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夸奖的话,却说得阴阳怪气的。 尧清越蓦然对上花玉容的视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尧豆豆跟她说她快死的时候,她都没什么感觉,一旦对上花玉容,她却害怕起来。 但她都是快死的人,她怕花玉容干嘛? “豆豆,姐姐渴了,你能不能替姐姐烧一壶茶水来?” “可是……”尧豆豆看看尧清越,又瞅瞅花玉容,嗫嚅道。 尧清越拍拍她的肩膀,笑眯眯道:“没事的,花师妹不会对我做什么。”说着,将一旁茶几上的茶壶塞进小孩怀中。 尧豆豆抓着茶壶,转身朝门口走去,途径花玉容身边之时,忍不住绷着小脸,面无表情瞪她一眼。 花玉容轻慢地回了她一个表情,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掠过小孩,这才看向尧清越。 “你好像……并不难过?”不伤心,也不愤怒。尧清越当真对自己的生死无所谓? “花玉容,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尧清越想清楚了,花玉容如果真的想杀她,根本没有必要捅破她的病情,静静等她死期到就可以了。可对方偏偏就这么干了。 为什么?尧清越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花玉容的恶趣味发作,想看她得知真相后崩溃的模样? “师姐身上的毒,连药师峰的大长老都束手无策呢。”花玉容慢悠悠道,眼尾微微上翘,眼神直勾勾地,紧紧盯着尧清越的脸。 尧清越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花玉容哑然失语,就仅仅这样? 她不信尧清越真对自己的生死无动于衷。她或许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病有多么严重。 然而花玉容却失望了,她没能从尧清越脸上看到任何动摇的表情。 “如果我说,我能救你呢?”花玉容不甘心道,目光依然紧紧追随着她。 尧清越愣了片刻,猛然瞪大眼睛,直直朝花玉容看去。如果能活命,她当然不想死。但是大魔王会那么好心救她? 花玉容单手支腮,漫不经心地看向她,嘴角露出一丝轻慢的笑意,黑眸之中似乎涌动着什么,“尧师姐,你很好。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 听听,这话说得。就好像她尧清越是花玉容什么人似的。尧清越努力控制表情,不让花玉容看出自己动摇,咳嗽一声道:“哦?师妹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连我这身剧毒都能解?” 花玉容微微一笑,黑眸闪烁注视她:“自然。因缘际会,我多了些保命的手段。正巧能解师姐之困。只是要救人,却不能没有报酬。” “亲兄弟还明算账,我总不好白救师姐一场?”尾音拖长,带着些意味深长。 尧清越心道,果然来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花玉容这人又不是啥热心人士,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救人呢?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攥紧,一瞬不瞬注视她:“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花玉容一字一顿重复,慢悠悠道,深邃的目光将尧清越从头到脚端详一遍,心中生出一丝迷茫。 对啊,她究竟想要什么?若说想瞧尧清越的热闹,静光其变,不是更好?何必自己参与其中,惹这么多的麻烦。 还不是她对尧清越……花玉容顿了顿,忍不住将心中那个想法压制下去,嘴角挑起一丝讥诮,“尧清越,我想要你……” 尧清越闻言,猛然瞪大眼睛,下意识双手环抱自己胸口。 骤然对上花玉容漂亮精致的面孔,还有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她动作又是一顿,迟疑地放下手来。 若说花玉容真的看上她的美色……这指不定谁吃亏啊。 怕就怕花玉容并非觊觎她的□□,而是话中有话,比如将她制成傀儡,或者让她当奴隶什么的。 正当尧清越浮想联翩之时,却听花玉容后半句话:“……将尧豆豆送给我。” 尧清越不由阿了一声了,打断满脑子的诡异幻象,想也不想,当即拒绝:“不行!”
第33章 豆豆可是她女儿, 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人呢! 花玉容没想过自己会被尧清越拒绝,而且是如此彻底干脆的拒绝。 她没提想要尧豆豆的命, 只想让尧清越将尧豆豆送走而已。尧清越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该知道如何选择。 但她偏偏选择了最没可能的那个选项。她竟为了那死胎,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尧清越是不是真的是个傻子? 这本和她没有关系,但花玉容心中忽地腾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气。 虚虚拢着的手指猛然握紧,锋利的指甲掐进掌心,生疼。 花玉容脸上的笑容凝固, 半晌嘴角缓缓一抿,明显不愉快的神色,冷冷道:“当真是中了毒, 连你的脑子都不清醒了?” “尧清越,我再问你一遍, 你愿不愿意将尧豆豆送给我。只要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救……”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到底要我重复几遍啊?”尧清越不耐烦撇撇嘴,双手环胸靠在床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是我的话说得不够明白, 还是你耳朵不好使……” 骤然对上花玉容毫无笑意的双眸, 登时心神一凛,讪讪放下手,手指不自觉地扣了扣锦被上的刺绣荷花,嚣张的声线慢慢放低, “……我是说……我是说我耳朵不好使, 不是你的……” 花玉容径直打断她,心浮气躁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是你要怎么样才对吧?尧清越暗自腹诽, 却不敢跟花玉容硬碰硬。她挠挠脑袋,小心翼翼道:“我不想送走豆豆,难道不可以吗?” 谁知道花玉容要走豆豆打算干什么?别以为她没注意花玉容对豆豆的居高临下的态度。整天死胎死胎的,根本没将豆豆当做正常小孩看待。 她能同意将尧豆豆送给她就有鬼了。 花玉容一瞬不瞬盯着她,见尧清越清秀的小脸上,表情明明瑟缩,却大着胆子与她对视,两汪清澈的瞳仁,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却没有一丝动摇,心头不由漫上复杂的情绪。 她竟真的,愿意为那死胎付出性命。可是为什么?花玉容不明白,尧清越为何这么选。 “你……” “什么?” 花玉容对上尧清越无辜的双眸,顿了顿,蓦然泄了气,怒气冲冲道:“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留下一句不知是讥讽还是诅咒的话,随后扬长而去。 尧清越盯着对方的背影,莫名觉得花玉容有些气急败坏,不由有些茫然地抓了抓后脑勺。 怎么,她不想让尧豆豆被送走,关花玉容什么事啊?话说这个人什么毛病,她自己没女儿吗?眼红就可以随便抢别人宝贝女儿啊? “莫名其妙。”尧清越扣扣手指,暗自嘀咕着。 尧清越并未准备等死,要知道,她可是熟知剧情的穿书者。书中有哪些大能擅长治疗,她还能不清楚? 她记得原书就有个擅治百病的女娲族大祭司,还救过花玉容一命呢。这大祭司算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有名有姓,还有重要剧情,所以尧清越才记得比较清楚。 等等……女娲族族的大祭司? 尧清越想到这儿,猛然坐直身子,同时杏眼也瞪得溜圆,脑海之中浮现一张漂亮稚嫩的小脸来。 女娲族,大祭司,花絮晚! 尧清越这么迟才反应过来,是因为花絮晚的这个名字原著之中只出现过一次。而且是介绍人物背景生平时出现的。 花絮晚原名并不叫花絮晚,具体叫啥她也忘了。反正对方根本不是小门派出生的蛇女一族,而是女娲一族派出来寻找魔剑宿主的探子。 而花絮晚,不过是她众多身份中的一个罢了。 尧清越并不关心花絮晚双面间谍的身份,反正顶了天了,也跟她没关系。但是花絮晚这人,却是她寻找女娲大祭司的关键人物啊。 认识花絮晚,离她找到女娲族大祭司那还远吗?她还有三年,必定能和花絮晚搞好关系! 尧清越双眸闪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带上厚礼,去找花絮晚套近乎! …… “尧师姐,你这是……”花絮晚站在白雪皑皑的松林之间,虚弱的面色也如雪一样苍白。她似乎也与花玉容一般,爱穿白衣,衬得颀长的身姿越发纤弱。 “这是赔礼。”尧清越一本正经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礼轻情意重,还请不要嫌弃。” 花絮晚瞥了一眼篮子里的瓜果,心头闪过一丝迷惑。她不知尧清越为何送她这些东西……她顿了顿,勾唇笑了笑,伸手接过,道:“尧师姐如此有心,我如何会嫌弃。” “不过,师姐何罪之有,哪里需要什么赔礼。”花絮晚接过果篮,面上笑容和煦。 尧清越也想送贵重的东西,但一来怕花絮晚不肯收,二来嘛,她也送不起啊。 正在这时,在林子里练剑的沈凝珠听到动静,不由姗姗来迟,看见尧清越站在花絮晚跟前,面色瞬间一变。 她立即挡在花絮晚跟前,如临大敌道:“尧清越!又是你!你有完没完!你又想趁着大师姐不在欺负花师妹!” 尧清越因她最后三个字而愣了许久,有些恍惚地想着。曾经,她也有一个花师妹。只是……往事不堪回首。 “怎么,你哑巴了?心虚了!”沈凝珠见她沉默,不由心道果然如此,于是瞪着尧清越的目光越发充满敌意。 尧清越只打算和花絮晚搞好关系,至于花絮晚的狗腿沈凝珠并不在她的考量范围之内。于是她轻飘飘瞥她一眼,懒洋洋耸了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说罢,转身就走。 不知为何,明明尧清越也没说什么重话,但偏偏这一句话,却令沈凝珠气得够呛。才这么几个月,尧清越的气人程度竟然更上一层! “好啦,师姐,你别生气了。我想尧师姐对我真的没有坏心。”花絮晚安抚道。 “没有坏心?”沈凝珠咄咄逼人道,“没有坏心,她污蔑你是魔门奸细?还大肆纠集逐月宗弟子搜查你的房间?更是好几次对你拔剑相向,要致你于死地?” 花絮晚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沈凝珠单手拿过她的手中的篮子,语重心长道:“花师妹,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才不忍怪罪尧清越。但有些人,你给她三分颜色,她就敢开染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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