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安筠给了她一拳,虞谷把她推开往厨房走:“今天想吃什么,我买菜了。” 郦安筠一边擦脸上的东西,一边说:“都买了还问我,□□!” 虞谷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这样的评价,转头看了郦安筠好几眼,郦安筠还要抬起下巴和她对视,虞谷轻笑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让人听了更恼火,郦安筠眉头刚皱起,虞谷又说:“就不该问你,无论做什么也听不到你夸一句,嘴巴跟铁打的一样。” 她走到厨房先熬粥,米都是昨天晚上买到,郦安筠的厨房只是摆设,一点生活的痕迹都没有,她们很多地方完全相反,却很容易扣在一起。 郦安筠不服气地说:“那我不是都敞开和你说了吗?到底谁自欺欺人?” 她走到虞谷身边,跟着虞谷的动作团团转,鸡毛都比她稳重。 今天外面雨停,清晨也没阳光,虞谷不急不慢地准备做饭,时不时提醒郦安筠让开。 超市的新肉鲜得很,郦安筠的橱柜什么厨具都很齐全,还有蜂蜜小熊形状的陶瓷罐,看上去就不是郦安筠的风格,虞谷问:“这谁送你的?” 郦安筠想了想:“离职的同事。” 虞谷没正儿八经上过班,就算上班也和郦安筠工作的职场毫不相关,她随口问:“现在同事还送这些吗?” 她也没想到沈愿会有郦安筠家的密码,原本虞谷打算问到地址敲门的。 这句话问话很普通,郦安筠却有些不自在,假装去洗菜:“偶尔……看情况。” 虞谷看出来了:“喜欢你的同事?” 郦安筠差点被洗菜水溅了一脸,“不是啊!你别乱说!” 虞谷拿走她手上的菜,给郦安筠擦了手又捂了捂,说:“别帮倒忙了,洗菜干什么,那是午饭的菜。” 她把郦安筠推出去:“再去躺会儿吧。” 郦安筠都来不及反抗,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虞谷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说:“自己量一□□温,我怎么感觉还偏高呢。” 半夜郦安筠的咳嗽虞谷也听得清楚,都怕她咳死了:“还是要去开点止咳的药水。” “不是,”郦安筠抓住她的手:“什么我的同事啊!我没这么说啊,你想哪里去了?” 虞谷摇头:“你写在脸上了,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个罐子很可爱,中午我炼点猪油也可以。” 郦安筠骂她:“猪油?我在家又不做饭,放这里有什么用,别浪费了。” 虞谷看了眼郦安筠冰箱上的年历,上面圈圈画画都是对方一年的行程,生病那几格子都画了线,还有心碎的符号。 看得出郦安筠计划病愈继续上班的,或许是田兰月的要求和本身工作的思考,她选择休息几个月。 但也有且只有两个月,十一月底是她给自己预设的最后期限。 “你上面写着十二月都是工作,”虞谷耸肩,“你的朋友,那位沈小姐也和我说希望你做她的合伙人。” 郦安筠深吸一口气:“我没答应她。” 她发现话题又被虞谷转移了,又掰扯回来:“那个同事没和我表白,她就是离职走送了我礼物。” 虞谷一边煮粥一边切菜,她在室内穿得不多,动作看上去也赏心悦目,郦安筠忆起她手指拂过自己身体的触感,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离职不应该你送礼物吗?”虞谷笑了一声。 锅具碰撞的声音,刀撞案板的声音,蔬菜被切开的清脆声……都是郦安筠公寓以前没有的声音。 她想了一会如何反驳,虞谷又说:“你被人喜欢不是很正常?” 上学的时候就有人对郦安筠穷追不舍,虞谷都习惯了,她占据郦安筠身边的位置,是发小和朋友。 变成女朋友也没什么好不习惯的,顶多未来更不确定了而已。 郦安筠看着她的背影问:“那你都不认真说一句喜欢我。” 早上做包子太麻烦,虞谷在超市买了饺子皮,随手做了几个盒子,煲汤、熬粥、煎蛋煎饺都能同步,郦安筠又想到半夜迷迷糊糊锁定的词:田螺姑娘。 等于虞谷,好像也挺合适。 她看得出神,虞谷说:“比起喜欢,我想我应该是爱你的。” 这句话伴随着热水壶开水烧开的呜呜声,厨房热气氤氲,虞谷更像是加了梦境滤镜里的人。 郦安筠心也呜呜,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问:“什么?” 下一秒她从凳子上蹦起来走进厨房:“虞谷你说什么!” 郦安筠家也有恒温饮水,但虞谷不喜欢用。对方厨房壁橱里的一切都是新的,烧水壶也是。每一次拆开包装都给虞谷一种拆开郦安筠的感觉。 她正在走入她的新世界,陌生的、实现梦想的郦安筠。 不是过去扬草被同学嘲笑心比天高,又觉得考不好的同学都是笨蛋的郦安筠。 无论什么样的郦安筠,都是虞谷喜欢的郦安筠。 她在意的仅仅是拥有时效。 虞谷的脸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出了薄红,平底锅的煎蛋冒出滋滋声,案板上的饺子形状饱满,比店里卖的用料十足。 郦安筠站在一边确认:“你刚才说爱我我没听错吧!” 热水灌进新的保温水桶,虞谷在耐心地给郦安筠的用具拆盒,像是渗入对方生活的一部分。 她嗯了一声:“你听错了。” 郦安筠懒得听她狡辩,得意地吻了吻虞谷的唇角:“我原谅你要和我分手了。” 她大声说,厨房的玻璃门关上,她的话仿佛带着回音—— “我不用想就知道我是爱你的。” “才不像你还要用应该。”
第56章 第五十六盏灯 虞谷完全没想到一向嘴硬的郦安筠会这么说话, 她方寸大乱却还要顾及翻滚的粥面,郦安筠却还要继续说。 “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虞谷转头,看向郦安筠:“感觉不吃饭我就饱了。” 郦安筠脑子晕乎乎的, 也不知道是被爱冲昏的还是感冒的原因, 她现在都有些浑身燥热。她不想走,但虞谷都这么说了只好出去, 又提醒虞谷:“别等会又否认, 我先去躺会。” 虞谷笑了一声:“要我送你回房间吗?” 郦安筠骂了她一句有病, “不是你让我走吗,又要送我, 虞谷你真是矛盾。” 说完她又说:“算了, 我也是。” 她摸着额头走了, 虞谷转身看她关上门, 郦安筠说:“饭好了叫我。” 时间还早,郦安筠原本以为自己是清醒着躺下, 没想到很快睡着了。 厨房的虞谷做完早饭推开门,昏暗天光里郦安筠睡得沉沉, 但咳嗽仍然没停, 虞谷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比昨天还烫。 她不太放心,又去拿了体温计。郦安筠的药箱看上去装备满满,实际上过期的不少。电子体温计似乎不准确,虞谷测了自己的体温都三十五度,她忍不住嘀咕:“这傻瓜不会以为这是好的吧?” 还好药箱里有没拆封过的水银温度计, 虞谷叫醒郦安筠, 病号迷迷糊糊地喊她的名字,虞谷说:“测一□□温。” 郦安筠眯着眼说:“不是吃早饭吗?” 虞谷嗯了一声:“感觉你在发烧, 量一下,你不知道你的电子测温计坏的吗?” 郦安筠往虞谷怀里埋,虞谷把人拽出来:“配合一下,郦小姐。” 她大概不知道她每次这么喊郦安筠都有种隐秘的羞耻感,她止不住咳嗽,过了好一会才测温。 虞谷没拉开窗帘,在床头灯下看了看,眉头紧锁,郦安筠伸手戳了戳她的眉间,虞谷说:“还是去趟医院吧,你都好几天了不知道自己过去吗?” 她语气有点重,郦安筠也没生气:“我之前也都等自己好的。” 虞谷哦了一声:“那是以前年轻。” 郦安筠这会儿才生气:“我现在也很年轻。” 虞谷把人扶起来,一边说:“注意点吧,没十几岁那么年轻了,一边说我要死了一边说老娘会跑第一名。” 这是现在没什么人知道的黑历史,郦安筠沉默两秒:“你能闭嘴吗?” “很遗憾不能,”虞谷提醒郦安筠换衣服:“你换好衣服我们吃完去医院。” 她不闭嘴,郦安筠选择闭嘴抗议虞谷的揭底行为,但她本来就不算话少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她憋不住主动和虞谷说话,这次也不例外。 粥很好吃,暖胃,饺子的馅是郦安筠喜欢的虾仁,煎蛋也比郦安筠每次失败的煎蛋好太多了。 她壁橱里没怎么用过的餐具发挥了作用,胡桃木的圆桌前,虞谷坐在她身边边看手机边吃饭,郦安筠说:“你少看点手机会死吗?” 虞谷都没看她:“不是不理我吗?” 她明知故问,郦安筠其他方面自制力一流,唯独在不理人上很难拿到满分。 郦安筠哼了一声,虞谷说:“我难得有空玩手机,让让我吧。” “你明天就走了?”郦安筠问。 虞谷点头:“备货,后天去开席,你和我一起走?” 郦安筠说:“不是要和我分手吗?” 这个话题根本过不去,郦安筠还要说:“你都说爱我了再分手就过分了吧,演电视剧观众都不爱看这种波折了。” 虞谷也知道最近的流行趋势,比如边亿就不爱看情情爱爱,喜欢看各种复仇。 看完了又要边喝酒边说自己的钱花完了为什么看完这么空虚呢,第三天告诉虞谷都忘记主角叫什么了。 虞谷不看这些,她更爱看其他省份的做饭视频,大锅腊肉饭和炊烟,要么是旅游视频,冰天雪地到草原羊群,她都没去过,但郦安筠都去过了。 虞谷叹了口气:“我考虑得也没错,以后怎么办。” 她提了个开头,又说:“你现在发烧也不清醒,等你好了说。” 郦安筠撑着脸,勺子撞着碗边沿,“我之前发烧还能写策划案呢。” 虞师傅找的角度也很刁钻:“我是工作吗?” 郦安筠无言以对:“行吧,过几天我再和你好好说,你洗干净了等我。” 虞谷笑了:“什么话要洗干净了说?” 郦安筠不假思索:“心里话。” 从字面上理解也没错,虞谷同意了。 这天她陪着郦安筠去医院,挂水的时间她们没谈这个问题,都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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