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关心心切,匆匆忙忙赶来,脸都涨红,哪里想得到这事,只能眼神乱飘道:“我、我……” 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可钟觉予却不曾怪罪她,注意力被其他吸引,落到桌面底下。 胆大包天的家伙怎么可能被打断,又另外起了别的心思。 揪着腰带的手不断收紧,将布料揉得凌乱。 皇太女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自以为敷衍过去,却瞧见对方表情变得极其奇怪。 “母皇?”她迷茫问道。 这书桌摆在三层台阶之上,一面书架一面窗户,背后是挂着勤勉话语的墙面,只有一面朝着别人,而书桌又有长布垂落往下,遮掩住腿脚,原意是为了防止朝臣瞧见里头,窥探皇帝情绪,如今倒方便了洛月卿。 炙热呼吸落在不该落的地方,掀起密密麻麻的痒意,此刻不需要太过分,就能掀起巨大波澜。 那人有意作弄,竟轻咬住。 钟觉予倒吸一口气,腰带落地,手覆到对方脑后,本意是想阻拦,却好像对方推往里。 “母皇?”那小孩越发疑惑。 钟觉予只能勉强道:“功课重要,再怎么样也不能逃课。” 思绪被剥夺,说的话也简单,只能勉强将意思表达。 那小儿连忙称是,又道:“母皇,我母后呢?” 她可是赶来劝架的,但怎么只见一个人。 钟觉予刚想回答,却被咬住,那人故意加重了力度,用牙尖划过,用指尖贴着内侧来来回回。 钟觉予闷哼一声,又连忙抬手捏成拳,遮掩着咳嗽几声。 “母皇没事吧?”小孩哪里想得到这些,担心得不行。 “没事,她、她去帮朕寻东西去了,”这话与对方编出来的谎一样拙劣。 但是小孩好糊弄,当时就点头,说:“原来如此。” 钟觉予刚松了口气,又骤然提起。 铺在椅子上的软垫突然多了一片水痕。 钟觉予想要拦住,却又被拉住手,突然弯起腰。 “母皇你怎么了?” 她这幅模样实在太过反常,让小孩也瞧出不对劲。 “母皇身子难受吗?让儿臣去唤太医过来……” “不用,”钟觉予抬起眼,立马拒绝。 “可是……”这人还想再说。 钟觉予却直接道:“朕没事,你回去上课吧,下次不许再逃课了。” 她又想到什么,严厉道:“下次要让人通传一声,不许再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身为皇太女需注意仪态。” 那小孩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软垫越发湿透,被牵住的手泛起绯色。 钟觉予想抬腿又急忙止住,直到看着那小孩消失在门外。 ——咔嚓! 木门关上,钟觉予马上扯着对方的手要将对方拉起来。 那人不曾反抗,下一秒就站起,然后随手将桌上的折子扫到地上,随着噼里啪啦响起的声音,钟觉予被抱住,然后往书桌上一放。 之前还在这与朝臣商量政事的人,就被抱在桌面上,强硬地捞起腿弯,往腰上一搁,洛月卿仰头吻住她。 试图阻拦的话语再一次被堵住。 钟觉予今儿就没说过完整的几句话,次次被堵住,现在连几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剩下破碎的气息。 指尖被温热包裹,墙角的冰盆还散着丝丝凉意,将酷热驱赶。 钟觉予抓紧对方衣领,意识逐渐昏沉。 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汇成一片水洼,好一会都不见晾干。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古代番外二【反攻】 “好烫好烫!” 咋呼的声音响起, 李时归一边大口吸着气,一边舍不得嘴里的东西,被烫得直叫嚷:“烫死我了!” 旁边阮鹤无奈, 抬起冰水往对方嘴里送。 李时归连忙低头叼住,就往嘴里吸, 那冷水冻得像是要结冰一样, 烫是不烫了, 可她又哆嗦着冒出一句:“好冷。” 直叫人哭笑不得。 此时已是宣武八年,随着大梁军队踏入楚国国都, 历时百年的梁楚对立局面终于画下句号, 从此天下归梁。 而李时归、阮鹤两人带兵紧赶慢赶, 终于在初雪时赶回京城,蹭上了今年的第一场火锅。 浓黑夜色中,白色米粒般的雪点飘落, 地上的积雪已堆到小腿半截, 仍然不见停歇。 特质冬屋用玻璃代替纸糊木窗, 再往里头砌了个大炕, 一群人盘腿坐在上头, 中间是用矮桌架起的铜火锅, 正咕噜咕噜地冒着香气。 李时归被冷到舌头,一时不敢再夹菜, 可她又闲不住, 眼睛珠子提溜一转, 就夸道:“多亏了皇后娘娘,这日子可比往年冬天要舒坦多了, 就算神仙来了,咱也不想换。” 大炕、火锅都是大梁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洛月卿之前经历了一番寒冬, 便觉得大梁在这方面实在落后,连碳的正确用法都不知道,每年都要闷死好些人,以至于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众人不会轻易烧碳。 就连钟觉予听到洛月卿要烧炭,都不由拧紧眉头,告诉她危险。 气得洛月卿只能寻来动物做实验,让钟觉予等人明白只要不将空间密封住就无事,而后她又命旁人用这个方法到集市中宣传,不过多久,大家终于能够安心用起煤炭。 至于大炕这些,也是洛月卿在修缮皇宫时,带着匠人反复琢磨出来的,墙壁外有管道连通大炕,便可紧锁门窗。 听到这话,洛月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旁边的七岁小儿乐滋滋开口:“我母后当然厉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本事。 李时归便笑,附和倒:“是是是,皇太女的母后最厉害了。” 话毕,李时归又急忙夹了一筷子,往料碟一放,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让她再一次感慨,她李时归自喻精通玩乐,却不及小道长半点会享受,怎么能想出那么美味的做法。 洛月卿瞧见她又想开口,实在受不了一下又一下的夸赞,便忙夹了一块肉往对方碗里放,催道:“多吃些。” 她又反手给时刻准备着的小马屁精夹了一块,这小家伙从小就极崇拜洛月卿,见到对方给自己夹肉,顿时笑得眼不见眼,牙不见牙。 她乐颠颠就喊:“谢谢母后。” 好像吃到了什么蜜糖一般。 坐在她身侧的钟觉予不曾言语,只是在见到自己被忽视后,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而洛月卿却松了口气,自以为用这种方法完美解决了两个人,满脸喜色地又转向火锅。 钟觉予抿紧嘴角,手里还有只被剥干净的虾。 原本是要给洛月卿的,可现在莫名没了滋味。 大梁贴近内陆,直到合并大楚后才有海岸线,洛月卿特地寄信嘱咐李时归采买些海货,用冰雪包裹着运回,如今才吃上。 洛月卿咬住一块羊肉,扭头注意到钟觉予,便疑惑道:“你怎么不吃?” 钟觉予回答得有些慢,停顿了才说:“我……” 皇太女恰时将剥好的虾递到洛月卿碗里,又笑道:“给母后吃。” 御膳房只在虾背上开了个口子,将虾线去除,所以剥起来还是有些难,特别是对于一个七岁的内陆小孩而言,满手都是汤水。 但这也是小家伙的一份心意。 洛月卿没有嫌弃,取来纸巾给皇太女细细擦拭后,又温声嘱咐:“等会好好洗一遍,不要揉眼睛。” 皇太女立马点头,清澈眼眸写满信赖。 做完这些后,洛月卿才夹起虾肉,吃完之后给予了最高评价:“泊儿剥的虾果然香甜。” 那小孩笑得越发得意。 而旁边的钟觉予,只低头将虾肉咬住。 既然旁人剥的虾香甜,那就吃别人的去。 她咬着虾肉,莫名吃出一股子酸味。 阮鹤又下了一批肉,火锅中的红汤停顿一瞬又继续翻滚起来,将辣椒、红油、花椒一起掀往上。 刚到十秒,洛月卿、李时归就连忙往里头夹,争抢时的木筷装在一起,发出清脆响声。 钟觉予突然地瞪了李时归一眼,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放任李时归不学礼仪,这成何体统! 李时归根本没瞧见,将肉往蘸料里一裹,直接就往嘴里塞,眯着眼,发出满意叹息。 而洛月卿则将肉递到皇太女碗里,小孩手短,又怕被蒸汽烫到,得让成年人多照顾些。 “谢谢母后,”她立马挂起大笑脸。 “慢点吃,不着急,”洛月卿回以温柔话语。 钟觉予收回视线,只觉得这肉也酸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御膳房偷懒,取了前几日的肉过来。 她心中不痛快,又找不到什么发泄的地方,抬眼又瞧见吃得腮帮子鼓起的李时归,越发气闷。 雾气碍眼,又加之无人想到钟觉予会在这个时候不满,连阮鹤都比往日更放松,根本没注意到钟觉予的情绪变化,只是低头将自己蘸碟推到中间。 李时归喜欢吃蘸料,不一会就没了半碗,阮鹤就将自己的蘸碟分给对方。 两人从小粘在一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连一块馒头都能来回啃,别说蘸水了,李时归自然而然地转了筷子。 往日觉得平常的画面,现在反倒觉得刺眼,特别是在洛月卿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下。 钟觉予咽下那块肉,却没办法将气压下,只能硬邦邦冒出一句:“你们二人如今立了大功,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对面骤然顿住,还没有等两人回答,钟觉予又道:“这些年你们忙着领兵,也不曾考虑过终身大事,若是没有属意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人就一下子拽住她衣袖。 洛月卿终于想起她在旁边了? 钟觉予斜眼瞥向她,可那人却莫名其妙地往李时归方向看,眨了眨眼,好像在示意什么。 若是往日,钟觉予必能察觉异样,可她如今正冒着酸泡泡,难能想到那么多,便又想开口将剩下的话说完。 洛月卿见她不明白,急得直接打断,说:“知道你惦记着她们两的婚事,可她们两刚从边境回来,正事身心疲倦之时,也该让她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终身大事。” 李时归连忙附和。 钟觉予的眼神扫过这两人,明知肯定不可能,但也克制不住乱想,为何只给李时归夹菜?为何在她提起要给李时归寻夫婿时,突然打断,想要这样搪塞过去? 看着两人一致的心虚表情,捏着筷子的手越发收紧,在指腹抵出深深凹痕,思绪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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