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师妹多好的一个人,我却因为一时贪念,而犯了那种错误。” “我不能因为花师妹最终没有受到牵连,而心安理得地享受不义之财。” 尧清越听到这里,一时歇了安慰人的心思。觉得比起调解常应春与妹妹的矛盾,不如先提醒常应春不要错信人。比如,离花玉容远一点。 既然她没办法阻止花玉容对常应春动手,那提醒常应春小心身边的人,避开花玉容,不是也可以? 尧清越想明白,登时双手环胸,暗自点头。 她认真道:“常师妹,须知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是好的,但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心黑手狠。你可千万要注意啊!” 尧清越说得这么明显,常应春又不是傻子,几乎立刻就知道尧清越指的是谁,不禁露出惊愕神色。 片刻后,她露出不赞同神色,蹙眉道:“尧师姐何出此言?可是听信了什么谣言,误会了花师妹?” 尧清越见她不信,不由长叹一声。她就知道,常应春不会信。若不是知道剧情,她也不信那种柔弱跟白莲花一样的少女会有害人的心思。 但谁叫她真的看过书呢? “师妹啊。”尧清越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是见你人还不错,才好心提醒你的。一般人我还不跟她说呢。” “正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吃过的饭,比你吃过的盐都多。这识人的本事,你还真得听我的。” “可是师姐……” “别可是了。” 尧清越情真意切,语气激动道,“你师姐我这么一个热心肠的人,会害你么?但有的人就不一样了。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和和气气的,私底下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师姐,快别说了!”常应春看着她,也跟着莫名激动起来。 不是,她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常应春跟着瞎激动什么?难道她就这么信任花玉容? 尧清越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常应春表情不对。怎么对方一边说,一边还要时不时朝她身后瞥上一眼?脸上鬼祟和心虚交织,就好像,她们的讨论的话题对象,就在她身后似的。 她不会这么倒霉,正好说坏话的对象就在她身边吧? 尧清越迟疑起来,慢吞吞扭头,看见花玉容好端端地在她身边,一袭黑衣,端坐轮椅,似笑非笑,心里就不禁咯噔一下。 夭寿!花玉容怎么在这?她听到多少? “花师妹……你……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尧清越心存侥幸,小心翼翼道。 花玉容嘴角带笑,黑眸沉沉,微微侧了侧脸,慢条斯理道:“大概……是在师姐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时候?” 尧清越登时冷汗淋漓。她虚弱地擦掉额头的冷汗,心虚气短道:“如果我说,我们谈论的这个人不是你,你信吗?” 花玉容单手支腮,故作惊讶:“原来师姐口中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心黑手狠’、‘私底下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竟然是在说我?” 尧清越步子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只想给多嘴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叫你多嘴,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下被花玉容揪住小辫子了吧? 花玉容似笑非笑望着她,蓦然纤眉一拧,病容上竟露出伤心之色,跟川剧变脸似的,满脸失落道:“原来在尧师姐眼中,我花玉容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究竟做了何事,才让尧师姐对我有这么深的误解?” 尧清越对上花玉容水润的黑眸,见对方纤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眸中是星星点点,破碎的眸光,几乎被对方以假乱真的演技给骗过去。要不是她定力足,可能已经败下阵来。 因为花玉容看起来真的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尧清越手足无措,讷讷无言,条件反射就道歉:“花师妹……抱歉……” 骤然对上一旁常应春谴责的目光,登时一个激灵。不对啊,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她跟花玉容道什么歉啊!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难道真要我不管不顾说出来?”尧清越壮着胆子,虚张声势道。 花玉容垂眸,浓黑的眼睫如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轻轻扇了扇,自嘲道:“师姐又想说,是我下的毒吗?”
第30章 尧清越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嘴, 突听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尧师姐,你中毒了!” 常应春忧心忡忡道:“怎么中毒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找药师看过没有?” 老实说, 尧清越之前只能确定自己是受魍魉影响,至于之后身上所中之毒到底是谁下的,就没那么肯定了。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找师弟看病时,那师弟说她中的是一种蛇毒。然后是这次,该师弟为了多赚她几块灵石,故意夸大其词, 说她命不久矣。 咳……总之,她身上所中之毒,要么是花絮晚下的手, 要么是花玉容下的手。反正她就跟这两人有过节。可要若从原主的仇人着手,那嫌疑对象可就太多了。 那个跟她同族, 对原主羡慕嫉妒恨的尧霜。还有那个花絮晚的狗腿沈凝珠,都有非常大的嫌疑。 尧清越脑海之中骤然灵光一闪, 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常应春之所以不肯接受真相,还不是因为她没见过花玉容的真面目,所以才对对方的人品坚信不疑。 那她今日就以身做饵, 让花玉容露出破绽! 至于此举会不会得罪花玉容这个问题, 尧清越觉得, 她就干这一票就跑,带着尧豆豆跑得远远的。花玉容总不至于为了追杀她,不远千里追过去? 想明白的瞬间,尧清越瞬间伸出手, 气势汹汹指着花玉容的鼻子, 一脸悲愤道:“你知道药师峰的师弟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药石无效, 已经无力回天了。让我及早准备后事吧!” 常应春惊讶地睁大眼睛,惊讶之后露出担忧神色:“竟然如此严重?师姐……” 花玉容眉梢一抬,双眸迅速闪过什么,微微侧头凝视她,慢条斯理接口道:“师姐既然病得如此严重,又为何要到处闲逛?” 尧清越闻言,慌忙将手指缩回来,兀自抓住手指,心虚道:“谁规定了中毒就不能出来闲逛了……不是……我哪里是出门闲逛!我分明是出来接任务,赚灵石的!” 她脸上透出十二万分的坚毅,斩钉截铁道:“这点毒算什么?我尧清越是逐月宗内门弟子!就算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我也要坚持带病出任务!” “师姐……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勤勉的人。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既懒惰又不求上进。” 常应春脸上带着钦佩和愧疚的神情道,尧清越听着都不知道常应春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她抽了抽嘴角,假装没听到常应春后半句话,毅然决然道:“总之,为了工作,我能豁出一切!” “可我看师姐仿佛中气十足的很呐。”花玉容蓦然插嘴,状似疑惑注视她,黑眸闪了闪。 尧清越飞快眨了眨眼睛,蓦然身子一歪,就近倒在常应春的身上,病恹恹道:“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头好晕。我大概真的要命不久矣了吧!” 杏眸微微瞥花玉容一眼,对上花玉容深不见底的黑眸,又迅速收了回来。 尧清越趴在常应春肩膀上,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蓦然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常师妹!你说我去了以后,豆豆她要怎么办啊!” “师姐,你别伤心了。你的毒,我们一起想办法。”常应春被尧清越哭得心焦,不禁伸手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胳膊。 花玉容注视两人,竟觉得二人相拥的动作十分碍眼。但她不怒反笑,低低笑起来,顺着常应春的话道:“对啊师姐,有我在,不会让你中毒身亡的。” 尧清越家哭着哭着,透过指缝,观察到花玉容冷漠的目光,不由心神一凛。她没将话说明白,竟让花玉容在她跟前又装一次好人。 “常师妹,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下的毒吗?”尧清越抬起脸,郑重其事道,“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常应春愣了一下,下意识看花玉容一眼,见花玉容垂着眼睫,白生生的面孔带着永不消退的病容,比尧清越还要虚弱脆弱,就不禁长叹一声:“尧师姐,我虽不知你从哪里听信了谣言,误会了花师妹。但我可以以自身性命做担保,花师妹绝对不是下毒之人。” 尧清越急的不行,这个常应春是不是被花玉容下蛊了?怎么就不信她呢! “常师妹……” “尧师姐,你不要再说了。”常应春正色道,直接打断她,“我相信花师妹。” “你……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尧清越自觉可是豁出性命得罪花玉容,就为了让常应春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但奈何大魔王演技太好,平常戏也做的太足,常应春竟然对她深信不疑。 尧清越心累看着她:“常师妹,你糊涂啊!” 常应春也心累看着她,长叹一声:“尧师姐,糊涂的是你。” “算了。”花玉容蓦然插嘴道,“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她抬起脸来,精致苍白的面孔上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嗓音低落,“总有一天,尧师姐会想明白的。” 尧清越对上她漆黑的双眸,总觉得她话中有话,不由打了个哆嗦。 突然感觉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汹涌而下,下意识伸手一抹,不出意外,又看到满手鼻血。 她用自己沾满鼻血的手指朝花玉容一指,破罐子破摔道:“常师妹,这就是证据!” 常应春既担忧又茫然,愣愣道:“什么证据?” 尧清越用手帕塞住鼻子,然后扬起脖子,不让鼻血流下来,笃定道:“我每次流鼻血,都是因为花玉容,难道这还不足以作为证据吗?” 花玉容闻言,不由单手托腮,啼笑皆非看着她。 常应春则张了张嘴,对她欲言又止:“尧师姐……会不会因为另外一种可能?” “你心悦花师妹……” “好了不说我心悦花玉容的事了……”尧清越看到花玉容似笑非笑的眼神,连忙阻止常应春继续说下去。 什么心悦花玉容,这根本是她这辈子抹不去的污点啊!她因为心悦她,干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导致现在自己骑虎难下。 尧清越偶然瞥见花玉容嘴角那丝隐秘的笑容,骤然灵光一闪。花玉容这么狡猾的一个人,真的会失身给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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