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安筠喝了两口汤,虞谷很快就把砂锅端出来了,她还做了两道菜,清炒藕片和娃娃菜蒸肉片,看上去就足够占据郦安筠的圆形餐桌了。 热气袅袅,郦安筠把米饭端到郦安筠面前,“我听说你这两天都没吃饭,也没去过医院吗?” 郦安筠在心里骂了好几句沈愿有毛病,又无法抑制这一瞬间的眼眶酸涩。 扬草到苍城的极限换乘她当然知道,她那天仓皇跑路拜虞谷所赐,但也没收拾什么细软,还算轻松。 虞谷还要带个土得要死的保温桶,背着的包里还有碗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出来讨饭的。 郦安筠都能想象虞谷在人群里穿行的样子,她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目光扫过才卖相极好的炒菜,没看虞谷,问:“你这样算什么呢?不是要和我分手吗?” 虞谷也没吃饭,她撑着脸微微闭了闭眼,餐灯倾泻的光格外温柔,她的疲惫在光下像是被抹去了一些。 “我没说分手,还写了希望和你好好相处。” 郦安筠哼了一声:“不是一个意思?” “不就是年前分手?谁要和定时炸弹谈恋爱。” 她也饿了,难得吃了好几口饭,虞谷坐在一边说:“就算我们分手了,我来照顾你也不奇怪。” 郦安筠冷笑着说:“分手后还做朋友,没得做的虞谷,我是什么性格你应该很清楚。” “我没见过要从女朋友降级成炮友的,你怎么十年如一日地笨。” 虞谷不把她的凶悍放在眼里,摇头:“我没这么说。” 郦安筠也不看她,她的头发囫囵扎了扎,深夜的城市外灯火依然璀璨,换作扬草这个点都冷清了。 “反正我不同意。” 她难以抗拒此刻热菜热饭还有风尘仆仆赶过来的人带给她的感动,郦安筠想:卑劣也好,无理取闹也罢,我就是要她。 郦安筠把汤里的生姜扔到虞谷碗里:“你受着吧,我就赖上你了。” “你要是真的冷酷无情,也不会特地赶过来。” 虞谷喂了一声,这个人还要从汤里特地捞出姜片扔给虞谷,都快三十了还幼稚得宛如三岁。 或许是吃饱饭带了点活力,也可能是睡醒现在精神好了一点,郦安筠说:“你就承认吧,你也只想要我。” “再怕以后又怎么样,怕又没用,总比因为害怕不去尝试后悔好不是吗?” 道理虞谷都懂,她沉默地看着眼前吃饭的女人,背后的挂钟秒针飞快,时间的流速对她们来说已经很残忍了。 虞谷有信心承受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却忽略了郦安筠性格执拗,撞南墙也不回头,她也会把不适合走的路修成铁轨,虞谷不想走,搞不好郦安筠直接开车把她碾死。 现在已经有了苗头,至少虞谷饭上堆得快塌的姜片就是郦安筠最浅层的报复。 郦安筠饱暖思□□,吃完饭看虞谷倒腾她家没用过的洗碗机背影都很满足,过了一会又去抱虞谷。 虞谷把她拉开:“你可以去睡觉了。” 郦安筠问:“那你呢?招呼不打就来我家,你不就是想劫财劫色吗?” 虞谷服了她的胡说八道了:“什么小偷上门还给人做饭,我有病啊?” 郦安筠还觉得她不解风情:“你演一下会死吗?” 虞谷满手郦安筠家洗洁精的柠檬味,室内开了空调也不冷,她的毛衣看上去松松垮垮,也不知道下水洗了多少次,显得更穷酸了。 郦安筠又说:“好吧,修下水道管道的工人也可以。” 虞谷骂了她一句神经病:“你不头晕了?” 郦安筠还是晕的,她直接头一歪要倒下:“我要昏倒了。” 这可是上学都不会装病也从不迟到的人,虞谷叹了口气:“你才别演了,重感冒都要边挂盐水边写作业的人,真讨厌啊。” 郦安筠很自然地接:“你还不是借口要陪我不上课,坐在我边上杂志看得那么高兴,你得感谢我。” 虞谷:…… 记性真好,难怪考试默写永远满分。 “还不抱我,”郦安筠瞪她,“你脏死了,快去洗澡。” 虞谷还是浅浅配合她:“郦小姐,我能借你家的浴室洗澡吗?” 她反对的时候还挺好玩的,真配合了郦安筠又不好意思,她别过脸哦了一声。 虞谷直接把她抱起送到房间:“睡你的觉吧病号,满脑子什么东西。” “你的朋友知道你这样吗?” 郦安筠掐了掐她的下巴:“朋友和老婆能一样吗?”
第55章 第五十五盏灯 郦安筠的饱暖思□□没得到半点缓解, 虞谷在这方面完全不纵容她,甚至强硬地把她塞进了被窝。 “这是我家,你必须听我的!” 郦安筠挣扎的话没有半点威慑力, 咳嗽直接砍了她一半气势, 虞谷都头疼:“你这不是挺有劲的?” “看来我做的饭确实挺补,”虞师傅自卖自夸, 给郦安筠盖上被子不忘记往她怀里塞了一个抱枕, “我去洗个澡再睡, 你就别逞强了。” “明天要是还没好,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郦安筠家里从来没有给自己的玩偶抱枕, 她一向拒绝可爱事物, 从小到大都是为了长大成为职场精英努力的。 后来发现是她界定得过分刻板, 沈愿的专业程度和她不相上下, 却成了品牌韭菜,隔三差五为了赠送买东西, 还喜欢让郦安筠给她做任务。前段时间还为了外卖徽章坚持给郦安筠点咖啡,最后都进了田兰月的肚子。 “这个哪来的?” 郦安筠从被窝拽出长条形分不清是猫是狗的抱枕, 问:“我家没这东西。” 虞谷又把抱枕塞了回去:“门口娃娃机夹的。” 她从扬草过来居然还有闲心夹娃娃, 郦安筠多看了她两眼,虞谷解释了一句:“你家冰箱那么大,一棵菜都没有,我总要买菜吧。” 这个点送生鲜食材都打烊了,即便是高档的公寓,边上也有一些隐藏的二十四小时果蔬店。 虞谷本来就不喜欢这些配送, 喜欢亲自去买, 更何况是要做给郦安筠吃的。 “我让司机多转了两圈找到的水果蔬菜都卖的店,你刚吃的黄桃也是那里买的。” 主卧就留了一盏床头灯, 郦安筠虽然秉承极简主义,但这些家具小物件都造价不菲,品位都在这里了。 虞谷不懂这些,但她会为了一节藕精挑细选,但晚上的藕就是不新鲜了,她说:“明天做新鲜的,鱼汤你喝吗?” 郦安筠得不到虞谷的拥抱只能抱着怀里奇形怪状的抱枕,下巴贴在被子边沿,看着光下看过来的虞谷,接吻的欲望层出不穷,她哼了一声:“不如吃你。” 虞谷微微垂眼,她也没有郦安筠以为的那么有自制力。 今晚的极限赶来就是她性格里偶尔疯狂的一个表现型,虞谷说:“别惹我了,你还在生病。” 郦安筠小声说:“这样更新鲜。” 虞谷忍不住问:“你平时不是不感兴趣么,哪来这么多歪理?” 郦安筠没什么这方面的爱好,但公司也有团建活动,她的年龄和老不沾边,职位和成绩却超过同一时间进公司同期的郦安筠在后辈眼里过分雷厉风行,也没什么特别亲近她的人。 管理层年纪比她大,有的已婚,有的在国外举办过同性婚礼,偶尔也会聊起婚姻。 郦安筠会接几句,那种场合不谈工作,八卦也有很多,也是郦安筠觉得自己无聊的瞬间。 她发现其他人工作之外生活也很丰富,就算郦安筠也会周末游湖,偶尔骑行或者参加其他活动,但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热爱。 只是为了充当一个正常生活的人,哪怕她看展览也很快乐。 不婚主义的前辈也会恋爱,郦安筠也向秉持单身主义的学姐取经,对方不结婚不恋爱但醉心公益,认为郦安筠并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人的思绪千变万化,去年和今年的想法就不一样,xx主义或许也是阶段性的人生感悟。 郦安筠越是工作生活,就越心里空空。 刚才打开门看见虞谷背影的那一瞬间,她从来没这么满足过。 郦安筠不知道怎么说这些,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随便说说,你看上去也不是很懂。” 她还要压虞谷一头:“你看得才比我多,十几岁就……” 虞谷嗯了一声:“但也只和你做。” 她都听出郦安筠说话拖着的困音了,又给对方掖了掖被子,亲吻落在郦安筠的额头,晚安都显得缱绻。 郦安筠抓住她的领子:“就这?” 虞谷笑了:“你别传染我,我周二还要回去准备呢,周三有活,你知道的。” 郦安筠病来如山倒,这个时候才发现虞谷在她印象里没有生病的时候,好奇地问:“这些年你生病过吗?” 虞谷摇头:“我身体好着呢,你知道的。” 后面四个字总有引申含义,郦安筠哼一声:“我也很强的。” 虞谷附和两声:“去洗澡了,晚安。” 灯熄灭,门关上,郦安筠翻了个身,心想:明天我要说得清楚一点。 虞谷没有和郦安筠一起睡,她来得很快,也只带了一套衣服,去客房躺着了。第二天郦安筠醒来虞谷不在家,如果不是客厅沙发上的纸条,郦安筠还以为自己真做了一场梦。 她早晨去洗了个澡,虞谷出门还是带了洗漱包,郦安筠翻了翻,拿出儿童面霜笑了半天,拍照发给虞小杞,问:是你的吗? 这个点虞小杞已经还没出发,时间很早,小朋友看了半天,回:不是我的,我的是草莓味的。 虞谷买的是原味,打开就一股甜腻的奶油香,郦安筠觉得涂脸过油,完全用不上,又忍不住想:怎么没从虞谷身上闻到这股味。 她在洗漱台发呆半天,虞谷买菜回来看见郦安筠的背影,走过去问:“你在干什么?” 郦安筠还拿着那瓶面霜,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抬眼看虞谷:“你还和小杞用一样的?” 虞谷拿走她捏着的盒子:“犯法了吗?” 郦安筠晨起一张脸没什么精神,全靠此刻的神色撑着,还要往虞谷身上闻:“这个味道这么浓,我怎么闻不到?” 虞谷直接往她脸上抹了一点:“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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