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研究了会儿剑髓和心魔。实际上风升之前已经明白了,淮与又和她确认了一遍。 末了忽地道:“双修时应当是最合适的。” 风升脸噌就红了。 淮与无声看她,那双眼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风升硬生生从中瞧出期待。 仿佛听到师尊在说:你之前分明答应我了出秘境就来。 她越想脸越红,却还是点了头。 淮与倒也没那么那个,她看这个不过单纯的亲密关系,与亲吻拥抱别无二样。辅以双修,甚至还能增进修为,虽说这一处如今没什么用了。 “到底在害羞什么?”话匣子打开了,她索性问。 风升已经快烧起来了,淮与都感觉她在冒热气,烘得自己怀中也暖融融。 许久之前屠了淮海门,招致诸多煞气,故而她身上向来是凉的。 见她一副当真不解的模样,风升扭扭身子离开她的怀抱,钻进被子里。 “就是……不好意思啊。”她试图解释,可天知道这东西要怎么才能解释啊。 天道还真不知道。 淮与仍旧不懂,风升嘟囔着继续解释,半晌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反倒把自己越说越热。 “哎呀,师尊!” 淮与失笑,“好好,我不问了。” 她戳戳被子里的一团,“总爱往被子里钻。” 那一团动了动,不理她。 她又戳戳,风升再挪挪。 幼稚地重复了几次,淮与好心提醒她:“再挪要掉下去了。” 风升哼了声,“才不会。” 说完,她放心大胆地继续挪。 果不其然,悬空了。 但也果不其然,没摔下去。 落到了一个凉凉软软的熟悉怀抱中。 那怀抱很快被她温热。 78.无祸 淮与那一句没惹祸说得轻而易举,风升引起的波动和麻烦她是半点儿也不当祸来看。 铓炳峰之上,曾掌门在他殿内来回踱步。 淮与传送到,“师兄。” 曾柯停下,回头看她,指望她自己悔改。 她不解,瞧着还有些不大情愿的模样:“师兄唤我来所为何事?” “……”曾柯面如黑炭,“你徒儿的事你应当在场。” 言下之意,少装不解。 淮与愣了一愣,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试探道:“门规对‘势’应当没有要求罢?当时异状乃是‘势’所引起,与阿升无关。” 不过门规她的确不清楚,故而用了“应当”。 “……”曾柯算是明白了,她是半点儿数也没。 也不再拐来绕去,他索性直言:“与‘势’无关。” “那还有何旁的么?”淮与半分不想多待,她得回去再钻研一下双修的精髓,哪有功夫在这儿耗,她和风升一致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借双修将心魔之事解决。 她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曾柯到底活了这么久,对她也算了解,怎么能看不出她的急不可耐。 “……化琉,怎么就到她手里了?” 淮与理所当然道:“我给的。” 曾柯刚启唇,她接着道:“师尊赠剑弟子受之,这还有何不可么?” 那是仙剑!他佩剑的品阶都不如化琉。曾柯下意识想。然而思及佩剑,他的剑还是师兄的。眸色暗下,到底不再说些什么了。 “那你可见那群弟子争着往藏雪峰去么?”他头疼,“一个个都往我这儿请示,你不愿外人进,我暂且都没批,但这请示都要堆成山了。” 淮与了然,“喜欢阿升要去寻她么?” “……是。”虽说是这意思,可教她这嘴说出来总觉得不对劲。 “无妨。”淮与口吻倒是云淡风轻,“师兄放着就好,他们进不去。” 藏雪峰的阵是她单独另设的,外人没她允许进不去。 曾柯哑然,他指了指身后书桌上堆成一摞的文书。淮与顺着看过去,手一挥收进空间,“我拿走了,再有人找你,你教他们去寻我。” 曾柯扶额,“他们寻我就是因为不敢去找你。” “……”淮与也哑然,片刻后她坚持道:“有人寻就让他们来找我,不敢来正好省些麻烦。” “他们若能找到你才怪了。”曾柯对这师妹也是没招,回头看了眼书桌,没了文书干净不少,瞧着都赏心悦目。 古人诚不欺我,果真是眼不见为净,他索性自暴自弃道:“那行,这事儿我不管了。” 忽地想起什么,他问:“意白近日怎不见踪影?” “那是魔,我杀了。” “……?”曾柯常年紧绷着的脸破功,他眨眼皱眉,“你说什么?” 淮与耐心重复:“那是魔,我杀了。” “……” 见他面色大起大落,淮与好心补充:“去凡间确认过,林意白几月前就被夺舍了。” 曾柯依旧懵着,这就好比突然告诉他魔主在他眼皮子底下住了三年一样,如同天方夜谭让人不敢置信。 若他知道魔主还真在他眼皮底下住了三年,不知他会是何反应。 “何时发觉?若是真的,她所行为何?” “她来一月后发现,是真,为了激我心魔。”淮与一五一十道。 她是一五一十诚恳回答,可这回答又是让曾柯喉中一哽。 林意白又要牵扯旧事,而这旧事曾柯总觉难以面对淮与。他面色复杂,神色变了几变,末了只道:“魔族换了主子,近些日子有动作,那位新主兴许是跟剑修有些恩怨,尤其针对剑修。” “凡世间数得上名号的剑修都多少被他们找上过。我本以为你已久不修剑了,能躲过一劫,没成想……” 话音截住,他转而问:“可有大碍?” 淮与点头,“生了心魔。” 虽说不是因林意白,但铭胤之事她不能说,不然阿升体内剑髓定惹人非议。 “……?”曾柯再次膛目结舌。 淮与话音一变,“但已寻到方法祛除。” 曾柯蹙眉,“心魔?心魔一起便回不了头了,怎还能有法子制住?” “师兄放心就是。”淮与想她百年前就生了心魔,不过她体贴地没有告诉师兄。 “你……”曾柯眉心又蹙起一座小山。 淮与仍是平平淡淡,“安心就是。” “……”曾柯看她几眼,她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大的波澜,却总讲出些自己意料之外的事。 那淡薄如冰的人心中还藏了多少,他不知,却也没脸问。 合眼叹息,“罢了。”他这师妹,回来后便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万物皆是外物。 “说远了。”他绕回去,“风升饮酒,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一罚如何也躲不过,否则难以服众。” 淮与心中隐隐有些不祥之感,她试探问:“门内不允许饮酒么?” 因那不祥之感,她找补道:“可柳师姐不也饮酒么?” “……”曾柯不知她连这也给忘了,干巴巴道:“不允许,柳师妹管不住。” 淮与瞧他的眼神变了变,“那阿升……” 她话还没说完,曾柯当即道:“我回头就让柳师妹抄门规。” 淮与失望,但随机应变讨价还价的能力倒不差,“一遍如何?” 她想起弟子们的哀嚎,有样学样,“门规过于多了。” 曾柯:“……” 思索了一下,她据理力争:“太多了我抄不完。” “你抄什么?”曾柯纳闷。 她继续据理力争,“我教她喝的,我替她写。”她还学会变通了,“你对外就说让阿升抄就好。” 半晌无言以对,曾柯到底答应了。这事儿之后在几个长老里传了许久。 藏雪峰。 淮与来去皆是传送,弟子若能寻到她才怪,不过她才不在意这些。寻不到正好,寻到了也不过她一句“不许”的功夫。 提起笔之时她还有些恍如隔世,毕竟她抛弃了记忆之后,看书不少,可几乎无需写些什么。 而她提笔多在失忆之前,那记忆她又没,可不恍如隔世么。 写了会儿,她算是明白为何阿升不喜抄写东西了。 她也不喜。 罢了,还是阿升重要些,自己写就写了。想着,她揉揉手腕继续抄。 酉时将近时,窗被轻敲。 她抬头,见风升的笑颜。 风升一手拉着窗户,见她竟然在挑灯写字,纳闷问:“师尊在做什么,我还从未见过您提笔呢?” 淮与低头看了看铺满书桌的纸张,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无师自通了开玩笑的技能:“师尊这会儿可没不学无术了吧。” 风升愣了下,眨眨眼盯着淮与,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在开玩笑。 顿时笑得不行。 淮与见她笑得前仰后合,耳尖竟悄悄红了些。 她不动声色摸了下耳朵,起身道:“不写了,去练剑。” 原来这就是害羞。她没理解什么原理,不过总算了解了风升脸红时的感觉。 风升边笑边点头。 …… 青无牙和淮与签过友契,无法做出伤害淮与的事。 它给出的方法也的确成功了,通过风升腹中元婴,淮与的魔念被勾入风升体内的剑髓中。 双修神魂交融时行此,越发顺畅。 次日起来时,淮与有些模糊不明的感觉,“我好似察觉到剑髓中本就有魔气。” 风升罕见地赖床不愿起,她才醒,还有些迷蒙。 “嗯?” 淮与见她模样后心软成一滩水,钻回去陪她赖床。 元婴是没了,金丹也再难结出。可出乎意料的,风升却没很大的感觉。 兴许是此前为此纠结时已幻想过许多次,真到了这时候,反而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不说别的,这一日上午便赖到了正午才起,下午淮与继续抄写,风升不知她在写什么,淮与也不给她看。 她在一旁看书,医书、杂书,青无牙给的失传之册,仓迩给的微脉学相关的书。 总能寻到方法。 若累了便换成话本。下午也匆匆逝去,傍晚照旧练剑。 入夜,淮与拉着她继续双修,昨夜神魂交融时似乎在她剑髓中瞧见了魔气。 风升自己却从不知道自己还有魔气,此次便教淮与再去确认一下。 79.左道 剑髓一物玄之又玄,世间对它的描述本就少。 风升作为其载体,剑髓早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故而察觉不到。 神魂融为一体,淮与的意识来到风升身与魂的最深处时,才得以观其全貌。 何止魔气,灵气、剑灵、剑锋皆可在此瞧见。 四者分明不相容,可却能相安无事聚在一处。 淮与甚至瞧见了她那一缕心魔,也混在其中。而其余的……她尝试去触碰,所感所知让她沉默。
99 首页 上一页 75 76 77 78 79 8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