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让她说了,虞谷也没反驳, 她来的时候就背着一个斜挎包,走的时候保温桶空空如也,郦安筠往上也贴了一张贴纸。 只是她没虞小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贴纸,也过了买文具的狂热期,贴纸都是文件夹的标签,看上去严肃很多。 虞谷:“那我走了。” 眼看她要关上门,郦安筠拉住虞谷的衣角,“就这么走了?” 虞谷嗯了一声:“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擅长平静地揶揄人,郦安筠即便习惯还是下意识恼火,她揪起虞谷的领子,把对方的新口罩再往上拉了拉。没涂口红的嘴唇落在上面,隔着无纺布触感依然明晰,虞谷给了她一个拥抱,说:“这还没走呢就这样。” 她和郦安筠达成了一致,未来的异地恋是她们躲不开的方式,郦安筠穿着拖鞋踩了她的鞋一脚:“你太讨厌了。” 虞谷哦了一声:“是很喜欢的意思,我懂。” 郦安筠无言以对,把她推了出去关上了门,虞谷也干脆地走了,在电梯里给郦安筠发消息,把刚才叮嘱的又文字化了一遍—— 汤是文火,上面写着的,不要每次都只挑好看的排骨,尊重食材。 冰箱里也有我封好的明天早晨的小菜,粥你按比例煮上去就好了。 还有一份是我给你的朋友准备的,你找个同城给她送过去吧。 郦安筠回复:为什么给她? 虞谷到了楼下往外走,发语音说:“感谢她告诉我你家的密码。” “你们感情真好。” 后一句感慨中又带着点别的,郦安筠倒回了沙发,“你吃醋啊?” 虞谷坐上了车,她的语音还带着关车门的声音,细微是笑也钻进郦安筠耳里,“我来得及吃醋吗?” “除了你的蜂蜜罐子同事肯定还有别人吧,”虞谷叹了口气,“我习惯了,从小到大不都这样,还有男同学给你送零食。” 郦安筠哼了一声:“不都被你吃了。” 那时候送零食的退不回去,郦安筠堪比小卖部,她的脾气不好众所周知,但总有人色迷心窍。 虞谷晚上和郦安筠一起写作业一边吃一边写,巧克力糊在郦安筠的周记本,甜腻的味道至少蔓延一周。 “很甜啊,”虞谷笑了笑,“郦安筠也是。” 就算她们说过很多正经的话,也吵过架甚至冷战好久,郦安筠都不适应虞谷骤然的夸奖,总觉得有炸,像是后面还有什么大坑等着她。 但虞谷没有,她说了一句我出发了,郦安筠嗯了一声,“我明天……” 虞谷打断她:“别太赶,医生都说你太累了,你这个人本来就很容易劳心劳力。” 事实上现在操心比较多的是虞谷,郦安筠闲不住但也没到体力耗尽的程度,这两天虞谷和郦安筠一起,在她家翻出各种卡。 表面很职场精英的郦小姐也是传闻中办张卡店倒闭概率高达70%的受众。 她说她现在都跟的沈愿的私教,还要欲盖弥彰地加一句女的。 说完发现女的好像也不太正常,看了虞谷两眼,得到对方伸手搓她下巴的嘲笑,“你心虚啊?” 郦安筠拍开她的手让她走开点,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写满快抱抱我。 虞谷被骂也无所谓,拥抱用力,让郦安筠现在又想要了。 郦安筠点头,口气还挺不驯:“行吧,我再考虑考虑。” * 虞谷回到扬草已经过晚饭点了,虞小杞还在楼下写作业,保姆刚从厨房出来,说赵金凤和虞磊去外面放羊了。 扬草本地也有养羊的,但很少有养着当宠物的。虞谷父亲对羊倒不是喜爱,纯粹是虞谷斥巨资买的,他当成财产,非得看牢了不可,每天带出去也算健康运动。 虞谷去苍城两天赵金凤和保姆也每天发照片给她。 保姆晚上不住这里,虞谷回来了就让她提前走了,虞小杞问虞谷:“你不休息一会吗?怎么又要搬东西了?” 虞谷给鸡毛喂了点吃的,大狗子趴在虞小杞脚边啃骨头,虞谷说:“明天要干活啊。” 写作业的小孩唉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天赚两百万。” 小学生对钱的概念大概是游戏里的货币,小家伙最近春风得意,郦安筠把周绢花房子里自己攒的一房间的文具盒都给了虞小杞,这和老鼠掉进米缸没什么区别。 现在文具的风又吹回了复古,郦安筠的审美从小就不错,上学受到无数追问的虞小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恨不得虞谷早点和郦安筠结婚。 虞谷唉了一声:“要是真像你这么说的就好了。” 她翻了翻手机的信息,又问虞小杞要本子。虞小杞想到郦安筠和她吐槽虞谷的话,说:“小姨你就不能记在手机里吗,你又不是五十岁了,还这么老土。” 被侄女说老土实在让人挫败,但虞谷今天心情很好,她笑着问:“这哪里老土了,速记好不好。” 扎着马尾的小孩叹了口气:“不知道谁成天问我你看到这个没有,你看到那个没有。” 她学得还挺像,虞谷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 虞小杞问:“你和郦阿姨和好了吗?” 虞谷点头。 扬草距离苍城很远,但现在交通发达,也用不上一天,几个小时的路途而已。 想一个人要闪现也很容易。 虞小杞说:“你们谈恋爱好不干脆,不像我。” 虞谷问:“你谈恋爱了?” 虞小杞抿了抿嘴,“我没说完呢,不像我看的动画片。” 虞谷知道她看的动画片,里面都不是人,难得没话讲,“你还是长大再谈恋爱吧,小学生还是学习为主。” 她很少教训虞小杞,学习方面只要到位就好了,虞夏也不是鸡娃的类型,虞谷更不是。 虞小杞算不上野蛮生长,也没其他同学被家长管得烦躁,她说:“我当然不会,我长大也要去苍城上班,像小郦阿姨那样。” 虞谷想到郦安筠那堪比图书馆气氛的房子,问:“哪样?” 虞小杞把文具盒里的橡皮泥搓成一团,一边说:“就每天上班啊,赚很多很多钱。” 虞谷笑了一声,不戳破普通人一辈子打工的噩梦,拿走她捏成长条的橡皮泥:“那你写快点,以后给郦安筠当老板。” 明天还要开席,虞谷又要准备好多东西,她转身的时候虞小杞问:“那你们会结婚吗?” 这就问到虞谷了,她摇头:“不知道。” 虞小杞用搜题功能搜了搜女的怎么结婚,没搜到答案,她捧着脸看着虞谷:“小姨,搜不出答案。” 虞谷:“你快写作业吧,话那么多。” 第二天虞谷开车去柯渺小姨家开席。 这算熟人下单,虞谷还送几个菜,柯渺过来的时候就看她在切果盘,西瓜皮都能拉丝,看上去还挺有艺术感。 柯渺问:“郦安筠呢?” 虞谷看了她一眼:“你问我?” 柯渺耸肩:“不问你问谁,你俩官宣了啊,我可看郦安筠朋友圈了。” 虞谷都没工夫看,“什么?” 柯渺把手机递给她:“她发的不就是有对象的意思吗?” 郦安筠发了九张图,全是她家里的照片,厨房的背影,洗衣房的背影等等。 每张照片好像都露了,但氛围过分浓厚,热气、灯光和看上去就沸腾的砂锅粥。 虞谷都不知道郦安筠什么时候拍的,嗯了一声。 虽然是柯渺小姨的场子,柯渺也不是很想钻进亲戚堆里寒暄,她宁愿看虞谷做饭,还要打听点事:“晚上同学会你来的吧,那郦安筠呢?反正组织的人都群发消息了。” 虞谷收到过,还没问郦安筠有没有收到,她说:“郦安筠感冒很严重,不来最好。” 最近流感频发,柯渺没中招不妨碍家里有人咳得痛苦,她哦了一声:“那还是好好休息吧,她本来就身体一般。” 柯渺又有些遗憾:“这么热闹不来太可惜了,别人都带家属,你俩是完美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虞谷开了句玩笑:“你可以和边亿考虑一下。” 柯渺摇头,她和边亿偶尔发消息,知道她最近工作忙得头疼,发牢骚也都是老板难搞,好奇地问了句:“边亿说她的老板是郦安筠的朋友,你见过吗?” 虞谷也没见过沈愿,但在郦安筠家见过对方的照片,长得就不好接近,和郦安筠站在一起冰火两重天,她摇头。 中午生日宴结束,虞谷收拾东西回家,她没忘给郦安筠打电话问身体状况。 那边的人坐上了沈愿的车,沈老板有专门的司机,两个人坐在后座,郦安筠让沈愿闭嘴,一边回虞谷:“我吃饭了。” 虞谷说:“我问你药吃了没有。” 坐在一边的沈愿能听到她俩对话,憋笑很辛苦。 郦安筠嗯了一声:“也吃了。” 虞谷也没多问什么,“你要和我视频吗?” 郦安筠吓了一跳,她假装自然地回:“怎么了?” 虞谷说:“不行吗?” 沈愿以前还想象过郦安筠谈恋爱什么样,总觉得是盛气凌人那一款的,没想到耳根子那么软,那边一句话她骨头都被抽掉了。 沈愿拧了她一下,郦安筠嘶了一声,虞谷问:“你在干什么?” 郦安筠闭了闭眼:“我在厕所,你好烦,我挂了。” 她挂得迅速,沈愿笑得很大声,郦安筠说:“你能克制一下吗?” 沈愿咳嗽也没好,两个病号一个是去视察工作的,一个是看老婆的。这也是沈愿第一次去扬草,还给郦安筠的父母准备了礼物。 她还挺遗憾没见到虞谷,得知郦安筠要去参加同学会,问:“我能和你去吗?” 郦安筠惊讶地看着她:“你又不是我高中同学。” 黑色长发的女人看上去五官秀美,笑起来有些促狭:“我可以是家属。” 郦安筠被恶心到:“我不要。” 沈愿早就知道她会拒绝,说:“那我找别人好了。” 郦安筠觉得她是胡说八道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晚上她和虞谷前后脚进去,沈愿是和边亿一块的。 虞谷签到完转头就看到了本应该在苍城的人,还来不及惊讶,就听到了边亿的大嗓门:“沈老板,你别挽我手,都是女的也不用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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