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啊。”时也放下筷子,一本正经“我告诉你,植发可疼了!” 这个答案显然在程与梵意料之外,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植过?” “当然没有,我天生头发多。” “那你怎么知道疼?” “百度啊。” 此时此刻,程与梵有个大胆的想法,该不是替自己查的吧? 时也快被程与梵的样子萌死了,拼命忍笑的嘴角酸到不行,还故意装糊涂逗她——“怎么了?秃头也很漂亮啊。” 程与梵:“....哪漂亮?” 时也跟她科普——“仪琳啊,仪琳小师妹不就很漂亮~” 程与梵:.... ... 十点,两人准备睡觉休息。 不过程与梵稍微耽搁了半小时,她洗澡慢了些,其实也不是她洗澡慢,是她都洗完了,又折回去用了个发膜。 也不是她想用,主要是这款发膜时也常用,味道清新淡雅十分不错。 等程与梵再冲完出来,再躺下,差五分钟十一点。 时也给她留着灯,刚熄灭。 但两人好像都不怎么困,十分钟过去,彼此都还睁着眼。 时也侧过身和程与梵贴近,鼻尖蹭着这人肩头,像小猫喝水似乎的一滚一滚。 “我睡不着...” “那我给你拿褪黑素。” “我不吃药。” “褪黑素不算药吧...” 时也无语,要不是灯黑着,非得叫这人看看自己的白眼仁有多大。 “程与梵...” “嗯?” “我想给你提个要求。” “你说。” “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做人家女朋友的自觉性,别每次我说我不想吃饭...你就哦;我说我累了...你就那你休息吧;还有现在...我说我睡不着,你就要拿褪黑素给我吃,你觉得应该吗?” 程与梵在床板上打立正,偏偏时也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热气喷在上面,鼻尖蹭的自己肩头发痒,一时间让程与梵有些摸不清,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程与梵...” “嗯...” 应该是生气吧,连名带姓叫的生硬,但语气为什么又软绵绵的? “我说不吃饭的时候,你应该哄我,端着碗故意在我眼前馋我;我说我累的时候,你应该抱我,搓搓我的胳膊,揉揉我的腰,然后和我说,这么累那我陪你休息会儿...”时也停了一下,问她:“所以,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程与梵喉咙滚了一下:“那我...给你讲故事吧。” 时也笑开,抵在这人肩头的鼻子,瞬间埋进这人的颈窝,轻轻地嗅了嗅,是好闻的味道—— “好啊,那你讲,要讲到我睡着。” “嗯,好。” “还有,我不听童话故事。” “好,我不讲童话故事。” —— 第二天,程与梵醒来的时候,时也已经走了。 床头有时也留的字条——‘我煮了海鲜粥,在锅里,你记得吃了再上班。’ 这人字迹清新,流畅自然,但总在最后一笔加重腕力,所以清新中又透着股刚硬,程与梵揉了揉脑袋,想到昨天晚上,莫名呼了口气。 这就是被人管着的感觉吗? 笑了笑...好像也不赖。 ... 大约半个钟头,时也手机震动,是程与梵发来的,一句‘我吃完了’,附带一个见底的白瓷碗。 时也撑着脑袋,虽然眼皮困到打架,但心里却像被太阳照进来,暖洋洋的。 文尧尧拿了个冰袋递过去,担心道:“今天起的太早了,你这眼睛都肿成核桃了,下回可不能再这样了,时间太赶,根本休息不好。” 时也不以为然,她是有这个毛病,睡不好第二天准肿眼睛,这会儿一面拿冰袋敷着眼睛,一面嘴角扬笑:“放心我没事儿,睡会儿就好了” 随即,文尧尧拿过衣服盖在她身上,又把遮光帘拉紧了些,确定光透不进来才安心坐回去。 时也闭着眼,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的事。 程与梵给自己讲故事,讲到最后竟然她先睡着。 时也捏着自己的发尾往这人的鼻子下面扫了几下,程与梵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你睡着了?” “是你睡着了。” “是吗?我...我不困啊。” 接着刚刚的故事继续讲,结果没讲几句,就又没声了。 时也没再拿头发扫她,而是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程与梵...程与梵...你睡着了吗?” 程与梵睡着了。 时也又气又想笑——骗子,还说哄我呢。 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半会儿,忽然,时也撑起胳膊,翻身而上... 她亲了过去。 含着这人的唇,细细地吮着... 大概一分多钟,她才松开,愣楞的盯着那泛着水润的两片,喃喃道——“我补给你了。”
第五十六章 那天过后, 辛悦没再来过律所,也没再给程与梵打过电话。 程与梵以为她是放弃了,无奈之余又觉得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然而, 正当她打算将这件事彻底放下的时候,辛悦却来了。 “程律师。” 女人叫她。 程与梵没反应过来, 愣了下才认出这人。 “辛悦?” 其实也不怪程与梵认不出,这人比上次包裹的还要严实, 黑羽绒服,黑毛衣, 黑口罩, 还戴着黑墨镜。 但凡能用眼睛辨识出来的地方,都被遮住了。 辛悦把门关上,脚步缓慢的踱来,从包里拿出一个优盘跟几张叠在一起的A4纸。 程与梵看着递来的东西,问道——“这个是?” “视频。”辛悦的声音平淡无波“陈丰打我的视频。” 上次回去之后, 辛悦就按照程与梵说的把监控装上了,其实也不是程与梵说的, 装监控这事儿,从陈丰第一次动手打她的时候,她就买好了设备,只不过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买回来的设备就也被她一直锁在公司办公室的抽屉里。 程与梵眉间一紧,大概猜到了什么,没着急问她, 而是像上次一样, 给她倒了杯水,还是红茶, 还是不放糖。 落地窗外面的云雾灰蒙蒙的。 “谢谢。”辛悦点了点头“这个天气是该喝点热的。” 随着墨镜跟口罩被摘下来,她脸上的伤也露了出真面目。 辛悦左眼角青紫乌黑,右眼眶肿的像泡发的馒头,她的右侧脸颊破了条口子,伤口很深,而且都是新伤,还带着血痂,程与梵甚至能看清伤口的形状,不像刀子划的,像被什么钝器伤的,不止一下,因为伤口很不平整。 程与梵握着水杯,僵了大概两三秒,情绪才恢复过来。 辛悦全程没抬头,她把叠在一起的A4纸摊开,思路清晰的开口:“这是医院的伤情鉴定,这是出警记录,这个是陈丰在派出所里亲手写的悔过书,还有谢谢你程律师,要不是你那一句远亲不如近邻,恐怕我的伤也没这么轻。” 应该是不小心扯到伤口了,辛悦吃疼的抽了口气。 “现...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应该够走诉讼程序了吧。” “够了。” 话落的瞬间,辛悦猝然抬头,她看着程与梵——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就下决心了?难道你不奇怪吗?证据这么轻松就被我拿到了?” “有必要问吗?”程与梵并不觉得轻松,只觉得触目惊心。 事情还是走到了自己最不希望看见的一幕。 “你不怕我在和你说谎吗?万一这些东西是我为了得到,故意激怒陈丰的呢?”辛悦笑了笑“你们做律师的,不是最怕当事人说谎吗?一不小心惹一身骚。” 程与梵的目光盯着辛悦脸上的伤,眉头紧锁。 “每个人反应不同,而且情绪稳定又不是你的错。” 辛悦愣住,从进来一直到刚才,她的情绪都没有变化,然而就在程与梵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底水雾迅速积起。 “为什么你不质疑我?” “有什么要质疑的吗?” 不会有人拿生命做筹码的,辛悦身上的伤从来都不是假的。” 气氛压抑至极。 辛悦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掉落。 程与梵抽了两张纸递给她:“能和我说说吗?是怎么回事?” 人的情绪就是这样,戒备的时候刀枪不入,一旦卸下戒备,所及之处皆是柔软。 “他差点掐死我。”辛悦别开头,深吸口气“昨天晚上..公司有应酬,他发了疯一样给我打电话,第一个我接了,跟以前一样张口就骂,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没听完,直接把电话挂了,之后调成静音,当天晚上助理送我回去的,我是喝了酒,但也是为了壮胆,我想好好跟他聊一聊,不喝点酒...我怕我不敢,结果我还是太天真了,一进门话都没说,他就一巴掌把我扇到地上,手里捏着监控...” “我...我装在花盆里的,他太生气了,应该是顺手砸了花盆,没想到里面有监控,可他还是漏了,我怎么可能只装一个,我还装了个针孔的,就在墙插里。” “其实他以前也这样打过我,但跟这次的感觉都不一样,我喘不上来气的那一刻,他也不松手,有那么一秒钟,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后来我踢了他一脚,可我当时已经喊不出声音了,我疯狂的砸东西,拼命地砸,能砸的我都砸了个遍...楼下老太太上来敲门,后来就报警了。” 辛悦捂住脸,有些说不下去—— 她哽咽道:“我做人是不是真的很失败,他都快掐死我了,结果警察来的时候,居然还问我,有没有故意激怒他?就因为我没有痛哭流涕?没有大喊大叫?谁规定被家暴就一定要丧失理智?他们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我应该怎么做?跪在地上求他、舔他的鞋!让他不要打我吗?!!我是个人,我上了那么多年学,我不是给人当狗的,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我明白,我明白的。” 辛悦用力抹了把脸,扯到伤口似乎也不觉得疼,她连喘了几口粗气,很快将墨镜戴上。 她说:“就这样吧,剩下的事你帮我处理就好。” 辛悦对情绪的控制力不是一般的强,程与梵看她这样,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人到底是在强撑,还是真的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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