚饭。 白矜没拦住,就在旁边打下手。 她们一起做完晚饭,坐下来吃,白犹边吃边开始问白矜今天发生的事,白矜也跟她讲学校的环境。 白犹想起什么,“对了,今天见到欢欢了吗?” 白矜点点头,“见到了,她在高三最好的理科班。” 白犹哇了一下,“好厉害,你们都在最厉害的班。” “嗯,不止现在,我以后也会在的。”白矜跟她承诺道,“我会好好复习功课,不会掉下去。” “嗯......好呀。不过也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啦,不一定非要在好班。不用那么辛苦,宝宝的开心和身体最重要。” 白犹单眨一只眼睛,“妈妈有钱,无论以后怎么样,妈妈都可以养你。” 白矜吃饱了,放下碗筷,“那可以养到一辈子吗?” “当然可以一辈子呀。” 白犹笑着回她。 随后起身,将两人吃剩的碗筷收起,端去厨房。 吃完晚饭,她又迫不及待地拿出今天给白矜买的新裙子,让白矜换上看看。连同发饰腰包等配饰一并配好了。 白矜换上黑色连衣裙,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大领口且泡泡袖,腰部的蝴蝶结更衬显少女的玲珑腰身。 以前买的衣服里白色偏多,就想着试试别的颜色,没想到黑色也这么适合。 白犹笑弯着眼睛,鼓着掌,夸白矜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在白矜站在立体镜面前观看时,白犹贴在她的身后又夸了一遍,“我们宝宝怎么这么好看。” 白矜看着镜子里白犹的眼睛,无奈一笑,“妈妈,我长大了,又不是小孩了。” 还一直喊着宝宝呢。 白犹没有说她才十六岁还是小孩子之类的话,而是贴贴她的脸,说,“再怎样长大,矜矜也永远是妈妈的宝宝呀。” “十六岁,二十六岁,三十六岁,一直是,永远是~” 在妈妈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 是怎么也长不大的小孩儿。 白矜弯起了笑,实在也是没什么办法了。 将新衣裙换下来后,白犹整理着裙子说道,“新裙子喜不喜欢?如果喜欢,明天就穿这件新的去学校好不好?” 白矜提醒她,“妈妈,在学校要穿校服。”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学校是有校服的。” 白犹笑了笑,把裙子捋好,“那我先挂在衣帽间,等你什么时候想穿了再穿,到时候跟妈妈讲哦,妈妈给你拍照。” 白犹很久之前就特意去学过摄影,想要留下白矜每一个年龄段最美丽的样子。 平时的白犹也经常给她买好看的小裙子和衣服,喜欢给她拍好看的照片。 因此在白矜的衣帽间内,柜子上摆放了许许多多白矜的相片,相片框相片册本,都有。 记录了她成长到十六岁的每一年。 白矜点点头,白犹开心地把裙子拿往衣帽间挂好了。 等到了结完新裙子的事,白犹又开始纠结第二天去养生所该穿什么。 明天有个重要的合作伙伴,穿平时的衣裙怕太随意,西服又过于正式。 一到这种时候,白犹都会挑着衣服,到白矜面前来。 “宝宝你看,是搭这件外套好一点,还是这件?” “这件好看,搭这个外衫和帽子。” “哇,我也觉得这个好看诶——” 这些一幕幕常被别墅内的保姆尽收眼底。有时候保姆都觉得,快要分不清她们二人之间谁是母亲谁是女儿。 或许都不是,而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 临近睡点,白犹和白矜穿着舒适睡衣,在二楼的阳台上窝着沙发,一起看月亮。 白矜腿曲起,放在沙发上,像是缩成了一个小团,头靠向白犹。 月光明亮,周遭的星星点缀墨一般的夜空。 夜晚繁星闪烁,也象征第二日的天气晴朗。 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看着月亮许久,白矜眼睫微颤,“妈妈,我是不是还太小了。” “嗯?”白犹轻声疑问,“怎么会这么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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