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刘七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若是治好了卫元修,一切都好说,若没有……就别想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什么阴阳阁的三算先生,不过就是个空壳子罢了。 虽说这么打算的,但刘七内里也有着忐忑,万一不小心见罪了阴阳阁…… 伙计见刘七话说一半就停止了,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唤了几声,“堂主?” “我没事,你去派兄弟去找卫大哥,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但刚刚那位先生并未问堂主你要住址呀,也要去吗?” 这话让刘七陷入了困境,看了眼伙计,“还是算了,别我的人去找反而暴露了大哥的行踪,先退下罢。” “诺。” …… 离开五门传舍以后,安轻带着梵殷与赤绯先找到客栈,刚坐下准备吃晚饭,梵殷就有些坐不住的问道:“先生,我总觉得……” “他是故意的。”赤绯掰开白嫩的馒头慢慢咀嚼着,看向安轻道:“你要帮吗?” “当然要帮,不然我们怎么出海呢?”安轻唇角微勾,察觉梵殷似懂非懂的小眼神,说道:“等你以后……” “先生又要说,等我成为大祭司就明白了?” 安轻先是一愣,随后轻笑出声,“没错,不过还有一点阿殷你要清楚,并非所有五门堂的堂主都会相信我们的能力,毕竟阴阳阁对于很多人来说太过遥远,而他们很多人成为五门堂的一员,不过是为了糊口。” “感觉到了,他看先生的目光没有敬意。”梵殷实话实说,又问:“可是我们都没问那个人住哪里,怎么去帮呢?” 安轻眼角微眯,先卖了个关子,“先吃饭,小歇片刻,等太阳落山之后我们在出发。” …… 阴阳阁内,夕阳的暖光洒向冥殿与天殿的大门,这里的修缮已全部完成。 沐子卿关上冥殿大门时,一算先生天康已经站在身后,淡道:“晚些我便启程离开,这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了。” “诺。”天康俯首应完,又道:“只是堆积在三青算的万册求帖已被焚毁……” “不是还有些吗?就当是上天帮你们筛好的重点罢,就从仅剩的求帖中寻找答案。”沐子卿微笑提醒,“还给我们无形中,省下了时间。” 天康顿悟,“诺。” “找到宁越的消息,记得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至于五门堂近期的求帖,四巫邪不可全部出动,我总感觉有人想对这里不利。”沐子卿说着看了眼天康,“你可懂我的意思?” “明白。” 沐子卿察觉天康似有事要说,问道:“还有事?” “今晨我卜了一卦,此次阁主外出可能会有所牵制,还望阁主多加小心。”天康说完又道:“而杜幺前些时日夜观星象,东宿十二星突然偏离正轨,似有灾难降临。” 沐子卿听见这话淡淡的“哦?”了一声,问道:“那对应星象呢?” 天康微微一怔,佩服道:“西南有邪星出现,直对我阴阳阁,恐……” “这个邪星我晓得是谁。”沐子卿唇角微勾,“当年赤绯接任两界大祭司之时,西南就出现了邪星,而当时的一算先生已然告知我这个情况,只不过我从未对外公开过包括安轻,而东西自古互有掣肘,或许方能解我阴阳阁危机,跟杜幺说一声,有任何变化都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天康恍然,“诺。” 回到自己庭院,沐子卿看着那精致的琉璃瓶,露出了少有的微笑,“阿姐,我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我已想好了退路,也命人在龙山开凿地下宫殿,在寻到仙骨之前,谁也别想打我阴阳阁的主意,等寻到仙骨之后,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晓得若你还在,定会与我说,莫要随意杀生……” 这所有的话都像是说给空气听,沐子卿根本听不见任何回应,静默的期间忽然听见一抹轻笑,“我应你,只要这一切都过去,你可以安然无恙的活着,我便不再对人有偏见,所以你也应我一事,若能活着,莫要再伤害自己,好吗?” 半盏茶后,沐子卿唇角微勾,“你不回答,我便当你应了。” …… 天色刚暗下,安轻便去敲梵殷的房门,而赤绯早已在楼下等候,三人默契的换下了男装着女装出门。 梵殷没想到这夜城真如先生所说,女人只有在夜晚才能出没,而男人却特别的少。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城郊。”安轻说着同时轻声提醒道:“若一会儿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切忌不要害怕。” 梵殷光是听安轻这么说,手臂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回看旁边的赤绯,“红绸,你怕不怕?” “我?”赤绯不以为然笑道:“它们怕我。” 梵殷:“……” 刚走出夜城,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远处平地上升起了篝火,好多人穿着古怪的服饰,朝篝火跪拜,嘴里念叨着梵殷听不懂的语言。 “别去看他们,这是忌讳。”安轻牵起梵殷的手,加快了脚步,小声示意道:“他们在祭月神,赐予他们更多的力量。” “月神?” “在我看来他们当真矛盾的很,他们祭月神是因为心生恐惧,又怕阴盛阳衰,才又忌讳又朝拜。”赤绯对于迂腐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这朗朗夜空上的弯月,笑道:“相比刺眼的日光,我更喜欢温柔的月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梵殷摇头哼读着这个四言诗,了然道:“果然月亮更适合我们,我也开始喜欢月亮了。” 安轻与赤绯相互对视的瞬间,又将注意力同时落在梵殷身上,赤绯噗嗤一笑,“你小小年纪就动了春心,当真讨打。” “嗯?”梵殷最初没听懂,但细琢磨这诗词的内容,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整个人都害羞了起来,回看安轻故作镇定道:“先生,我们还要走多远?” 安轻瞟了眼赤绯,轻咳道:“绕过前面这座山就应该能看见了罢。” “前面那座?”梵殷双眼微眯,有些不解,“为何他这么晚还要在这里呢?” “若要聚阴,必须是在这里,而我的卦象表明也是这里。”安轻说着再看前方山上的暗云,“看来那个堂主所言不虚,他真的想复活她的夫人。” 此时的梵殷哪里听得进去安轻在说什么,因为赤绯的原因面子有些挂不住,知道大致方向,道了句,“那……那我先过去看看,先生你们随后跟来就是。” 没等安轻阻止,梵殷已经一溜烟不见了踪迹,无奈一笑,“这丫头,当真不怕吗?” “我看八成是害羞了,所以根本没听见你方才的话。” “小绯,这件事我们最好不要多参与。”安轻借着月光回看身边的身影,正色道:“阁主的心思太过难猜,若她对梵殷有意是劫,若无意亦是劫,在我看来最好的方式,就是断了梵殷对阁主的念想。” “我不这么想。”赤绯直言道。 “为何?” “若人真的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那么这世间岂不是拥有太多的美好了?”赤绯清楚安轻本不是这样性格的人,之所以这么想是担心梵殷日后会受伤,毕竟她心仪者,不是这世间的普通人,而是阴阳阁的阁主,这或许本就是没有结果的喜欢,才道:“是劫也好,是福也罢,都是她的人生,我们无法左右。” 安轻目光微沉,“你说的没错。” “快走罢。”赤绯牵着安轻的手,“虽然我偶尔会嫉妒,先生对梵殷这小鬼的疼爱,但是前面所要面对的,可不是她现在可以应付的东西。” …… 梵殷只顾离开,无奈越走越觉得这里阴气森森,隐约看见前方草丛内躺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刚准备上前去看就听见一个声音唤住了她。 “阿殷?” 梵殷指着那个人,“先生,他是死了么?” “别担心。”安轻说着打了两个响指,抹了下梵殷的眉心,“好好看清楚。” 赤绯这时已经来到了男子身边,抬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抬眉看向安轻,“还有一口气。” 安轻听完这话并没有走过去,而是从身上拿出灵符,在周围设下了一个屏障结界,看着赤绯已经将那男子扶了起来,才道:“虚魂引渡。” 旁边的梵殷眉心透着清凉,她安静的站在原地,目光不停的在赤绯与安轻移动,只见赤绯双指从男子的后脑滑到脊椎处用力一推,魂魄就被生生打出体外,而那模糊的蓝光梵殷竟看的清清楚楚。 安轻同时点燃了铜袋,对着虚魂轻吐,纠缠在男子魂魄上的冤魂全部浮现,“若不速速离去,莫要怪我不客气。” 被白烟笼罩的面孔越来越狰狞,迫使梵殷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踩在了屏障边缘,歪头看去另一张狰狞的脸就漂浮在身后,而那双空洞的眸子并未看自己,而是直直的看向那处蓝光,梵殷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如此,这屏障周围慢慢漂浮的东西,到底都是什么? 为何自己可以看见这些?
第26章 一招 要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好在梵殷的适应力较强,惊恐过后拼命的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虽不知她们在作甚,但是以自己对先生的了解, 肯定是在救人。 ——“若一会儿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切忌不要害怕。” ……不害怕! 没错, 梵殷吐息间扫过结界边缘那些狰狞的脸孔,再次深呼吸。 “还有一只。”赤绯的目光一直锁定男子的虚魂上, 又道:“这口气要撑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安轻手持灵符锁定缠绕在虚魂上的最后一只恶魂, 用力一点, 见其消失才道:“收!” 赤绯用手钳住男子的下巴, 迫使他张开嘴巴, 被打出的虚魂瞬间被吸了进去,再打入一张定魂符喂他服下续命药丸。 而在屏障外恶魂见状不妙刚要转身逃离,却发现它们已经无法动弹,而此时赤绯早已闭上双眸,冷冷道:“想走?” 一阵劲风猛烈的掠过,梵殷闭上眼睛,只听见一声声哀嚎吹过耳边, 再睁开眼睛之后,一切都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而那名男子依旧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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