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既然无法理解,那就加入好了! 李逸思试图阻止,抬手要把夏向晓的嘴堵住,往后拉走。 可夏向晓怎么可能放弃,一直惦记在江钟暮石膏上画画而不得,趁此机会她必须努力,拉扯着堵着自己嘴的手,含糊道:“画画不行,写个名字也行啊。” “纪念!唔,纪念这个重要时刻。” “人生难得几回打石膏啊,唔唔。” 这个复杂离奇的池塘里,又冒出一个抬手要签名的长颈鹿。 可能是太过于离谱,所以平日不被允许的要求,现在听起来也没有那么的荒缪。 唐黎甚至附和了句:“反正都要拆了……” 旁边的狐狸笑眯眯得开口:“我可以把我的联系方式写在上面吗?” “倒是挺有趣,我还没有在别人的石膏上写过名字,”她试图再靠向江钟暮,结果轮椅又一次被拉远,江钟暮顿时离她更远,冷风从缝隙中吹过。 那狐狸唇边笑意一顿,抬眼往谢知意身上看。 谢知意也恰好低头,无波无澜的漆黑眼眸半眯,隐隐带着几分警告。 狐狸又不是她的学生,只是挑了挑眉,毫无惧怕的挑衅。 眼眸对视,在昏暗处似有火光相撞。 坐在中间的江钟暮,刻意挪了下轮胎,挡住两人的视线,火星消散,下一秒,她紧紧皱着眉头,最后还是在夏向晓殷切的目光中,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 看着努力小狗终于踏出了“叛逆”的第一步,唐黎老泪纵横,忙道:“我去找笔!要彩色的!” 就是要当着姐姐面,和别人女人勾勾搭搭、卿卿我我! 夏向晓也疯狂点头,于是画面变得更加诡异。 池塘被掀翻,一下子来到大草原,叽叽喳喳的小动物围绕着石膏作画。 “我要蓝色的笔!”这是夏向晓发出的怒吼。 “让一让,我要画个爱心,”这是唐黎的努力,举起红色的马克笔,大手一挥。 徐秦桑试图加入,给谢知意挤出个位置,这是她作为好友的努力。 被围绕在中间的江钟暮闭上眼,觉得方才喝的酒一定被人下药了,不然不会出现如此离谱的一幕。 白色石膏被画出各种奇怪的图案,许是都喝了酒,再加上昏暗的环境,图案的线条变得扭曲,组合到一起倒是不难看…… 那狐狸也不甘示弱,拿过唐黎特意递上的画笔,往正前面刷刷刷就是几笔。 “钟宛白……”江钟暮下意识念出。 那人仰头便笑,说:“记住了?我们还挺有缘分的是吧?” 江钟暮一直板着的脸缓了些,只道:“我母亲也姓钟。” “嗯?那你这个名字就是父母的姓结合到一块咯,”这取名方式并不少见,钟宛白随意开口便道。 提起父母,江钟暮难得话多了些,又道:“嗯,如果按辈分取名的话,我应该叫江南暮。” “这可没有钟暮好听,”钟宛白接得自然。 江钟暮笑了笑,脸颊边的酒窝凹下,多了几分青涩的孩子气:“我外婆之前还抱怨过,说江南多好听,钟暮钟暮的,越喊越闷。” “哪里的事,钟多好听,还是个冷门姓,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钟宛白也跟着笑,直接将两人关系拉近。 “可能吧,”江钟暮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语气好了不少。 终究还是小孩,聊不过千年的狐狸。 蹲着的唐黎暗笑,悄悄抬眼看了眼旁边的谢知意。 谢知意手里捏着只马克笔,曲起的指节有圆骨凸起,半垂的眼眸看不出情绪,但嘴角却抿紧。 钟宛白笑了笑,并未太过急切,只道:“回去记得联系我。” 江钟暮没说同不同意,反倒看向旁边谢知意,低声道:“你不画一个吗?” 反正都画了,也不多那么一个。 偷听的唐黎皱起眉头,这怎么能主动邀请? 她立马抬起头,冲着谢知意笑道:“对啊,姐姐你也画一个吧,毕竟你也是花了钱的。” 江钟暮这事也没瞒着她们,还问了句给谢知意转钱、她不收怎么办。 坐着的谢知意身体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了张嘴却道:“不用了。” 分明已经拿了马克笔,却没办法下笔,毕竟她是造成江钟暮摔断腿的始作俑者。 她偏过头,假装并不在意。 而江钟暮沉默了下,却没有再说什么,任由这些人把自己腿上的石膏画得花里胡哨。 这个名字、那朵花、一串数字还有夏向晓的群相大作,不愧是从小学美术的艺术生,寥寥几笔就将这混乱场面清晰描绘。 远处的路人瞧到这一幕,满脸震惊和疑惑。 大抵是同画一副画的情谊,一群人突然成了感情深厚的好友,吧台上的鸡尾酒不仅没有浪费,甚至又加了几打。 直到凌晨,这一群人才散去,宿舍自然是回不去了,滴酒未碰的谢知意被迫当起保姆,先将一群大小孩送到酒店,再把徐秦桑送回家,至于江钟暮…… 谢知意怕这人腿脚不便,万一被哪个人冲撞到,最后还是带回了家。 ———— 酒醉的江钟暮不算麻烦,只是晕乎乎地不爱说话,再加上有轮椅,谢知意还算轻松地将她带回。 随着一声啪声,明亮灯光将空旷房屋照亮。 谢知意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是大学读书时候,谢家父母怕她住宿舍不适应,特地在学校周围给她购置的房屋,让谢知意可以偶尔留宿在这边。 而毕业后谢知意又留校当老师,住在这边就更方便了,后头住习惯了,辞职了也没搬走,只是在去江镇的时候重新装修了下。 较为简约的暖色调装修,客厅的落地窗可以清晰看见外头的夜景,投影仪还开着,昨晚是在沙发上睡着的,起来后又匆匆出门,忘了关上。 装修时没考虑会有客人留宿,毕竟谢知意家里人都在浔阳定居,朋友也基本买或是租了房子,所以另一间房间被改成书房,沙发倒是宽敞,但却不适合让江钟暮躺下。 谢知意站在原地思索了下,还是决定让某个醉鬼去睡她的房间。 后半夜这几人胡闹得很,喝酒上头后就开始胆大,连江钟暮都被灌了几杯,最后昏沉沉倒在轮椅里,别人说什么,她都点头,乖巧的不得了。 眼下也是如此,喝醉后便只剩下了本能,谢知意让她抬手便抬手,让她仰头就仰头,连最愁的刷牙都变得简单。 谢知意余光无意瞥见镜子里的小孩,心软了又软。 年长者怎么会看不懂小孩的那点小心思,动态还有故意靠近别人的小伎俩,实在太过好猜,就连之前冷漠的态度都有了解释。 只是心甘情愿往某个小豹子的陷阱里走,就像之前在江镇的无数次一样。 她叹了口气,思绪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江钟暮寸步不让,她心慌想逃。 江钟暮退后一步,她摇摆不定、辗转难眠。 电动牙刷嗡嗡作响,小孩的嘴角染上白沫,露出迷迷糊糊的稚气。 谢知意定定看着镜子里的人,如水眼眸带着几分缱绻的温柔。 卫生间的暖光柔和落下,江钟暮束起的中长发早就恹恹地塌下来,遮住大半眉眼,立体深邃的五官轮廓都染上酒红,从小豹子变成了奶呼呼的小狗,脖颈上的铃铛还一响一响的。 谢知意的眼眸暗了暗,视线停留在那儿许久,直到电动牙刷自动停下。 “好呐,”喝酒醉的小朋友,连说话都多了黏糊糊的语气词,好像和老师讨要小红花的小朋友。 谢知意没抵抗住,终于伸出手指将铃铛摇晃。 丁零当啷的声音在狭窄浴室响起,分外悦耳。 “这是谁给你戴的?”谢知意突然问道,可能是口渴了,声音都低哑了些。 酒醉以后的江钟暮有点迟钝,偏头想了想,才开口道:“夏向晓。” 随着薄唇张合,唇角的白沫也跟着动,狭长眼尾的嫣红越发明显,加之泛着水雾的眼眸,看着…… 特别让人想欺负。 谢知意迟了半拍才开口:“要画画的那个舍友?” “嗯!她说我特别适合戴这些,”江钟暮很骄傲的样子,身后的尾巴也跟着摇。 谢知意张了张嘴,视线从下往上,又急忙挪开,只道:“确实挺适合的。” 江钟暮也笑,露出今晚第一个对谢知意的笑容,脸颊边的酒窝深陷,黏糊糊得继续:“她们都说很想扯。” “那你让她们扯了吗?”谢知意俯身问道。 浓重的酒味也盖不住钟宛白的脂粉味,她不禁皱了皱眉,思考起给江钟暮洗澡的可能。 “没有!当然没有!”江钟暮骄傲得扬起下颚。 “好乖,”谢知意语气柔了又柔 “是非常乖!”江钟暮又反驳地叫了一声,掺了几分得意的骄傲,娇娇的调子落在清润的嗓音里,可爱得叫人心头一酥。 谢知意眉眼舒展,耳垂旁的珍珠坠子摇晃,哄孩子似的改口:“对对对,非常乖。” “嗯!”江钟暮眉眼扬起,过分骄傲到抬起尾巴。 谢知意忍不住想抬手去摸她的脑袋,却被对方拽住手腕,往脖颈探。 温凉的指节碰到细长脖颈,年下的体温总是滚烫,喝了酒后更添了几分炙热,再加上颤动的喉管,比烙铁还人感触深刻。 而江钟暮却浑然不知,还在扯着谢知意的手往项圈上碰,晕乎乎地继续:“给你摸,只给你扯。” 浅琥珀色眼眸在水雾的覆盖下,越发像晶莹剔透宝石,宝石里写满了少年人在赤忱,从以前到现在只看向谢知意一人。 很难有人拒绝这样的邀请,即便理智如年长者,也忍不住心悸。 细嫩指尖勾住皮质项圈,即便扣到最后,也留出一个指节的宽度,正好方便谢知意的拉扯。 皮圈下的大动脉微微鼓起,随着心跳而一下下颤动,小麦色的皮肤添了雾蒙蒙的红,再往下是平直锁骨,铃铛丁零当啷的响,却没有半分清醒的作用。 少女还在笑,浑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极其危险的事情,像个傻乎乎的小狗,长着厚茧的狗爪子还在拉着猎人手腕,好像在说快吃掉我这种话。 谢知意眸光晃散了一瞬,勾住的手指无意识往前拉扯,两人距离被缩短,气息交缠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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