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菜多虾皮少,烫熟的生肉,全都是瘦的。宁安拍了照片,慢慢吃。 “宁宁,缺什么不?”宁母坐在床边。 “不缺,外头的都没这个好吃。”宁安答了。宁母本是南方人,嫁给了宁父,才会定居在北方的省城。这个敲馄饨吃惯了,外头的馄饨宁安都不喜欢。 “那就好。”宁母不再说话,静静等着女儿吃完了,喝了半碗药,才安了些心。 “在自己家里,没什么讲究,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宁安边擦着书桌边叮嘱,“我打发了你爸爸出去买菜,下午给你炖汤水喝,补一补身体。” “妈,我没事。”两碗热汤下去,小肚子也暖了起来。宁安坚持去洗漱,换了棉条,和宁父缓和着情绪说了两句,才回房躺下。 将馄饨的照片发给慕长洲,宁安发着语音。 “我妈煮了馄饨,好吃的不得了,我感觉好多了。你呢?出发了么?” 收拾好了宁安这边,慕长洲开车回了公寓。她的行李简单,不需要宁安大包小包地带东西,哪怕时间很紧,也完全来得及。 Easter打来电话,问她需要帮忙么? “你要有空,可以送我去机场么?”慕长洲收拾着咖啡机,开了功放。 “可以。一个小时后,你家门口见。” Easter答应得干脆,又问:“你和宁,还不错?” “嗯?为什么这么问?”慕长洲给自己做了一杯拿铁,靠在一旁,边喝边问。 “麻烦给我一杯美式,冰的,谢谢!” Easter先预约了一杯咖啡,才问:“一个月了,还新鲜呢?” 慕长洲只问:“单份双份?” “双份。”Easter还想追问,慕长洲挂了电话。 宁安那头,慕长洲的名字出现在了手机上。 “喂?”宁安接起,靠着软垫,很意外。 慕长洲也很纳闷,清了清喉咙:“我在喝拿铁,没有拉花。” 宁安想不到这个时候慕长洲会是什么表情,还好刚才刷了牙,不然岂不是满嘴药味?“谢谢你告诉我,我才吃了止疼药。” “Easter会开车送我去机场,行李都收好了。”慕长洲低声笑了笑,“她问我,一个月了,还新鲜呢?你说等会儿见到了,我怎么怼她?” “啊?”宁安的心里乐开了花,压低了声音,问:“你想怼到什么程度?” “看你的心情。”慕长洲低着头,拖鞋是宁安选的,柔软又有支撑感,南方的天气,仍让双脚暖暖的。 宁安咬着嘴唇,想了半天,说:“我不想怼什么。等你回来了,我们俩请她吃饭。” “宁小姐今天心情不错,Easter的运气真好。”慕长洲夸了一句,“好吧,我们俩请她吃饭,找个贵的餐厅,记得开发票,我去报销。” “好!”宁安跟着乐了,慕长洲肯和她说这些,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宁安,照顾好自己。登机了,我会跟你讲的。”慕长洲生出股舍不得来,这是昨天送宁安去机场的时候没有的。 “嗯,你也是,少喝点咖啡。”宁安收敛的笑意,轻声叮嘱她。 “好。”慕长洲喝完了最后的拿铁,笑:“不过Easter点了双份美式,我还得做一杯。” 宁安也跟着开心起来,“你忙吧,我午睡啦。” “午安。”慕长洲轻声念了句,挂断电话。她转身磨粉,在萃取的时候,一个人笑出了声。 “谢谢。”Easter先喝了口冰美式,浓郁的香味,比外头买到的好太多。 “不客气。”慕长洲坐在副驾,看着Easter:“等我回来,和宁安一起,请你吃饭。” “嗯?”Easter没想到是这会儿得到了回复,嘴里的咖啡变了味道,她摇着头:“慕长洲,你动真心了。” “或许吧。”未置可否的态度,不动声色的表情,慕长洲拉好安全带,提醒着Easter时间不是很宽裕。 “她对你,肯定是真情实感。这么久了,你要是突然玩失联,宁会很伤心的。” Easter说了句公平的话,启动了车子,斜眼盯着慕长洲:“Zhou,哪怕你没动过心,答应我认真点,别伤她太深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菩萨心肠。”慕长洲讽了一句,“管好你身后的童子军,别再闹到公司了。” Easter苦着脸,勤勤恳恳当着司机,一路送了慕长洲去安检,才苦兮兮给宁安发消息。 “我已经送了Zhou去安检,功成身退了。Zhou说你俩要请我吃饭,是你结账还是她?” 宁安一觉睡到了晚上,先看了慕长洲说她登机关机了,又看到了Easter的留言,既然是慕长洲去报账,自然是慕长洲结账了。 “好!我会找一家很贵很贵的餐厅!好好拔一次铁公鸡的Zhou!” “嗯……主随客便,你选就行了。”宁安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猜测是慕长洲说了什么,才给Easter刺激到了。 她窝在被窝里,手机熄屏了很久,她才重新点开了,找到慕长洲,一个字一个字敲给她。 末了,宁安先发了个笑脸,跟着问:“你这么算计人的么?” 21.春水泡梨花(21) 春水泡梨花(21) “我算计什么了?你是友方公司管理层,请你吃饭是公事,公司不该报销么?”慕长洲的文字发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 宁安脑补了她说这些话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边漱口边回:“到了么?” “还没有,有WIFI,才睡醒。”慕长洲拍了张飞机餐,右手边是杯咖啡,“难喝。” “难喝就别喝了,还得多久到?时间长的话再睡一会。”宁安回着消息出来,坐在餐桌旁,拍了早餐。 “还有三个小时,可能要晚点。”慕长洲看到了她的清汤虾仁面,“我想吃这个。” “等我学一学,给你做了吃。”宁安眼底的温柔根本藏不住,宁父坐在她对面,直到女儿放下手机,才装着不经意,问:“宁宁,和谁聊天?这么开心?” 这些年的岁月斑驳,宁父开始学会关心女儿,起码在家里,话明显多了。 “同事,羡慕我有这么好吃的面条。”宁安早就打好了腹稿,顺着往下说:“爸,你不晓得,他们这几个,竟然约着出去旅游,根本不回家过年呢。这时候羡慕我的母爱牌面条?我非得馋死他们!” 滴水不漏的一番话,成功打消了宁父的疑心,将清炒的芥兰苗往宁安的面前推了推,笑:“吃点菜,有机的呢,只掐了最嫩的苗。” 宁母早上有约,这会儿早都走了。父女俩吃完了饭,宁父抢了刷完的活,和女儿叮嘱:“宁宁,我等会儿出去办个事,中午就回来了。炖锅里炖着汤,设定好时间的。等爸爸回来给你做饭,你别点外卖。” “知道了。”宁安擦好了餐桌,小腹的不适今天好很多,她站在厨房外,努力放缓了语气说:“爸,我又不是小年轻。” “在我和你妈妈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宁父笑着说:“好啦,去休息吧。一年难得在家待几天,别操心这些。” 回房躺下,先接到了章立的电话,敲定了初二晚上的同学聚会。等再看到慕长洲的消息,是她说继续睡觉打发时间。 宁安设定了闹钟,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放空大脑,投入进去。 慕长洲的飞机终于落地,她强撑着精神,先去取了行李,买了杯双倍浓缩,稍微凉一点直接倒进嘴里后,才觉得慢慢醒过来。 提前预约的车子已经在等候了,直到到了住处,慕长洲打开门,先去洗了个澡。 前几天才请人打扫过,慕长洲洗完澡,穿了身纯棉的家居服,在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倒在沙发中。 才离开没多久,这些东西都还能吃能喝,慕长洲懒得动手,点了外卖的披萨,再拿起国内用的手机看宁安的消息,几十条的提醒,她扬了扬眉,放了下来。 一瓶酒落肚,慕长洲才拿起来,一条条看过去。 有读后感,有发牢骚,更多的是随心所欲的话。明明分开之前还不是这样,反倒是隔着千万里,有了时差,反倒拉近了距离? 慕长洲纳闷,又不想直接问,想了半天回:“订了披萨,冰箱里的饮料啤酒都还在,喝了一瓶无酒精的。就几天时间,来不及倒时差,过一会儿吃饱了睡一觉,就去办事情。” “慕长洲,别在意我的消息。我就是……什么都想跟你说。” “我怕回太少,女朋友以为我移情别恋。” “你会么?” “不会。” “你这么说……那我当然是相信你啦。” “好好过年,我办完了事情,会告诉你的。” 没能多聊几句,慕长洲那头就安静下来。宁安听到了开门声,是宁父、宁母一起回来。 三口一起忙着午饭,宁安帮了几个倒忙,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时日过得飞快,年三十后,初一陪着父母去庙里敬香。宁安给远在天边的慕长洲求了道平安符,暂且收在自己的钱包里。 下午去了爷爷奶奶家,应酬到了晚上,宁安的脸都要笑僵了。 发出去N个红包,宁安故作心疼,在微信里抱怨。 这次慕长洲秒回,是转账,备注“够不够”。 “你干嘛?我要你钱做什么?”宁安退了回去,心里先是惊讶,接着就恼了。 “给女朋友的新年红包,别退回来。”慕长洲又发了一遍,金额不变。 “慕长洲,我只是……” “宁安,别的情侣也会发,不是么?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再说,这个数目对你我来说,不算什么。”慕长洲发了语音,身边很嘈杂,有骂人的声音。 “是喳喳么?”宁安先问。 “嗯,在办手续,就在我肩头。”慕长洲拍了张照片,喳喳盯着镜头,翘着尾巴,一幅不怕惹事的样子,而她只漏了下颌,身上的衣服陌生。 “舍得么?”宁安存了照片,几个小辈过来找她玩,她只好找了个由头躲开了。 “再舍不得,也得为它考虑。鹦鹉是需要社交的,我也带不回去,还是找好下家对它好。”慕长洲还是发着语音,夹杂了喳喳的话“jerk!” “它在骂谁?”宁安好奇,这么好看的鸟,为什么张口就是污言秽语。 “怼天怼地怼空气,谁知道怎么回事。喳喳,你说说怎么回事?”慕长洲的话里很无奈。 说了好几句,慕长洲重提:“快收了,再不收,自动退回,我可不补。” 宁安的心落了几分,翻到那条信息收了,“满意了吧?” 她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宁父宁母远远看着,互相看了看,想说又不敢多说。 当晚回到自己家里,宁父斟酌着想要问,宁安先说:“明天晚上我们同学聚会,爸,你用车么?” 宁父怔了怔,回过神来,问:“高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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