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所致,听闻那位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更别提六道皆传,那位逆天而生,与天道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相容。 有时还真说不好天道与花神谁更让人犯怵。 二人没讨论出个结果,听闻那位许多年前下凡普度众生去了,也有可能是下凡历劫。总之无论如何,花神究竟是否存在,亦或只是六道神佛闲得没事干杜撰出的一个虚职,就连这也是不清楚的。 也许祂早就消散于三千红尘中了呢? 二人心照不宣的没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倒是无念很快收到里面那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传音:“死了没?没死就再撑一会儿。” 阴阳差生怕他一个人拦着消息,连忙放了个大招,趁此机会凑过来问:“怎么样?祂松口了?” 无念选择原封不动地转发给他:“死了没?没死就再撑一会儿。” 阴阳差愣了半晌,后知后觉似的:“可我本来就是死的啊,祂是说我可以不撑了……” 无念连忙打断他的装傻充愣,数了数指尖缠绕的念珠:“快下课了,祂总得出来的。” 阴阳差大惊失色:“祂什么时候这么热爱人道的教育体系了?” 难道是大学让这位存在感受到了一丝青春的气息,故而才对一节连减字木兰花都不会唱的课有着如此浓厚的兴趣吗? 他们当然猜不透正主的心思,不过是觉得恋人专注听课的样子妙哉,想再多欣赏一会儿罢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响,宋晚收拾好东西,却没听见任何人讨论窗外的大雾。一切正常得有些诡异,好像大家的世界都一切如常,只有自己的出了bug。 “你急着回宿舍吗?”祁空见她动作停顿了一下,问道。 “……不急,”她只消片刻便做了决定,“不回去也没事。” 反正宿管阿姨并不查寝,她们学校向来自由惯了,在外租房住的现象常见得很。 教室里的人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少数留在教室自习的,祁空起身打量了一会儿,转头蜻蜓点水般在她脸侧亲了一下,低声道:“等我一会儿。” 宋晚重新打开电脑浏览专业课布置的阅读文献,祁空兜里揣了支笔,从教室后门晃了出去。 宋晚安安静静看了会儿文献,忽地觉得左手腕有些痒。 她把衣袖往上撩了一段,见沉寂已久的傀儡线翘起一截,正向她点头,发出邀请似的。 祁空自从出门去,便被浓重的怨气扑了一脸。 门外站着的两人大抵一个身上阳气太重,不招怨气待见;另一个则是刚好相反,被阴气围绕着也没什么不适感。 说到底只有她自己处于平衡态,对这味道如此不舒服罢了。 阴冷感比起地府底层都有过之而不及,面前两人疲于应付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祁空靠在一侧的墙壁上,冷冷地开口:“您二位是将十八层地狱给搬过来了?” 十八层地狱的鬼魂哪儿敢像这般撒野! 阴阳差自认为他们阴间的管理机制是行之有效的,绝不会出现这种暴动的情况,也绝不会有半夜被拖起来出差异地加班这种事。 他这半年来每一次长途出差都是因为祁空! 越想越来气。 但这位祖宗得罪不起,否则她能将酆都给掀了。更何况他们刚讨论过花神的问题,这会儿属于言语表象中的至高存在的威慑力还在,是以不敢造次。 无念选择撇开干系,退出战场:“我是阳间的。” 阴阳差:“……” 好,很好,若真算起来,无念他也得罪不起。 他在这两位面前都算是小辈,而无念不过是吃了转世后新计年龄上的亏,实际上加上无穷无尽的过去,他与天道谁存在的时间更长,还真不好说。 又或者这两位的存在都不可以时间来计数,用六道的法则来定义更像是一种降格。 阴阳差硬着头皮往前上了一步,被祁空冷眼一扫,定在了原地。 “一炷香功夫,”祁空瞥了他们一眼,命令道,“收拾干净。” “谁?”阴阳差敏锐地提问。 祁空拎着无念的领子将他抓了回来。 “你俩一起。” “我靠,我真是服了,”无念抗议道,“分明他能解决,为什么要加上我?” 因为这儿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 祁空皱了下眉,不想理他们。无念咋咋呼呼吵得她头疼,紧接着就听他问了一句: “为什么你不上?” 祁空:“……” 她有时觉得投胎真的影响智商,这是有充分论证的。换了其他魂魄,得了人类的身体,都是最易开灵智的,只有这位愈发蠢了。 她闭眼感受了一瞬周遭的阴阳之气,平衡早已被打破,阴气太浓容易将这里变成某种类似阵眼的东西,后续处理起来极为麻烦。怨气能够窜到这里,想必受到了某种号召——她分出心思瞥了一眼教室里,竟有片刻迷茫自己此时的所作所为正确与否。 其实天道所为,又谈何正确呢? 眼下此处唯一一身正气的只有某个脑子不太转、一戳一蹦跶的和尚。阴阳平衡是维持六道运作的必要条件,从一处得到什么就必然在另一处失去什么,饶是她也做不到凭空造物。 流转皆有法。 阴阳差官场浮沉多年,倒是比无念更会看眼色行事,毕恭毕敬地问道:“现下当如何处理?” 祁空指尖蓦地燃出一簇磷火,不远处的怨气淡了几分,退得更加远了。 它们似有灵智。 但祁空只淡淡看了一眼,说出的话令人大跌眼镜:“封了吧。” 【📢作者有话说】 发烧(哽咽)晕晕地码字,感谢阅读! 61 ☪ 事休提 ◎连撒谎都不会。◎ “只是封印吗?”无念疑惑道,“封印都是有时效性的,像定时炸弹一样总会松动……到时候只怕处理起来更麻烦。” 祁空啧了一声:“你做决定还是我做决定?” 没有存在敢挑战天道的权威,无念敢怒不敢言。好在有天道的威慑在一旁,再处理时便容易了许多,无念与阴阳差一道兢兢业业将怨气封存——祁空只说是“封”而不是“封印在此”,阴阳差便顺势讨了个巧。 这东西留在阳间难免祸害,带去阴间引起哄抢也算是麻烦,阴阳差假惺惺攥着一副为难的样子,祁空主动走过来伸手道:“给我吧。” 阴阳差捧了个白瓷小瓶将怨气装了递给她,不知是否眼花,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祁空有些……疲惫。 但又与从前不一样了。 他说不上来,世上从未有过能够一眼窥穿天道的存在。天道不存在念力的增强和削弱,只要祂存在,就永远是天道。 他怔怔地出神,片刻的恍惚里祁空已经将木塞盖上,白瓷瓶被随意地装在口袋里。她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言外之意就是快滚。 无念还想说什么,却被祁空抢先问了一句:“你导师问你的开题报告什么时候能给。” 无念:“……都已经问到你这儿来了吗?” 他导师遇上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无所谓,反正从事实上讲,教导过真佛,这辈子怎么也算是功德加满了。 祁空冷笑一声,赶在她说出下一个字前,无念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贫僧突然想起开题报告截止日期迫在眉睫,就此告辞了。” 阴阳差瞬间失去一位盟友,恨不得当场吐血三升倒地装死,然而阴间存在的大业已经担负在他身上了,总不能往后退半步再封建官场地告老还乡。 多拖住祁空一会儿,他便多一分加班工资。秉持着头可断血可流工资不能丢的心态,阴阳差定了定心神,拱手问道:“今日之事,大人将如何处理?” 祁空淡淡瞥他一眼,往日整齐的衣领有些凌乱,像是察觉阳间异动,这才从阴间匆匆赶来,眼下又耗了念力,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样态。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祁空换了副口气,像是安抚,“且任它去吧。” 阴阳差不由得问道:“这……是为何意?” 难不成不管了? “我知道你不过试探我,就想问鬼门开一事,”祁空早已将他看穿似的,“我且问你,历年来鬼门异动,阴司可有记录应对之法?” 类似的问题方才无念已经问过,阴阳差尴尬道:“这……确是无的。” “好,我再问你,鬼门异动之时,可有过成功阻止的先例?” “……也是无的。” “那你为什么认为,我便能给出应对之法?”祁空冷眼看他,“更何况,若我没记错的话,现下阴司并无人见过上一次鬼门破开,你们又为何如临大敌一般?” 这……这倒是阴阳差不知道的事了。 他们好像只是习惯于求助天道,毕竟天道是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则,又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似乎是一种下意识的依赖,就像凡人总爱去佛寺道观求些什么,哪怕有些时候结果并非受非自然因素左右。 “鬼门若破,生灵涂炭,大人渊博,想必定然知晓,”阴阳差缓慢地组织语言,像是课上睡觉却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届时阴阳失衡,大人作为天道,感官与六道共通,岂非又要重蹈多年前的覆辙?” 此言一出,祁空却罕见地沉默下来。 无他,那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 久到连她都快要忘记了。 天道存在太久,所知范围又广,三千世界的每一粒尘沙动向都尽在掌握之中。然而她行走世间,只有一具身体存在,要想事无巨细地回忆起一切终究难以做到不超负荷,是以许多不重要、或是许久之前的往事便被尘封在其他地方,化身只留近日事。 阴阳差提起的便是这样一件单留在其余地方的事。然而她并非全然不知,只大致有个印象,从中传来的情绪让她很不舒服,想必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六道轮回皆为天道所引导,然而天道无象,化身只有祁空一个,有时候事务杂多,难免受不住。更何况还有着杂乱的世间七情六欲,从她的魂魄中流过时像是能够撕裂一般,有时她也只能采取一些保护性措施。 这种事态脱离掌控的感觉让生性掌管万物的她十分……不爽,这种时候她往往是虚弱的,意识浑浑噩噩,很难有独属于自己的清晰判断。只有在醒后,被迫接受已成定局的事实。 见她沉默,阴阳差心中一喜,知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一半,赶忙趁热打铁,循循善诱劝道:“您就随我下阴间去看看,了解下情况,也好对这事儿有个数。更何况算着日子,那位也快回来了不是吗?您无论如何也要为祂……” “祂岂是你们能够编排的?”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冷意,心想这下更是与传言脱不开干系了。与她有关的事总是让自己失去理智,从过去到现在,毫无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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