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Alpha不相信,一直强调奚舟律是装的,一遍又一遍的苦练技术。
第四十七章 昨晚下的初雪短暂且小, 落在地上薄薄一层,被踩出脏而凌乱的脚印。 一群扛着摄像机、话筒等设备的人,站在帝京标志性奚氏大厦前, 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好像在等一块肥肉从天而降。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句:“出来了!” 一群人如饿狼般扑上去, 噼里啪啦地闪光响起, 黑色的话题抵在来人的嘴边。 “奚先生您好, 请问对于现在议论纷纷的传言是真的吗?您真的把奚老爷子气晕在医院,然后把自己亲生父亲封锁起来了吗?” “奚先生, 奚总的车祸真的是您和您儿子一手造成的吗?” “奚先生, 奚总现在情况如何?为什么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是因为惧怕您的威胁吗?” “奚先生您对奚氏股票暴跌, 股民信心剧减,纷纷抛售手中的份额有什么看法吗?会让奚总回来吗?” 穿着灰色西装西装的男人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保安试图拦截, 但却抵不过挤上来的记者。 停在门口车顿时发出连续的尖锐车鸣, 问话声一下子停顿, 奚云庭借此机会, 逃似的打开车门往里头一钻。 人还刚坐下就听见声音。 “爸!这些人也太过分了!” 发出声音的人正是奚舟康, 刚刚奚云庭见状不妙, 怕宝贝儿子被围,索性让他装成司机, 自己来吸引记者火力。 闻言, 奚云庭表情越发难看, 愤愤骂了几声,又道:“你联系人了吗?不是让他们宣传奚氏形势大好, 又宣布几个重量级合作了吗?!怎么还在这样?” 他气得不行,要是前些日子, 这些人哪里敢往他前面凑?更别说报道奚氏的丑闻! 他刚刚都气得想把他们的摄像机砸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现在还不行,再忍一忍,等奚氏熬过这个风波,他要这些人好看。 奚云庭正想着,又听见前排的奚舟康欲言又止:“爸……我让人问了,可是、可是他们不肯……” “你不是说你有朋友在里面吗?!”奚云庭不由生气,接过旁边新招的秘书递过来的毛巾,用力地擦了擦身上,上头全是刚刚被话筒抵出来的灰印。 “我哪知道他们那么废物,给钱都办不了。” 奚云庭把毛巾往旁边用力一丢,就骂道:“以后少和这些人接触。” 奚舟康见这架势,连忙道:“是是是,我以后不理他们了。” 他犹豫了下,又道:“爸,接下来怎么办……” “谭寻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下了奚氏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公开表示不再信任奚氏,要低价抛售。” 这一举动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连明面上的奚家联姻、大股东都这样,原本不信任奚氏的股民越发着急抛售,股价一低再低。 “疯狗!” “他就是个疯狗!毒蛇!”奚云庭忍不住大骂出声。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做,其他股东最不济也是偷偷转让,怕摆着明面上影响股价,可对方却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明白。 根本想不到谭寻文是为了复仇,原妻的去世又不怪他,要怪也要怪奚舟律,是她害死了她母亲,让她大出血离世,如果因为这事,他和谭寻文还是一伙的,他也恨极了这个破坏自己家庭的孩子,以至于那么多年没个好脸色。 可当年原妻离世时,谭寻文没半点伤心难过,甚至趁机和奚氏要了许多资源,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就挤入帝京顶流圈子里。 在他眼里,谭寻文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会做这样两败俱伤的事。 他想不明白就只能诅骂。 “疯狗,你以为拉下奚氏就能彻底挤入顶流圈子?这几年你疯狂扩张公司,没少触碰到旁人的利益吧?” “奚氏没了,你以为会好过?你能好好活到现在,全靠奚氏这面大旗。” 奚云庭深吸一口气,努力顺下呼吸,又咬牙道:“银行呢?贷款呢?好几块地要开始动工了,咱们要赶快凑齐资金,等工程都进行一半就好。” 奚舟康表情更差了,几乎艰难地开口:“借不到,没有一家银行肯给咱们借贷。” “什么?怎么可能?!”奚云庭大惊失色。 “我打听过了,是秦家,”奚舟康突然将车停在无人的路边,扭头看向父亲。 他说:“秦家记恨上次的事,联合徐家等人放出话,不允许任何公司、银行放款给我们。” 秦家是实业矿产,可流动现金极丰厚,一向是各家银行的大力拉拢对象,再加上其他家…… 奚云庭看向儿子,才发觉他表情已灰白一片,他咽了咽口水,看向旁边的秘书还有副驾驶的司机,嘶哑道:“你们下去,走远一点。” 车门嘭得一声响,奚云庭冷眼看着两人走远以后,才扭头看向儿子,说:“我们该怎么办?” 奚舟康咬着牙,眼底血丝弥漫开,原本姣好的容貌,因为这些日子的花天酒地而变得青白萎靡,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怖。 他一连张了几次嘴,才说出来:“要不我们、我们把奚氏卖了,然后躲出国,等过两年风头过了,我们再买套房……” 剩下的话也不必再说。 他紧张地看着父亲,甚至有点发抖。 “卖奚氏?!”奚云庭又惊又怒,即便到这种地步,他也从来没想过这事,他嘶哑喊道:“怎么可能?股份还在老爷子身上,我们只有代理权。” 他突然卡词,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瞪大双眼。 “你的意思是……” 冷汗一下子冒出来,顺着脊背往下滴落,瞬间浸透衬衫,从小到大积累的恐惧从骨子里冒出,他想起刻在骨子里无法摆脱的阴影。 奚老爷子坐在书房,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藐视眼神。 好像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他是个低等级的废物。 他看着眼前的儿子,想到他的童年,和自己一样被老爷子忽视、被放弃,所以他极力弥补,要什么给什么,哪怕要牺牲自己另一个女儿的利益,也为了他,抵抗了自己从小就惧怕的父亲。 他握紧拳头,手心全是汗水,用力在裤子上擦了擦,又冒出好多。 “爸,我们没有别的路了,”奚舟康看着他,嘴唇发白。 奚舟律已经被他们逼到闭门不出,怎么可能会帮他们。 老爷子被气晕在医院,连遗嘱都被他们烧毁,要是能醒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派人追杀了他们一家子。 现在奚氏已经这样,他们若不及时跳下车,迟早会被拉下水,到时候别说保全自己了,负债千万都算便宜了。 奚云庭只觉得喉咙干得发慌,急促心跳声一下比一下重。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弑父这事,最多就想着他们暂时把控奚氏,证明在他们的领导下,奚氏一样可以良好发展下去,甚至比奚舟律在位时更好,到时候老爷子醒来,见事情已经如此,便不会在一味偏心奚舟律,将全部股份都给她。 但现在…… 他眼神慌乱没有焦距,狠厉与恐惧在脸上挣扎交替。 怎么办? “爸!你不念着我,也要想一想妈啊!她跟了你那么多年,苦苦在奚家熬着,受了多少冷眼嘲笑,你总不能让她下辈子还去打工还钱吧?!” 对,他还有妻子。 奚云庭想起自己继室,因为自己曾结婚标记过的原因,她跟了自己那么多年,都没有像一个正常的Omega被完整标记过,还要受到圈子里的那些人的轻视,受了不少委屈。 他眼眶一下子就泛红,是他没有用,才害得一家人在圈里里受尽白眼。 奚云庭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道:“喊他们回来,我们先假装回家。” 奚舟康立马道:“好。” ——— 昨儿下过雪,今夜便鲜少有人停留在外,尤其是平常就被人避讳的医院,这才晚上九点多就没几个人了。 冷白的光照亮无人过道,连睡着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护士用手撑着脸颊,正佯装低头的补觉。 这时有人从冰冷管道爬到窗外,用力攀住窗边,咬牙切齿还要刻意压低声音道:“这奚总平常不使唤人,一叫人做事就没一个轻松的,上次大山沟里找人,现在冰上爬墙。” 喻兴重重喘了口气,低头看向下面,五楼的层高能够遮掩太多视线,再加上深夜还有一身黑衣,除非有人专门抬头,仔细寻找,否则极难发现她。 她脚踩在结冰管道上,腰上系了根以防万一的绳子,一手抓住管道,一手攀住窗沿,对于旁人来说极危险度的动作,在她这儿反倒莫名轻松。 毕竟是连徐清兮都舍不得的好苗子,服役时带着小队执行了不少极高难度的任务,区区一个爬墙,实在是大材小用。 她摸了摸绑在腰间的监控,思索着什么地方最合适时,却突然听见一声开门声。 喻兴身体一紧,将自己躲好之后,小心看去。 奚云庭? 她立马意识到奚舟律要的东西要出现了,直接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病床。 只见那奚云庭小心关了门,急急忙忙就往老爷子病床前走,因为走得慌忙,甚至还平地绊了下,慌慌张张回头往门口看,生怕被发现的模样。 她眼睛一眯,越发专注地往里头看。 奚云庭坐到床边,几次站起又坐下,然后回头望向门口,眼神紧张,额头冒汗。 他低着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絮絮叨叨了半天,好像在给自己加油鼓气一样,左手捏住一空着的枕头,慢慢提起。 “爸、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那么多年完全没在意过我们,要是你多注意、培养我和小康,那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浑浑噩噩活着就活着了,可是我有我的家庭,我必须为他们着想,我必须、我必须……”他结巴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躺在床上的奚老爷子,看起来格外苍老,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眉眼也全是皱纹,短短一段时间就好像彻底没了精气神。 奚云庭的眼泪和汗珠一起往下滴落,落在老爷子如丘壑的皱纹中,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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