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君一手搭在了宋榕的肩膀上面,空闲的手掌放在了宋榕的后脑勺处,将宋榕一下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面。这举动不仅是在安慰情绪有些失控的宋榕,更是为了安慰自己。 无论自己愿不愿意承认,自己都渴求着顾平山对自己能多说几句话,就算是不能多说两句话,顾平山还好好地待在那里,就算是时不时骂自己两句都可以,罚也可以...... 侧脸抵在顾长君的锁骨处,宋榕终是克制不了这段日子来自己所受的煎熬了。一个闭眼,两行炙热滚烫的泪水就顺着自己的脸庞直接滚落在了顾长君的戎服上面。 对不起,对不起...... 顾长君抱得很紧,就好像是那日一样。宋榕也将自己的双手环抱上了顾长君的腰,很紧很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彼此脆弱的两个人相互汲取着彼此的温暖与鼓励。 顾长君眉头紧锁,想到了孟娃子说的话,双眉之间的沟壑甚深,闷声:“你有没有事?” 宋榕狠命地摇了摇头,极力地想要表示着自己没事。但若是试药没有事,今日的宋榕又如何会没有了自控力,整个崩溃了下来。 “阿榕......”顾长君鼻子酸了酸,声音透着一股子无力感,轻轻抚着宋榕的后背,“你告诉我好不好......” “......”宋榕吸了一下鼻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声音带着呜咽,“我尝不出味道了......” “能治吗?”顾长君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止不住地吞咽口水还缓解内心的痛楚。 保护不了身边的爱人,也留不住想要留住的人...... “我不知道......” “对不起......” 宋榕闭上了眼睛,该道歉的从来不是顾长君,该被唾弃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明日就到十日之期,宋榕还是没有半点走的意思,没有到最后一步,宋平到底是不能将宋榕下毒的事情摆在明面上,宋平只能将宋榕又一次约了出来。 “你放了我不知道的东西在里面,对不对?”宋榕已经几乎确定,如果光是自己研制出来的百消散,不应该这样的。至少自己研制出来的解药是可以放缓这毒性的,不应该像现在一样全无作用。 “是。”宋平承认了,随后拧住了眉头,“你试药了?” 宋榕试了,但百消散的解药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到顾帅的中毒症状上面。“宋平,你到底加了什么?” 宋平冷哼了一声,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双膝一软,宋榕没有了自尊,直接跪在了宋平的面前。与顾帅的性命,与长君相比,自尊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宋平,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诉我最后一味毒药是什么,没有时间了......” 再过三天,毒药就要进入第三期了。宋榕不知晓那一味药,这就好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捆绑在了顾帅与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就会将自己与长君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一整个炸断。 “......”宋平的表情变得难看。少阁主竟然是能为了顾长君如此...... 宋平转过了身,眼神阴沉得可怕,顾家一定要死人,一定要,如此才能将原来的少阁主还回来。 “少阁主只要回秘阁,那一味药,宋平双手奉上。” 宋榕的肩膀彻底塌了下来,双手撑在了地上,毫不在意那些泥土会沾染到自己的指缝。宋榕瞳孔涣散,好半天之后才从齿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我回......” *** 来的时候苏佩多少有些水土不服的症状,所幸回去的时候苏佩好好的,没有一点的不适。一路上紧赶慢赶的,一个月半的车程被缩减成了一个月,正好能赶回来一块过个团圆年。 苏朝与卢青筠早早就收到了苏佩写回家的家书,不停地让府里人去城外头看,估计着时间,苏家人就全部候在了大门口,一炷香之后就听见了马车的车辙声,随后就看见了甄诺与苏佩的马车缓缓而来。 方柳拉了拉缰绳,止住了马儿行进的速度,与于尧一块打开了马车的车厢。 冷空气一下子就涌入了温暖的车厢之中,甄诺只看见刚刚睡醒的苏佩还有着些倦怠,猛地就瑟缩了一下。去的时候水土不服,现在回来睡得比谁都香,真是个小猪。 轻轻捏了捏苏佩的鼻子,“回家了,快些醒醒神。” 甄诺抖了一下不太平整衣服,弯腰从车厢里面钻了出来,踩着台阶就下了马车。回身伸手,甄诺微笑着将还有些糊里糊涂的苏佩牵了下来。 “老师,师母,阿词。”甄诺拱手行了一礼。 卢青筠可算是激动得很,直接将苏佩给拉了过来,上下检视了一番,没受什么伤就好,没事就好。苏朝也是高兴,赶在年前回来了,今年这个团圆年可算是没有迟。苏朝轻轻拍了拍甄诺的肩膀,不住地说道:“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韶玉居里面还是一如往常,卢青筠命令丫鬟小厮一定要日日打扫才行,而卢青筠也经常会过来看看,生怕下人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你一个姑娘家家地进军营,我这个当娘的真是从第一天开始就担心,生怕你会出事情......” “有阿诺呢。”苏佩亲近地挽着卢青筠的胳膊,亲昵地搀着卢青筠坐到了位子上面,又奉上了一杯热茶。 卢青筠无奈地瞪了苏佩一眼。去军营是为了两个孩子考虑,但去了军营,苏国公府在京都里面的舆论可是不少,都是说佩儿的。这些市井上面的无聊人虽然不会当着明面上说,但却会背后戳佩儿的脊梁骨。转脸一看苏佩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卢青筠也罢了,“算了,你们两个人没事就好。” “对对对,娘亲说的什么都对。”苏佩漾开了自己右脸处的酒窝,话腔一转,苏佩便将话题转到了苏词的身上。“哥哥怎么了?刚刚在饭桌上面都没有看见哥哥开口说话。” 苏佩看得出来,卢青筠这个做娘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卢青筠叹了一口气,将画院的那件事情简短了说了一遍。 “那哥哥是要等着一年之后的考评了吗?”苏佩又问。 卢青筠点了点头,画院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顾家的那个孩子怎么样?” “长君啊......挺好的,打仗很厉害。”苏佩回答道。
第116章 偶遇 等崔雪走后, 荀正谊的语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对着刘攀冷冷地说道:“太子殿下,凡事还是不要让女人太冲在前头了。” 与吕禄谈事的时候带上崔雪也就罢了, 竟然连与自己议事都带上崔雪,这就大大的不妥了。在荀正谊的眼中,这简直是被女色迷了心窍, 是对自己的折辱。 刘攀蹙了一下眉头,显然对荀正谊如此不恭敬的话甚是不悦,“她是本宫的太子妃,就算是听听也无事。” 荀正谊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混在了一起, 一点都不像从前的脾气性子了。荀正谊嘴角瞬间耷拉了下来,并没有迎合刘攀的打算,语调更冷地警告道:“难道太子殿下觉得考评的事情也能与太子妃娘娘说吗?” 刘攀龃龉了一下牙齿, 压根没有尊重荀正谊的意思,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 “荀丞相是在命令本宫吗!” 荀正谊到底是荀正谊,二十多年的权臣,怎么能被刘攀拍的一掌就吓到。荀正谊撑着桌子径直就站了起来,咬牙说道:“下臣不敢命令太子殿下,下臣只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荀正谊气冲冲地就走了,刘攀直接将彼此喝茶的茶杯砸在了地上, 杯子里面温热的热水洒溅了出来, 碎片聚集在了墙角的地方。刘攀胸膛急速地上下起伏着, 又拍了一掌在桌子上面,怒喝道:“简直是放肆!” 听着下人的禀报, 崔雪笑了笑,手中的绣针不急不缓地穿过了锦帛,绣成了一针的绿叶。寻幸花的功效果然不俗,如今的刘攀已经越来越像一个草包了...... “太子妃娘娘要不要去看看太子?”丫鬟小声地问询道。 姿态轻松自得,崔雪不见一点的着急,悠哉悠哉地又绣上了几针。崔雪这才放下了手里面的针线活,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身上佩戴的香囊,施施然地从位子上面站了起来。 虽然荀正谊是太子的人让自己有些出乎意料,但崔雪的心里面迅速有了对之后事情的打算。 快到了地方,崔雪这才加快了一点脚步,迅速给自己换上了一副焦急担心的模样。 “殿下,怎么这般生气?”崔雪上前靠在了刘攀的身上,指着墙角处的那堆茶杯碎渣命令道:“快点将那些碍眼的东西都收拾掉。” 刘攀吸了吸鼻子,胸膛剧烈的起伏慢慢放缓了下来,心上的那团猛火也因为崔雪的到来消了一半。刘攀忿忿地坐在了位子上面,单手握拳在桌子上面敲打了好几下,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这个荀正谊就仗着自己的丞相身份,竟然是敢对本宫颐指气使了,简直是混账,分不清楚谁是主子了!” 崔雪关切地抚着刘攀的后背帮其顺气,又使了一个眼神让下人重新奉上了一杯新的茶水,“殿下,何必要为了这样的人如此动气。” 崔雪迎合着刘攀的心理,说着那些好话,“您是主,他终究是在您之下的......” “上头的位子终有一天是会交到您的手上的,到时候您还怕处置不了荀正谊吗?” 刘攀又哼了一声,心底里面已经记下了荀正谊今日对自己不敬的一笔账。 *** 昨夜没有落雪,今日也没有,空气之中乍一下就没有水汽湿润的感觉,反倒是干燥的很,所幸不算是太冷,也没有什么冷风在吹。甄诺牵着苏佩的手,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纸鸢,今日出来就是想要试试放纸鸢的。 “这回估计能待到年后......” “嗯。”苏佩点了点头,又扭头打发走了身后跟着的长箐与折叶,“到时候我还跟着你一块过去。” 这回是去安阳,不是边关,负责的事情也全然不同,甄诺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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