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反应过来:“也是,你一个三寸小豆丁,怎么会懂我们大人的事。” 尧豆豆默然看着她。 尧清越长吁短叹,轻轻捏了一把自家小孩软乎乎的面颊,哭笑不得道:“你胆子这么大,真的什么人都敢惹。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冲上去挑衅。” 只能希望花玉容大度一点,不要把一个三岁小孩的话放在心上。 但花玉容是个大度的人吗?尧清越想着自己不过是讽刺花玉容一顿,就被对方惦记上,登时不敢肯定了。 她觉得,为保险起见,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就开始实施逃跑计划? 首先,得去师峰山看看身体,先将身体治好了再说,其次,去万事堂接一个外派任务。 尧清越打算的很好,抱着尧豆豆往回走时,突然感觉头昏脑涨,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慌忙将尧豆豆放下,然后病恹恹扶住门槛,对上尧豆豆担忧的视线,有些尴尬地扯扯嘴角:“应该是躺太久的关系,别担心。”
第29章 只有尧豆豆知道, 尧清越身上中的,乃是一种未知而致命的剧毒。就是这种剧毒将坏女人的性命带走, 然后在尧清越身上悄悄蛰伏起来。 其实之前尧清越的身体已经发出预兆,她好几次流鼻血,都是因为中毒的关系。 尧清越并不理解忧心忡忡的豆豆,用力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 现在头还昏着,显然去不了药师峰,只能等明天再看看。 当天晚上, 尧清越早早睡下。因为中毒,她一直浅眠,没有睡熟。睡梦之中, 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小孩子的啜泣声,吓得她立时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刹那, 与床边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对上,尧清越差点当场从床上翻下去。 她手指攥紧, 战战兢兢看过去,定睛一瞧。 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照亮了小孩子那半张白生生的小脸, 露出了尧豆豆诡异且瘦小的身影。 尧清越看到是她, 登时长舒一口气, 重新躺回床上,劫后余生道:“豆豆啊,你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蹲我床前干什么呢?” 尧豆豆垂下眼帘, 嗓音闷闷地:“尧清越, 你会死吗?” 这小家伙,这几天怎么了, 尽说不吉利的话。难道是被花玉容吓到了? 尧清越奇怪,沉吟片刻,挠了挠脑袋,一本正经道:“是人就会死。我是人,当然也会死。” 尧豆豆抱着枕头,手指紧了紧,闷闷不乐哦了一声,好像不满意尧清越这个答案。 她小小一个蹲在尧清越的床头,尖尖的下巴搁在柔软的枕头上,表情木木的,仔细看,眼眶好像还有点红。 尧清越盯着她,十分纳罕地瞧了一阵,骤然福至心灵,促狭道:“说实话,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尧豆豆表情一僵,抿着唇,倔强道:“没有。” 还没有? 三更半夜不睡觉,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站在她的床前,不是因为做噩梦害怕,难不成是故意扮鬼吓人吗? 尧清越心里门清,知道小孩要面子,不肯承认。别看豆豆人小,自尊心可强的很。她此刻戳破她的谎言,小家伙肯定好几天都不理人。 话虽如此,这样别别扭扭关心她的豆豆多可爱呀?不值得她这个做姐姐的好好奖励一番? 尧清越瞬间伸出手臂,从尧豆豆的腋下穿过去,然后将小家伙提了起来,放到臂弯里,笑眯眯道:“那正好,咱们一起睡?” “都说了我没有做噩梦!”尧豆豆骤然被尧清越抱在怀中,小脸上顿时浮现一片红晕,偏偏因为脸皮薄,要面子,倔强的不肯承认。 尧清越一片慈母之心不由爆棚,忍不住将尧豆豆的小脑袋一顿揉搓,将小孩一头枯黄的头发揉的越发像稻草。 嘴里敷衍道:“行行行,知道你没做噩梦。咱们勇敢的豆豆女侠怎么会做噩梦呢?是我做噩梦了,勇敢的豆豆女侠行行好,能不能陪姐姐睡觉?” 尧豆豆停止挣扎,大眼睛狐疑盯着她,迟疑道:“真的?” 尧清越一脸纯良,笃定点头,诚恳地就差赌咒发誓:“千真万确!豆豆女侠求求你啦。” 尧豆豆动了动手臂,却没挣脱开尧清越的熊抱,不由气道:“你先松开!” 尧清越耍赖:“不行,我松手你跑了怎么办?” 尧豆豆红着脸,别扭地偏过脸去:“我不跑。” “那你是准备和我一起休息了?”尧清越打趣望着她,得寸进尺道,“那先叫一声阿姐听听?” 尧豆豆怒上心头,小小的眉头蹙了起来。尧清越连忙讨饶,赌咒发誓不再跟小家伙开玩笑,这才将小家伙安抚住。 这一晚,尧清越睡得很好,但时不时被她骚扰的尧豆豆却睡得很不安稳。 尧豆豆也不是没和尧清越一起睡过。只是尧清越的睡姿实在不好,不是突然泰山压顶,便是猝然将她从床上踹下去,还好几次。 这次尧豆豆因为噩梦,太过害怕,暂时忘记尧清越睡姿不好的事,才会再次遭受“毒手”。 早晨,尧清越神清气爽的醒来,发现尧豆豆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床头,一脸阴沉盯着她,不由吓了一跳。 她不明所以挠挠脑袋,突然发觉手脚都多了几分力气,不由面露喜色,一时也忘记追问尧豆豆为何表情这么古怪。 她当下二话不说,起身给小孩准备了早饭,便赶紧去药师峰看病,途径万事堂,得知上次发布无影神灯任务的长老准备携一精通基本符阵的弟子外出封印妖兽,登时喜出望外。 她刚好完成了珍宝阁任务,在人家长老那里得了印象分。又正正好会一些符纸阵法,这任务,可不是对她量身定做的? 尧清越想到这里,神色不由一顿。骤然想到自己那不算精通的绘制阵法符纸的本事,还是跟花玉容的学的,这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 她这是师夷长技以制夷么? 心头瞬间浮现出花玉容那张看似温柔,实则冷漠的面孔,尧清越不由撇撇嘴,强制地将脑海中的画面抹去。 别想了。说好了要离花玉容远一点的。 药师峰,尧清越将身体靠在长桌上,一条手臂懒洋洋地搁在那里。在她对面,坐着个眼熟的年轻弟子,手指搭在她手腕上,表情凝重。 半晌,男子放下手,怜悯道:“这位师姐,你的毒已入脏腑,药石无效,恐怕命不久矣啊……” 尧清越不屑嗤笑一声,当她不知道自己中毒程度啊?她要真中了剧毒,肯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么久才发作,肯定是慢性毒药。而且,她不过休息一晚,就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证明这毒性肯定不强。 “师弟,别说了。我没钱。给我来最便宜的药就行。” 男子欲言又止,见尧清越坚持,便只能长叹一声,低声道:“那等师姐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尧清越提着一包最便宜的药,往万事堂走去。途径一片槐树林,突然看见常应春。 她正想开口喊人,便见常应春身旁站着另外一个穿绿衣的女修士。那女修身形看着比常应春要高一点,眼角带着皱纹,正在一脸激动地和常应春争辩着什么。 片刻后,女修将一个药瓶用力往常应春脚边一砸,怒气冲冲地朝尧清越这个方向冲过来。 尧清越躲避不及,和女修正面撞上。那女修看到她,脸上怒气顿时一滞,女修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瞥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 尧清越不明就里,连忙举起双手往旁边的灌木丛躲去,给女修让开一条小路。 女修远远离去,尧清越收回目光,骤然对上常应春的脸,不由露出尴尬之色:“常师妹……” 常应春见是她,也顿了顿,片刻后低声道:“是尧师姐啊。” 尧清越点点头,摸了摸后脑勺:“我保证我什么都没听到。” 常应春看她一眼,抿抿唇,再次点头。 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沉默。尧清越心中大呼救命,自己好像撞破了常应春什么隐秘之事,接下来该说什么才能缓解尴尬?还是直接离开更加稳妥? 尧清越偏过脸,打哈哈道:“话说……刚才那是你娘啊?” 虽然只打一个照面,但那模样和常应春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年纪颇大,应是常应春的长辈。 常应春抿唇道:“她是我妹妹。” 尧清越:“……” 她沉默一阵,抓了抓后脑勺,“……这样,令妹长得有些着急了。” 常应春又道:“舍妹入门颇晚,还未筑基。” 尧清越表情一顿。她记得常应春是为了给自己幼妹解决筑基问题,才得罪花玉容的。怎么,那筑基丹,她那妹妹没吃啊? 常应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白玉瓷瓶,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瓶身,脸上露出怅惘之色:“师姐可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 尧清越一看对方这个长谈的架势,就不禁面露难色。她是想救常应春没错,但不想当知心姐姐解决她的心理问题啊。 不等尧清越拒绝,常应春便陷入回忆之中,静静开口:“舍妹比我小五岁,我入逐月宗那年……” 尧清越双目无神,无精打采地听了常应春的故事。若不是知道当着人家的面打呵欠不礼貌,她早就呵欠连天了。 常应春说完,露出迷茫之色,望着远处斑驳的树影,喃喃自语道:“师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那时我不鬼迷心窍就好了。” 尧清越看天看地看人,蓦然与常应春的目光对上,登时反应过来。常师姐的故事讲完了。 她呆滞的眼珠子登时骨碌碌转起来。斟酌着该如何安慰常师妹。 常师妹的故事十分简单,她与幼妹从小分离。然后常应春自己也离家求道,后来偶然一次任务,找回了从小颠沛流离被买走的妹妹。 但是姐妹俩分离多年,早就变得陌生了。妹妹甚至怨恨将她卖给人牙子的父母,也恨不去找她的姐姐。 幼妹被卖之时,常应春自然是反对的。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当时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如何反抗父母的决定? 姐妹俩时隔多年重聚,早就物是人非。常应春为了补偿妹妹,可谓对她尽心尽力。 而她刚才目睹的那幕,便是妹妹得知筑基丹来路不正,和常应春发火的一幕。 尧清越正准备安慰常应春,却又听对方继续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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