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似的。 盛灼张嘴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才几天不见。”谢溪又将水杯放下,又伸手摸了摸盛灼的额头。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 还未等盛灼说话,复读机便推门而入。 还未走几步,樊越便一个大劈叉蹲在盛灼床边,眼泪含眼圈地控诉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医生。 “老大!当时我们二楼没啥人,还是凌晨啊,这个人就冲上来了,说打不通你电话...我还穿着睡衣啊!” 声泪俱下惨不忍睹。 “然后就歘歘上来了好多保镖,五六个也就算了,但他们实在是太多了......” 盛灼想捂住她的嘴,奈何没空出手。 “还有,这年头谁能起花名叫西柚啊,她不是正经人啊!老大,你看甜甜圈适合我么?” 盛灼深吸一口气,“不会的,小谢总是很好的人。” 樊越:“......” 公司内疯传的,老大的富婆女友? 这不...废了么? 她看看盛灼那皮笑肉不笑地模样,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就往外走,“老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家里的猪还没喂,先走了,再见。” 房门再次关上。 “你的这些手下,都挺有意思的。” 谢溪又笑着说。 “......” 点滴打完后,盛灼就被告知可以出院了,定期来换纱布就行。 “可惜,不能请你吃饭了。” 盛灼惋惜,医生说最好静养,不能碰油腻辛辣的食物。 猪肉炖粉条惨遭淘汰。 “没事,我请你吃。” 谢溪又身上还穿着西服,平整的外套上不少褶皱,风尘仆仆地样子, 将单人病房内收拾妥当后,盛灼坐上了谢溪又的小车,来到了远郊的一栋别墅。 与其说别墅,不如说庄园更贴切些。 从大门到住处,开车得两分钟。 路上的草坪修剪得十分整齐,像一块绵软的蛋糕,偶尔有几棵高树枝叶繁茂,景色宜人。 车子停在别墅的前门。 “不能碰油腻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做点清淡的。”谢溪又冲盛灼眨眨眼。 盛灼明白了,这是西柚医生的住处。大平层已经不足以彰显小谢总的财力了。 在欧式富贵风极其流行的时代潮流下,谢溪又的别墅却装修的格外简单,宽大的落地玻璃将屋外的阳光一丝不漏地映进屋里,原木与奶白色的家具,看起来很舒服。 谢溪又进门后用消毒液洗了手,挽起袖子便钻进了厨房。 盛灼走到窗前,别墅后身还有个游泳池,波光粼粼的蔚蓝池水像是撒上了一层碎钻,远处一颗高壮的树下,悬着座熟悉的秋千。 盛灼微愣,这是... 在仪阳那个被自己修好的秋千?
第100章 没有喝醉不是梦话 那架秋千, 迄今为止已经七年了吧,还能用么? 看着熟悉的物件, 盛灼突然涌起一股无比清晰的冲动: 要不要问问西柚医生...现在还喜欢年轻漂亮聪明坚强的人么? 四年了都没找到对象,性别应该不会卡得太死吧。 她正心情激荡地想着,身后便传来了谢溪又的声音,“你先吃点水果,等我洗个澡。连轴转了好几天,再不洗澡真的要腌入味了。” 谢溪又将切好的果盘放到茶几上, 又从抽屉里拿出遥控器,随便找了个电影,“遥控器在这, 你找找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盛灼叉起一块蜜瓜,心想你才不臭呢, 衣服里都是香的。 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言情剧,盛灼时不时就看看楼梯口, 终于等来了洗完澡后,穿这身宽松家居服的谢溪又,她将吹干的长发挽在脑后, 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你先看, 我去做饭。” 谢溪又冲她笑笑, 从冰箱里拿出一摞食材走进厨房。 盛灼长舒一口气,眼角瞥见茶几下面的抽屉开了条缝,露出里头摆放整齐的碟片。 她将抽屉拉出来,都是些老电影, 哪个国家的都有, 现在都追求互联网看电影,很少有人还喜欢收集这些碟片了。 盛灼抽出一张, 《指匠情挑》。 封面上,是两个面对面站着的欧洲女人,身着华丽的长裙,颇英气的那个伸出手指勾着另一个女人的裙撑,女性肢体的柔美和婉约,呼之欲出。 她看看那关上的厨房门,嗓子有些莫名的干涩,犹豫片刻,将碟片放进了读碟器中。 因为要煲汤,这顿饭就做的时间长了些。中途谢溪又也没闲着,择菜洗菜偶尔还接个电话。 是以就没发现沙发上神色不停变换的盛灼,一会儿懵懂迷茫,一会儿又恍然大悟。 当谢溪又关上煲汤的灶台后,电影正好接近了尾声,屏幕上的书房内,落了满地的书页,苏蹲在地上,对莫德深情地说: “They‘re full of words saying...How I want you. How I love you.” “吃饭啦。” 谢溪又摘下围裙,冲失神的盛灼喊道。 房子太大,她并没有看清电视上正放着什么电影,只能看出来盛灼似乎良久都没有动一下。 吃饭的时候,盛灼也是心不在焉,似乎没还从那电影中缓过神来。 “刚刚看什么了呀?” 谢溪又咽下最后一口饭,忍不住问了出来。 盛灼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并没回答,而是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昨天早晨到的...我怎么算着还早了一天啊。” “嗯?”谢溪又楞了一下,“啊我把那边的事都处理完了,就赶过来了...” “凌晨到的?” 盛灼又问。 “嗯,没来想在楼下等你的,可是给你发了条消息你没回,”谢溪又笑笑,“虽然我也知道凌晨打扰你睡觉不太好,但还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我到了。” 盛灼定定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才放下碗筷,“我看到后面有泳池,我们待会儿去玩水吧。” 谢溪又见她吃完了,便站起来收拾碗筷,“你想学游泳?那也得等你手上的伤好了之后呀。” 等她端着碗筷往厨房走时,盛灼才低低地说了句,“可我就想现在玩。” 谢溪又一顿,“好。” “你游泳给我看。” 盛灼又说。 谢溪又哭笑不得地回头看看她,“你这是相当的想游泳啊。” “是。” 盛灼冲她笑笑。 晚饭后,盛灼因为不能下水,便自己先去泳池边等着。泳池边的地灯已经早早点上,天空边际的晚霞仿佛是火红的棉絮,远处地平线只剩下一条粗略的线条。 盛灼目光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上滑过。水波微动,让人想到Q弹的果冻,她将裤脚挽起,小心翼翼地走到池边坐下。 微凉的池水浸到她膝盖下方的位置,微微晃动小腿,便有水流随之旋起,如丝绸般滑过包裹着她的肌肤。 盛灼是没有学过游泳,也不至于如此迫切地想学,只是看完那部片子后,心里头总是又酸又胀地堵得难受,想从屋里出来透透气。 “你可别再着凉了。” 身后传来谢溪又的声音,盛灼循声望去。 高挑的女人身穿深蓝色泳衣,浓郁的颜色在她白皙修长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长发披在身后,她像个古希腊神女般迎着晚霞走来。 “没事,水不凉。” 盛灼说。 “从这里下泳池的时候,注意抓紧扶手,像你初学者的话,就先从......” 谢溪又边说边做示范,整个人浸到水里,柔顺的长发浮在水面上,像一朵绽开的花朵。 她兀自说着,盛灼却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西柚医生,刚见面时是一头茶色的棕发,五官标致并不惊艳,可组合在一起就让人觉得很合宜。说话时并不张大嘴巴,略微低沉地卷着尾音,漫不经心,慵懒自在。 是...七年前了吧。 盛灼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那时她刚从生死绝境中逃出来,不止是身体所遭受的绝望,更多的是精神。 父母双亡,哥哥不知所踪,都发生在一夜之间。背上债务,杀了人,也是在一夜之间。 恍恍惚惚地从病床上醒来,没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没有那些泥泞不堪将她捆绑住的过去。 只有阳光、虫鸣、大声说着话的市井人家。 还有西柚医生。 “你游一下给我看看呗。” 盛灼打断谢溪又的教学。 谢溪又看着她浅笑的脸庞,垂眸盯着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说了句好。 纤长匀称的女性身体,在水中肆意穿梭,宛若一头深海里的白鲸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颤悠的水纹在她身上画出错落的光影。 西柚医生,一直是个温柔且强大的人。这种坚定迷人金子般的特质沉淀在她轻柔的皮囊下,靠得近了才能嗅到,泛着果香甜味的可爱灵魂。 谢溪又潜到水下,盛灼看不见她了,便抬起头看向远方灿烂的晚霞。 她的人生,很幸运可以遇见袁一韩冰阿枭这些给予她温热力量的友人。 也很幸运,能遇到西柚医生。 像是一颗星星般闪闪发光的西柚医生,刺透深不见底的夜幕,让她看到了光亮。 “哗......” 平整的水面破碎,谢溪又浮出来。 她笑着问盛灼:“你都不担心我溺水了嘛?” 盛灼也笑起来,眼眶里有些晶莹的光亮,“是我分神了。” 谢溪又将长发揽到脑后,游到盛灼的前面,伸出手臂擦去那滚烫的泪珠,“怎么了?哪里难受么?” 盛灼摇摇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西柚医生,下过水后她的皮肤变得瓷白,沾着细碎的水珠,眉眼深深,正仰着头望向自己。 “你...” 盛灼说了一个字就不得不停下来,她不想失去西柚医生,可心里日益涨满的情意,快把她逼疯了。 “慢慢说。” 谢溪又察觉到盛灼的不安与苦涩,似是预感到她要说什么,于是面上也收敛了笑意,屏住呼吸认真地盯着盛灼的嘴唇。 “你是不是还喜欢年轻漂亮...” 盛灼嗓子发紧,喉咙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可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喜欢,你。” 谢溪又说。 盛灼定住了,刚刚还满是七年回忆的脑海中,被炸得一片空白,血液在一瞬间倒流般的涌回心脏,手脚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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