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越看越眼熟,这是靳若男吧?她见过她的,在靳家的四合院,那时候这姑娘也是这样,脑后扎着马尾,干净清爽,但不同的是..当时的她穿着校服。 忽然想到什么,时也一边盯着外面的人,一边给程与梵打去电话。 很快,程与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喂?” 时也很少打电话,大多数都是视频,程与梵刚见来电显示还有些奇怪,随即耳朵便听见手机那端的人嗓音绷紧地问—— “靳家是不是出事了?” 程与梵愣住,不等回话过去,时也又问:“你之前说忙,是不是在忙靳家的事?” “说话啊!” “呃...嗯,是,他家是出了点事。”程与梵被那一下喊得有些懵,但这事儿又不好直说,于是问时也:“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靳若男了。” 话音未落,程与梵手机一震,时也把那孩子的照片拍了发过来,和程与梵确认:“是不是她?我应该没有看错吧。” 程与梵头皮瞬间激出一层薄汗“是她!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北城,清风观。” “时也,你千万看住她!我现在立马过去!” 电话挂断后,程与梵一秒都没耽搁,当即给纪白打去电话,靳若男刚失踪那阵儿,她多留了个心眼儿,得知负责这事儿的是纪白,就问阮宥嘉要了号码,当时阮宥嘉还问她,要这个干嘛,程与梵跟她说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纪白每天电话无数,但听见对方是程与梵,她还是有些诧异的,不过当她知道程与梵有靳若男的下落..更加诧异—— “你能确定吗?” “有照片,确定是她。” “行,知道了。” “多久能出警?我现在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现在就出警。” 挂了电话,纪白后知后觉,这人哪来的自己手机号?不过现在没工夫管这事儿,她叫了两个负责人口失踪案同事一起出发。 ... 与此同时,这边时也一直盯着靳若男动向,虽然程与梵在电话里没有和自己讲清楚事情原委,但就冲这孩子现在的穿着,以及程与梵的焦急程度,时也大概猜到这孩子应该是背着家里偷跑出来的... 等等... 道姑说她哥哥送她来的。 时也心猛地往下一沉,一个不好的想法冒上头。 / 中午十二点,程与梵跟纪白他们在北城往山上去的交叉路口碰见,其实刚在车上的时候纪白就想清楚了,自己的电话肯定是阮宥嘉给她的,因为这个号是自己的私人号,除了阮宥嘉没第二个人知道。 一辆在前,一辆在后,盘旋上山,绕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清风观门前,怕吓到小姑娘,纪白他们都是便装,车顶上的警示灯跟警笛也都提前关闭了。 相□□头打了个招呼,便往观里走。 没几步,便看见时也。 时也先看见程与梵,然后又看见纪白,以及纪白身后那两个面色严肃,体格健硕的男人。 虽然时也知道纪白是警察,但纪白还是按规矩又介绍了一遍“海城市公安局纪白,这是我的同事,连章,方辉。” 足够正式的介绍,不仅让时也心里打突突,也越发证实心中的猜想。 纪白问时也:“人在哪?” “在寮房,我带你们去。” 程与梵察觉到时也的无措,和她并肩走在一起,并且主动挽住她的手,好像在安慰什么。时也手腕一暖,偏头看去,程与梵目光温和的也在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很难不让时也触动,适才无措的感觉,瞬间散去大半。 ... 时也住的屋子和靳若男的屋子正对,她把窗帘掀起,指着对面:“人就在里面。” 纪白抱着胳膊,站定窗前,眼微眯的望向对面:“你怎么发现她的?” 时也回答说:“我早上起来,想去后山晨跑,发现手机没带就回来拿,然后就看见她推门从屋子里走出来。” 纪白又问:“她去过哪儿?见没见过什么人?” 时也摇头:“我盯了她一上午,只有早晨的时候她在院子里转了转,别的什么地方都没去过,也没有人来找她...不过——” “不过什么?” “她应该来了有几天,我听这里负责道姑说,她是被她哥哥送过来的,说是和家里人闹矛盾,在这里小住几天...” 话到此处便停下,屋子里众人神色皆沉。 片刻后,纪白率先打破沉默——“先等一等吧,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找她。” 说完又叮嘱程与梵“那孩子见过你,你暂时不要露面。” 程与梵点头“我知道。” 嘱咐完这些,未免人多惹眼,纪白让两个同事留下,自己去找了这里的负责人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道观方面表示愿意全力积极配合,不过保险起见,纪白又拿照片跟道姑核对了一下那个送靳若男来的哥哥,确实是何远本人没错。 收拾了间空屋子给他们,当做寻常香客,屋子在靳若男隔壁,一墙之隔稍有风吹草动立马便能觉察,纪白想,把靳若男带回去的同时,要是连那个何远也能一块抓了最好。 ... 弄到这个点,大家都没吃饭,道观免费提供了些野菜斋饭,虽素但鲜,不过程与梵和时也这会儿胃口都有些欠佳。 “要不要吃一点?”程与梵问道。 时也目光在程与梵脸上扫过,停留片刻,然后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和这人面对面,眼里凝重。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之前电话里太急,不好说清。”程与梵往时也碗里布了一筷子野菜。 “她...她是不是被骗了?”时也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虽然我和靳家不熟,也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我知道靳若□□本没有哥哥。” 程与梵放下筷子,脸上表情严肃“靳若男是被骗了,不仅被骗,她还怀孕了。” 时也怔住“她才十六...” “还没到呢,她怀孕的时候只有十五。”程与梵摇了摇头“我知道的时候,和你一样震惊,那孩子咱们都见过,倔是倔了点,可绝对是个好孩子,不然当初就不会拖着不肯接受遗赠,靳文康去世之后,没有人管她,她一个住,一个人生活,干什么都是一个人,靳哲丝毫做父亲的责任都不肯尽,我想她一定过得很难,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对她好的人,贴心、百依百顺、各种照顾,别说她一个未成年,哪怕就是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人渣!”时也骂道“对个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幸好你认出她,否则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她已经失踪了一个月。” “一定要抓住那个人渣,让他坐牢!” 程与梵望着时也,义愤填膺的眉头,慢慢变得深沉,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邃沉郁的眼眸,忽然她伸手拉住她,细细的手腕,忍不住地揉了揉,随即往下又握住她的手。 真的握住...先是左手,然后右手,两只手包着,合在掌心... 嘴里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 “时也...” 起先,程与梵眼神过来的时候,时也浑然不觉,以为这人和自己一样仍在忿忿。直到她的手握过来,时也才觉出异样,又听她念自己的名字,时也终于有了感应,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程与梵的眼睛,自己逃不掉... “怎..么了?”时也也喃喃的问她。 “你那时候是不是也很难?” 程与梵从不问过去,她觉得过去就过去了,问只会徒增无奈跟伤感,提醒你在某一个时刻的错过跟无能为力,可靳若男的事情发生后,她却不止一次的想当年,想那个夏天的暑假,想那个夜晚,想那个赤脚狼狈来找自己的时也,甚至去想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她,一个没有遇见自己的她,如果没有遇见自己,她会遇见谁?会不会也出现一个何远,佯装成一道黎明假惑,让她以为是拉她出泥沼的希望,实际却是推她入深渊的坏种。 静默一瞬,目光对望。 时也的心在她如水的眸中颤了颤:“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我...”程与梵无法解释,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原则,却被自己打破,问出口的一瞬,又开始寻找平衡“我就是觉得,还好...我们先认识。” 没有平行世界,程与梵打住那些坏想法,十六岁的时也遇见的是自己。 犹如一阵微风、一场细雨、一片晴空下的暖阳。 时也的心在程与梵的手里化了一半,然后又在她的声音里化了另一半。 好像两杯温吞的白水,水在水中融为一体。 不烈,却又那么烈;不浓,却又那么浓。 时也眼眶微湿,沁着让人心疼的怜爱,似乎有一只鹅毛笔在自己那颗颤颤微微的心上,写满了程与梵的名字,一笔一划在那些缺失的地方..轻轻地..柔柔地...软软的...开始填补,可自己分明还没来得及再许愿。 有一双温柔手... 慢慢地磨,慢慢地磨... “你在心疼我吗?” “嗯。”
第四十五章 这一刻的暧昧是程与梵给的。 时也坦然接受的同时, 又想起了那个‘猫说想你’的游戏,她觉得自己这样的小把戏在程与梵的聪明睿智面前,或许早就被看穿了, 可她却陪自己玩了这么久,会不会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其实...她也很喜欢? “猫想我了吗?” 时也大着胆子诚心发问,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望着面前的人, 似乎在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当成你想’ 彼时, 程与梵还握着时也的手没松开。 仿佛肌肤之亲能带来心灵感应, 掌心的温度在双重作用下,加热,加湿,这回换程与梵胸腔微颤,她想松开她, 奈何却像沾了强力胶那般顽固,松不开...反而想贴的更紧, 一个荒谬的不可抑制的念头窜上心来。 程与梵想抱她,想像那天她们依偎在一起看电影时一样...抱她。 时也抽手的很突然,起身的也很突然,绕开桌子走到程与梵身旁更突然... “你...” “要不要抱抱我?” 话音灌耳的那一刻,程与梵听见自己的五脏在尖叫,回荡在她全身的细胞里,到处乱窜, 见缝就插, 无孔不入... 她怀疑时也真的有特异功能,至少会读心术, 否则怎么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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