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何时情动 作者:羲和安 文案: 伪替身/校园灵异/破镜重圆/一直拉拉扯扯磨磨叽叽虐恋情深文学 无情无欲却先动心的天道vs狗血失忆总以为自己是替身的邪神 本文文案: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宋晚发誓,自己绝不会再在那个大雨瓢泼的夜里,选了与回宿舍相反的路。 如果没有莫名闯入那间杂货铺,她或许不会再一次遇见祁空,自然也不会知晓阴阳两界、轮回六道,不会被生魂厉鬼百般纠缠,不会上入无色天、下入鬼市,更不会避无可避地与祁空再一次相恋。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那个天真的宋晚已然打翻须弥山上的一盏长明灯,入了祁空的妄境。 她在妄境中知晓祁空原为天道。 她看见无尽漫长的岁月里,祁空曾与刚出世的花神月下对酌,与帝王冷宫的妃子鸿雁传书,又与倾国倾城的青楼舞姬笑谈风月。 而祁空每一世的情人,都与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 临死前再听见宋晚的声音,祁空以为,那不过是第八识中生出的幻觉。 她理应恨透了自己。 这样也好。 若所爱之人能够凭着刻骨的恨意活到与天地同寿的时间尽头,她也算死得其所。 但若有来生,她有两个愿望。 第一,不做天道。 第二,尘世中俗人千千万,宋晚不要再爱上她。 阅读指南: 1.1v1,sc,he,慢慢慢慢热文 2.现代大学校园背景,中西方神话混杂,私设较多 3.没有替身(划重点),是同一个人 小可爱们喜欢的话还请收藏评论多多支持~ 📖 经年逢 📖 1 ☪ 鬼打墙 ◎敢情您是死人咯?◎ 宋晚这几天过得有点魔幻现实主义。 先是半夜起床去完卫生间回来,一看时间竟已过了一个小时;后来在教学楼自习到深夜,手机突然半点信号也没,人脸识别失败的提示断断续续闪了好几分钟;深夜从图书馆离开后没看见共享单车,迫不得已走路回宿舍,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了一身。 正是入秋的季节,她出门时只穿了件短袖T恤,现下整个人连带着所有随身物品都湿透。手机触屏用手一抹全是水珠,卡在了“天气预报:晴”的页面。 四下无人,只有昏黄的路灯接触不良地闪光。宋晚眯眼打量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她已经是第三次路过这里了。 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并不复杂,走过红绿灯口刷卡过门禁再右转,是个傻子也不能从一个地儿路过三次,这都快赶上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了。 宋晚自认治不了这瓢泼大雨,于是在第四次撞上这盏阴魂不散的路灯时,不走寻常路地选择了左转。 鬼打墙要死要活给个痛快,总不能绕着一个地方瞎转悠吧? 换做平时她估计早就被吓懵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她为了专业课作业熬了好几个大夜,此时脑子不是很灵光,自然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有些祛魅。 就这几步路功夫,雨下得越发大,惊飞了好几窝嗓音嘶哑的鸦鸟。 但她也说不出自己是想往哪儿走了。 照理来说宿舍不是这个方向,但不回宿舍又能去哪儿呢? 腕表浸了水,指针已然没了动静。 自打选了向左这条路,她便一直在心里默数着时间。数到九分钟刚过,隐约瞧着不远处的矮楼亮着灯。 宋晚不记得学校里有这样的建筑。不过她不常走这条路,不熟悉倒也正常。既然亮着灯,那必然有人,进去避避雨也算好。 她加快脚步,走得近了,才隔着雨幕和玻璃门看清这屋子像是一个杂货铺。 暖黄的灯光衬得一楼的货架染了旧意,飞檐仿照着古样制式翘起,雨水便顺着弧度勾勒出银色的细线敲打在天青色的石阶上。 没有学生卡的门禁,玻璃门虚掩着。 宋晚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被风吹得越发冷了,便咬咬牙推门而入。 她背过身来合上门,隔绝了雨声聒噪。室内是要比外边儿暖和上不少,至少瞧着亮堂,显得有几分人气。 站定打量一圈,连店主的人影也没见着。 收银台的抽屉还大大敞开着,花花绿绿的票子堆叠在一处大显开来,桌上的咖啡浅浅剩个杯底。 想来店主并未离开太久,也没想过这钱会被偷了去。 只是她总觉得这纸钞看上去有些奇怪。隔得远了看不清,宋晚没想打听私事,倒也没太在意。 而这铺子里最显眼的物件,要数收银台对面的老旧电视机。厚重的正方体一看便是几十年前的款式,但学校一向抠抠搜搜,在这种地方省钱也还算正常。 她往门店里走了两步,不由得被货架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红梅干花,皮面泛黄的鼓,样式古怪的八音盒,形态各异的小像摆件……还有好些叫不出名字的物件。 她莫名有些心悸,像是方从一场褪色的陈年旧梦中醒来。 鬼使神差的,她向商铺深处走去。 “哎……小心!” 她被这一声惊呼拉回现实。 迷迷糊糊的,竟撞上了人。 对方向后仰的瞬间反手撑住了墙,宋晚一惊,连忙退开。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又上前半步,想要扶起那人,“没事儿吧?” 宋晚定睛一瞧,这才发觉墙后有一道楼梯通往二楼,不知用什么料子穿了好几串挂饰,密密麻麻挂在一处做了门帘,刚巧隐没在正中间一排货架的后面。 被她撞到的女生叹了口气,宋晚见她不过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学生模样,想来是兼职在这里勤工俭学的同学。她方从黑漆漆的二楼下来,眉眼惺忪打着哈欠却穿戴整齐,眯着眼适应了几秒屋里的光线,摆手说没事。 也不管衣服上沾了不少宋晚身上的雨水,径自越过她往柜台去了。 宋晚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也跟着她往外走。 她有些害怕。 兴许是因为大晚上的与陌生同学在不熟悉的商铺共处,也可能是单纯的为着雨太大,想起从前看的各种鬼怪小说。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那人拉开简易的小木门,坐在收银台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上无声放映着黑白哑剧。她手上动作不停,随意薅了一把钞票抓在手里清点。 宋晚见她困得泪眼朦胧,也不知能数出个什么名堂。 她素来不善言辞,这雨一时半会儿像是停不了,出门又担心再遇到鬼打墙。她想借口买点什么在店里多待一会儿,但这人一来没招呼客人,二来货架上的东西没有标价,她倒不知怎么开口。 于是就这样在收银台前呆立了半晌,挡了大半的光。直到点钱的女人像是突然发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纸页划过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正对上宋晚不知所措的目光。 她一头雾水地跟不认识的女生对视半晌,小腿发抖纯粹是因为淋了雨,裙子贴在腿上泛了冷意。她本就体虚,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准是嘴唇乌紫,遑论发梢还往木地板上滴着水。木地板也不是什么好料子,边缘经年累月被水泡得翘了皮。 “活人?”长久的沉默后,对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宋晚折腾半晚,已经基本丧失思考能力了,她怀疑自己被雨水裹了这么久,可能有点低烧。心说这女人长得眼熟,她一只手拧衣角拧了半天,脚边都积出一滩小水洼了,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宗教学系的祁空嘛! 宗教学系的宿舍楼就在她们中文系隔壁,大学上了一年多,就算没什么重合的课,每天上下课来来往往,也大抵见过几面有个印象。 更何况祁空还一直活在人文学院某奇特的传言之中。 宋晚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可能人这一辈子被问是不是活人的机会总是很少的,想必能够在雷雨交加的深夜独身一人冷静回答出这个问题的人也不会太多。 然而祁空哪儿知道她这么多弯弯绕绕心思,这厢寻思着她没答话,放下手中现金,锁上柜台,又抬头瞧了她一眼。起身往门口走,把玻璃门关得紧了些,确认一丝风也漏不进来,嘴里嘀咕着:“不应该啊。” 不应该是什么意思? 不应该是活人? 敢情您是死人咯? 她借着这个视角,似是往屋里看了一眼。宋晚顺着她的视线,从身上滴下的雨水一路蜿蜒,弄湿了地板。 她急忙道:“不好意思啊,外面雨大,我又没带伞。我去拿抹布帮你……” 祁空已经收回视线,一手取了桌上的咖啡来,也不嫌弃已经凉了,仰头饮尽:“不用了。” “那我买把伞就走……” 祁空再次打断了她:“店里的伞不卖。” 宋晚盯着屋角靠着的几把长柄黑伞,一时没能接得上话。 不卖你摆出来干嘛? 搁这儿下雨天好膈应人吗? “姑娘,不是,同学,”祁空捏着勺子拨弄杯子里的咖啡渣,又把它放回桌上,“你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可能见过我几次,我叫祁空,宗教学系的,就住在你们宿舍楼旁边,”见宋晚不答,祁空也不恼,她在货架上翻翻找找,摸出一个年代久远的龟壳来,抽了张纸巾擦净上面的灰,“相见是缘,不如我给你算一卦吧。” 宋晚怀疑这东西是古董,本想拒绝,但却不知为何将身子凑了过去。 祁空似笑非笑,也没说这卦怎么算。反倒是宋晚的头发还在滴水,发梢划过龟壳上晦涩难懂的纹路。 她依稀看见龟壳上有字,但灯光昏暗看不真切。水渍晕开的地方像是有金色的符号闪过,宋晚中文系出身,倒是认得些古文字,方想细看时,祁空却已经将龟壳收了起来。 “上面的水渍……” “无妨。”祁空收了龟壳,神情隐没在阴影里,又从衣兜里摸出两枚铜钱,随手往半空一抛。 什么年代了,这人随身带铜钱? 铜钱跌落在桌面,相撞发出叮啷一声脆响。宋晚看不懂卦象,只注意到这铜钱假得不行,分明是金属,却有种温玉的光润感。 祁空再次收回铜钱揣进衣兜,抬眼时神情复杂,幽幽开口道:“同学,你最近命犯桃花啊。” 桃花? 简直没有比这更莫名其妙的了,宋晚想。 大雨夜鬼打墙,狼狈闯入陌生的杂货铺,忍着湿透的衣服站在这里看不相熟的同学江湖骗子一般表演算卦,算完结果是自己命犯桃花。 真桃花也好,假桃花也罢,这都不重要——这么晚了学校的热水供应也停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宿舍换了衣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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