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闪动,过分慵懒的姿态,长裙衬出妙曼曲线,处处都是令人心神摇曳的风情。 可江钟暮一反常态地无心欣赏,反倒将视线凝在她拿着的那本书上。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正是她从江南勋家里头讨来的秘籍——《野兽绅士》。 江钟暮心头顿时一慌。 她抿紧嘴角,看这翻开的页数,对方估计看了不短时间了,难言的羞窘在全身蔓延开,头一次恨自己记性那么好。
第一章 是什么来着?打死过去的自己?这勉强还好一些,可后面的次见面就要侵蚀她的灵魂。 如何用野兽之眼辨别她的真情假意,用强大的吸引力把她拉入你的世界? 还有什么野兽骑士要带着对《创世纪》的敬畏去触碰对方? 江钟暮默默捏紧了拳头,在掌心留下月牙的痕迹。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去看谢知意。 还是那双温润如秋波粼粼的漆黑眼眸,可依旧莫名地让人感到羞赧,觉得她在偷偷笑自己。 江钟暮挤出一丝僵硬笑意,磕磕碰碰道:“你怎么还没上楼?” 以前不是没期盼过谢知意主动来自己房间,结果梦想真成了,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欣喜。 谢知意不搭话,就这样眼神懒散地看着她,嘴角掀起一丝淡淡笑意。 江钟暮张了张嘴,十九岁的少女还没有学会成年人的厚脸皮和转移话题,一下子就红了脸,磕磕碰碰地再一次开口:“你、你。” 说了半天也冒出两字,那嫣红在小麦色的皮肤上也分外明显。 “你看在什么……” 谢知意挑眉,可能是昨天晚上改了想法,今天一天都在逗这只小豹子,看着总是板着脸憋坏的家伙,被她逗得不知道往哪钻,又找回曾经逗弄江钟暮的快乐。 “怎么,不能待在这里?”年长者拿着腔调,一句话说出千回百转的意味,一点儿羞愧都没有,嗔怪中带着揶揄的笑意。 “不允许?” “不是、”江钟暮下意识否认,直接踏入年长者的圈套,然后才后知后觉地不对。 她挠了挠头,方才还很冷淡沉闷的人,在谢知意这儿就像个呆头鹅一样。 “不是、但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江钟暮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怎么说,眼睛还看着那本书。 笑意止不住从眼尾流淌,年长者来了恶趣味,坏心眼地不放过对方:“那是什么意思?” 后脑勺的头发都要被江钟暮挠秃了,少女的指尖都泛起红,憨憨像只笨蛋大狗,不知道怎么讨好主人。 “嗯?”谢知意语调上挑,逗弄意味越发明显。 “还是说这本书不能看?”谢知意合上书页,眉头稍抬,眼尾上挑,灯光衬得精致的面容越发妩媚多情。 江钟暮眨了眨眼,小豹子莫名生出一丝危险感,好像被猫咪爪子按住了大动脉。 “是因为要用强大的吸引力把我拉入你的世界?” “或者是你要带着对《创世纪》的敬畏去触碰我?” 年长者笑起来,眼波潋滟着,好像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小孩,你在害羞吗?” “嗯?” “小豹子的胆子去哪里了?敢看不敢承认?” 那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扬起的裙摆开出艳丽的花,白净手臂环住脖颈,细长匀称的手指微曲,温凉指尖划过后面微凸软骨,泛着一阵阵酥麻。 江钟暮僵着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浅淡的玫瑰香气又一次将她包裹,柔软如水女人覆在她的身上,带着笑意的气音吹过耳畔:“嗯?” “小孩怎么不说话,变哑巴了?” 不明显的喉结滑动,明亮灯光下,江钟暮彻底红透了脸,整个人都烫起来。 屋外晚风掠过,摇得枝叶晃动不止,河面掀起波澜,此刻万籁俱寂,江钟暮只听见怀里人在笑,还在故意地撩拨。 她说:“你心跳怎么那么快?” 江钟暮张了张嘴,却一字都没说出来。
第33章 嘭、嘭、嘭! 心脏跳得很快, 难言的羞窘将江钟暮包裹。 一面是心上人的撩///拨,一面是被念“秘籍”的羞耻。 虽然她只是随意一翻就压到桌角去,可当目标对象看着自己、亲口一字字念出时, 江钟暮还是想当场把这书销毁。 她呼吸重了又重, 脖颈被细白绵软的手臂勾住,即便在酷暑也依旧温凉如玉的肌肤, 已没了平日里解热的作用,反倒故意点起一簇簇火苗,汇聚到一起,让小豹子冒出细密的汗。 风从敞开的窗户涌入, 柔和醉人的玫瑰花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嗯?”低低的气音, 又在耳畔响起。 怀里的人在催促, 很有耐心地继续提问,上挑眼尾的笑意流淌,毫不遮掩的恶趣味, 打定主意要做个坏人,好好灭灭这人的嚣张气焰。 “江钟暮, ”她念出对方的名字,不再是以往的警告气恼,三个字念出千回百转的语调。 江钟暮心一颤, 威风凛凛的小豹子塌下耳朵、放下尾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干、干嘛?”她结结巴巴地冒出两个字。 “怎么?刚刚聋了听不到我的话吗?” 谢知意还在笑, 指尖在后脖颈的圆骨上轻点,一下又一下, 扰得平静湖面水波阵阵。 江钟暮张了张嘴, 刚想好的答案又被打断,耳垂到脖颈处处透着可疑的红。 这比让肤色白净的人脸红, 更让人感到莫名的成就感,毕竟前者显色,哪怕只是随便的轻轻一掐,就能让对方红了半张脸。 可肤色深的人不一样,平日看起来更内敛隐忍些,即便强行磕了个青紫,也很难看出有多严重,随便装出个无所谓的样子,就不会有人再在意这伤势,更别说了脸红,可能就是淡淡的一抹,转眼就散去。 于是,江钟暮这幅脸红得好似要冒烟般的模样,才最显稀罕。 年长者最会拿捏,知道再说下去就要把这小豹子逼急了,所以不再催促,只是指尖还在圆骨上轻点。 可能是平日里都有发丝遮掩的缘故,脖颈比其他地方的感触更敏锐些,偶尔有指甲无意划过,掀起更难耐的波澜。 “这书、是小勋给的,”江钟暮终于憋出一句解释,眼神心虚地往外飘,继而才结巴道:“我、没看。” 谢知意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咬着字重复了遍:“没看啊……” 拉长的语调让江钟暮格外心虚,视线落到现在,呐呐道:“看、看了一页两页。” 谢知意嘴角笑意更浓:“一两页?” 小豹子没辙,在年长者这儿无处遁形,只能诚实回答:“草草看了三分之一,觉得不靠谱就没看了。” 谢知意这才真正相信,指节拂过圆骨,哄小孩似的冒出一句:“好乖哦。” 没多少经验的江钟暮几乎要被逗得晕过去,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最好还是咬着下唇,软着声音央求:“姐姐,别逗我了。” 在外头面前沉郁而寡言的小孩,只会在姐姐面前露出羞窘至极的一面,像小猎豹只为一个人翻起肚皮。 “姐姐,”少女低声求着,尾音被刻意拖长,带着黏糊糊的劲。 “别逗我了,”她再一次提出要求,可怜兮兮的模样。 眼睫见颤,浅琥珀色眼眸覆上水光,像极了被坏人欺负哭的女孩。 谢知意只是笑,那朵看似纯洁无瑕的白玉兰里头全是黑的,不仅没有因此放过对方,还牵着江钟暮的手往腰上覆。 江钟暮呼吸一滞。 她并不在意,好似在带着游客游览山川浅滩,一点点滑过,任由长年累月积累的厚茧隔着薄布料、抚过细腻的皮肤。 江钟暮是莽撞的,凭着一口气往身上压,用鲁莽而急促的动作遮掩自己的不自信和心虚,一股脑地把招数往外使,生怕被人推开。 而年长者不一样,早已看穿了年下的心思,把握住这段关系的主动权,时间沉淀的从容在此刻分外明显。 每一个动作都是不紧不慢的,就好像兽医捏住小豹子的后脖颈,表面安抚却带着其他心思。 不明显的喉结上上下下滑动,连怀里的谢知意都能听见这人咽口水的声音,还有…… 她笑起来,问道:“不会喘气了?” 江钟暮才后知后觉地吸了口气,这从小锻炼出来的肺活量就是好,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玫瑰花香缠绕上鼻尖,萦绕不散。 掌心下是对方薄软腰腹,虎口掐窝间,似乎稍用力,就能把这过分纤细的腰碾碎了。 窗外的风一直往里头涌,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的缘故,一直呼啸个不停,连院里的那颗缅桂树都跟着摇晃了下,树下的摇椅更甚。 一楼的阿婆可能在洗漱,盆响水泼,吵闹得很。 江钟暮低声喊了声:“姐姐。” 小豹子被风刮清醒了些,总算不那么愚笨了。 “别闹我,姐姐,”她小声的开口,脊背微曲,低着头贴在对方耳畔。 谢知意被她搂在怀里,一只手还虚虚挂在脖颈,精致眉眼氤氲出桃花粉的雾气,愈发娇柔,愈发楚楚。 “闹你怎么了?”谢知意反问,可能是今天太过顺意,年长者越来越嚣张,她笑着又道:“怎么?书上说的……” 话还没有说完,劲瘦手臂骤然往下抓住腿弯,毫不费力地将她抱起,也将剩下的话打断。 江钟暮往走了两步,便将这人放到书桌上,低声道:“我怕我忍不住。” “姐姐。” 她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尚未经历那么多的青涩年下,在这方面总是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和探索欲,还有过分的充沛精力。 可已占据优势的年长者,怎么可能会这样就屈服,不但不害怕,还又添了把火。 她抬手,食指指腹捻上这人的耳垂,像在把玩什么玉石一般,明知故问道:“你耳朵怎么那么烫?” 她现在坐在书桌上,本就比江钟暮矮一截的身高越发往下,堪堪到江钟暮锁骨,于是说话时,只能微微抬头、扬起下颚,披散在后的长卷发也跟着落,在风中摇曳不止。 江钟暮眸光沉沉,打量着这个坏家伙,不知道这人怎么能把这话说出口。 好坏。 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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