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她而已,只是想多挤出一些两人独处的时间而已,用不着这么上纲上线吧? 程与梵接过时也的大衣,挂在衣架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人嘴角弧度有什么变化,问她:“你要不要吃东西?我去给你弄点水煮菜,或者鸡胸肉吗?” “不用了,我不吃。”时也里面穿了件紧身毛衣,胸勒的紧,腰绷的细,走起路来的时候...像只猫“我去洗澡。” “哦。” 人进浴室后,刚才的紧身毛衣被随手脱扔在床上,程与梵跟过去,捞起来在手里捏了捏,这衣服真小,要不是时也刚穿着,自己一定以为是童装。 抬眼又看了看浴室的门,她把毛衣搭在椅背上,能穿上这种衣服,人得瘦到什么程度才行? 时也正要给浴缸放水,就听有人敲门。 “门没锁。” 程与梵握着门柄,锁头发出机械扭转的响动,她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那个...你空腹的话,就不要泡澡了,容易低血糖。” 时也看着那扇只被推开一道小缝的门,程与梵完全藏在门后,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知道了。” 话落,门立刻被外面的人关上。 时也的手从混水阀上拿开,蹙着眉心,有些无奈的叹声气—— 用不用这么避嫌? 搞对象还是招室友? 时也的胳膊在胸前挤了挤,有什么用?没用武之地的东西。 ... 洗过澡出来,程与梵在客厅看电影。 时也总算是换了件别的睡裙,不过好像跟之前的也没太大什么区别,布料依旧少的可怜。 她扫了眼无动于衷的程与梵,漫不经心地问她:“你在看什么?” “少林三十六房。”程与梵说。 一部很老很老的片子,年龄比她们俩都大十来岁。 时也刚在浴室里就听见外面哼哼哈哈嗯嗯,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一部这么健康身心的片子。 “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武打片。”时也没吹头发,湿哒哒的往下滴水,本来就没多少布料的裙子,瞬间又被水珠吞掉一大半,腰窝那块简直跟裸的没区别。 “还...行吧。” 时也没再跟她搭话,径直往卧室走去。 程与梵的视线在这人转身的一刻,也从投影追去卧室,手心莫名有些泛潮,在膝盖上搓了搓,便起身也往卧室走。 时也拢了拢头发,用毛巾把水擦干了些,才拿起吹风机来,就听见身后人的脚步声,以及很轻很轻的说话声—— “要不要,我帮你吹?” “好啊。” 时也把吹风机递过去,程与梵接过,嗡嗡嗡的声响在两人中间交缠,声波仿佛有了绳索的形状,一圈一圈裹紧,一圈一圈发黏。 程与梵的手碰到哪里,时也的皮肤就战栗到哪里... 吹着的吹着,不知不觉转过了身... 时也揪住程与梵腰间的衬衣,仰起头,眼底波光涟漪—— “程与梵...你往我哪看?” —— 小小一只,缩着肩,像新生的雏鸟。 尖尖的鸟嘴,泛着嫩嫩的粉色,程与梵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咙,她觉得...被这样的鸟嘴啄一下,感觉一定会很好。 时也揪着程与梵的衬衫,一点一点绞着手指,越绞越紧。 程与梵心脏狂跳,衬衣紧一寸,呼吸也跟着紧一寸。 手里的吹风机不知什么时候,和插座断开,被扔在了地上,程与梵握住时也的手,双腿慢慢沉下,贴着她裙边,半跪着... 程与梵觉得自己的鼻息声很大,很热,很躁动... 时也却很清凉,既有栀子花又有薄荷叶,两种味道混在一起,恰好可以清热解燥。 程与梵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鸟嘴,粉色的鸟嘴... 尖尖的...香香的...软软的... 时也让她亲着,任她抱着,腰窝那块被揉的发酥发麻,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有这人的手托着腰,跌倒也不是没可能。 程与梵越亲越用力,越亲越不能自控,就在她要继续往下的时候,一只手从中间伸来,抵住了她的肩。 是时也,抵住了她的肩。 半垂着眸,睫毛下一片青色的鸦羽。 “怎么了?”程与梵嗓子都沙哑了。 “我饿了,我想吃东西。”时也低哼呢喃的说。 而她眼里方才的那阵儿迷离,仿佛午后的太阳雨,明明洒了一地,此时此刻却寻不到半点影踪。 程与梵看着时也,愣了一瞬,短短几秒,似乎就意识到了原因所在,手扶着椅子急忙站起身—— “我、我去弄。” 适才的燥热平息下来,程与梵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过来的一刻,她就明白了,时也这是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上次的临阵脱逃。 时也坐在椅子上,脸颊滚烫,缓了缓,然后重新换了条内裤。 她向来喜欢轻薄的蕾丝面料... 有优点,也有缺点。 优点是,质地舒服。 缺点是,湿一点,就全湿了。
第五十五章 面煮好, 程与梵叫时也来吃,目光尽量避开,自己是该罚, 但狼狈也是真的狼狈。 两人很有默契,面对面的坐着, 对刚刚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 时也打破沉默,问她:“辛悦是不是去找你了?” 程与梵回神儿, 点了点头:“嗯,她来了, 不过...我觉得她还是有些狠不下心。” “要是能狠下心, 何必等到现在?她对工作的那种杀伐决断,如果能分一点给婚姻就好了。”时也咬断嘴里的面条,又说:“说实在话,我真是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总能原谅一个一直在伤害她的男人?又不是没能力, 需要依附,而且我觉得辛悦也不像那种受虐体质。” 话落, 又补了句—— “如果有人敢这么对我...”时也眼角微眯,瞄向餐桌旁果篮里的水果刀,表情发狠道:“我不仅骟了他,骟完我还烹了他喂狗!” 程与梵一抖,手里的筷子差点打掉,连忙扶着碗,往怀里拢了拢。 时也撑着脑袋:“你干嘛?” 程与梵:“我...没干嘛啊, 我吃面。” 牙齿咬着面条, 头低的格外小心。 “你害怕?” “没啊,我又不打人, 而且我又不是男的,我害怕什么。” 明明说的是实话,但听着怎么那么心虚?连程与梵自己都有这种感觉,大概是想证明自己没说假话,隔了两秒,忽然挺胸抬头,身底下的椅子腿都擦啦作响。 时也看破不说破,笑了笑,手伸过去替她擦嘴:“慢点儿吃。” 程与梵心尖一缩,速度果然放慢许多。 吃了两口面条,又说回辛悦的事儿—— 程与梵说:“可能她心里觉得亏欠吧。” 时也:“亏欠什么?不能生孩子?” 程与梵:“也不尽然,他俩有校园恋爱做基础,所以辛悦多少都有侥幸存在,总认为陈丰会改,一切会再好起来。” “借口。”时也毫不留情的拆穿“男人的借口听起来总是冠冕堂皇,总是一味地把过错全推给女人,自己假装感动,假装深情,好像一切伤人的行为,都是迫于无奈,他们结婚那么久,陈丰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辛悦不能生,这多少年了,现在才发作不会觉得太晚吗?而且...他想要孩子可以离啊,他为什么不离呢?会不会是他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一旦离了,居所都成问题。” 程与梵不否认这个原因,更不否认这个原因的占比,社会普遍观点认为女人必须依附男人,无论经济还是情感,其实反之亦然,陈丰是大学教授没错,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也没错,但他的经济负担太重了,或许他早想过离婚,但是现实的因素让他望而生却。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时也见程与梵一直没说话,便问道。 程与梵捏着筷子,在碗里搅了搅:“我想到我以前刚做律师的时候接手的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很难忘吗?” “不难忘,很简单的一个离婚案,那案子和辛悦的情况恰好相反,是女方可以生,男方不能生。”程与梵问时也“你知不知道克氏综合征?” 时也想了想:“克氏综合征...没听过,什么病?” “一种常见的性染色体异常疾病,又叫无精症。”程与梵和她解释道:“先天遗传病且无法治愈。” “他们是协议离婚,半年后财产方面出了一些问题,男方要求重新分配,女方不同意,就只能走司法程序,男方是我的当事人,我和他全方面的分析过,这个官司绝对不会赢,他不理..无论如何就是要告,结果可想而知,证据不充分,男方败诉,我当时并不能理解,为什么男方在明知会败诉的情况下,还依然坚持要打,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男方不甘心,他觉得他们是有感情的,大学谈了四年,结婚两年,除了不能生以外,一直都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结果呢,刚一离婚,半年不到女方就再婚了,开庭的时候肚子都已经显怀了,男方不能接受,才闹了这么一出。” 程与梵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其实人性在某些方面都是相通的,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不是要为谁说话,我只站在一个中间人的立场,我相信陈丰在最开始对辛悦的承诺是发自真心的,只不过...人性经不起考验,时间一长,陈丰会觉得自己牺牲巨大,每个一家三口的画面,都会成为他施暴的理由,所以当辛悦一旦反抗某件事,陈丰就会发作,并且发作的理所当然。” “服从性测试?”时也只想到这个。 “破窗、服从性测试,包括他去海宇传媒找辛悦...辛悦掀桌子那次,我有理由怀疑,陈丰是故意激怒辛悦,就像煤气灯效应,这些应该都有。”程与梵顿了下,又说:“我感觉这个陈丰很会拿捏心理。” “真可怕...所以说,长痛不如短痛。” “人性,哪能说得准。” 两人的话在这里停了停,程与梵见时也定定的望着自己,这回换自己她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怎么,我就是觉得干你们这一行挺不容易的,成天听的见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儿...”时也想到什么,眼神比刚刚更加认真,还有些纠结“你...你会不会...” “什么?”程与梵也说不上来,心里竟然有些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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