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脸上出现了罕见的迷茫,咬着唇静默半晌,似是没找到反驳我的话,又重复了一边,“不对。” 我看着她绞尽脑汁的模样,突然想笑,“宋姩姩,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人。” 她点头,又摇头,“我有,我喜欢你。” “可是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我觉得你不能分清,你我都是姑娘,你对我的喜欢也可以称作好朋友之间的喜欢,跟我的不一样。” “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我找回些场子,反客为主注视着她,“就算你喜欢我,难道你以后就不会喜欢别人,我不好看,又穷,还有个生病的玲姐,你要跟我在一块了,得拖累你。” “我不会喜欢别人。你很好看。我也没钱,我们可以一起赚。且玲姐不是拖累,我将她当作母亲一样敬重的。” 怎么这么执拗,我心叹口气,捧住了她的脸。 星河流转,她眨了眨眼。 “宋姩姩,你再好好想想。” ---- 暖暖:我居然说赢她了! 姩姩:我居然说不过她? —— 年前完结,不让各位宝抓心挠肝过年
第54章 娇矜(24) 我曾想过许多将话说开后的结果,最好不过宋月说也喜欢我,然后我们欢欢喜喜在一起。 最差不过宋月端庄温雅地向我道谢,再拒绝我,言明我们只是朋友。 没想到最后,我喜欢她,却也是拒绝她的那一个。 说实在的,那些个什么自卑,配不上都是空话,我可以为了站在她身边去让自己变得更好。 我说她分不清亦是假话,宋月这姑娘对自己是完全了解且接纳的,只是在那阵话赶话的过程中,她没经历过,自然败了下风。 我真正不敢面对的是,或许宋月在见过万千世人后会发现,当初自己喜欢上的只是一个最平凡的姑娘——江暖。 为此,她甚要承受世俗偏见。 依她的性格,我相信她不会在发觉这些后离开我,但她定然会后悔,最后留存在我与她之间的唯一维系只会是虚无缥缈的责任感。 我不想这样。 那夜,在我劝她再想想之后,这姑娘就没了声儿,半蹲着身子深深看了我许久,最后坐回到对面,开始吃水果。 此后一夜无话,她好似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了一般,呆坐不动,直到我说该睡觉了,她才呆楞楞站起来去洗漱。 失魂落魄,我实在不忍,等到她要回卧室终于喊了她一声。 我说,宋月,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要慎重,你要对自己负责。 她转过头来,黑漆漆的,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声音轻柔。 “好,暖暖,你也是。”顿了顿,“晚安。” 晚安。我说,然后躺下被子蒙过头。 第二日,我们去玲姐家吃饭,经我事先打过招呼,她对宋月的态度倒没有与先前相异,只是饭间多次拿脚踢我,使着眼色问我怎么回事。 我能说什么,只能疯狂给她夹菜去堵她的嘴。 所幸,玲姐还是没胳膊肘往外拐的,至少听了我的劝,一个字不提昨晚的事儿。 饭后,宋月回家,本以为她会问我要不要一起,但我还没想好委婉拒绝,她就先起身说再见,独自一人往外走。 玲姐试图叫住她,被我按下了,我冲宋月笑笑,“路上小心。” 她笑着回应,“嗯。” 往后一连几周,宋月联系我的次数越来越少,若是之前,我大概会焦虑或胡思乱想,但现在,我倒心境平和。 秋过后便是冬,几个月内,我没怎么回小出租屋去住,因此和房东续约是宋月去的,落的名也是她,这样看来,我更没有理由过去住了。 一月份,下雪了,这是我出生以来看到的第二场雪,上一场是跟玲姐去东北玩儿看见的。 南方的雪不似北方,远看像下雨,离的近了拿手去接才能看见那是瓣瓣冰花,只是化的快,眨眼的功夫就剩滩水点子。 雪连下三日,饶是再化的快,路边的枯草垛子也还是结了些冰霜,小区滑滑梯处还有几个屹立不倒的丑雪人,路过时我盯着那歪七八扭的瘪脑袋就想笑。 兜里一段震动,我掏出来看,是宋月。 今晚过来吃饭吧。 末尾配了个微笑.jpg,我嘴角一抽,这么上年龄的表情,准是跟玲姐学的。 我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本想回个好,但仰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矮楼房,搓着手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巧了。 我哈出一口白气,提起步子往前走去。 敲门的瞬间,能听见里边板凳拖出一阵刺耳声,接着是拖鞋哒哒哒到门边。 门开了,宋月穿着套家具棉服站在那儿,手里还拿了个打蛋器。 我一愣,“你做什么呢?” “蛋糕。”她踢了踢鞋柜,“换鞋。” 顺着去看,我这才发现那鞋柜换了一个,不是之前那个关个柜门要提起来再砸进去的破烂柜子了。 “你买的?” 宋月反身进去,半晌,“房东给换的。” 啧,这房东对她倒是比对我好,要不说人家讨人喜欢呢。 我蹲身换鞋,一把捞过坐在旁边瞪着俩大眼看我的大福,往里走。 “给我做的?”我撸着猫毛,凑近看了一眼,“看起来不错。” 宋月头也不抬,“那是自然,我做过好多次了。” 我“咦”了个长音,“给谁做啊,做好多次了?” 这会她终于掀起眼皮给了我个眼神,“我担心今日翻车,便一早练习多次。” “有心了。”我说,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一边,怔了,“这沙发床你收起来了?啧,是真不要我过来睡了啊。” 背后打蛋器的声音停了,屋内安静了会儿。 “你同我睡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诧异回头,“你说啥?” “今日留下来同我睡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她偏头,“就当作生日愿望,可好?” ……我一阵无语,撇嘴道:“我的生日,你许愿望?” 宋月笑,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我莫名瞧出些狡黠来。 “寿星可否答应我的请求?” 心神一动,我舔了舔干裂的唇角,“蛋糕要芋泥夹心的。” 宋月愣了瞬,笑得更开些,“我知道,我还捣了些奥利奥碎,想着你也喜欢,一块加里头。” “我要插二十五根蜡烛。” “那恐怕不行。”她状似无奈叹了口气,掏出来两根数字蜡烛,“但有这个,你瞧可以吗?” 我盯着那一个二,一个五,还是粉色的,少女心一下泛滥,点头,“也行吧。” 没办法,女人到年纪了总会反复爱上粉色。 宋月“唔”一声,“那今晚……” “我不跟你盖一床被子。”我打断她的话,“我睡觉不老实。” 半晌,宋月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好,那我待会儿再套一床棉被。” 我正经点点头,落下一句“你快做,我饿了”,便蜷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烤蛋糕的间隙,宋月快速布了一桌子菜,大多是提前做好的卤水肉菜,用红油辣椒一拌,香得人能干掉一大碗饭。 然而事实证明,一大碗根本不够,因为还有超级下饭我怎么吃都不腻的水煮肉片。 也不知怎得,今晚的果汁居然有些醉人,我数次转头看空调,也没开呀,吃饭吃得人都热了。 不过宋月没什么反应,可能是我的错觉。 我想着将碗里最后一口饭吃掉,一推碗筷,“饱了。” 厨房里边“叮”一声,宋月接道:“蛋糕也好了。” 我摇头摆手,“不吃了不吃了,撑死了,晚点。” 宋月应一声好,便去收拾碗筷。 我靠在凳子上看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又是做蛋糕又是做饭的,我真是做客来了,连碗都不要我洗。 “要不我来洗。”我摸着肚子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她先催了。 “不用,你去洗澡,换洗衣物我帮你放浴室了。” 行吧行吧,我感觉我撑得都晕乎了,也不再跟她推拉,老老实实往浴室走。 谁能想到,浴霸一开,热气一蒸,我差点迷糊到把洗发露往身上挤。 不对劲!我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甩了甩脑袋,快速洗完出去。 看到坐在卧室床上的宋月的时候,我脑子总算清醒了些,气不打一处来。 “宋月,你不知道喝了酒不能洗澡吗?” 宋月张了张口,轻轻“啊”一声,“不能吗?我不知道。” “会晕倒的!”我板着脸,“还有,你为什么给我掺酒,谁教你的?” 半晌,“玲姐。” …… …… ?我惊异,“玲姐?” 为回应我这话,宋月按开手机音量键,里边玲姐的声音传出来。 “小宋啊,我教你这招怎么样,暖暖她是不是走不动路了,这娃子从小酒量就差,你加一点点就好,回头别忘答应我的那事儿啊。” 还有这么卖女儿的?我咂舌。 “你答应她什么了?” “替她买些保健品。” “保健品?传销那种?” “自然不是。”宋月摇头,“玲姐想买那种,但我查百度说是骗人的,便说给她买些好的。” “哦,那还好。”我松了口气。 话落,屋内恢复静默,好一会儿,宋月拍拍身侧,我迟疑半晌,走过去钻进被窝。 “但你这样偷摸给人掺酒不对,玲姐也不对,教你些坏的。”我说,“以后不能这样。” 宋月柔柔答了声好,我咽了两口口水,“说吧,你要说什么?” 回答我的是陡然关掉的灯,宋月缩进被窝的悉悉索索声,以及那一节从被子相接处钻过来的手指。 凉津津地,在我的胳膊上游走,最后落到掌心,一个长条型的小塑料包装被我握住。 “这是……”我浑身僵住,捏了捏那个包装,里边润滑以及橡胶圈的触感在黑暗中无比清晰。 “暖暖,先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现下我有答案了。” 哪个问题? 那个问题。 “你那时说认为自己配不上我,我不这样认为,你将我想得太好,却将自己过于矮化,于我而言,你不仅是我在这边的引路人,更是我的心之所向。” “或许你自己看不到自己有多好,那我便告诉你。” “第一日,你将自己的卧室让给了我,一个陌生人,竟能博得你如此善意,我是受宠若惊的,你如何不好呢?” “第二日,你让玲姐来予我饭菜,我得了一顿免费的午餐,你如何不好呢?” 我咳了两声,“不是我让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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