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良心听起来也藏着坏点子,钟觉予又想到上一次的“帮忙”,默默摇了摇头,拒绝道:“下午我还有事。” “我又不会做什么……”洛月卿语气里的遗憾实在明显。 钟觉予被气笑,只能斥道:“你还不会做什么?你分明什么都做了。” 另一人脸皮厚,眨了眨眼,佯装无辜,说:“殿下在说什么?小道怎么听不明白?” 钟觉予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就被拽住手腕,洛月卿稍一用力,便将对方拉入床铺之中,床帘又一次落下,里头一片昏暗。 “要不殿下再给小道演示一遍?”压低的声音带着笑意。 钟觉予想要说话却被堵住,只能发出含糊的音调。 屋外风光真好,却不见有人掀开木窗观看,只有若隐若现的喘息遛出,多添一抹春色。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剩下的日子匆匆, 钟觉予作为如今大梁唯一靠谱的皇室人员,实在忙碌,处理完丧礼后, 便要准备出征,陪伴洛月卿的时间实在稀少。 不过吃了上一次的教训, 她无论再晚都会赶回府邸, 洛小道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胡闹, 心疼这人白日里的忙碌,尽量让对方多睡一些。 再转眼就是出征, 这回洛月卿不再需要靠着洛家, 站到城墙边角去, 努力扒着墙才能瞧见那么一眼。 而是被钟觉予正大光明地牵到前头,也算是头一回向世人宣告了两人的关系,不管身后官员如何猜想, 两人就这样站在马前, 低声说着话。 听到小半年才能回来的消息, 洛月卿不想哭, 却仍红了眼。 钟觉予只能将她揽入怀中, 低声承诺:“我会尽快回来的, 等我。” 洛月卿偏过头,想隐藏眼尾泪光, 却又想要多看钟觉予一眼, 而重新扭头回头。 钟觉予低头抵着她额头, 一遍遍地重复:“我会尽快赶回。” 今日系在发髻上的红布带,还是洛月卿亲手系上的, 正随风飘起,在银甲上印出红影。 怀里那人含泪又不肯落, 一双杏眼被水雾覆盖,终于挤出一句:“不要你慌慌张张赶回来,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钟觉予不假思索,顺着她的话道:“好,平安回来。” 洛月卿听出她的顺从,忍不住多了一丝气恼,又警告道:“钟觉予你最好听进心里去,你身上的伤疤,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等你回来时候我要检查的。” 她加重语气:“若是多了哪一处,看我怎么罚你。” 像是小猫要伸出尖锐爪子,可被警告的对象只能瞧见她粉红色的肉垫。 钟觉予忍不住笑起:“好,随便小道长怎么罚。” 气得洛月卿抬眼瞪她。 直到将士来催促,钟觉予才松开她。 继而,鼓声响起,在明亮日光下,万人大军随着银甲将军冲向前,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中。 再转身,已是秋季。 大梁在没有皇帝的情况下,依旧稳定运转。 被贬为庶子的两位皇子磨磨蹭蹭赶到京城,或许是刚开始还抱着继承皇位的野心,对孟相还算毕恭毕敬,装出一副积极改正的模样。 后头见孟云山不为所动,甚至半点没把他们当做储君看待,便逐渐暴露的本性。 孟云山忙碌,哪有时间理会他们,两位皇子就以为对方不敢惩罚,态度越发嚣张,甚至发展到还在青天白日下,就敢对孟府中的侍女动手动脚。 恰好洛月卿这日上门拜访,便刚好撞见着这一幕,抬手就让钟觉予留给她的随身侍卫上前,狠揍了两人一堆,之后扒了衣服丢到城门口,让全城百姓好好看了一回热闹。 两个皇子丢了大脸,自然吵着闹着要和孟相告状。 结果孟云山摊了摊手,直白道:“长公主殿下在临走前,将半块虎符交给了洛姑娘,而且还下旨,给她封个监察史的职位,独立于文武百官,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他特地强调:“上到皇子皇孙,下到官吏百姓,都可以不经朝廷审核,直接斩杀。” 两位皇子听得直发抖,嚷嚷着钟觉予不可能那么昏庸,怎么可能给一个洛家女那么大的权利。 结果听到旁边传来声响,他们转头一看,洛月卿就站在旁边,那半块虎符挂在腰间摇摇晃晃,半点不担心丢。 两位皇子腿一软,直接给她跪下了。 这哪是罪臣的女儿? 分明就是一京城小霸王! 吓得两位皇子慌不择路就往屋里躲,生怕这位的屠刀朝他们落下。 而洛月卿倒没这份揪着不放的心思,将他们彻底震慑住后,转身就与孟云山走向书房。 边境的消息不断传来,虽是好消息多些,但坏消息也不少,洛月卿听得忧心,便琢磨起如何帮助钟觉予。 自然不会贸然往两军交战处跑,半点忙帮不上,还让钟觉予徒担忧,她思来想去,便琢磨起了后方的粮食供给。 这两军交战,不仅比的是将帅兵马,更比的是国力储备。 若是断了粮草,即便你兵强马壮又如何?饿几日就没了反抗的能力,故而这粮草极为重要。 眼下是秋季丰收,暂不缺粮食,可冬季来临之后,为了支持前线,大梁上下都要拴紧裤腰带过日子,但这也只够前线的大军勉强度日。 这些日交战频繁也是因此,两军统帅都清楚冬季的威力,于是在这段时间拼命攻打,试图在能吃饱的季节内,多抢占到一丝先机。 而此刻,洛月卿已来不及实验如何增产,索性在保存方面下功夫。 比如能将食物储存极长时间的罐头。 要做罐头就少不了玻璃瓶,此时大梁对玻璃的认知,仅在产量极少、被当做珍贵宝石的琉璃上。 玻璃的制作方法简单,洛月卿搜罗了一批工匠,在郊外买了块地皮就建起工坊,刚开始的几批玻璃都卖给了达官显贵,而后又打造出佛像、法相,专门卖给寺庙、道观,狠狠赚了一大笔。 由于之前的战事,长公主府私底下偷偷补贴不少,所以库房中剩下的钱财并不多,只能勉强维持长公主的体面,结果让洛月卿一番操作,直接填满了整个库房。 而装不进去的银两,便再投入工厂中,加大规模生产。 等那些个贵族反应过来,才发觉曾经无比昂贵的琉璃,已变成平民百姓都可以使用的平常物件。 不过,他们即便再愤然,也不敢对洛月卿做什么,只能看着洛月卿赚得盆满钵满,甚至有谣言说洛月卿已成了大梁最富有的人。 但洛月卿并不在意,反手买了大批粮食开始做储备。 由于时代限制,只能用软木塞堵住瓶口作为密封,先后实验了一个多月,才在昨天真正完成罐头的制作,今日便寻到孟云山,要将罐头一事告知。 同时,还有反复实验出来的方便面,这玩意做法并不难,但再怎么折腾也没有现代的味道好,只占了个易储存、易煮熟的优点。 但对于冬季的将士而言,能吃饱就已是天大的幸福,到时候将水一烧,罐装肉和面往锅一丢,煮个几分钟,再加一把磨成粉的调料就可以吃了,还省了大半柴火。 于是孟云山一听,连忙召来朝臣商议,便将这事定下。 再往后,便是寒冬。 边境苦寒,昨夜下了一整晚大雪,直接将天地万物覆成一片白,积雪铺满整片平地,将士们换上厚棉袄,个个裹的像熊一样,排队等着食物。 作为领帅与将军,钟觉予等人倒无须排队,早早就有人送来餐食。 不过今儿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这几人居然没躲在温暖的帐篷里,而是一群人站在外头。 李时归端着个饭盒,刚刚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一走出门就凉了半截,吓得她连忙端着碗就往嘴里倒。 这冰天雪地的天气,能吃到一口热乎的不容易,哪怕是将军,也只比其他士兵多了两块肉、一口汤。 李时归舒服地叹了口气,腮帮子还塞着肉,随着咀嚼一动一动的,含糊感慨道:“多亏了小道长。” 她们前些日子就收到了新式的粮食补给,洛月卿还专门写了封长信,将吃法一样一样解释清楚。 起初大家都不肯信,看着往日无比稀罕的琉璃瓶子,都被洛小道长的败家震撼到了。 李时归、阮鹤思考着,洛月卿是不是把他们的长公主府卖了,不过也没事,大不了他们就跟着殿下搬皇宫里去住,只要不卖皇宫就成。 结果,运输的士兵却说这琉璃已是满京城都是,连平民百姓都可以用来封窗,洛小姐还在长公主府中盖了间玻璃房,冬日也不愁绿菜叶。 而且,洛月卿还多了个洛小财神的称号,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排队,全想和她做生意。 听得阮鹤等人张大了嘴,本以为殿下是娶了个祖宗,却没想到是请了尊财神回来。 那人还问:“殿下,洛小财神托我问你,能不能把长公主府中的瓦片都换成琉璃,这样好看一些。” 钟觉予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只要她想,都随她。” 至于罐头之类的食物,众人原本不大乐意接受,毕竟是没见过的东西,谁知道吃下去会出什么毛病。 钟觉予便领头,当初让伙夫烧了水,她与阮鹤、李时归一行人就站在人群中间,亲自试吃证明无事后,这将士们从刚开始的不乐意到后头的争抢,也开始一口一个洛财神的叫。 谁能让将士们在寒冬吃饱了,谁就是天大的好人,毕竟在从前的冬日,哪怕不打仗,也会因为挨饿受冻冷死好些人,如今冬天过半,大家却还都长胖两斤,能不感激她吗? 李时归将肉咽下,胡乱抹了抹嘴角,便道:”殿下,我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啊?” 钟觉予像是在思索,一时没有回答她,眸光沉沉看着前头。 李时归只能讪讪闭嘴,暗自琢磨殿下是不是还生气。 京城与边境的通信困难,一封信寄到手中,紧赶慢赶也得一个月,上次殿下好不容易等到小道长的一封信,结果两页纸都是该如何保存罐头、如何吃,只在末尾提了句殿下。 李时归眼尖,看见殿下的视线在那行字上停留许久,用指腹摩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赌了一天的气,第二天才把写好的信封递给回去的士兵。 李时归还偷偷和阮鹤嘲笑她,殿下若是真有本事,那就该晚一个月再给洛姑娘寄信,这才迟了一天,洛姑娘想知道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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