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闵之这时候就会上前,捏捏路清宜的脸蛋,说:“大女儿和小女儿各有各的优点,你老说这些话干什么?我就觉得我们小宜挺好的,像妈妈,都这么漂亮。” 刘晓芹娇嗔,假装骂他:“你真是越来越会贫嘴!” 之后,路闵之要去益大任教,提议全家搬去益州,刘晓芹事业蒸蒸日上,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本土。两人因为这些细碎矛盾,产生争吵,常常到最后,吵得歇斯底里。 路清宜就和姐姐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后来,姐姐车祸去世,爸妈之间的关系已然貌合神离。直到爸爸出轨,妈妈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才终于断了。 以前,以前多快乐啊…… 要是能回到以前的时候,该有多好啊…… 路清宜抬头望向天花板,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江同学的脸。 其实江同学第一次闯入练琴室时,她就用余光偷偷打量了一眼。 那样明媚娇艳的女孩,任谁也忽略不了吧? 后来,许莉莉和张晓找事,江同学帮她删除了照片,。之后在操场上,两人不小心接吻。 静谧夜晚,耳畔跃动着的热烈的心跳声,令人心动不已。 江同学琴声如人,也是热烈的。 不管在练琴室,还是和兴趣班的孩子一起弹奏,她的琴音,总能使人生出力量和勇气。 如果现在,她在就好了…… “路清宜!”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路清宜猛地抬头,以为是自己错觉。 声音愈来愈清晰,带着明显的担忧:“路清宜,你在里面吗?” 一句话,犹如黑暗的地窖,突然有温暖的光照了进来。 “江同学?”路清宜擦干净眼泪,连忙站起身,耳朵附在门上,回答道:“我在。” 门外静了两秒,季汀似乎是舒了口气。
第33章 小狗 “你妈妈把你关在里面了?” “嗯。钥匙被她拿走了, 你看看外头锁能打开吗?” 锁是普通的挂锁,季汀往锁孔里瞅了瞅,扭头朝汪艺雯说:“雯姐, 你回车上拿两个夹文件的回形针。” 汪艺雯说:“好的。” 片刻后,她赶来, 将两个回形针递到季汀手心,季汀对准锁孔捣鼓了一会儿, 锁就开了。 汪艺雯看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说:“老板,您技术好娴熟。” 季汀头也不回:“以前经常干这种事。” 门打开,路清宜等在玄关,瞧见季汀, 眼眶瞬间红了:“江同学,你怎么来了?” 季汀一眼就瞥见她腿上的伤,收回目光, 忍不住蹙眉:“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被困在这里?真是的,买个早餐让我等这么久, 我都快饿死了。” 汪艺雯抿唇,暗暗腹诽, 你明明就是关心她。 “对不起, 让你等久了。” 路清宜满含歉意地笑笑, 一瘸一拐地站起身,请她们进来。 季汀微侧身,扶住她往屋里走, 边走边说:“雯姐, 你把靠左的收纳柜里那个药箱拿来。” 汪艺雯说:“好。” 扶路清宜在沙发坐下后,季汀开口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路清宜说:“我不小心摔的。” 季汀一眼看出她在撒谎, 没有揭穿。 过了小会儿,汪艺雯提着药箱走过来,拿出纱布、消毒水和创可贴等一一摆在桌上,季汀握住路清宜的脚腕缓缓放到软椅上,轻声说:“裤子再往上挽一点,小心待会摩擦到伤口。” 路清宜乖乖应声:“好的。” 汪艺雯瞥了眼路清宜的膝盖,又抬眼看向季汀,见季汀秀眉紧蹙,面色有点白,她忙说:“老板,您不是晕血吗?要不先回避一下吧。” 季汀摇摇头:“没事,你先给她冲一下伤口。” 汪艺雯说:“好。” 消毒水冲走灰尘和沙砾,汪艺雯利落地清洗干净伤口,而后拿出冰袋冷敷了会儿,细心地贴好纱布。 “好了。”汪艺雯松了口气,“路小姐,幸好你这创伤面不是太深,否则这大夏天的,不处理妥当肯定会流脓。” 路清宜说:“谢谢你。” 汪艺雯笑说:“你是老板在意的人,不用对我客气。” 随后她自我介绍:“其实我们也算见过几次了,我是老板的助理,你也可以叫我雯姐。” 路清宜说:“好的雯姐。” 在意的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季汀轻咳一声,路清宜抬起头,看向季汀,冲她微微一笑,“江同学,谢谢你。” 季汀别过脸,低低“嗯”了声当做回应。 茉莉茶沏好,汪艺雯坐在沙发上,心直口快道:“路小姐,既然你都叫我一声雯姐了,那我就直接点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呀?怎么会那么着急离校呢?” “我们老板挺担心你的,就是她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我就来问一下。”说完,汪艺雯冲季汀憨笑一下。 好像在说:老板我做的不错吧? 路清宜眼睛亮了亮,她看了眼季汀,又看看汪艺雯,唇角勾起一丝苦笑:“就是家里出了点事情,江同学,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季汀清了清嗓子,皱起眉不悦道:“谁担心你了?” 汪艺雯把老板的口是心非看在眼里,咧咧嘴,笑着问路清宜:“这样啊,那你的妈妈……” 话未说完,汪艺雯就瞧见坐对面的季汀朝她微微摇头,她识趣儿地闭嘴,迅速换了话题说:“我想起来,老板没吃早餐呢,马上也要到晌午了,我出去买些吃的,你们想吃什么?” 路清宜观察到季汀细微的动作,心头一暖,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有些事请,确实得需要解决。 季汀顺着汪艺雯的话头说:“我要启明街的生煎,别忘了加辣椒油包。” “好嘞收到,小妹妹你呢?” “那我就要楼下的馄饨吧,谢谢。” 人走后,季汀扭过头,望向路清宜,挑挑眉说:“说吧。” “说什么?” “说你今天为什么被关在这。” 季汀站起身,走到路清宜跟前,微微俯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说:“之前我说我不会问,是因为我们没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吧?” 说着,季汀撩了下耳后的头发:“还说喜欢我,要了解我更多,你对喜欢的人也没什么想说的?” 一副要将她完全拿捏的样子。 路清宜缓缓移开眼,说:“我向你表白了,就得把一切告诉你吗?” 季汀:“当然。” 路清宜抿唇,小声道:“这不是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季汀的脸上出现几分肉眼可见的愉悦,她点头,轻轻笑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我吧?” 路清宜垂眸,纤长的睫毛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她叹了口气,抬头,无奈笑笑:“那怎么办呢。我想了下,还是撤回表白比较好,对不起江同学,你就当从来没听说过吧。” 季汀唇角笑意逐渐淡了下去,身体都站直了。 头一次听说,表白还带撤回的。 这人怎么这么赖皮! “好了,待会我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路清宜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季汀忽然两只手搭上了路清宜的肩膀,又给她摁回沙发上,路清宜惯性的头往后仰,后脑勺被季汀迅速扶住,没有磕到沙发。路清宜抬眸,却只看见季汀含笑的凤眼,又听见她说:“你不喜欢我了吗?” 微敛的凤眸里笑意盎然。 路清宜仍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意味。 “江同学……?” 季汀语调温和,又问:“那你喜欢谁?” 季明章吗? 还是什么别的人。 指尖传来的温度烫人,周身散出的沉静木香将她包裹。路清宜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稍微往后躲了下。 “你生气了?” “生气?” 季汀猛然松开手,望着她,一言不发。 季汀五官轮廓清晰,侧脸线条流畅,站在那儿如同一尊雕塑。眉梢眼角的笑意消失殆尽,目光只余冷漠。 季汀气急的时候不会让人察觉怒火,只会保持着温柔得体的笑。笑容如同绵绵的刀刃,一刀一刀剐在敌人身体。 她无疑是恶劣的,喜欢捏住敌人的致命弱点,反复折磨时才最痛快。像条追捕猎物的蟒蛇,一点点缠绕住猎物,而后绞杀。 是她失策了。 在路清宜的面前暴露了真实情绪。 只是,她为什么要生气? 路清宜喜欢谁,都跟她没关系吧? 过了好会儿,季汀缓慢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来。 路清宜瞧着她的脸色,指尖轻轻捏住季汀的衣角,轻声说:“我刚刚是在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季汀视线下移,望进她清澈坦然的杏眸,平静的心湖突然泛起阵阵涟漪。 郁闷一下子全消了。 瞬间被喜悦和满足代替。 季汀压住上扬的唇角,忍不住解释道:“我也不是很在乎你喜欢谁,我就是不喜欢言而无信。” 路清宜说:“好,我知道,那你先坐下来吧,我跟你说。” 季汀正心神荡漾,闻言,顺嘴问了句:“坐哪儿?” 路清宜坐的沙发只能容得下一人,她听见问话,饶有兴味地瞥了季汀一眼,微笑说:“坐对面呀。难道,你想坐这里?” 她坐直身体,掌心向下,轻轻拍了几下大腿。 语气诙谐而温柔,像是哄小孩似的:“江同学想要的话就来吧。” 季汀耳朵一热,昂着脖子说:“谁要坐你腿上了?” “没关系啦,我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 坐下后,路清宜认真地看向季汀,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会去益大找我爸爸,让他和妈妈好好谈一次。” 季汀想起前几日路清宜和他父亲的对话,迟疑道:“你希望他们是离婚还是继续在一起生活?” 路清宜无意识地绞起手指,淡淡道:“离婚。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这些年,是因为我,才一直勉强维持着,妈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季汀说:“父母之间的对错跟你无关,别什么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路清宜心一暖,轻轻“嗯”了声。 “你什么时候去?” “下午。” “这么早,你能走路吗?” “没关系的,我已经不疼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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