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响起。 江钟暮低着头看向她,浅琥珀色眼眸晦涩暗沉,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但却谢知意让感到无比危险。 这个被拉入水中的年长者终于生出了胆怯。 “你……”她试图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水珠划过柔妩轮廓,没有一丝威慑力。 “这样可以了吗?”江钟暮哑着声问。 “这样可以证明了吗?” “证明我真的喜欢同性,而不是青春期的荷尔蒙分泌过盛,误会自己的性取向,”在喘气中断断续续的字句坚定,带着不容质疑的意味。 “姐姐,我不小了,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有我的判断,”她加重语气,认真强调。 “我知、知道了,”谢知意磕碰了下,视线扫过对方红肿唇瓣,又很快挪开眼。 “松开我,我要回去,”她现在想赶快脱离这个尴尬的境地。 “你不喜欢吗?”江钟暮没松开她,反而收拢指节,用力掐紧腿弯,狭长眼眸带着顽劣笑意。 哪有什么乖巧温顺的小孩,骨子里就憋着坏,只是伪装得太好,蒙蔽了年长者。 “江钟暮!”被压在怀里的人提高声调,试图用这种警醒对方。 “不要再胡闹了,不然我就、我就……”她一下子卡了词。 江钟暮笑着接下:“就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谢知意瞪大眼,只觉得这人分外不要脸,谁会喜欢这种毫不温柔的触碰?就好像被大狗啃了十几口似的,只想把她推开、踹远,烦人的很。 可对方还在恬不知耻地靠近,热气往脸上扑,哑着声再一次问:“真的不喜欢?” “滚开,”谢知意被气得没了脾气,不轻不重地骂出声。 “是谁偷看我,”江钟暮脸皮厚比城墙,不为所动。 年长者偏头、不想看她,扑扇眼帘凝出的水珠掉落,衬衫领口不知何时被扯开,露出一截平直锁骨,在日光下,白得晃眼。 “谢知意,你经常偷看我,”江钟暮说得十分肯定。 她话音一转,又问:“我喜欢同性,那你呢?” “你喜欢吗?” 谢知意不搭话,圆润耳垂泛起红,只道:“放开我。” “谢知意,”江钟暮低声喊着对方名字,眸光沉沉,迫切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放开我,”可谢知意仍就不肯松口,心知如果承认会发生什么后果。 可她没想过,这样不承认下去又会有什么结果。 她抬手试图推开对方,用行动表明自己抗拒。 江钟暮表情又沉了下去,绷紧的下颚线凌厉,再一次出声警告:“谢知意。” 然而对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屈服,一直在试图推开她。 江钟暮突然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指节一松,挂在身上的人直接跌落往下,如愿地被放开。 谢知意急忙站稳、刚松了口气,便看见那人又覆了上来…… 带着厚茧的掌心搂住细腰,另一只置于脑后,既是保护也是掌控,迫使对方靠近自己。 “姐姐不想回答的话,我就自己找答案好了,”江钟暮如是说道,熟练地往那过分红润的地方贴, 白净的手一下子抓紧对方衣领,揪出杂乱痕迹。 那些还没有说得出口的话又被堵住,被满是侵略性的气息再一次填满。 这一次的谢知意可比上一回要好的多,毕竟休息了一会,脑子从缺氧状态脱离后,便想起了反抗。 既然推不动那就…… 软肉被尖锐犬牙死死咬住,只要稍用力就能划破。 可江钟暮好似不知疼般,仍在胡闹着继续,用她方才用实践习来的东西胡乱地往上压。 谢知意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咬住的那一个,鼻梁被无意擦过、撞得生疼,小孩身上凸起的骨头也分外折磨人。 向来温和有礼的年长者终于被激怒,松开紧咬的牙,浓郁的血腥味扩散开。 谢知意用力揪出对方衣领,扬起下颚,从被动承受到反击。 终究比江钟暮大个几岁,平日没吃过猪肉,但也没少见猪跑,怎么是江钟暮这种看见资料都会不好意思、刻意滑开的人能比的。 相对于对方的急切莽撞,她显得不急不躁,如同温暖热水将猎物一点点包裹。 缓慢而轻巧,从带着深刻纹理的边沿,吃糖似的一点点抿过。 从慌张中脱离的年长者,有着足够充足的耐心等待报复的最好时机。 江钟暮不懂对方的心思,因心上人的靠近而吸引,仍由酥麻感一路窜至尾椎,成为丢盔弃甲的弱势方。 谢知意在这方面极有天赋,即便没人带领也能在短时间内学会如何换气,并且成了江钟暮学习路上的巨大阻碍,一旦对方试图学习,她便故意贴近,剥夺对方所有氧气 于是气势汹汹的小豹子扶住了石壁,强撑着自己。 这场漫长的拉扯比赛,终究还是年纪小的那个吃亏。 谢知意气她胡来,即便江钟暮憋得脸通红,快要站不直身子了还不肯放,故意紧紧贴着她,温凉脸颊与炙热相贴,泛起黏腻细汗。 江钟暮也不求饶。 分明是罚她,却好像让她占了便宜一般。 谢知意没得到半点成就感,最后冷着脸后退。 这一回只有江钟暮狼狈气喘,怪可怜的,小豹子变成泪眼汪汪的大狗,好似再往脸颊上掐一把就会哭出来。 这让谢知意勉强消了点气,抿了抿唇,越发贴近后头的石壁。 安静了许久的竹笼突然晃动起来,像有大鱼钻入里头,疯狂甩着尾巴。 两人同时停顿了下。 旋即,谢知意抬手推她,想要她去查看。 而江钟暮却又一次厚着脸皮贴过来,哑着声说:“不用管它。” 另一人自然不同意,偏开脸,斥道:“阿婆想吃鱼。” “是阿婆想让你吃鱼,”江钟暮接得更快,热气往对方脸颊上冒。 “那还不……” “吃鱼要报酬的,姐姐先教教我,刚刚没学会,”江钟暮却如此开口。 头顶的太阳热得要命,周围的树木花草全是半死不活模样,冰凉河水不停流动,那竹笼响了一会就停下。 试图用力推开对方的手臂,最后勾上对方脖颈,隔着湿漉漉的衣服,两人紧紧贴着一块,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 ———— 随着大门的咿呀声,等了好长时间的的阿婆回过头,表情一下子就变得诧异震惊起来。 “哎呦?!你们这是去打水仗了吗?闹成这样!” 不怪她如此开口,这两人在水里头泡了极长时间,连江钟暮的白短袖都要泡透明了才上岸,好不狼狈。 谢知意听到这话,又斜瞥了旁边人一眼,碍于阿婆在,她并未瞪得太狠,但平平淡淡的一眼却更令人害怕。 江钟暮没敢和她对视,自顾自地提着竹笼往前走,同时回应阿婆道:“天气热,在水里头玩了会。” 阿婆顿时生了气,往江钟暮手臂上拍了一巴掌,斥道:“你胡闹也就算了,还带着知意姐姐。” 听到姐姐两字,谢知意表情变了变,却没有说什么。 而对江钟暮的讨伐还在继续。 “你说你,长那么大了也不会考虑考虑事,读书有什么用?知意那身体你不知道吗?” “河水里一泡,不知道多少水汽进去身体里。” “亏你还给她敷药、揉肚子呢!昨晚的药都白费了。” 阿婆是真的生了气,板着脸骂着孙女,江钟暮自己胡闹可以,但不能拉上身体不好的谢知意,而且还是她让谢知意去找江钟暮玩的,结果江钟暮把客人带进水里…… 阿婆气得很,往她手臂上又是啪啪两巴掌。 江钟暮自知不对,低垂着头受着,湿透的发丝贴在脑门上,看起来有些可怜。 谢知意看得好笑,方才极力的报复也不如此刻解气,直到突然听见阿婆又提起别的。 “这药估计又得加半个月才行,你给我天天去给知意揉肚子赔罪,少一天你就给我跪一天,多大还没个正形……” 谢知意唇边笑意一滞。 而江钟暮却装出一副态度诚恳的模样,乖乖巧巧地开口:“我错了,我不该带姐姐去河里闹,我一定天天去给她敷药。” 谢知意:…… “你再敢带着客人胡闹,我就打断你的腿,”阿婆这会在气头上,扯着江钟暮骂个不停。 江钟暮就一直点头,十分愧疚的模样。 阿婆骂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一下子停了下来,扭头看向谢知意,语气瞬间柔和下来:“知意啊,你先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孙女。 谢知意轻轻一点头,眼神都没给江钟暮一个,径直走向里头,身后又响起责骂声。 ———— 等到谢知意搞好又一次下楼,江钟暮早已冲洗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扯了件根本没见过的白衬衫套在身上。 不过她向来穿松垮衣服习惯了,这衬衫就显得拘束,只得解两颗扣子,曲腿弯腰坐在小矮凳子,隐隐可见里头的小件和青涩起伏。 手里头的鱼已被开了肚子,水盆里全是鳞片、内脏,动作麻利的不行。 旁边坐着的阿婆明显还在生气,扯两把菜后又对着江钟暮指指点点,哪哪都不顺眼,看什么都能挑出刺来。 江钟暮不敢说话,就低着头装乖。 直到谢知意走出来时,她才抬起头,浅琥珀色眼眸看向对方。 谢知意不给她眼神,自顾自坐到阿婆旁边,态度冷淡的很。 江钟暮抿了抿嘴,继续低头处理手中的鱼。 阿婆自然要体贴关切一番,连声道:“知意洗好了?有没有用热一些的水,别瞧着天气热就可以不注意,这时候的河水寒的很啊。” 谢知意眉眼一下子柔和下来,温声一句句回应着阿婆。 江钟暮抬了抬眼,往对方身上看了眼,也不知什么滋味,只是手上的动作愈发用力,那鱼尾被甩的晃过来晃过去。 又等片刻,江钟暮起身,提着鱼去水龙头下彻底清洗干净,然后走向厨房。 江镇临河,鱼类资源丰富,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鱼多起来便让家家户户都有了自己独属于的做鱼秘方。 比如江钟暮此刻的做法,就十分少见。
80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